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送別(上)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在場的兄弟借著酒勁開始扯著嗓子唱了起來：豪氣面對萬重浪，熱血象那紅日光……用我一點熱放出萬道光！張壯原本還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緒，但一聽到這熟悉的曲詞，眼睛不由得紅了，記得以前他們也曾在酒醉后唱過這首歌，幾個曾經磕頭拜過把子的兄弟相擁一起。往事一時間湧上心頭，不禁感慨萬千！

大馬牙今天是真的喝多了，無論是誰來敬酒，都是一飲而盡，眼睛里滿是傷感，一開始在場的幾個女人還想阻止他們少喝一點，但一看卻是完全沒有效果，也就作罷了，只是靜靜的坐在那看著這些男人盡情的胡鬧了。

這頓飯一直吃到後半夜才結束，一行人才出了酒店。確切的說是被人抬出了酒店，包括張壯在內的所有男人都喝廢了。

在回到家后，張壯一頭栽倒在床上，臉色慘白，只覺得天懸地轉，終於控制不住，爬在床邊開始嘔吐起來。水柔見了，忙用手拍著他的後背，過了一會見張壯不在繼續嘔吐才起身去倒了杯清水要餵給他喝。

這時只聽見張壯喃喃說道：「夏紅，你在那？別離開我。」

聽到張壯這話，水柔的手一顫，一杯水全灑在了地板上，身體一下子獃獃的站在地上不動了，整個人彷彿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中一樣。眼睛里朦朧一片，嗓子里似乎有塊千斤巨石噎在那裡。

張壯翻了個身，眼睛沒有睜開，繼續斷斷續續的說道：「夏紅，我對不住你，你在那裡啊？」說著從他的眼睛里已經滲出一串眼淚來。說話的同時臉上的肌肉開始不斷抖動，痛苦、無奈、悔恨等諸多表情顯現出來，顯然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夏紅早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還把她當成活著一般。同時張壯的雙手徒勞的胡亂抓著，象個失去了親人的孩子一般。

水柔猛的從剛才的震驚里回過味來，緩緩的坐在張壯身邊，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張壯的手掌，輕聲說道：「我在這裡呢。」

抓到了水柔的手，張壯才靜了下來，臉上露出個淡淡的笑，他用力的抱住水柔的胳膊，嘴巴動了動，卻沒聽見他說什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水柔凄慘的笑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捋了捋張壯的頭髮，俯下身，用冰涼的嘴唇吻了吻他消瘦的面龐，與此同時，一顆滾燙的淚珠落在了張壯的耳朵上。

大馬牙決定走了，他謝絕了張壯他們要給他和彭麗舉辦一場隆重婚禮的好意，踏上了飛向泰國的飛機，他已經決定了，要帶著彭麗去國外渡一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蜜月。然後轉機去澳大利亞定居，在那裡，大馬牙已經用自己所有的積蓄買下了一個農場，用大馬牙自己的話說是去掙資本主義老外的錢了。

在機場里，大東北公司的人都站在那，臉上帶著微笑，看著大馬牙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不準哭這是張壯給所有人下的命令，這是大馬牙的大喜日子，要讓他帶著笑走，也算是兄弟一場，他們能給大馬牙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吧。大馬牙在臨走之前說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他們的，其實誰都清楚，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大馬牙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