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切絲兒涼拌
我現在多想夏雪在我身邊，可是我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給小雨打過去之後她也是上來就把我痛罵一頓，然後再也不接電話。現在項目設計除了信號處理部分停滯不前，其他的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我們沒有再接其他的項目，因為就這一個問題就已經夠我們頭疼的了，也就沒有能力再抽調人手去負責新項目。公司現在已經可以算是孤注一擲，把所有賭注全部壓在了這個通訊設計上。所有硬體都已經購置齊全，PCB也已經印刷完畢。第一個模型電路已經處於准完成階段了。公司所有人都很開心，這么長時間的辛苦付出總算可以看見一點兒回報。可我高興不起來，我清楚這晶元里的程序要是不對，就相當於一個人長了個畸形的心臟。其實我想每一個執著於把自己設計做精的人來説，這點恐怕都是不能接受的，説白了我們這類人就是有點偏執和極端。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想想，畢竟我們只能憑大腦里的存儲的這點兒知識來養家糊口，如果不能的話，我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我並不是一個過份悲觀的人，但我很清楚目前的高興是無意義的。在第一次用實際預測信號真正試驗過後，接收到的信號果然明顯失真過大。説真的，我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我們的軟體模擬是錯誤的，能在真正應用中沒有這個失真。但是科學的答案不會因個人感情而改變，如果真能這樣，那諾貝爾吹牛逼獎就肯定非我們莫屬了。我現在反而可以冷靜的面對這個現實，而其他人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全部癱軟的椅子上。二哥氣得一腳把門踹了一個大洞，歐陽芊芊坐在椅子上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就好像一個沒有感覺的人一樣。
「怎麼辦？」二哥點了根兒煙略顯疲憊的靠在牆上。
「如果解決不了就只能使用比較高級的DSP晶元了，但是肯定成本就超了。」一個通訊組的人説道。
「成本超了有屁用啊，你們幾個能不能給點兒實質性建議啊！」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都無奈的遙遙頭。「不是我説你們就知道搖頭啊，搖沒搖出來點兒想法啊！」他們依然搖頭，二哥已經無奈了，就差過去直接掐住他們脖子生生把他們搖死。
「我看目前就先這樣兒，也別著急。咱們把其他那些設計都先做到家，這個問題我和歐陽芊芊來解決。」我説完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滿眼都是希望。「我還是那句話，活兒必須都做精了，咱們既然接了這個項目，就得做得像點樣兒。」聽了我的話后大家也都來了精神，二哥一看我這説表情也放鬆了。大家都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開始繼續手裡的工作。歐陽芊芊把我拉到樓道，一臉開心的看著我。
「看什麼呢，我臉上有花兒啊？」
「我就知道你能想到辦法！你這人真沒勁，非到最後時刻才讓我們知道你厲害，以後別老藏著掖著啊！」
「實話和你説吧，我沒想到辦法…」我説完后歐陽芊芊顯然不能接受。
「陳一凡，你沒開國際玩笑吧？」
「你看我像在和你開玩笑？我不這么説他們能安心工作嘛！」我比誰都無奈，不過歐陽芊芊還是理解我，也沒有抱怨我。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總不能切絲兒涼拌吧…」説完以後我們倆都笑了，歐陽芊芊在我腦袋上捶了一拳，然後一邊捂著肚子笑一邊説：
「我算服你了，反正你這話説出來了，看你到時候怎麼下台。」她回去繼續工作，而我就在走廊里鬱悶得抽著煙。信號處理Bob這小子是強項，要是有他的話肯定就好辦了。可事情總是不像我想象的這樣簡單，Myth現在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如果因為這個Bob的幫助最後勝過Myth，我想我也沒有一點滿足的感覺。我想既然選擇了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就應該準備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可我現在又是多麼希望這次是另一個公司和我們競爭，這樣我還可以去問問Bob他們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既然已經出此誑語，不付出行動肯定就説不過去了。下午我就一直在和歐陽芊芊在為這個問題討論，甚至明知道和計算機一點關係沒有，我們還是神經質般的重新裝了一邊系統。繼希望與是不是有病毒什麼的，雖然知道剛才的實際結果已經真真實實的否定了我們一切假設，但是我們的心裡卻想仍要頑強的試一下。歐陽芊芊看著屏幕在發獃，我則一直在旁邊走來走去。
「一凡，我發現現在就一個詞能形容咱倆…」歐陽芊芊把頭轉向我。
「什麼詞？」
「神經病…」一下午的時間就這么轉眼消逝了，我和歐陽芊芊一點兒辦法都沒想出來。她很失望，甚至自責起來。
「一凡…對不起…我都沒給你幫什麼忙…」
「你這叫什麼話啊！你這來公司我也沒給你多少錢，待遇也不好，我心裡還過不去呢。你能來公司幫我我就很高興了…」
「要是最後不成，你想過嗎…」
「沒有…」不是沒想，是不敢想。
晚上回到家裡準備繼續奮戰時電話響了，我趕快掏出手機按下接聽見。
「凡哥，你家怎麼換人了？」不是我期待的夏雪的聲音。
「沒事兒，我搬家了…怎麼樣，你丫玩什麼呢最近？」我一邊看著計算機一邊和淫民聊天。
「咳，部隊里能忙什麼啊，就那麼點事兒唄！對了，我聽説你不在Myth，怎麼回事兒啊？」
「這不是想自己創業了嗎，瞎弄唄。你這一打電話我倒想起來了，你趕緊來我家一趟，我得請教你點兒事兒！」
「成，我這剛買的二鍋頭，正鬱悶怎麼你家換人了呢！」我告訴了他我新地址后就掛了電話繼續看起了資料。沒想到剛過一會兒就有人敲門，看來這小子效率還挺高。你爺爺的，我這心裡正煩呢，今天非的和他喝個痛快。我拉開門上來就是一個擁抱。
「我操，你丫可他媽的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我這一身汗，來的竟然是歐陽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