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0章

第36——40章

第三十六章樓蘭驚變

林清清來到梅如雪身邊,整個人彷彿變了一個一般,那嬌傲飛揚的富家大小姐在她身上已找不出半點蹤影,嫌卑而恭敬,如今,梅如雪晉陞為貴妃身邊也有了十來個宮女,林清清就在梅如雪的身邊做了一名女官,替她管理著這些宮女,照例,林清清也有一個小宮女服侍著,比以前梅如雪的份位還要高一點,但她卻凡事親力親為,只求將梅如雪照顧得好……

對於金銘,她卻好似早已熄滅了那一份心思,每天下朝,皇上來西福宮,她總是低頭順眉,將自己手中的事辦完,馬上退下……

梅如雪對她也淡淡的,早將在林府與她談笑風聲的場景拋在一邊,在這宮中,人與人之間早就不是像自己在夜叉族一樣關係透明而又簡單,只因為,人心真的隔著一層肚皮———特別是自己不能用鏡心通法術的時候,這層皮隔斷了所有一切信任!

林清清?你真以為你裝扮成一副恭敬的樣子,我就相信了你?相信你的父親真被人殺死?相信那湖底的萬千條屍骨真的和你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只不過,如果不把敵手放在自己身邊,又怎能知道那個幕後黑手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來到異世這麼久,梅如雪漸漸意識到,這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比明火明槍的打鬥還要厲害,靈力未恢復之前,這具凡人的身體在這詭異的宮中可經不住幾次毒害,可憐的自己,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在這裡,在這詭異的後宮,只怕,可能連皇上也無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吧!為自己考慮,還是要想辦法恢復靈力才是上策,可惜的是,安公公又不知去了哪裡,連找人商量一下都不能……

自己雖有皇上的寵愛,但對於一個有無數妃子的皇帝來說,自己又佔了他幾分的心思?這份寵愛能持續到幾時?——對於這異世的情愛,梅如雪早就沒有了信心,這個異世中易變的凡人,人生短短的幾十年竟可以擁有如此多數不清的伴侶,有的竟連面都沒見過,第二天竟然要臨幸?對於千年生命而只有一個伴侶的半神人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又或,是不是因為,這個異世的人們擁有太多的情感,那具凡人的身軀太易動情呢?所以那情也就變得廉價,一文不值?

宮內從來沒有如此平靜過,往日里時不時出現的一些個妃子之間的勾心鬥角,早已不見蹤影,因為宮妃們都沒有了爭寵的對象,自己的對手全變成了一個人——梅如雪。

梅如雪卻感覺不到一點飛上枝頭的歡欣……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是自己最危險的時候,那隻幕後的黑手,早已將這張網越收越緊……

金銘眼見梅如雪越來越瘦,那腰肢越來越細,如果再瘦下去,真的有如趙飛燕一樣,能做掌上之舞了!

看著她清秀而透明的臉色,偏又穿一身白色雲錦織就的對襟長裙,手上還是沒戴宮廷后妃音流行的金玉鏤空套甲,粉紅的指甲在窗欞透射出來的陽光照射下,發出淡淡的貝殼般的銀光,她靜靜的坐在窗前,清晨的陽光照在如白玉一般的臉上,彷彿那陽光能穿透身體一般,人雖未動,卻讓人感覺佳人隨時會消失——如魂魄,如仙人……

金銘時常不知她在想什麼,她從沒有象一般宮妃一樣為得到自己的寵愛而勾心鬥角,從沒有像後宮中所有的女人一樣,想要在後宮這一個天下權謀的中心爭個人上之人,將其它人踩在腳下……

她給人的感覺,這個皇宮像一個金玉砌成的牢籠,將她困住,她想要隨時衝破這牢籠,而自己就是那把鎖住牢籠的鑰匙!

不,就算我是那把鑰匙,就算把這牢籠建得堅固無比,我也不能讓你離開我!

金銘輕嘆一聲,將梅如雪從沉思中驚醒,她轉過頭望著金銘,臉上微微一笑:「皇上,下朝了,今兒個有什麼新鮮事兒?」

如今金銘總是將朝堂上的事拿回來講上一講,梅如雪雖不懂這異世的行事規則,但勝在她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藏書閣的書差不多叫她看完了。

旁證博引之下,說出的道理,竟然有時候比那幾十年的老翰林還有見地!

金銘皺了皺眉頭:「梅兒,你還記得那樓蘭國嗎?朕同你講過的?」

梅如雪觀望著他的臉色:「樓蘭國難道又出了什麼事,它不是被滅國了嗎?」

金銘在地上踱來踱去道:「樓蘭國一向沒有戰亂髮生,只不過是沙漠之中的一個小國,朕一直覺得奇怪,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一個小國一夜之間被滅了國呢?」

梅如雪想了一想:「難道,你派探子去調查過?」

金銘點了點頭,深邃的眼眸散發異彩:「調查的結果卻非常出人意料……」

梅如雪腦中閃過所看過的宗卷,寧王爺千里封疆,卻有一處臨近沙漠……

她竦然而驚:「難道本朝中有人同古月國勾結而滅了樓蘭不成?」

金銘欣賞的點了點頭:「不光是勾結啊,甚至,我懷疑,有人主使了這一場戰爭,古月國一向民風純樸,與樓蘭甚至還有兒女之親呢,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滅了人家的國家?」

梅如雪嘆了一聲,想起小樹林中與查都蘭星相識的情景,又想起他們所稱的樓蘭鎮國之寶,阿巴察,難道這裡面真的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他們兩人逃脫沒有,還有那樓蘭多災多難的公主?

梅如雪忽憶起一事,看了看宮內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卻笑道:「皇上,不如我們抽空到外面走走吧,我也悶壞了!」

金銘看到她說到到外面走走,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心早就軟了,點了點頭,走過來攬住梅如雪柔軟的肩頭,輕輕的低語:「朕的梅兒,你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只是,不許你想著離開我……」

梅如雪暗自撇了撇嘴,如果真能離開,那可就好了,只怕現在連魂魄都飛不出這高高的紅牆碧瓦!

第三十七章重回小樹林

梅如雪與金銘又回到了那晚與查都蘭星遇上的小樹林,正是在這裡,查都想要用樓蘭國的巫術救回那樓蘭公主,卻遭到了寧少雄的追殺……

抱著萬一的希望,梅如雪回到了這裡,查都和蘭星說不定會記得這個地方?會回到這裡?

如果這種守株待兔的方法能夠有效,那麼世界上也就不會有守株待兔的故事來諷剌天底下的蠢人了,可最蠢的方法往往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梅如雪在心裡默默的堅定著自己的能找到查都與蘭星的信念,一邊在樹林之中四處尋找,甚至,連樹頂都找了一個遍……

可惜,除了鳥鳴蟲叫,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不,當然有人,那德公公與四大內衛高手在樹林中的身影就經常被梅如雪看到……

金銘跟著她團團轉,也不問她什麼原因,他抱著一個同樣的道理:不說原因往往是最大的原因——其實他心底已問個百八十遍了!把種種梅如雪要在這鳥不生蛋的小樹林呆上半天的原因在心底問了一個遍,連最不可能的想法都問了:是不是這梅如雪想在這裡會她的老情人?不過想想不可能,自己一個新情人在這裡,還是皇上,她梅如雪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吧!——不過,德公公可是念叨過,這個女人啊,那膽子,簡直可以包天了!

金銘眼中現出疑色,她不會是想當著我的面會老情人吧!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六計中的明修棧道,暗渡成倉的計策……

虧他想得出,看來這個皇帝的思想夠陰暗的……

梅如雪可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一時間也把要告訴他要來此的原因給忘記了……

金銘忍無可忍,腦有所思,盡不知不覺的宣之如口:「他什麼時候來?」

梅如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

什麼,你竟然為了一個不把你放在心上的傢伙,苦苦在此等候?

俗話說,戀愛中的人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這句話在金銘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金銘看著梅如雪今日的打扮,一身玉蘭花暗飾的銀白色簡單對襟長衫,身量苗條,柳腰纖纖,頭上戴著翡翠,將一頭烏髮攏成流雲髻的式樣,簪側斜插一朵珍珠攢成的簪花。如遠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遙鼻,巧奪天工的櫻唇,一雙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轉,顧盼神飛。

金銘皺了皺眉頭:「用得著穿得這麼隆重嗎?」

最為簡單的裝扮,被他講成穿得隆重?

梅如雪看了看他,面無表情,劍眉暗皺,彷彿滿懷心事般?

「皇上怎麼啦,是不是記掛著朝廷之事,要不然你先回去,讓臣妾在這裡再呆一會兒?」

看看,看看,還想過了橋拆橋了呢,我可不能讓你如意!他把自己身邊或明或暗隱藏的派在梅如雪身旁侍衛也忘記了,真以為兩人西廂偷會呢!

梅如雪哪裡會想到皇上正為自己的一個子虛烏有的老情人大吃乾醋?詁計那人稱天下第一機智的諸葛孔明也猜不出來!

看他跟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也不離開,如是也不再理他,只管自己周圍查看!

夕陽西下,梅如雪終於放棄:「看來,那樓蘭國的人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金銘臉上忽如綻開的花朵,笑容滿面:「你原來在等樓蘭使者?」

梅如雪見他忽然開心成那個樣,奇怪道:「不然你以為在等誰?」

金銘只覺得自己的心忽從九重深淵飛向雲端:「沒什麼,那我們不等了?」

梅如雪嘆了口氣:「不等了,看來他們沒辦法逃過毒手!」轉過頭卻向樹枝頂叫了一聲:「德公公,你們下來吧,我和皇上要走了!」

幾名身影如飛鳥般落地,德公公帶著四名大內高手,垂手而立!

一行人漸行漸遠向皇宮處走去!

小樹林,夕陽照射下來,透過濃密的樹林,將地下的落葉都染成了金黃色,除了滿地的落葉,空曠寂廖,一隻白兔左右看看,蹦跳著走過……

一棵大樹之下,一小片空地上,一塊草皮忽然被掀起,一個人影慢慢從地底爬了出來!

深目濃須,卻正是那查都,他手上拿了一個包裹,喃喃道:「原來,她也是天朝皇室的人,居然同皇上在一起,公主,蘭星兄弟,我們樓蘭國的冤情終於可以得到伸張了……」

梅如雪在御花園逛了一圈,同玉妃閑聊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正翻著一本武林秘笈崑崙劍法呢,心想,憑自己的夜叉頭腦,雖沒有了靈力,練練內功也不錯!梅如雪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了!

正想著,就聽屋外有公公報:「皇上賞賜和田白羊脂玉觀音一尊,請娘娘收下。」

金銘三天兩頭的賞賜東西給梅娘娘,因而林清清並未有疑心,照例,皇上的賞賜要娘娘親自點收,林清清忙叫那位公公入屋!

梅如雪謝過恩后,笑道:「清兒,快給這位公公拿一錠銀子,他可辛苦了,三天兩頭往這邊跑!」

清清忙走到外屋。

梅如雪看了看那公公,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不禁問道:「噢,原來的王公公去了哪裡,從沒見過你的?」

那公公的聲音忽變得極為小聲,有點結結巴巴:「娘娘,這-玉——觀——音——像——可——是—皇—上—萬—挑—一挑出來的!」

梅如雪心中忽升起一個模糊的想法,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呢!——獨特而熟悉,那結結巴巴的聲音?

心中知道有異,看見清清又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錠銀子,忽而笑笑:「清清,你先把銀子放在這兒吧,皇上現在不知在幹什麼呢,我得問問這位公公,你先去外屋候著吧!」

薄紗玉簾垂下,梅如雪又轉回門邊看了看,卻看見林清清慌亂躲閃的眼神,只是詐作不知:「清兒,你去御廚房給我拿一碗八寶粥過來,竟有些餓了!」

看到林清清走遠,梅如雪對那公公一笑:「是查都還是蘭星?」

那公公輕輕的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娘娘,真—是—好—眼—力!」

你那結結巴巴的聲音,是人都會聽出來啦,梅如雪暗自撇嘴!也不知道他那句「皇上賞賜和田白羊脂玉觀音一尊,請娘娘收下。」怎麼說得那麼流利,詁計練了不少時間!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混入來這裡!

查都忽的跪下:「娘娘,您可要為我們申冤啊,我們樓蘭國的人死得太慘了,公主殿下,女王殿下,還有我的兄弟蘭星,全部都死了!」

這些話講得結結巴巴,梅如雪聽了半天才聽明白,

第三十八章樓蘭大禍

梅如雪聽了聽屋外,聽到有人聲,忙止住他的講訴,道:「今天晚上,你到慈庵堂去等我罷!到時我們再說!」現在,可能只有那與世無爭的慈庵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梅如雪知道金銘今天朝廷事務繁忙,可能整晚都不會回來……

查都忙戴上面具,點了點頭,告辭出來,果然看見林清清端著八寶粥正向內屋走來!

林清清將八寶粥放在桌上:「娘娘,那御廚的人聽說娘娘要吃粥,可殷勤了,立即動手現做,只不過,也花了不少時間,沒餓著娘娘吧!」

她的面容溫婉單純,帶著忠厚的笑意,梅如雪望著她,心中卻升起一陣厭惡,這忠厚的外表下面又是怎樣的一幅面孔呢?

梅如雪吩咐一聲:「將八寶粥放在桌上,涼一涼吧!」

林清清點了點頭,恭身退下。

她走去房門,隔簾望了望裡面的主子,防得可真嚴啊,偏又不動聲色,如果遇到一般的妃子,擺一個對皇上有企圖的人在身邊,早就打翻了醋罈子,不知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呢,可裡面這位,竟扮得好像全不知情一般,面容總是淡淡的,對自己總是冷淡從容,看著自己的眼神清涼如玉——如同對其它的宮人一樣,有時候,如果不是那位貴人提醒過自己,自己真的懷疑,她是否真的知道了那晚的情景?

傍晚,梅如雪大大方方的告訴屋內侍候的宮女,說是要到慈庵堂看一看葉姑姑,帶了三個宮女隨行,林清清當然也在其中,來到慈庵堂門口,梅如雪道:「這個地方不是你們能進來的,我自己進去好了,你們在外面候著吧!」

林清清還想再勸,卻見一個清冷如冰的目光掃了過來,在這黑夜裡竟如鬼魅一般,心中不由升起陣陣寒意,那話語就再也說不下去,心裡想著,這個地方住的都是些個被廢宮妃,想來她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也就囁囁應著,同其它兩位宮女守在了門外。

梅如雪走入慈庵堂,夜晚的慈庵堂和白天又不同,微弱的燈光下,竹影搖搖,長長的走廊之上,除了自己,竟沒有一個人在行走,如此的冷清,好像一間鬼屋?

梅如雪正要向葉姑姑的房間走出,旁邊忽閃出一個,正是那查都,看樣子,他已經在這裡守了很長的時間了,梅如雪向他點了點頭,帶著他走到一個假山之旁:「查都,樓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在查都結結巴巴的描述中,梅如雪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大慨!

原來,女王聽到樓蘭公主這些年在外面所受的苦難,也就原諒了她,還讓蘭星與樓蘭公主一回到樓蘭就成了親,聽到救了他們的天朝人需要紫心蘭花,如是派查都去聖心谷採摘紫心蘭花,準備送回天朝給梅如雪……這一去,卻救了查都一命!

等到查都回到皇宮,見到的卻是滿地的屍首,女王的,公主的,……樓蘭國的皇親內戚概不能免,連宮廷內侍都死傷殆盡。

最後查都找到了蘭星的屍體,他卻尚有一息尚存,他告訴盡最後的力氣告訴查都,要查都到女王的王座下拿一個盒子,一定要保護好它,說完,就咽了氣……

查都找到了這個盒子,卻發現這盒子竟用九龍鎖鎖住,沒有鑰匙,根本無法打開,正當他無計可施,準備離開之時,卻聽到身後有人冷笑道:「想不到,你也打不開這個盒子!」

查都回頭一看,來人雖然用黑布蒙面,但他怎麼會不記得,這個在天朝追殺他們的人的聲音,他——這個殺手,又是寧少雄!

他竟早就等在這裡,早就找到了這個盒子,但卻一直等著,等著有人來打開它!

梅如雪聽到這裡暗想,那蘭星何嘗不是被人當做了一顆棋子?———一個絕頂的高手,連人的微弱的呼吸都可以查覺到,又怎麼留下一個活口?只有一種可能,這個活口之所以生存的原因,就是為了告訴查都……

梅如雪問道:「你後來怎麼逃出來的呢?」

查都嘆道:「多虧了紫心蘭花……」

梅如雪聽到『紫心蘭花』幾個字,早就已經兩眼發亮,面現紅光——只不過人家的慘痛遭遇沒有講完,自己又怎麼好意思去打斷他?

查都繼道:「我見情況危急,忙將紫心蘭花吞下,這種蘭花威力無比,竟將我的功力提高兩倍,終於能勉強抵擋他的攻擊,更何況,這個時候,古月國的人帶著人馬沖了進來……不過,奇怪的是,我逃走之時,竟聽到古月國的人中有人竟講著漢人的話?」

梅如雪點點頭道:「看來,我詁得不錯,真的有本朝的人助紂為虐,勾結古月國的人!」

查都點頭同意,從懷中摸出一個包裹,遞給梅如雪:「娘娘,這個盒子就交給你保管吧,查都求您,一定要給樓蘭國的死去的人申冤啊!」

梅如雪心中忽然升起滿心的厭倦,申冤?申冤就能給那死去的人安慰嗎?就能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再活轉過來?為什麼,這異世之人如此看輕別人的生命?——而把自己的命看得大過雲天?

梅如雪接過盒子,卻感覺包袱中還有其它的東西,詢問的眼光望看查都……

查都道:「我知道娘娘想要那紫心蘭花,所以,把最近摘取的三棵紫心蘭花都送給娘娘了!」

梅如雪心中升起一陣欣喜,卻問道:「你不是吃了嗎?」

「查都只吃了一棵的一小半而已……」

原來如此……

靈力又要恢復了,只好啊!只有三棵,不過總好過沒有!——就是只有蘭花的一個花瓣,梅如雪都要欣喜而狂了!

梅如雪與查都告別之後,將那包裹藏在懷中,又走到葉姑姑那兒,同葉姑姑閑聊了半天,才告辭出來!

看來,迷霧之中的面孔越來越清楚了,但即使知道是他們,又怎樣才能找到證據?即使找到證據,又奈何得了他們嗎?一個是手握重兵的王爺,一個是權勢遮天的太后?

更何況,被滅的只是邊界一個小小的鄰國?既使那鄰國之內堆滿了屍體,但對朝廷人來講,即不是叛國大罪,又不是逆君之舉,定他們的罪,只怕尚未開口,就已經被一幫所謂的忠臣口誅筆伐了!

第三十九章紫檀木盒

皇上已經三天沒回到寢宮了,聽他幾日前隱隱提起,前朝的餘孽又在全國各地蠢蠢欲動,連繫各地餘黨,想要與朝廷對抗,異想天開,想要恢復前朝統治……

梅如雪卻偷得幾日閑,正好仔細研究一下這個盒子,到底有什麼秘密使得一個小國因此而滅國?

這個小小的盒子是由頂級的黑檀木製作,觸手沉重,九龍鎖?梅如雪腦中現出在奇門遁甲中提到過的一個介紹——這是一種深嵌在盒子邊緣的鎖,別的鎖是在盒子製作完成之後再裝上去的,而這種鎖,則是在製作盒子的時候就同時雕成,九龍盤旋圍繞在盒子的四周,最奇的是九龍口中各含一顆龍珠,龍珠或半隱或全隱,二十四個時辰之內竟能不停的變化,!制盒人自己設定了一個開鎖時龍珠隱藏情況的秘圖,一天之中只有在那個龍珠符合秘圖描述的一個時辰之內,才能用鑰匙開打盒子!

但是,但這也不足以讓寧少雄留下蘭星一口氣,來騙查都打開盒子啊,這個機關雖然複雜,但只要有鑰匙,也能在二十四個時辰之內不停的試著打開啊?

難道,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機關藏在上面?

梅如雪又仔細看了看這盒子,盒蓋上雕刻的是精美無比的嫦娥奔月圖案,圓圓的月亮之下,星辰閃爍,嫦娥懷著對未來的期望向月亮奔去,那嫦娥的面容雕得精緻完美,竟如生人一般,梅如雪覺得這嫦娥似曾相似——竟有幾分太后的模樣?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又或許,天下的美人竟美得有些相似?

看到圍繞著月亮的星辰,梅如雪忽然想起了慈庵堂屋頂的玫瑰花,它們竟一樣,按照伏羲六十四卦來排列,難道這就是打開這盒子的關鍵?

又到哪裡去尋找這九龍鎖的鑰匙呢?

梅如雪百思不得其解……

放下盒子,想起對自己最重要的紫心蘭花——怎麼把它給忘了?忙吃了一棵紫心蘭花,將紫心蘭花的靈力慢慢吸收入體內,只覺到靈力在內息中遊走,全身舒暢無比,運了運靈力,又能跳躍自如,身體輕如羽毛,忍不住想要高聲大叫——最終,卻只是在自己的寢室上下蹦跳……

梅如雪滿心的喜悅,終於,可以有一部分靈力啦,雖然微乎其微,但這紅牆碧瓦,終於困不住自己了!

可她卻不知,她的心卻早已被人困住……

恢復了靈力,梅如雪繼續研究這個小小的盒子,卻絲毫沒有頭緒……

月上西華,銀光透過窗欞灑了下來,照在桌子上,那盒子上的嫦娥彷彿真的要振衣而飛……

煩惱之下,梅如雪忽運起靈力向那盒子擊去,那盒子應聲而跌,落在地上……

回應著靈力,盒中卻傳出嗡嗡之聲?

梅如雪大喜,這感覺——竟與天一令有些相似!難道這盒中藏著另一塊天一令,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天一令?

梅如雪拾起地上的木盒,但要怎麼樣才能打開呢?她越發仔細的察看,將靈力匯聚於眼中……

那木盒上的雕刻如放大了般,嫦娥的頭髮絲都清清楚楚的看見,看到嫦娥的耳垂的時候,梅如雪心頭不由得一跳,那耳垂上彷彿刻得有字?那字細如微塵。

忙集中心力看去,只見上面刻著:

自送別,心難捨,

一點相思幾時絕。

憑闌袖拂揚花雪:

溪又斜,

山又遮,

人去也。

吾費盡心血,制此寶盒,以博佳人一笑,誰知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佳人竟毒如蛇蠍,害吾全族之人,吾如落九泉之下,必無法再有面目見吾之列祖列宗,吾設此九轉困龍機關,讓其永法開啟寶盒,有緣之人慎之,慎之!

滄月絕筆!

天啊,搞了半天,這個意思,竟是一封遺書,不但絲毫沒有透露開盒的方法,反而警告自己不要開啟?

哎!為什麼命運對我如此的不公平,擺在自己眼前的寶盒如此的誘惑著你,但是,為什麼就是打不開呢?

梅如雪把那首詩念了又念,卻絲毫頭緒都沒有,滄月?到底是誰?

梅如雪將所看的書籍在頭腦中一一閃過,滄月,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啊?

忽然,她頭腦中靈光一閃,在哪兒,彷彿看到過這兩個字?是哪裡呢?——既使有夜叉的頭腦,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全存於腦中啊!梅如雪獃獃的望著窗外,已然有一個時辰了。

林清清走進來三次,她都沒有發覺,林清清不由得跑到窗外看看,到底有什麼事可以吸引到她,如此聚精會神——說不定,還可發現什麼異樣立上一功呢!那位貴人,對自己沒有什麼建樹的報告早就心生不滿了!

當然,什麼都沒發現,除了滿園的花兒,滿地的落葉!

林清清正在花園探頭探腦,梅如雪柔和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清兒,你可真勤快,看見院子里的落葉這麼多,想要清理一下?也好,這院子也該打掃一下了!」

於是乎,林清清在院子中,掃了一個下午的落葉——前晚,剛好風比較大,那樹上的葉子差不多落光了!

梅如雪想不到打開盒子的辦法,心中的煩惱不已,也不再在盒子這件事上糾纏,或許,在別的地方可以找到線索?

滄月,到底是誰呢,為什麼我彷彿竟在哪裡看到過這兩個字一樣?到底,在哪兒呢!可惜的是,腦中忽然少了一拍一樣,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不如去看看皇上吧,聽宮裡人講,他也有三天沒回自己的寢宮乾清宮了!

梅如雪信步走到太和殿門外,司議太監見是皇上的寵妃,想要入內稟告,梅如雪阻止了他,正站在門外,側耳而聽……

朝堂之上,傳來陣陣爭吵,兩位臣子正激烈的爭論著。

一位年青些的聲音激昂的道:「這些前朝餘孽,本就應一舉剷除,拖到如今,他們已成大勢,在各處扇風點火,成立乾坤教,裝神弄鬼,搞出個什麼前朝太子,各地鄉民響應者甚眾,如今,曹大人還在為他們辯解,說什麼懷柔政策,難道曹大人對那前朝尚有懷念之意?」

這句話說得極為陰狠,梅如雪憶起,這曹大人正是前朝投降過來的一位將軍,身份本就惹人非議,難道,他還敢為這場內亂講話不成,那可真是頗有膽識啊!

梅如雪偷偷從門邊望過去,看見皇上斜靠在龍椅上,面無表情,但,她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耐——是非常的不耐,嘴角彷彿嘲諷之意一閃而過,看來,皇上對這位靖王爺已非常不滿了!

第四十章前朝之亂

梅如雪又憶起初入宮時奇妃與靖王爺之間的暖昧,難道,皇上真的就不知道?還是,任由他們胡混?這個皇上啊,也不是自己能看透的人物!

鏡心通巫術只能在人不經意間知道他一閃而過的想法,這變幻莫測的人心,又豈是一個小小的巫術能猜測的?

一蒼老而又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靖王爺,此言差也,老夫自從歸降以來,謹守本份,竭恭盡粹,說道懷念前朝,您家裡死了只狗,還悲傷了兩日未上朝呢,老臣難道對原來一些老朋友念想念想不可以嗎?」

朝堂之中響起哧哧的笑聲——連皇上渾厚的笑聲都在朝堂之上響起,梅如雪也不禁暗笑——原來,那靖王爺對自己的父親被嚴令回封地不滿,竟借口家中死了養了二十年的老狗,雖然,說起這隻狗,是先帝在靖王爺小時候賜給他的,是波斯名犬—雪狐,但也不足以做為兩日不上朝的借口吧!他分明是在向皇上示威,不過用的方法卻成為整個朝廷的笑柄,就像,他莫名其妙的同奇妃勾結一樣……

直到太後下懿旨安撫,他才肯上朝議事!至於皇上當然不會下旨安慰他,對於這個表兄,皇上巴不得他天天不上朝呢!

皇上這個表兄,長得一表人材,但頭腦中卻真是一團漿糊!

這個老兒可真是敢講,難怪,以他前朝降臣的身份,居然在朝中混了個讓人不敢小瞧的兵部尚書的職位!

下面,和稀泥的來啦——是自已的父親!梅祈初,他充分顯示了和稀泥的嫻熟與手段:「兩位不必爭啦,說道這前朝餘孽,倒是真的應該好好的整治整治啦,不過,靖王爺所說的辦法,卻有些嚴厲過頭,這樣的話,可就使得不少忠良老百姓無辜受冤,曹大人的辦法也不是不好,懷柔的手段當然也要使的……」

嘮嘮叨叨講了一大篇,講了等於沒講,卻把兩位朝臣哄得眉笑眼開!

梅如雪搖了搖頭,這個父親啊,真是一點都不像我!

她本未倒置了!!!

梅如雪看了看日頭,知道他們快要退朝,如是到旁邊的偏廳等候,她可不想,自己的罪名上又加上一條,干預朝政!——要干預的話,暗暗行事就好了,何必大張旗鼓,弄得盡人皆知,你以為你要當女王嗎?

金銘下得朝來,早有太監稟告娘娘在偏廳等候呢,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她終究還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梅如雪在偏廳翻著宗卷,看見他進來,笑了笑:「皇上今天可議出個什麼結果沒有!」

金銘一聽這話,臉上陰沉下來:「能議出什麼結果,個個不是明則保身,就是滿懷居心,唯恐天下不亂,如今這乾坤教加入的人眾越來越多,各府上報,竟有數十萬之眾,比朕的軍隊還多呢,!」

「不知這教眾何人為多?可有豪門貴閥,士子重臣?」

「豪門貴閥,他們身著錦衣玉食,還有什麼不滿?士子重臣,他們敢嗎?」

「皇上,這就對了,參加乾坤教的一般為販夫走卒等社會底層人物,臣妾翻看了宗卷,湖廣兩省最多,竟佔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皇上,您忘記了,湖廣兩省這兩年年年水災,百姓民不聊生,乾坤教又打出包食宿衣著的招牌,老百姓見有了活命的機會,還哪裡管得了反不反判朝廷的罪名?」

這一番推理條理清晰,邏輯嚴謹,金銘對她不禁刮目相看。

「朕可是年年都有賑災款往下撥啊!」

「在官府的層層盤剝之下,還能剩下多少到老百姓的手中?」

金銘面露凝重之色:「依愛妃所言,朕應該如何是好呢?」

「首先,我想,皇上要派一個欽差大臣,專施賑災事宜,這個大臣應該剛直不阿,不會貪污受賄,我看,那兵部尚書曹大人就不錯……」

「但是,曹大人可是一位降臣,他如果去,恐怕……」

梅如雪微微一笑:「就是降臣才好,不知有多少人睜大眼睛挑著他的錯處呢,他如果貪污受賄,行差踏錯,不用皇上查辦,只怕不少的如靖王爺之類的忠臣就要上書彈劾了……」

金銘想起靖王爺被曹大人在朝廷之上諷剌得又紅又青的臉,也不禁笑了,點了點頭:「還是愛妃說得有理,如此一來,賑災的事宜辦妥,老百姓也就沒有了造反的理由,這場災禍可就平息下來了!」

第二天,金銘頒下旨意,著兵部尚書曹大人持上方寶劍,下湖廣兩省賑災,如有不聽其命令者,可先宰後奏……

一個月後,乾坤教不極而終,匪首四散,朝廷也沒有再追究加入過乾坤教的老百姓,一場彌天大禍就在梅如雪一翻進言之下平息下來……

但是,這一舉動,卻被那隻幕後黑手看得一清二楚,也給她自己帶來了越來越多的憎恨。

接連幾日的冥思苦想,都想不出打開那木盒的辦法之後,梅如雪將那木盒丟在床底,看都不想再看到它——免得看了就發火,心律不齊。

一日她百無聊奈,走到慈庵堂葉姑姑處,同葉姑姑閑聊一陣之後,眼望屋頂,忽想起那屋頂玫瑰的特別之處,——腦中靈光一閃,知道了,滄月,不就是這副玫瑰圖角落之處的簽名嗎?

原來這副玫瑰圖與盒子是同一個人所制?不禁連連敲打著自己的頭,怎麼這麼笨,當然是同一人啦,同樣的伏羲六十四陣,同樣的雕刻手法?只是,這陣圖之中,到底有什麼關鍵在裡邊?

葉姑姑見她痴痴獃呆的望著屋頂,不由得擔心道:「你怎麼啦,有什麼不妥?」

梅如雪回過神來,臉上現出柔和笑容:「葉姑姑,這慈庵堂是什麼時候建成的?那上面的玫瑰花兒還那麼鮮艷,一點都不褪色的?」

葉姑姑臉上卻閃過一絲緊張:「娘娘,你問這些幹什麼……」言下之意,這可不是你應該問的!

梅如雪笑了笑:「葉姑姑,我只是隨便問問,我那宮裡頭啊,皇上說也要翻修一次呢,我看你這慈庵堂修得這麼好,那上漆的手法,雕刻的技藝都不是其它宮中所能比的,想讓葉姑姑推薦一下知名的工匠,讓我那宮裡頭也風光風光……」

葉姑姑舒了一口氣:「娘娘想要,可能不成啊,那些個工匠啊,全都不在人世了……」講了這句話之後,彷彿有點後悔,「娘娘還是讓敬事房來給娘娘安排吧!」

梅如雪卻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那些個工匠全都不在人世了?

難道,一個都不剩?

什麼樣的工程會讓他們一個不留?

湖底衣著簡單短衫的屍首?

或許,全部葬身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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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之絕色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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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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