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敵

「藍筠，你們怎麼樣了？」

「吵了一架。」

「我們也是。」

「不過這事也怪我們，太自由了，我們都忘了是結了婚的，而且在古代。」

穎兮忽然嘆了口氣：「這是哪門子結婚啊！藍筠，你想沒想過回去。」

「穎兮，你？」

「我現在覺得有點累，因為炎巽他好象一點也不喜歡我。」

「你要放棄？」

「我以前是有點對不住他，所以我想嘗試看看能不能讓他真心愛我，呵呵，我不放棄，沒有人可以叫我放棄。你呢？」

「還不是一樣，我至今也懷疑他為什麼娶我，不是，是越來越懷疑他還喜歡我嗎？也許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只是為了成全兄弟。」

「成全兄弟？我想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兄弟根本不喜歡這個新娘。藍筠，他有說過他喜歡你的。」

「穎兮，你知道嗎？我現在只覺得有點累，越來越感受不到那種喜歡了。」藍筠眼眶濕濕的：「穎兮，也許我會留下你先回去。」

「胡說，要回一起回。」

妓院風波之後，藍筠和穎兮只好拋棄新時代女性的自由奔放，乖乖地呆在家裡，更是隨時讓自己的丈夫見到，試圖挽救和建立什麼。

轉眼到了宇文成桓的六十大壽，府里要大辦，藍筠和穎兮還特意安排了歌舞，討公公開心。

這天，藍筠正在梳妝打扮，炎粼派人送來一套首飾，是用貝殼和珍珠做的，十分高雅精緻，藍筠很喜歡，當然，更開心的是炎粼送她東西了。也許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大大改善。打扮妥當，藍筠去書房找炎粼，準備一起去客廳。「炎粼，我好了，我們一起走吧，你送的首飾我戴上了，好看嗎？」

炎粼抬頭看了一眼藍筠：「還好，走吧。」炎粼雖然只說了一句還好，但藍筠心裡還是高興的。

壽宴氣氛不錯，炎粼從那次炎巽受傷后，態度似乎也有了好轉。宇文老爺也對新穎別緻的歌舞頗有興趣。兩對夫妻起碼錶面上是融洽的。

「宇文伯父——」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老爺、夫人，榮王府的余寅郡主到。」

隨之，一個氣質高貴，容貌嬌艷的女人慢慢走了進來。「娉婷見過伯父、伯母，兩位哥哥。」

藍筠和穎兮面面相覷。

「炎粼哥哥好，巽哥哥，多年不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聽到巽哥哥幾個字，穎兮將目光刷地刺向炎巽。

「娉婷，你也長大了。」炎巽客氣地說。

「是啊，想當年，我還是要巽哥哥背的小女孩呢？」

穎兮又再次將目光鎖著炎巽。

「藍筠，穎兮，這是榮王府的娉婷郡主，她小時候在府里住過一段時間，娉婷，這是我的兩個兒媳藍筠和的穎兮郡主。」

「姐姐們好。」

穎兮不知道為什麼對娉婷就反感：「還不知道誰比較老呢？」

藍筠連忙扯扯穎兮的衣袖，拉著穎兮一起回禮。

娉婷見藍筠站在宇文炎粼身邊，故意道：「這位就是安逸王府的穎兮姐姐吧，娉婷聽父王說起過你，你是皇家的大功臣呢。」

穎兮氣炸了，皇家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嫁給了宇文炎巽，這個娉婷故意對著藍筠說，就是羞辱她被炎粼拋棄了。另外，說她是大功臣，就是說她是為了皇家才嫁給宇文炎巽的，這個娉婷真是個厲害的對手。穎兮也不是豆腐做的，以她的精明立刻就領會了這個郡主的言外之意。「郡主真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難怪有很多事不知道了。我才是穎兮郡主，娉婷妹妹以後可不要再認錯了，要不然不知道的人會把妹妹當井底之蛙的。」穎兮客氣地說道。

就這樣，好好的壽宴變得怪怪的。

藍筠不勝酒力，有點醉。

炎粼扶著她先告退。炎粼輕輕地牽著藍筠的手，一手扶著藍筠的肩，到了走廊的拐彎處，輕聲問藍筠：「能走嗎？」

藍筠點點頭。

炎粼一瞬間便放開了手。

藍筠一點醉意也沒有了，她抬頭問炎粼，輕聲地，就像重了怕擊碎自己的一個夢：「你，為什麼送首飾給我呢？」

「不為什麼，只是別人送的，我——」

「知道了。」藍筠有點心灰意冷，打斷炎粼的話朝房間走去。

「炎巽，那個女人為什麼叫你巽哥哥？」

「她從小就這么叫我的。」

「從小？你們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都沒有，她當我和炎粼是哥哥。」

「鬼才信呢，叫你叫得那麼親熱，怎麼不跟叫炎粼一樣叫你炎巽哥哥啊，擺明了有問題。」

「愛信不信。」炎巽轉身就要進密室。

「炎巽，明天有時間嗎，陪我上趟街。」

「明天再說。」

「我等你啊。」穎兮莫名感到有點危險。

果然，一大清早，那個叫娉婷的女人就在外面等著炎巽，說是要逛街，穎兮異常冷靜地問炎巽：「陪她去還是陪我去？」炎巽卻說了一句「不懂事」就走了。

也許男的都喜歡，也樂意與那種知心的女人在一起，炎巽經常陪著那個女人。穎兮則是等著炎巽回來吃飯，等炎巽回來吹燈。總之，是等了又等。穎兮將一輩子的耐性都用完了。

穎兮賭氣地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一大早就把自己打扮好，趕著他前頭出門。

炎巽好奇地看著她問：「你要去哪裡？」

「你管得著嗎？」穎兮很拽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你丈夫，你說管不管得著。」炎巽被她一句話氣得大吼。

「不懂事。」穎兮把他的話原本還給他，心裡樂極了，三步小跳就出門了。

炎巽氣得啞口無言，心裡想著管她去哪裡，可一方面又好奇她要幹什麼，所以氣呼呼地跟著她。

「巽哥哥，你要去那兒？」娉婷從另一邊叫住炎巽。

「娉婷，是你啊。」炎巽不樂意地停下來，眼睛卻還盯著前面的背影。

「巽哥哥，你今天能不能陪我去看桃花啊，聽說今年的桃花比哪一年都好看呢。」

炎巽也沒有聽到娉婷說什麼，看穎兮快走遠了，忙急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炎巽話還沒說完就趕著離開了。

娉婷當然看到炎巽是追著穎兮出來的，本想攔住他，誰知道竟然攔不住，對穎兮的妒意就更濃了。

穎兮一出門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忽然想到下人說怡然湖邊的桃花開得很美，穎兮反正也不知道去哪裡，就徑直往怡然湖去。炎巽見她走，忙又保持距離地跟上他。

「郡主，這么巧，又見面了。」洛亦風本來是要到宇文府找炎巽的，誰知道見到兩人一前一後從府里走出來，就忙和好友看好戲地跟上來。

穎兮回頭一看，只見是上次和炎巽在一起的男子，好象叫洛亦風，碰到熟人，穎兮一時很開心：「是你啊，好久不見了。」忽然又看到另外還有兩個男子站在一邊，一個一看就是風流公子，一個看上去很穩重的樣子，穎兮心裡嘆道：真是什麼類型的帥哥都被我在古代碰到了。

「這是洛亦軒，我哥哥，這是尹雲傲。」洛亦風指著兩人介紹道。

穎兮不禁多看了洛亦軒幾眼，心想他這么穩重的樣子，肯定比炎巽那個壞蛋更適合結婚。

「上次見的時候還要叫郡主，現在恐怕要叫弟妹了。」洛亦風笑道。

「你上次怎麼忽然離開了？」穎兮臉色有點變了，心裡又罵了炎巽幾遍，找了另外一個話題。

「被炎巽趕走的。」洛亦風嘆了口氣，故意做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他這人就這樣，見色忘義，你真是交友不慎，可惜你不是女人，要不然怎麼會被他趕走呢，說不定他還想盡辦法要留你呢。」穎兮冷笑道。

「你跟炎巽吵架了。」洛亦風斷定道。

「跟這種人有什麼好吵的，我是給他個機會包二奶，免得說我不讓他納小妾，那罪名可就大了。」穎兮挖苦道。

尹雲傲哈哈大笑道：「真難以想象你跟炎巽在一起是怎麼相處的。」炎巽那麼冷，可眼前的女人卻這么火暴，炎巽一定很難熬，他一向都是喜歡溫柔婉約的淑女的，可憐的炎巽，這輩子真是被他哥哥害死了，難怪宇文炎粼不要娶她。

「什麼叫這種人？你說清楚，這種人是什麼人？」炎巽忍受不了看著穎兮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忙顯身上去沖她喊。

洛亦風沖兩個吃驚的好友使眼色，說炎巽變了，兩人還不信，非要跟他打賭，這下，兩人要輸慘了吧。

「哎呀，二公子今天好閑啊，不用陪娉婷郡主游湖賞月嗎？」穎兮故意用驚訝的表情挖苦他。

「你不要打岔，我陪娉婷是因為她是客人，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是你無理取鬧。」炎巽不明白她明明不喜歡他，幹嘛還管他跟誰在一起。

「哦，原來是待客之道啊，是了是了，宇文家是禮儀之家嘛，怎麼能怠慢貴客呢哦？」穎兮邊說邊上前勾起尹雲傲的手臂，故意親切地湊上去道，「尹公子，我們去賞花吧，你是客人，怎麼說我這個做主人的也不能怠慢你，走吧。」穎兮不理炎巽的反應，直接就拉他走。「二公子，麻煩你回去等著我吧，今天我要陪我的貴客們吃完飯才回來，對了，順便再麻煩你幫我點燈。」

「你——。」炎巽氣得說不出話來。「徐穎兮，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啊，你是有夫之婦，跟其他男人勾肩搭背成何體統？」炎巽只能搬出道德來。

「哎呀，真好笑，這個世界，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難道我還要跟女人勾肩搭背不成，搞不好人家還把我當神經病呢，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啊，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從小到大還真沒聽說過，要不然二公子你給我做個示範？」穎兮表情十足，讓尹雲傲也嚇了一跳，不知道該不該從她身邊逃開。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回去啦。」炎巽臉色越來越難看。

穎兮心裡有點害怕，但是偏不低頭：「是，我以後會比你早出門，比你晚回家，我不會再等你了，再也不等了。」穎兮沖他喊，眼淚奪眶而出。

「沒人叫你等，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炎巽冷若冰霜地轉身走了。

穎兮放開尹雲傲，擦掉眼淚，盯著他離開。

「弟妹，我看還是回去吧，炎巽生氣了。」洛亦軒見穎兮一直走到湖的另一邊了，還是不說話，也不敢和兩人走開，只好跟著她。

「他生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誰叫他倒霉娶了我呢，偏偏又是休不掉的，我是他我也生氣了。」穎兮不說話是因為怕自己哭出來，現在被洛亦軒一說就忍不住了，眼淚不停地掉下來，她覺得她越來越愛哭了。

洛亦風搖搖頭：她不會以為炎巽是因為討厭她才生氣的吧？

「有時候真想回家啊，永遠都不回來了。」穎兮看著怡然湖，這個當初藍筠出現的地方。

「你捨得炎巽嗎？」洛亦軒問出了一句經典的話來。

穎兮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連外人都看出來了，炎巽卻看不出來：「要是我沒有到這里，就不會碰到安逸王，要是不碰到安逸王，就不會到宇文家來，不到宇文家來，就不會碰到他，要是不碰到他，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所以總而言之，就是我不應該到這里來。」

「可是你已經碰到了。」洛亦軒提醒她，「就沒有那麼多要是了。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樣過好眼前的日子，不是嗎，我和炎巽認識十幾年了，他從來不會為了不在乎的人生氣。」

「是這樣嗎？我不是很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被我自己搞砸了。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我在想我為什麼不是先認識你呢，那我說不定也是一個淑女了。」穎兮嘆了口氣，故意想讓氣氛輕鬆一點，「可惜我先認識了他，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象一跟他在一起就控制不了要發火。如果一直要這樣下去，我真想馬上就回家去。」穎兮苦笑著，最近想回家的念頭越來越強了。

洛亦軒淡笑，心裡感嘆：炎巽恐怕沒有發現，他的妻子其實也是一個溫柔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