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無好宴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真是個舒服的季節。可惜只有我一個人欣賞這么美麗的景色，過這么愜意舒心的日子。至於我的主子小姐，早就忙的團團轉了，早上起來就和小紅在商量今天赴宴穿什麼衣服，梳什麼發笄，還要準備今晚所要展現的才藝，琴棋書畫，秀哪樣好呢。基本上我是什麼忙也幫不上，所以小姐只好任由我放牛吃草，閑來無事在園中遊盪，丞相府就是不一樣，府里的建築古色古香，蜿蜒大氣，就連各院的風景也很是別緻。特別是西園，坐落在相府西側。假山怪石，小橋流水。參天古樹。亭台樓閣。真是美崙美幻，美不勝收啊。
在昨天那個鞦韆上坐下來，腳一著力，來回蕩了起來。閉上眼睛春風拂面，好不愜意。
「你還挺會享受的嘛，要不要過來推你。」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片刻的寧靜，我慌忙睜開眼睛，只見大少爺又站在昨天的柵欄邊笑著對我説，而大少爺旁邊依然有一位公子，只不過不是昨天的大將軍，而是一個貴氣逼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威嚴之氣的公子，一身白色的錦緞襯托出氣宇軒昂的身材，目光如炬，哪怕是不經意的隨眼一瞥，也不敢將目光多加停留。
我趕緊從鞦韆上下來，上前失禮：「奴婢逾越了，不知公子和貴客在此，失禮了。」
「爺，這是舍妹身邊伺候的丫頭藍小魚，這丫頭平時就知道偷懶打混，都是婉兒慣的，但也不是一無是處，有一副好嗓子，你聽她講話的聲音吳儂軟語的，聽的讓人心痒痒的，所以沒事的時候逗逗她，日子也沒那麼枯燥呢。更絕的是她的歌也是別具風格，別有韻味的，比起你那裡的歌姬也是過之而無不及的呢」。
聽大少爺這樣一講，我頓時火大，什麼人啊，什麼我平時在偷懶打混，什麼沒事逗逗我，難道我還是什麼小貓小狗不成，但是氣憤歸氣憤，也不能怎麼樣，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哼！小鼻子小眼睛的。你等著吧。總有人能治你的。
「是么，真的如此之好，值得你這么推崇嗎？那唱來聽聽吧。」貴公子開金口了，一副施恩的口氣。
真好笑，你讓我唱我就唱，我是你丫鬟嗎，你想使喚我就使喚我啊，心裡這么想，但是嘴上可不能這么説。微微福了福身，我滿臉歉意的説：「哎呀，真是不湊巧，瞧我這記性，小姐今天身體有點虛讓我去廚房端盞燕窩去呢，我得趕緊過去。不然小姐等急了。失禮了。」説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一溜煙的跑了，反正我是丫鬟又不需要顧及形象，再説了，小姐對我這么好，即使少爺去向小姐告狀，那又怎麼樣，小姐最多當著少爺的面念我兩句，哪會真的罰我。
傍晚，我和小姐一起坐上了馬車，前往將軍府，説實話，第一次出丞相府大門，心裡還是很雀躍的，咱土包子今晚也能見見大世面了，到了將軍府由小廝引到右側女眷的宴會廳，看來這里的風氣還是很開放的，雖然還是男尊女備，但女子也可以外出，並且也可以拋頭露面，只是規矩多也些，並且尺度也小很多……
到了宴會廳，裡面已經有了幾名女眷了，只見小姐走到兩個穿黃色綢緞的女子跟前行禮到
「見過八公主，九公主」。
我也跟在小姐後面見禮，聽到免禮后一抬頭不禁愣了了一下，兩個人居然長的一模一樣，看來是雙胞胎了，一副古靈精怪喜歡惡作劇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好對付。之後小姐又和旁邊的幾位小姐一一打了招呼方在坐定。我只能站在小姐身後聽候差遣。
「哎呀，婉姐姐，你來了啊，我盼了你很久呢，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姐姐今天越發端莊美麗了」！
還未見其人就先聽其聲了。之見來人一身紅衣似火，笑容燦爛明亮動人。面容艷麗，眼神嫵媚。給人眩目的感覺，有很強烈的存在感。
「你也一樣，如煙，好久不見」小姐也站起來迎上去寒暄道。原來她就是柳如煙，我在心理暗訃，果然名不虛傳，雖然和小姐氣質上完全不同，但同樣的都是大大的美人。
説話間便有下人來報説前廳宴會已開始，請眾女眷前往大廳就餐。
到了前廳我和小姐由下人引到西側的座位，左側大少爺赫然在座，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在心裡祈禱大少爺行行好可千萬別告我的狀啊。好在上官浩只是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並沒有説什麼，宴會正式開始，上官浩坐在主位上説著場面上的話，底下也是一片祝賀聲。倒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只有我腿站的發酸。以前上班天天坐在辦公室里，哪站過那麼長時間。漸漸的都有點支持不住了。終於用餐結束，大家又移到菊香廳觀看錶演，我照例站在小姐身後，真是又累又餓，小姐倒是體貼的問了我累不累，我能説什麼，一個丫鬟累了又能怎麼辦，再説這里是將軍府，還是要顧及小姐的面子的。
這時又有下人來稟報，説是有貴客到，只見上午和大少爺在一起的貴公子姍姍來遲了，柳將軍和上官浩還有其他人等都迎了上去，上前行禮被貴公子打斷道：「行了，不用多禮，今天是燕飛的生辰，我特來祝賀的，我一身便裝就是想來熱鬧熱鬧，不要被身份拘束了。柳將軍不敢怠慢忙將貴公子迎到上座，自己隨側伺候，直到貴公子又説了什麼柳將軍上官浩和其他人等又都才敢入座。我暗自猜想這個貴公子的身份肯定不簡單，能讓堂堂丞相長公子和鎮國大將軍伺候的，並且長相氣質如此出眾的必然是四大才俊之首了，原來是當今聖上。乖乖不得了，我居然見到了傳説中的皇上，並且上午還曾無禮過，忍不住冷汗都下來了。
這時有歌舞伎上來表演一番后，上官浩上前道「為祝賀將軍生辰，舍妹特準備了一曲高山流水，為宴會助興，請爺和將軍欣賞。」
由下人將琴擺上，小姐走上前去，微微施禮便開始彈奏，琴音婉轉動人，意境深遠！撫畢，滿堂掌聲，只見主座上當今天子龍雲天贊道：「不愧是左丞相之女，看來才女之名是實至名歸啊，彈的真好」。底下也是一片附和稱讚之聲，小姐又欠了欠身謙虛了幾句面帶笑容回到座位上。這時柳如煙從座位上下來施禮道：「今天是兄長生辰，小妹也想舞一段助興可好」。
「柳小姐舞技超群，我們拭目以待」。龍雲天如是説道。
柳如煙的舞，翩若驚鴻，優美柔軟，隨著樂曲的進入高潮，舞動的越來越快，旋轉再旋轉讓人移不開視線，終於曲畢舞停。滿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柳小姐再次施禮回到座位上，不經意間向小姐撇來一縷勝利眼神。我分明感到小姐的笑臉漸漸沒有之前的自然了。唉，小姐曲子雖然也很美好，但是畢竟沒有柳如煙的舞蹈攝人心魂。看來此次柳如煙略勝移籌了。
這時柳將軍又道：「聽説最近宜香園心出來一個歌姬嗓子還不錯，讓她上來為爺歌宜曲，不知爺意下如何」？
「不必了，聽説上官小姐的丫頭藍小魚有一副好嗓子，正好人也在，就聽她歌一曲吧。」
我一聽頓時傻了，有我什麼事啊，我現在可是又累又餓，哪像你們酒足飯飽，在沒事消遣。消遣也就算了，幹嘛還找到我。見我還在怔愣中，就見小姐拉拉我的衣擺，小聲的提醒我道：「小魚，你就歌一曲吧，好好的唱，不要……」小姐話沒有説完，我自然知道是什麼，剛才才輸了一回，這次自然是讓我不要丟了她的面子。
我走到場中施禮道：「奴婢惶恐，奴婢平時唱的都是不成名的小調，上不了檯面的」。
「無妨，唱吧，即使唱的不好爺也不會怪你的」這時大少爺上官浩在旁打圓場道。
在這樣熱鬧的宴會，居然讓我一個小丫鬟唱歌，看來是成心拿我來找樂子了，我偏不讓你們如意，唱的不好不怪我嗎，最多笑我是吧，在這樣喜慶的氣氛下我偏要唱首悲傷的歌，看你們待會怎麼笑的出來。
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
這是一個很在乎的我和一個無所謂的結局
曾經為了愛而努力，曾經為了愛而逃避
逃避那熟悉的往事，逃避那陌生的你
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
這是一個很在乎的我和一個無所謂的結局
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
只有那熟悉的往事，只有那陌生的你
在那些黑色和白色的夢裡
不再有藍色和紫色的記憶
在這個相遇又分手的年紀
只留下雨打風吹的痕迹
為了那蒼白的愛情的繼續
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麗
就讓這擦乾又流出的淚水
化作漫天相思的雨
一曲唱完，四下無聲，我若無其事的還禮，準備下場，這時上座在傳來聲音：「果然唱的很好，歌詞和曲調也別有一番滋味。可惜今天是燕飛的生辰。不適合唱這樣的歌」。我不可置否，回到了小姐的身後。宴會還在繼續，不過我真是太累了，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接下來的節目，恍惚間覺得有幾道攝人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瞟過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