第七章 療傷
藍光漸漸轉弱、消失,小龍公主原本便白凈如玉的臉色,多出一絲蒼白之色,圓潤的額頭上更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原本周身厚厚的水幕,現在更是只剩薄薄的一層。
此話一出,旁邊的幾位仙人再次為之色變。如果說剛剛他們還只是信了七、八成的話,那此時顯然是毫無疑問了。而有一個仙人,而且還是劍仙為魔氣重創,強如其師青蓮劍仙亦束手無策,這個消息,相信足以讓任何人相信此事的真實性了。
不過華劍英現在卻不在意這些,只是問道:「仙兄可有救小徒的辦法了么?」
沉吟良久,那個仙人苦笑搖頭道:「真是對不住了,以在下的實力、醫術,怕是救不到令高足了。不過……」
本來聽了他前面的話,華劍英登時滿臉的失望之色。忽然聽到他最後一句,不禁精神一振,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有人應該能治得了。」
華劍英心中暗急,一句「拜託你有話就一口氣說完,不要大喘氣好不好?」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總算省起現在算是有求於人,只好強忍心中不耐,問道:「哦?不知是哪位高人?」
那位仙人道:「是水雲天的凈水龍王或者小龍公主。以他二人之能應該能救得了令高足。只是……」說到這里雖然語氣頓了一頓,但總算沒有再大喘氣,略停之後就繼續說道:「不過這二人都是性子孤僻之人,就算去了,也未必會出手幫忙啊。」
華劍英耐著性子聽完這仙人的廢話,心中暗喜。他和小龍公主之間卻是頗有些交情,此去求她,想來定無不允之理。當下招呼一下玉藻和風靈,道:「快準備一下,我們這就立刻起程去水雲天。」
水雲天,當年三十三天之中被譽為比琅劍天更神秘的三天之一,而多年來水雲天能無收懼的傲立於天界,靠得便是水雲迷空的禁制陣勢。當然,對於華劍英而言,水雲迷空算不得什麼,更何況,上次離開水雲天時,小龍公主就曾經教他一種特殊的聯絡靈決,只要他發出這手靈決,水雲天方面自然就會知道是他到了。
到達水雲迷空附近,玉藻從華劍英手中接過劍誅天,然後望了望華劍英。華劍英自然曉得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當下立刻發出當初小龍公主教他的靈決。
隨著華劍英的變化,只見凝聚在華劍英雙手的青色仙靈之氣突然變成一種柔和的淡藍色,緊跟著藍光一閃,直射向前方的空中,忽地消失不見。
不一會,只見眼前的一片虛空突然不知從何方飄來淡淡地霧氣。而四周的迷霧更忽然間一陣輕輕的抖動。沒錯,是抖動,應該沒有實體的霧氣,此時突然變得好像實質一般輕輕抖動起來。給人的感覺當真是怪異至極。
接著,三人面前的霧氣陡地似緩實疾的旋轉起來。不一會,形成一個圓形的境界通道。而以仙人的目力,通過通道可以清楚的望到水雲天。
在通道形成的同時,三個腰掛藍晶偑和六個腰掛黃晶偑的仙人一起迎了出來。其中一個,正是三人在琅劍天見過的那個名叫龍輝的仙人。
龍輝的外貌看上去好像個中年人,唇上留著一道濃濃的一字胡,面貌還算得是英俊,只是一頭黑色長發,卻在腦後挽成一個奇怪的蝴蝶結狀的發形。讓他的原本還算不錯樣子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和不搭調。
「呵呵,幾位終於到了。青蓮劍仙,還有妖仙,在下有禮了。」龍輝上前微微一禮,然後不等華劍英回禮,便扯著他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數月前在下回來時,向公主提及青蓮大人要來的事情。結果這幾個月來,公主可是望眼欲穿吶。」
龍輝的動作極快,嘴上才只說了幾句話,就已經到了水雲天的宮殿群前。
這時,龍吉公主的嬌慎的聲音傳來:「輝叔叔!你在亂說些什麼吶?是不是嫌上次你的鬍子剃提不幹凈?」
人隨聲道,話音一落,藍光一閃,小龍公主龍吉的身形已經出現在幾人面前,同時以一種可以稱得上是「恐怖」的眼神望著龍輝。
臉色微微一變,龍輝習慣性的抬手在下巴的位置一摸。在摸到光潔溜溜的下巴后明顯呆了一呆,神情變得理加尷尬,只好打了個哈哈,笑道:「既然公主已經過來了,那就你們自己聊、自己聊啊。」說完,轉身逃也似的一溜煙不見了影子。
龍輝「逃」走,小龍公主立刻把華劍英一行讓到屋中。水雲天宮室甚多,階級制度倒與凡間帝王之家彷彿,而附近大小近百間屋子,算來倒都是龍吉這個公主的居所。而這間大廳,更是小龍公主用來招待極親密的親友方用的地方。自從凈水龍王歸劃到小龍公主名下后,倒是沒用過幾次。
「華大哥,真是好久不見了。」望向華劍英小龍公主笑著微微一禮。
華劍英雖然也在笑,只是其中卻頗有些苦笑的意味,嘆道:「是啊,確是好久不見。只是再見面卻是因有事相求,想來真是慚愧。」
小龍公主再次失笑,搖頭道:「華大哥,你也太見外了吧?以你我的關係,只要力所能及,這點小事算得什麼?」話一出口,陡覺似乎有些不妥,臉上登時微微一紅。
略覺尷尬,小龍公主連忙轉送望向玉藻,行禮道:「這位想來便是妖仙玉藻前輩吧?小龍女有禮了。」
和風靈一起讓劍誅天躺卧在一旁的玉榻上,玉藻回過身笑道:「公主無需客氣。論年齡,我或許是公主的前輩,不過除了這個以外,其它的可就不如公主遠甚。」
小龍公主笑了笑,並沒有答話。其實玉藻這話說得倒也不算錯,天界之中,不管什麼人,說白了都是以實力來說話。以小龍公主修養,如果換個地方、時間,如果不是華劍英的關係,雖然不至於無視玉藻的存在,但也絕不會這般客氣。
又和風靈見過禮后,小龍公主望向躺在玉榻上的劍誅天。走到玉榻旁邊,凝望了一會,方才開口道:「這位,應該就是輝叔叔提到的,被魔人重傷的那位劍誅天嘍?」
華劍英點了點頭,略有些急切的道:「不錯,龍吉,你看看她可有法子醫治?」
小龍公主笑了笑,卻並不答話。走前幾步,抬手凌空一抹,躺在玉榻上的劍誅天立刻一道水藍色的仙靈之氣籠罩在裡面。
隨著小龍公主手中仙決變換,仙氣有如實質一般緩緩的流動著。過了一會,小龍公主微微皺了皺眉,抬手左揮右灑,點點晶瑩的水珠從她的手中揮灑而出,溶入劍誅天身周的仙氣之中。
不過周圍的幾人都看得出來,那看上去沒什麼出奇的水珠,其實是小龍公主的仙靈之氣高度具現化后的東西。也正是因此,華劍英和玉藻不由得眉頭一跳。
他們倒不是奇怪小龍公主能做到這種事,而是驚訝於她竟然要付出這么多的靈氣。要知道,那些小水滴般的水珠雖然看上去除了亮麗一點外毫不起眼,但其中具有的仙靈之氣的量絕對驚人。沒有天仙級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凝結出這種東西。
至於說到華劍英二人的驚訝,那是因為劍誅天的傷勢只是難以下手治癒。按理說在他們這么多天以仙靈不死身為之療傷,在他們的想法中,只要小龍公主能夠驅出劍誅天體內的魔氣就行。這應該是技術上的問題,和修為深厚與否應該扯不上關係。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華劍英和玉藻忍不住對望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對。」兩人同時這么想著。
過了好一會,藍光漸漸轉弱、消失,小龍公主原本便白凈如玉的臉色,多出一絲蒼白之色,圓潤的額頭上更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原本周身厚厚的水幕,現在更是只剩薄薄的一層。顯然這番施法,讓她損耗不少。
收回靈決,小龍公主並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靜靜調息。身周的水幕緩緩流動、加厚,同時不停的將大量的水份注入小龍公主體內。
見此情景,華劍英雖然急切欲知情況如何,卻不好,也不敢打擾於她,只能默默等待。而且這種小龍公主的調息手法,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由讓華劍英幾人大感好奇。
華劍英只是略略感到新奇,倒還罷了。玉藻見識較廣,心中更是驚訝:「我成仙亦有數萬年了,從未聽說水雲天的調息方法如此古怪。莫非竟是這小龍公主自創的么?」驚訝之餘,又想到最近聽到傳聞,小龍公主亦有絕仙級修為。有此修為,就算自創功法,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不一會,小龍公主長長的舒了口氣。此時她的面色已經恢復剛剛見面之時的樣子,額上的汗水也完全消失不見,顯然剛剛的消耗已經恢復過來。
在小龍公主吐出一口氣后,華劍英情不等及待,開口略顯熱切的問道:「龍吉,怎麼樣?誅天她好了嗎?」
小龍公主不答,扭頭望了華劍英一眼。眼神中那明顯的歉意登時讓華劍英覺得彷彿有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全身立刻涼掉半截。
果然,小龍公主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連你也治不好誅天嗎?那、那可如何是好?」華劍英神情苦澀之極。劍誅天會變成這樣,說起來全因當時他那一擊,所以他現在對劍誅天負疚極深。極度的內疚,讓他的仙心差不多完全失守。
小龍公主低頭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劍誅天,抬手再次打出一手仙靈決。一道水藍色仙光立刻再次罩住劍誅天,把她完全護持起來。這手仙靈決的效果雖然遠遠及不上仙靈不死身,但至少也可以保證短時間內劍誅天的情況不會惡化。
坐完這些,小龍公主轉身在一旁擅椅上坐下。取過旁邊一杯茶,先自飲了一口,放下手中茶杯,然後對華劍英道:「華大哥,可知為什麼誅天的傷勢會這么麻煩么?」
華劍英長嘆道:「自然是因為她體內的魔氣。雖然我並不擅長醫術什麼的,這個卻還是看得出的。」頓了一頓,又嘆道:「如果不是這樣,仙靈不死身自然就能治好她。唉,只是想不到你也不能驅出誅天體內的魔氣。」
小龍公主不禁微微一窒,臉上略露一絲尷尬之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華劍英的話只是純粹的感嘆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聽在小龍公主耳中,卻似乎是在抱怨她救不了劍誅天一樣。這讓小龍公主不禁多少感到一絲的尷尬之色。
好在小龍公主並不怎麼在乎這些,立刻搖了搖頭道:「不,並不完全如此。如果單純只是魔氣入體,與誅天本身的仙靈之氣糾纏不清的話,我是有辦法的。」
這回不止是華劍英,玉藻和風靈在一旁聽得都是一呆。華劍英不禁一怔,收回一直望著劍誅天的目光,回頭望向小龍公主,愕然問道:「怎麼?」
「如果只是魔氣,我自然能為誅天驅除。不過問題是,她的體內並不是止有魔氣而已,還有另外一樣麻煩的東西。」說著,小龍公主看著華劍英,緩緩地道:「那樣麻煩的東西,是華大哥你的……青!蓮!劍!氣!」
再次感到意外,華劍英隨口回道:「誅天是我的弟子,體內自然會有……咦?難道……」陡地想起什麼,皺眉低頭思索起來。
這段時日以來,華劍英和玉藻一直以仙靈不死身護住劍誅天本源之氣,使之只是昏迷不醒、意識不清,卻不至於有不可挽回的創傷。在這期間,他們早就察覺到,在她的體內,除了那討厭的魔氣之外,另有一股強大而純粹的青蓮劍氣在其體內。
初時華劍英和玉藻還覺得奇怪,以這股劍氣之強勁、純正,按理產劍誅天應該生機極旺才對。怎麼會就這樣一睡不起?只是因為劍誅天畢竟是華劍英的弟子門人,雖然其逆練青蓮劍典,招式上與華劍英大異。但說到其本質,也就是仙氣與劍氣,卻並沒有多大不同。不然她就是修成魔而不是仙了。所以華劍英和玉藻也就沒有再繼續深思,現在經小龍公主一言提醒,登時想起此事。
華劍英和玉藻相互對視,不禁同時泛起苦笑。
原來如此。怪不得二人不論怎麼催動仙靈不死身,也正能保得劍誅天一點元靈不散、不滅。原來是這么回事。
內有魔氣肆虐,不斷腐蝕其仙靈本源之力;外又有華劍英那強大的青蓮劍氣四處摧經毀脈,破壞其肉身機休。這內外夾攻之下,劍誅天的情況要是能有起色,那才真箇是有鬼咧!明白其中緣由,華劍英和玉藻除了苦笑,就只有笑得好苦。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兩個,一則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二則是他們二人一直以來先入為主,沒能發覺這點倒也沒什麼奇怪。
另外說句,其實他們兩個就算早就發覺到這一點,也沒什麼差別。束手無策還是束手無策,最後還是要送到小龍公主這里。
看著兩人的神情,小龍公主淡淡一笑,道:「華大哥,玉前輩,不要這般緊張。所謂關心則亂,二位不如坐下來慢慢地想辦法。辦法是想出來的。」
華劍英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氣苦地道:「現在連你都沒有辦法,還有什麼人能有辦法?」同時他心中不禁暗想:「若是師父蓮月心,又或者長清子在,以他二人的修為、見識,說不定有什麼好主意也不一定。」不過他自己也明白,這種想法和「不可能」之間,也差不多可以直接劃上條等號了。
他在這里自怨自哀,玉藻畢竟是女性,心思輕細,注意到小龍公主話裡有話,忍不住問道:「聽公主話里的意思…………莫非公主有辦法?」
聽到玉藻的話,華劍英先是一怔,跟著不禁雙眼大亮,轉頭緊緊盯著小龍公主。
小龍公主站起身,在廳中來迴轉了好幾圈。又走到窗口,望著窗外的景色呆了好一會後。神情顯得極是猶豫,好半晌后才緩緩地道:「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
華劍英此時心中急不可耐,見她半天才說出有辦法,卻又說了一半就停住。忍不住追問道:「不過怎樣?」
小龍公主轉過身,望著華劍英,苦笑道:「不過這個方法卻是危險之極,我、我、我並沒有把握。」
相互對視一眼,華劍英和玉藻眼中疑惑之極。只是幫劍誅天療傷而已,又不是找人拚命。最多是讓出手救治之人損耗極大,怎會危險之極?華劍英和小龍公主交情極深,略一猶豫后,直接探問道:「是什麼方法?所謂的危險……是怎麼個危險法?」
小龍公主看了看他的神情,輕嘆一口氣。情知他對劍誅天這個徒弟負疚極深,相信不管多危險的法子,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雖然有心隱瞞,卻知道他必不願放棄,既然話已經開了頭,想要瞞著後面的,已是不可能。所以她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開口說明。
「其餘,如果只是單純出手救治,並不危險。就連損耗,相信也不是很多。關鍵是,在我為誅天驅除魔氣之時,還要暫時壓抑住她體內的劍氣。」
華劍英和玉藻默默點頭,既然明白了那劍氣的存在和情況,這一點他們倒都是了解。但問題就在這里,怎樣才能保證在驅除魔氣之時,那道青蓮劍氣不會猛地暴發開來,把劍誅天的身體爆成千百萬塊?小公公主看二人點頭,繼續說道:「而為了壓抑那道劍氣,所以我需要一件法寶與我配合。」
華劍英和玉藻二人同時神情一動,小龍公主此話一出,他們就明白小龍公主所謂的危險是指什麼了。想必這件法寶是在一個極厲害的人物或者說是勢力手中,想要取得這件法寶,想來不是那麼容易的。
張了張嘴,華劍英本想問是大羅天的那件法寶。話要出口卻突然收住。他本來以為,能讓小龍公主心生顧忌的法寶,自然是大羅天的東西。
但卻突然想到,他曾聽說水雲天公開表示支持大羅天,小龍公主更曾經親自出手幫大羅天解決過幾次麻煩。以目前天界的形勢,雙方的關係可說正在蜜月期中,小龍公主如果跟大羅天討要什麼法寶,大羅天絕無不允之理,自然也就更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言。這樣說來,這些法寶,肯定不是大羅天的東西。
那麼,究竟是什麼?心下暗覺奇怪和不解,華劍英和玉藻不禁面面相覷。
「呃……到底是什麼法寶?」玉藻代華劍英開口問道。
再次暗暗觀察了一下華劍英的神情,知道他終究是不會放棄的。小龍公主暗中再次嘆了口氣之後,終於緩緩地開口說道:「是……九-天-舍-利-子!」
「什麼!」華劍英和玉藻不禁同時出聲驚呼起來,雖然早就料到必定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東西,但卻二人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不是天界的東西,而是佛門的法寶。連一直坐在一旁神情不動的風靈這回也不禁變了臉色。
「九天舍利子……」玉藻吃驚道連說話都有些變了調,甚至連禮貌也顧不得,近乎於質問般對小龍公主道:「天啊,你知不知道那九天舍利子是什麼東西?」
不等小龍公主說話,玉藻便自顧的接下去道:「九天舍利子,那不應該說是佛門的法寶,應該說是佛門的寶貝才對。那可是與至寶之一啊。讓我們去極樂凈土去搶九天舍利子……?」
玉藻接下來的話雖然沒說,只是搖頭不已,但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不可能!五絕禪杖、七寶袈裟再加上九天舍利子,這三件法寶便是佛門三大至寶。因為這三件法寶實在是太出名,所以下落三人倒都是知曉。
三大至寶本來是由歷代佛主掌管,但在數千年前,由於大日如來長時間閉關,使得佛門上下漸有不穩跡像。為保不出什麼意外,三大至寶中五絕禪杖交由為大日如來護法斗戰聖佛掌管;七寶袈裟則因旃檀功德佛的倡導,以七寶袈裟為陣心主體設計了一個九九大金剛結界,守護大日如來閉關之處;而九天舍利子則因為本身就是守心、療傷之聖物,仍然在大日如來的手中。
也就是說,想得九天舍利子,就必須跑到極樂凈土的正中心的雷音聖殿,打敗斗戰聖佛再闖過九九大幻陣見到大日如來后,才可能得到。
想到此處,華劍英和玉藻不禁面面相覷。
斗戰聖佛本身就是佛宗實力數一數二的強者,再加上五絕禪杖,實力之強只怕比之大日如來也是差不到那去;九九大金剛結界雖然十分厲害,但有了在神域中的經驗,相比之下對華劍英幾人來說,反倒是比較容易對付;不過就算順利的見到大日如來,華劍英也找不出對方會把九天舍利子這至寶借給他的理由。
「呃,我說龍吉……」華劍英轉過頭看著小龍公主,一臉古怪表情的問道:「你確信,你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小龍公主輕輕地笑道:「你認為這種事用來開玩笑會很好笑嗎?」
「當然是一點也不好笑……」雖然說不好笑,但華劍英此時卻是一臉的笑容,苦笑。
略一沉默,華劍英忽地站起身,點點頭,神色凝重的道:「龍吉,麻煩你幫我們做好準備,我們要去極樂凈土!」
小龍公主點了點頭,輕笑道:「既然已經決定,也不急在這一時。而且幾位一路趕來,相信也累了,先在我這里休息一下。等做好準備之後,我們立刻一起出發。」
華劍英搖頭苦笑了一下,嘆道:「嗯,既然如此,也只好這樣了。」突然想起一事,華劍英猛地吃了一驚。陡地回頭看著小龍公主,詫異道:「等一下!龍吉,你剛剛說『我們』一起出發?難不成……」
「沒錯。」小龍公主輕輕撥了撥臉旁的長發,笑道:「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神情輕鬆地好像是要出去露營一樣。
「龍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華劍英還打算勸說,不過不等他的話說完,小龍公主便直接打斷他。
「唉呀呀,還真是枉我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吶。真是一點也不了解我。」小龍公主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華劍英的肩膀,同時另一隻手還叉在腰上,搖著頭做出好像男人一般的豪邁與失望之色:「本公……本人決定的事情,又有什麼時候、什麼人能夠改變的?所以華大哥你還是接受現實好了。」
華劍英登時為之啞然,他當然明白小龍公主的意思,不過明白此次真的是危險之極的他又真的不想讓她跟著去。一時間不由得愕然呆在當地。
倒是旁邊的玉藻突然失聲笑了出來,也學著玉藻的神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啊~好啊~~有了小龍公主你這個強援,對我們來說當真是如虎添翼啊。」
剛剛小龍公主說話時,把「本公主」三字突然剎住,改口為「本人」,其意思便是希望眾人不要再把她當做水雲天的公主殿下,而是一個朋友、同伴。明白其中含義,這讓原本對小龍公主就沒什麼惡感的玉藻對她立時好感大增。
見到這番光景,華劍英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好再說什麼。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神情一變,為難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劍誅天,苦笑道:「可是誅天怎麼辦?去極樂凈土的距離可比琅劍天到水雲天來要遠得多了。如果再像來這里是那樣的話……那所需的時間恐怕要超過二年以上。」
經華劍英一說,玉藻也省起另外一事,皺眉道:「不錯,而且就這樣帶著誅天過去的話,還有一個麻煩。到了極樂凈土是的話怎麼辦?那可太危險了。」雖然現在無從估計到達佛門后究竟會怎麼樣?但一場甚至連場的戰鬥是絕對跑不掉的,到時如果就這樣抱著誅天去的話,很容易就會受到波及,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小龍公主略想了想,道:「不用擔心,可以暫時把誅天收到玲瓏鏡玉之中,這樣我們就可以直接用星鑒了。」看華劍英和玉藻不解的目光,又解釋道:「玲瓏鏡玉是一件比較特殊的仙器。它原本的用途……呃,是在捕捉靈獸時,把捉到的靈獸帶回來時才使用的。」
華劍英和玉藻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明白小龍公主的意思,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捕捉靈獸,那些靈獸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被捉。所以被捉到的靈獸想來一開始就算不是給打得奄奄一息,也是傷痕纍纍。由於此時這些靈獸還沒馴化,自然也不能給這些靈獸治療。而這個玲瓏鏡玉能在這種情況把這些重傷的靈獸安全的帶回,想來其內部靈氣有著溫養傷勢的作用。
也就是說,等於是暫時把劍誅天當一回重傷的靈獸來對待。換了平時這自然是一件相當失禮的事情,在這個時候,自然算不得什麼。
華劍英想了想,又道:「還是有問題,因為魔氣的關係,誅天的傷勢會隨著時間而漸漸惡化,那又怎麼辦?」小龍公主略一思索,笑道:「華大哥看來真的是關心則亂,這個簡單。來這里的一路上,幾位應該知道惡化的時間周期,加上玲瓏鏡玉的功效,算著差不多的時間,我們就停下來以仙靈不死身幫誅天穩定一下傷勢就是。雖然這樣會比用星鑒直接飛過去要慢上一些,但想來也不過半年左右的時間而已。」
華劍英想了想,略顯豁然地道:「不錯,就這樣決定。」
小龍公主點了點頭,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就無需急於一時。闖極樂凈土要好好的做好準備;華大哥幾位一路遠來,想來也十分疲勞了,正好略休息幾天,養精蓄銳一下。」
小龍公主的話十分有道理,所以華劍英雖然十分焦急,但是略一冷靜思考,還是同意了她的建議。於是華劍英一行四人暫時在水雲天停留下來。幾天後,算上受傷的劍誅天和新加入的小龍公主,一行五人一起從水雲天出發。
不過讓華劍英略覺的古怪的,是當他們離開時,水雲天眾人看著他那古怪的眼神。而後來當他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當真是讓華劍英哭笑不得。
「這里就是佛門極樂凈土啊」望著遠處的大陸,華劍英喃喃的輕聲自語。
「啊-啊――該說是名不虛傳好呢?還是名過於實呢?」旁邊的玉藻輕聲的點評道。
「呵呵,應該說,兩方面都有吧?看從什麼樣角度去看了。」小龍公主在一旁笑道。
「嗯,也許吧。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可不算好消息啊。」一邊說話,華劍英一臉困擾的表情。
現在幾人和極樂凈土相隔的距離仍然相當的遠,不過以幾人的修為,在有心算無心下,仍然能清楚的看到極樂凈土的樣子。
佛門極樂凈土一片繁華景像。密密麻麻的建築物,半空中飛來飛去的眾多佛子,宛如一個巨大而繁榮的超級都市一般,和仙界的情況完全不同。這幅畫面除十三天都外,在仙界就算是號稱實力最強、下屬仙人最多的大羅天也是絕對看不到的。
但是對天界中人來說,這樣的繁華未必就是好事。雖然每一個能飛升到天界的人都經過嚴厲的身心修持與鍛煉,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正是因為歷經了許多的艱難與險阻才終於實現了目標,所以難免會有些鬆懈。歷史上,因為心境失守而走火入魔,最後爆體而亡的仙人屢見不鮮。
所以玉藻才會對極樂凈土的繁華,說出不知是否名過於實的話。
不過,對華劍英一行人來說,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反而帶來相當大的難題。
在眾多佛門中人里,做為仙人的他們是非常顯眼的。出發之時仍然抱有萬一想法的偷偷摸進去的想法,現在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華劍英:「怎麼樣?硬闖進去嗎?」
玉藻:「唔,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小龍公主:「不過就算硬闖,也要計劃好了。比如先確定好大日如來閉關的雷音禪院的位置,不然盲目亂闖的話,是不會有結果的。」
玉藻:「嗯,話是沒錯啦。不過……」
「不過應該怎麼做呢?」華劍英接著道。
小龍公主輕輕一笑,淡淡笑地道:「看我的好了。」
說著右手平伸,指尖處泛起淡淡藍光,憑空劃出一個奇特的陣勢。緊跟著四周四周突然出現許多閃耀著奇異光芒的流光,向四人、準確地說是向小龍公主彙集過來。
「這、這是……」華劍英吃驚的低呼了出來。
只見聚集在小龍公主身周的光芒漸漸的化成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身影,其中大的約有巴掌大小,小的不過只有手指大,全身散發著淡藍色柔和光芒的奇特生物。
「這、這是……精靈?」也難怪華劍英會吃驚,精靈是介乎於生物與純能量之間的生物,在一般的認知中,只有救世宗的天使能夠感應並呼喚精靈,可現在小龍公主卻違背常理的喚出精靈。這實在是讓他不能不吃驚。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玉藻讚歎道:「這是水精靈嗎?竟然能做到這事種,不愧是水的架御者。」
小龍公主微微一笑笑,道:「有了它們的幫助,相信我們可以找到雷音聖殿的位置了。」精靈其本身就是一種近乎純能量體的存在,可以化身成純凈的能量流,在靈氣充沛的天界,除非是事先有所準備,不然幾乎沒人能發覺得到化身成純能量的精靈。
華劍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那樣的話,就麻煩你了。」
小龍公主輕輕點頭,閉上雙眼吸了口氣。然後她忽然唱起歌來,說是唱歌有些不對,因為小龍公主的歌聲之中並沒有具體的歌詞,只有一些「啦……阿……啦……」之類沒有意義的音節,說是唱歌,其實只是按照一定的旋律在唱著某種特定曲調。
原本那些小小的精靈們一個個圍在小龍公主的身邊玩鬧著,有幾個更是貼在小龍公主的臉上、手上不停磨蹭著。但幾乎在小龍公主的歌聲響起的同時,所有的精靈的動作都微微一頓,然後一起抬頭望著小龍公主。
停了幾秒鐘后,所有的精靈彷彿合著小龍公主的歌聲一般輕輕的哼唱起來。一時間,小龍公主那柔和甜美的嗓音,再配合上精靈們那有如幼童般的稚嫩聲線,形成一個盛大的合唱。
精靈們的歌聲,更與四周的靈氣形成共鳴,霎時間一條條色彩各異的能量光帶環繞在小龍公主身邊,不停的緩緩轉動著。
「這、這是……」華劍英心神大震!只覺得似乎一股強大衝擊力直直的衝進他的心中,重重的撞擊著他的心房。「這就是傳說中的精靈之歌嗎?」
聽著精靈們的歌聲,華劍英竟然淚流滿面。自從誤傷劍誅天後,在他內心的自責、愧疚使得他的心情抑鬱不已。這種心境上的變化甚至影響到他本身的修為,最近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上開始出現力量流失的現像。雖然目前還不嚴重,但長時間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
但現在,聽著精靈們的歌聲,他的心中卻突然有一種非常輕鬆的感覺。精靈的歌彷彿一道清泉,洗去了他心中的陰霾。
「劍英,怎、怎麼了?」玉藻吃驚的看著華劍英,一邊輕聲問道。雖然精靈的歌聲給她的震撼也不小,但顯然沒有華劍英感受那般深刻。所以她既吃驚又不解,不明白華劍英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喔……沒事……沒什麼。」被玉藻一言言驚醒,華劍英方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態。隨口應著,連忙轉頭一把把臉上的淚痕抹去。
此時,大概只有和華劍英心意相通的風靈,才能明白華劍英的感覺。
這時,小龍公主歌聲漸停,精靈們的歌聲也跟著緩緩停了下來。在精靈歌聲的餘韻之中,小龍公主連續做出幾個手勢,精靈們化做一道道光流向極樂凈土的方向射去。轉眼之間,精靈們全部化為純靈氣的存在,完全從華劍英幾人的眼中消失。
看到這一幕,華劍英心中信心更足。就連他這親眼看著的人,如果不是打醒十二萬分的精神幾乎都發覺不到這些化身後的精靈,更何況事先全然無知的佛子們?做法完畢,小龍公主雙手重又收回,全身再次籠罩在斗篷之中,輕舒一口氣,道:「好了,現在我們只要安靜的等著精靈們的消息就好了。」
點點頭,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各自盤膝坐下。
華劍英忽然想起一事,問道:「龍吉,現在你和我們躲到這里來,那些精靈回來后能夠找得到我們嗎?」
小龍公主笑了笑,點頭道:「華大哥不用擔心,精靈畢竟是一種極和特殊的存在,它們自然能感應得到我的所在的。」
哦了一聲,華劍英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一時無事,四人當下各自閉目養神。
過了好一會,卻遲遲等不到精靈的消息。精靈之歌只是讓華劍英這些時日以來壓抑的心情為之一輕,卻並不表示他就此對劍誅天之事不再放在心上。所以時間一久,華劍英開始感到不耐起來。
沉吟了一會,華劍英再次問小龍公主:「龍吉,精靈們怎麼還沒有消息?不會被佛門中人發覺吧?」
小龍公主為之失笑,道:「華大哥,不用擔心。就算佛門中人真的發覺到精靈們,只要沒有天使在這里,他們最多也只能把精靈們趕開,沒辦法禁錮精靈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華劍英其實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有些太心急了,此時聽小龍公主這么說,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繼續靜靜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