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家二小姐回台灣了。
楚於人接到大姊楚倩玉的八卦電話,立刻拋家棄子……不,她還沒有小孩,所以只有拋下心愛的老公,千里迢迢遠從日本殺向台灣老家,趕著見未來大嫂一面,當然她還帶了一份見面禮。
梁京京坐在沙發上,優閑地等著吃晚飯。突然間,眼前冒出兩位打扮光鮮亮麗的都會女子,她只是挑起眉,淡淡地道:「你們好,請問是?」
楚於人發現梁京京態度從容,無形中散發女主人的架式,不禁興味的彎起漂亮的唇線,「你好,我是楚於人,楚天雲的二妹。」
「歡迎回家。」梁京京真摯地道。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另一位受冷落的女子雙手叉腰站出來,驕蠻地斥喝梁京京。
梁京京挑眉,很想吹聲口哨,真嗆!看見女子皺眉,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將口哨吹出聲了。來者是客,要收斂點!
「咳咳,你好,我是小桐的家庭老師。」
梁京京有禮的口吻降低女子的敵意,不過她的戒心依舊相當濃厚,「你跟天雲大哥是什麼關係?」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絕對有問題。
天雲大哥?梁京京差點噴笑,她以強悍的意志力阻止肌膚上雞皮疙瘩豎起。「沒關係.純粹只是僱主關係。」
楚於人眼中閃過揶揄,「是嗎?」
「當然。」梁京京臉不紅氣不喘,他們男未婚,女末嫁,兩人當然沒關係啦。
終於,女子鬆了口氣,「沒關係就好。不然我還要想法子整你,任何女人只要試圖染指我心愛的天雲大哥,就是跟我過不去!」
「喔……」梁京京極富求知精神地發問,「為什麼?」
她白了梁京京一眼,「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天雲大哥啦!」
「請問你的天雲大哥也喜歡你嗎?」梁京京好笑的覷了楚於人一眼,她居然拿出零嘴吃著,活像是在看好戲。
「廢話,天雲大哥絕對是喜歡我的,不然他不會跟我求婚,我也不會一心一意等著成為他甜蜜的小妻子。」她滿臉春意。
梁京京眼中閃過精光,「喔,他跟你求婚呀!」
「天雲大哥在我小時候就把我訂下來,耐心的等待我長大,這十年來雖然我們分隔兩地,但我知道他的心始終是屬於我的。」她眼中散發迷濛的光芒。
「你如何確定你天雲大哥沒變心,說不定這十年裡他交過上百個女友。」
她不悅的瞪著造謠的梁京京,「我當然相信天雲大哥,相愛不就是要彼此信任嗎?更何況只有野女人會來勾引天雲大哥,天雲大哥絕對不會出軌變心,愛一個人就是要全心全意地包容他,即使天雲大哥一時迷惘,我也願意以無比的耐心等待他回到我身邊。」
終於,梁京京滿足了,她微微一笑,說話聲音很甜膩,甜膩到恰巧入屋的楚天雲進入警戒狀態。「容我不禮貌地再問一句,你到底是誰呢?」
商琪樺圓潤的下巴一翹,帶著睥睨不可一世的口吻道:「我就是天雲大哥最最最最……疼愛的青梅竹馬,商琪樺!」
梁京京微笑的看著神情不自然的楚天雲,「天雲大哥,你的青梅竹馬兼末婚妻來拜訪你了。」
死了!楚天雲惶惶不安的看著梁京京笑咪咪的表情,怒極反笑絕對是京京的最佳寫照。「京京,我……」
「天雲大哥!」商琪樺驚呼,隨即笑靨如花地沖向楚天雲,一把抱住他高大的身軀,「我們終於見面了,我想死你了!」
他真的死定了!因為他看見京京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而她的嘴角則是彎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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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於人第二十三次接收到大哥凌遲的眼神,但她輕鬆自在,吃得暢快。
他們一群人圍著餐桌吃晚飯,由於大哥堅持坐在梁京京的身邊,而商琪樺也堅持坐在大哥身邊,所以偌大的餐桌就見三個人密密的擠在一小角,而她和小桐則散散地分坐他們對面。
「小姑姑,大伯他們在幹嘛?為什麼要擠在一起?」小桐湊向楚於人耳朵,小小聲地說。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冷吧!」楚於人的話立即引來大哥的怒視,她莫可奈何的聳聳肩,頑皮地對大哥擠擠眼。
冷?男孩困惑的蹙著眉,可是他覺得還好呀,雖然是冬天了,可是家裡有開暖氣呀!
「多吃點魚,補充鈣質。」楚天雲夾了塊鱈魚,放進梁京京碗里。
梁京京可有可無地瞥了他一眼,動筷將魚肉放入嘴裡。
「天雲大哥,我也要!」商琪樺甜膩膩的叫了聲。
楚天雲翻了個白眼,順著她的意夾了塊魚肉放進她碗中。
「天雲大哥,你沒幫人家挑魚骨頭……」商琪樺不依的撒嬌。
「噗!」楚於人差點噴飯,「咳咳咳……」
梁京京表情似笑非笑,抿著嘴好似也壓抑著笑意。
「阿姨,鱈魚沒有骨頭喔!」小桐天真地道,「是京姨特地吩咐李嫂煮給我吃的。」
商琪樺臉上浮現尷尬的紅暈,「喔……」
楚天雲明智的不發表任何意見,他沒忘記自己岌岌可危的處境。他拿起梁京京的碗,替她裝了碗清淡的排骨湯,小心翼翼放到梁京京面前,「溫的,趁熱喝。」
梁京京斂著眼,但眼中有淡淡溫暖的笑意,「嗯。」
「天雲大哥,我也要!」商琪樺獻出碗。
楚天雲頭痛的睨了她一眼,「湯就在你面前,你自己盛吧。」
「……好吧。」商琪樺摸摸鼻頭。她是獨立女性,可以自己來。
「楚胤桐,把青椒吃掉。」半閉著眼喝湯的梁京京突然冒出一句。
男孩打算放下筷子的手一僵,「可是……」
「嗯?你不管岩叔死活了?」梁京京聲音淡淡卻有威嚴。
「我吃……」小桐不情願地夾起青椒,視死如歸的張口吃進去。
楚於人的笑眼彎得更深了。好個梁京京,將楚家兩個男人吃得死死的。
梁京京放下碗,舔舔唇,眼波一轉,手還沒動,楚天雲就立刻抽出面紙,幫她擦去嘴角的油膩。
「謝謝。」在楚於人大剌剌的盯視下,她的臉頰變成粉紅,不自在的接過楚天雲手中的面紙。
「天雲大哥,我也要!」商琪樺驚覺氣氛不利自己,立刻朝楚天雲嘟起紅唇。
楚天雲臉色略僵,卻不好為難女士,他抽出面紙放到商琪樺面前的桌上,「你自己擦。」
「為什麼?」商琪樺不平地大叫,「為什麼你只幫她擦卻不幫我擦?」
「對呀,大哥,為什麼呢?」楚於人唯恐天下不亂。
「你閉嘴!」楚天雲惡狠狠地瞪了下老愛攪亂的小妹,視線隨即飄到整晚異常安靜的梁京京臉上,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表情,他心底嘆了口氣,他今晚大概只能抱著她柔軟芬芳的身體,進行甜蜜的痛苦了。
「京京?」他試探地喊了聲。
「嗯?」她美眸半睜,手托著腮,瞧著楚天雲不安的臉,莞爾一笑,手指拿下他性感下巴上的飯粒。「帶便當。」
楚天雲頓時鬆了口氣,樂得咧嘴直笑,抓住梁京京青蔥般的食指放入口中,舔去指頭上的飯粒。「吃掉了。」
他們親密的舉動做下來,楚於人看得津津有味,小桐則是見怪不怪,而商琪樺卻是火冒三丈、氣紅一張俏臉。
「天雲大哥,她到底是誰?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商琪樺像妒婦打翻醋桶,潑辣的指著梁京京。
楚天雲莫名其妙的看著昔日的鄰家小妹,「她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嗎?」
商琪樺倒抽一口氣,還來不及說什麼,楚胤桐這小鬼就插嘴,「對呀,京姨將來會嫁給我大伯,因為他們現在都一起睡覺喔!」
「哇,勁爆!」楚於人驚呼。大姊怎麼沒告訴她這點?!
商琪樺不敢置信的瞪著梁京京,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閉嘴,楚胤桐!」紅潮爬上樑京京的臉頰。
「真的嗎?天雲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商琪樺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楚天雲不顧梁京京在他腰際的暗示,笑得很男人味地說:「沒錯。」
唉……梁京京頭痛的揉揉太陽穴。可惡的楚家男人,這樣破壞她的名譽,是要她一輩子不用做人嗎?
「騙人!」商琪樺尖聲大叫,忿忿地瞪著梁京京,「你不是說你們之間沒關係嗎?」
「沒關係?!」楚天雲不的蹙起眉,「誰說的?」
「就是她!」憤怒無禮的指頭直指梁京京,「她說你們純粹只是僱主關係呀!你這個大騙子!」
梁京京避開楚天雲惱怒的眼神,試圖維持失控的場面,「我說得沒錯呀,男未婚、女未嫁,我還有可能與其他男人交往,或是嫁給別的男人呀!」
「你——」商琪樺指責的話還來不及出口,一聲更大的怒吼揚起。
「梁京京,你只可能等到我死!」
說完,一雙健壯有力的鐵臂立刻把梁京京拉進男性的懷抱,溫熱粗暴的雙唇立刻吞沒女性的小嘴,懲罰性深吻。
「天雲大哥!」商琪樺懊惱的跺跺腳,眼泛淚光地衝出餐廳。
楚於人笑吟吟的站起,「小桐,我們走吧。」
「可是小姑姑,我的青椒還沒吃完耶……」
「沒關係的,我想你京姨會原諒你的。」
小桐看看難捨難分的大伯和京姨,又看看盤中的青椒,最後對上楚於人的美眸,「嗯。」他握住小姑姑的手,兩個人緩緩走出餐廳,「小姑姑,我告訴你喲,大伯每天都會這樣親京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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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房門被一腳踹開。
「你這是幹什麼?」來人怒氣沖沖如天神般佇立床尾。
梁京京閑適的放下手中的書本,倚著床頭,懶懶地望著滿臉鐵青的楚天雲,「準備睡覺呀。」
「我當然看得出你要睡覺!」楚天雲氣窒,「我是問你為什麼在這裡睡覺?」
「這裡很好呀,客房本來就是我的房間。」
「你生病時都是跟我睡的!」楚天雲鬱悶地大吼。
「所以我才覺得不要太叨擾你。」
「你還沒好!」
「我快好了,至少可以自己走動了。」
「你幹嘛逞強,你明明就不喜歡一個人睡!」他像頭困獸。
「唉,你小聲點。」她的口氣就像母親縱容頑皮胡鬧的孩子,「我總要學著堅強點,不能一輩子賴著你。」
「賴著我有什麼不好,我不介意呀!」困獸開始煩躁地來回走動。
」可是我介意。」
聞言,困獸一頓,瞪著從容的梁京京,「你該死的幹嘛這麼好強、固執,你就不能可愛點嗎?」
梁京京睨他一眼,口氣酸酸地道:「是呀,我不像某人的青梅竹馬這麼嬌俏可愛!」
「你!」楚天雲瞪著她,許久之後,他伸手爬梳濃密的黑髮,嘆息地道:「琪樺只和我做過兩年的鄰居,當時因為雙方父母認識,我們才會比較熟,後來她全家搬到日本,就沒聯絡了。」
「沒聯絡?哼!那她為什麼自認是你的未婚妻?」
楚天雲失笑,突然發現京京吃醋的表情很可愛。「小時候她不肯吃藥,為了哄她,我胡謅的,沒想到她居然當真。後來小妹碰巧嫁給商仲華,也就是她哥哥,我們才會恢復聯絡。」
聽完楚天雲誠懇的解釋后,梁京京生了一整晚的悶氣終於稍稍退了。「哼,她哥哥娶了你妹妹,你又娶了她,正好印證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道理。」
「唉……」楚天雲也聽出她放軟的口氣,打出最後王牌,「是呀,可惜我心中已經被一個固執愛逞強的女人給霸佔了,挪不出一丁點位置。」
「哼!」梁京京白了他一眼,嘴角彎彎的。
「京京,你在吃醋嗎?」
「是呀,我是吃醋!」梁京京直言不諱。
楚天雲頓時心花怒放,才要有所行動,手機便不識相的響了。
「我是。」楚天雲看了梁京京一眼,接著退到門邊講電話。再回到梁京京床畔時,他察覺她不對勁的臉色,「怎麼了?」
清亮的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你剛才是不是有說到『阿泰』這個名字?」
他心底嘆了口氣,原本他是不想讓她知道的,「沒錯,他是攻擊你和小桐的兇嫌之一。我已經托朋友去查了,很快就會知道是誰策劃的。」
聞言,梁京京的臉色變得蒼白,引來楚天雲擔心的蹙眉。
「有什麼不對嗎?」
「我……」她的眼神流露出不安,「我不知道……那晚攻擊我的人,其中一個就叫阿泰……」
楚天雲心中打了個突,該不會他們一開始就調查錯方向,或許歹徒的目標並不是小桐,而是……
他望著梁京京。
「或許是我多心,同名的人這麼多,又或許是我聽錯了……」
「是呀,說不定是你聽錯。」楚天雲附和她的說法,但他心頭清明,京京不會弄錯的。
陡地,他抱起梁京京,緊緊將她摟在胸前,腳步堅定的走出客房。
「哎呀,你幹嘛!」她不穩的摟住他的脖子。
「回我房間。」
「我要一個人睡!」她薄弱的抗議。
楚天雲吻吻她的額頭,「別逞強,你會作惡夢。」
「我不會了。」她心虛道。楚天雲說得沒錯,經過那晚恐怖的經驗,惡夢就像鬼魅般如影隨形,每每在她睡著后,入夢來折磨她。
「好吧,是我寂寞,需要有人暖被。」
「那——好吧。」終於,藕臂纏緊他的脖子,小臉靠著他的胸膛,聽著穩定強壯的心跳,緩緩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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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回來了!」梁京京雙手叉腰,中氣十足地吼著。吼完,她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咯咯……」
她眯起眼審視著生長二十幾年的老家,真懷念,桌椅的擺設、雜物的置放都還是她熟悉的位置,似乎她一轉頭,就能看見媽媽從廚房走出,或是爸爸午覺剛醒,衣衫凌亂地踏出房間的景象……
她輕嘆口氣,昔日的溫馨早已不在了。
自從爸爸去世后,她就搬到台北工作。獨居在外雖然孤獨,卻總比住在熟悉的房子,卻只能對著空蕩蕩的空氣回憶好。
「惡……真臟!」她手指擦過桌面,畫出一道灰塵的痕迹。她拍拍手掌,捲起衣袖,大聲呼喝:「大掃除啰!」
雖然她住在外面,卻會不定時回老家打掃,這次隔了將近兩個月,屋裡當然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幾個小時過去,經過梁京京汗流浹背的清理,屋子勉勉強強算得上整潔了。
簡單清洗蓬頭垢面的自己后,她在花瓶中插起順路買來的鮮花,供上擺放父母牌位的桌子,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說道:「爸、媽,我回來了。我過得很好,請你們不要為我擔心……」
她重複著每次回來都會對父母的話,並且聊聊近來生活中的瑣事。
「……嗯……爸媽,我喜歡上一個男人了,他對我很好,請你們不要掛心。近來我動了結婚的念頭,大概是因為他讓我很有安全感吧,不過你們放心,我絕對會先把債務還清的。」
她閉起眼拜了拜父母,之後微微一笑,離開屋內,來到庭院散步。
冬日的冷風颳起她垂落頰邊的髮絲,她拉緊大衣站在暖陽下,有種寧和平靜的感覺。
這些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維持這個家的完整,雖然爸媽都走了,這個屋子卻好像她熟悉的親人,裝載著她美麗快樂的童年、青春和成年歲月。
她一直有個小小堅持:獨自維護這個家,因為這房子是她的生命起源,是她直至目前人生中,美好堅固的小小世界,她希望能親手維護它、保存它。
這也是為什麼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援助,不管是阿俊夫妻、岩叔或是五島壽,即使他們出自好意,她也只能不知好歹三番兩次地婉拒。
天快黑了,冬日的白晝總顯得太短,夜晚又顯得太冷,但她不在意,因為她知道會有個溫暖的懷抱等著她。
「京京?」一道粗嗄的男聲打破了她的冥想。
梁京京垮下肩膀,嘆了口氣,轉身,「大伯。」
「京京呀,你怎麼回來啦?」
男子五十歲左右,胖碩的身材,圓大粗厚的臉配著細細小小的眼。
「回來打掃一下,拜拜我爸媽。」
「你真是孝順呀!」男子討好地笑著。
「有事嗎?」梁京京不想與他寒暄客套,直接切入主題。「沒收到我的匯款嗎?我前天才寄的,你再等等。」
「嗯……不是的……」男子尷尬的搓搓手,「大伯不是要來和你討錢的。」
「喔?」梁京京挑眉,靜待他的下文。
「大伯是拿地契來給你的。」他自口袋掏出幾張薄的紙,遞給梁京京。
梁京京看著手上的地契,眉心慢慢攏起,銳利的眼睛掃向大伯,「為什麼?我還沒付清不是嗎?」
「嘿嘿……」男子難為情的乾笑幾聲,「還清了、還清了,你以後不用再寄錢來了。」
「付清了?」
「是呀,之前我打電話去給你……」男子覷她一眼,尷尬地笑笑。
梁京京知道他是打來催錢的。
「結果讓一位楚先生接到,我們聊聊天後,他就幫你付清了……」
聞言,她臉色馬上轉青,「你居然跟他討錢?我每個月給你的還不夠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男子慌張的揮手否認,「是那位楚先生自己願意的,他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所以願意替你還錢。」
頓時,梁京京臉上青白交錯,她不知道是屈辱較多,還是羞恥較甚。她咬著牙悶悶說道:「所以你就拿了他的錢?」
「是……是呀……」男子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楚先生態度很誠懇,又很好心的幫我們弄到移民許可,所以……」
梁京京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你也知道,大伯一家等移民已經等了快十年了,你男朋友這麼厲害,才打通電話,馬上幫我們全家弄到綠卡,我們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是嗎?」她口氣冷淡,拉緊外套,冬天的風颳得她心底發麻。
「是呀,你這個男朋友很有辦法,你要好好把握。」
男子諂媚的語氣讓梁京京反感的抿嘴。
「對了,我們下個月初就走了,你以後若是想到美國旅遊,可以來拜訪我們。」
粱京京反應冷淡,一直默不吭聲。
男子只好摸摸鼻頭,沒趣地自動道別,「那……就這樣,大伯先走了。」
一直到天全暗了,梁京京才挪動冷得發抖的身軀回到屋內,她機械式的收拾物品,然後安靜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