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姐姐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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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姐姐的苦心
父母的身影同時出現在門口,看見我和姐姐,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到:「回來了,快,進屋吧,外面冷。」
雖然話是一樣的,但是其中表達的感情卻耐人尋味。我分明的感覺到父母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姐姐的身上。而於我,只是在我們進門的瞬間掃了一眼而已。
不過就那一眼,媽媽卻看到了我額頭的疤痕,她的眼中露出一絲難得的憐惜表情,「這――你又跟人打架了?」
與此同時,我看到父親的眼中現出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神色,他鼻子里擠出一個「哼」字,然後轉身進屋了。
身邊的姐姐尷尬的對我笑了笑,「沒事,璞子。走,進屋吧!」說完她拉起我朝屋裡走去。
其實我那時候很想大聲的對著父親說:「那道疤是你用煙灰缸砸出來的。」但是轉念一想,我也的確是打架了,而且還打了很大的一架。似乎我已經沒有資格去頂那麼一句,畢竟在長輩的眼中,我的行為的確夠得上「爛泥扶不上牆」的標準。
所以我把體內熱起來的那股氣息壓了下去,我跟隨著姐姐的腳步進到屋裡,然後朝我自己的房間走去。
拉開房門的瞬間,我聽見媽媽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快點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別凍壞了!」
那句話卻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我彷彿沉浸在了一盆溫暖的熱水裡。體內那股壓下去的熱的氣息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平靜下來,沐浴更衣,然後往自己的大床上一躺,才現原來還是從小睡到大的床最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一直窩在自己的房間里,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但是卻沒有睡著。我的腦海里不時的浮現出各種畫面。那些畫面大多是關於父親的。我記得暑假離開成都回老家讀書的時候,恰逢父親出差,那天他讓司機在樓下等了兩個小時就為了看我一眼。當時是被感動了的,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像那天那樣被父親感動過。在回老家的那半年,就那件事我思索過很多次,最後得出結論,那天父親之所以會等我兩個小時,應該是為了告訴我那是一個父親予以兒子的關切。我樂意把它理解成一種示好,但是我卻又不能理解國慶時父親擲過來的煙灰缸和剛剛進門時他眼中的那種神色。
我的心裡矛盾著,我有意重新定義我與父親的衝突,可是又不知道那將會成為什麼樣子。而且我突然也迷茫了,我不知道在與父親的衝突中我究竟演繹一個怎樣的角色,勝利者抑或是失敗者。我茫然著,躺在暖暖的床上不斷的翻來覆去,一直到屋外傳來母親叫吃晚飯的聲音。
拉開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姐姐從對面她的房間走出來。姐姐換了一件深綠色的毛衣,毛衣是緊身的,很長,一直垂到膝蓋,將姐姐的身段勾勒的婀娜多姿。
看見我也剛好出門,姐姐的臉上泛起狡黠的笑意,她朝我眨眨眼睛,「璞子,一會少說話,多吃飯,知道么?姐姐說什麼你只管應承就是了,聽見了沒有?」
我一愣,姐姐很聰明,那種聰明不止表現在學習上,在生活中,她常常也會生出一些異常「美妙」的舉動,似乎那才是是父母喜歡姐姐的真正原因。姐姐從來都不會給父母找氣受,即使是某一件事情她的確沒有做錯,但是卻被父母冤枉了,那姐姐也不會選擇在父母的氣頭上去據理力爭,她會在事後心平氣和的和父母交涉,直到事情平息。所以姐姐總是歡笑,因為她懂得怎樣把不快樂的事情變成快樂。
姐姐的睿智讓我欣羨,但是我也知道有些東西並不是說學會就能學會的。我只是盡量的去分享姐姐的快樂。所以當我看到姐姐狡黠的眼神,聽到那幾近於命令的聲音時,我沒有出言詢問,只是深深的點了一下頭。
「就知道璞子最乖了。」得到我的答覆,姐姐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臉,「別忘記你答應了的!」
姐姐挽起我的手臂朝飯廳走去。
7o后、8o后乃至9o后的女人都難得進廚房,即使是進大多也都只會煮煮泡麵什麼的。但是我們頭頂上那一輩的女人卻不一樣,相夫教子個個都是好手,幾乎全都出得廳堂、入的廚房。一雙**手在廚房裡一搗騰,一家人的胃便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我母親做飯便很美味,至少在我的眼中,比之酒店裡的一些大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雖然我一直都不願意承認,但其實很多時候我都無比依戀母親做出的那些味道。不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或者是和父親干再大的架,但是端起母親遞過來的飯碗時,我總是會大口大口的扒光裡面的食物,一顆米粒也不會剩下。後來我問過無數的兒子,他們在面對母親的飯菜時也都是那樣的情景,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因為那是母親的味道」。
記憶中每次離別或者是重逢,母親都會想方設法把餐桌擺的滿滿的。那天也一樣,走到飯廳看時,我便知道餐桌上那些飯菜又是母親特意安排過的,豐盛異常。說不定她在好幾天前就已經開始籌劃了,她一直等待著,等待著我們的歸來,然後把那些精心挑選的疼愛烹制出來。
父親早已經坐在了餐桌前,而媽媽還穿梭在廚房與飯廳之間。
姐姐抽出一張椅子讓我坐下,然後沖著廚房裡的媽媽俏皮的說到:「媽,你還忙呢?小心這張桌子承受不住喲!」
「就好了,就好了,還剩一個湯。你們先吃著吧,別等我了。」從廚房裡傳來的母親的聲音顯得異常輕快。
雖然母親說了不等的話,可餐桌畢竟是屬於一家人的,我們又怎麼能讓它殘缺呢。圍坐在餐桌周圍的三個人相視無言,六隻眼睛卻不住的轉動,各自念著肚子里的一本經。
好一會,母親終於從屋裡端著湯出來了,「都坐著幹什麼呀?快吃啊!」母親將腰間的圍裙解下來搭在椅背上,隨後坐下來。
「動筷子吧,你們倆好久沒嘗到媽媽的飯菜了,想了吧?」
「早就想了,學校里的飯菜太難吃了。您們不知道,早在放假前的一個月我就在心裡盤算菜譜了。媽,趕明兒我給您寫下來,您可得全部做給我吃啊。」姐姐俏皮的向母親那邊湊去。
「行,我的小饞妞,瞧瞧你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哪有一個女孩的樣子?」母親摟起姐姐探過去的半個身子,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那還不是給媽媽做的菜饞的!」姐姐半偎在母親的懷裡,一隻手撫上母親的臉頰,「媽媽給我做不嘛?」
或許是感受到了姐姐的依賴,母親笑的更歡,「做,做,只要你們願意吃,媽媽都給做,好不好?」
母親扶正姐姐的身子,「快坐好,吃飯了!」
那一整個過程,表面上我與父親始終都是兩個旁觀者,而實際上,我們卻都各自感受著那一份溫暖。我們的目光都落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身上,我們一點也不排斥那種嬌氣和寵溺。
「吃飯吧!」母親坐直身子先後看了我和父親一眼,「要喝點什麼?我去拿。」
「璞子,你不是給爸爸買了一瓶酒嗎?還不趕緊去拿出來!」聽到母親的話,姐姐向我眨眨眼睛。
我才驟然想起,那天早上在老家車站臨上車前的幾分鐘,姐姐硬拉我去最近的一間市逛了一圈,最後買了一瓶「精品劍門關酒」。當時我還奇怪的問她買酒幹什麼。
姐姐使勁的向我眨著眼睛,眼波深處,一絲暗藏的情緒慢慢的扭轉著。我終於知道姐姐的意思,她是想通過那瓶老家特產挽救我與父親的關係。
在與父親的衝突中,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妥協,我覺得我該堅持。但是那天,當姐姐眼中的那種情緒扭轉到我的眼中時,我卻現我似乎是在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我很茫然,不知道為何會生出那種情緒。更有一些看不起自己,我竟然沒能堅持。
但不管怎麼樣,我最後還是轉身進房間拿出了那一瓶精品陳釀「劍門關酒」。
姐姐的苦心也沒有白費,當我把那瓶酒遞給父親時,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即逝的一絲柔和。父親接受了我的妥協。
把酒遞給父親以後我便回到了座位,但是我卻感覺渾身的肌肉像是運動過度一樣,有細微的僵直。姐姐看出了我的不適應,她對著我杏眼一瞪,「愣著幹什麼?給爸爸倒上啊!」
「啊?哦!」姐姐的話將我從那種僵直的狀態中解救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覺貫穿全身,我慌不迭的應答到。
可沒等我站起來,父親已經自己拿起了酒瓶,「啊,不用了,我自己來。吃飯吧,都吃飯吧!」
父親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盅,我看見從酒瓶中流出的那細細的酒線有微微顫動的痕迹。
「來,來,來,都吃飯吧!」母親接過父親的話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