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了,程曦在半夢半醒之間翻了個身,她覺得床變小了,自己的手還碰到一個人,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安琪的懷裡,安琪又變身成了天使的模樣,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圍了一塊破布,翅膀和光環沒有亮出來,金色的頭髮在早晨溫暖的陽光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深情的看著程曦:「我願日夜將你擁在懷中。」
程曦一腳將他踹下床:「去死!」她翻身坐起來穿衣服:「你幹嗎睡我床上?想非禮我啊?」
安琪揉著摔痛的屁股,變回了嬌俏的女孩模樣:「柯蓓茜佔了人間的房間嘛。」
程曦往衛生間走:「那個吸血鬼不是把你給帶走了嗎?」
「我是誰啊,我可是最美麗最聰明的安琪呢,糊弄那個臭蝙蝠還不容易嗎?」
「不知道當初是誰聽説他來了,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的?」程曦往牙刷上擠牙膏。
安琪噘著嘴:「我為了回來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的呢。」
程曦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説:「你又許下了什麼空頭機票了?」
安琪從背後抱住程曦:「為了回來見你,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願意。」她將臉靠在程曦的背上:「我再也回不了天界了。」
「少裝了。」程曦吐掉嘴裡的泡沫:「你本來就回不去,而且,你壓根就沒打算回去,對吧?」
安琪對著鏡子吐吐舌頭:「哎呀,討厭,被你看出來了。」
「我房間里的購物袋是哪裡來的?」這時,柯蓓茜走進衛生間,看到安琪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在這里?」
程曦眯著眼看安琪:「購物袋?」
「是尼古拉斯送的分手禮物啦,這個禮拜都和他在米蘭,巴黎和紐約購物,累死我了。」安琪看到程曦越來越冷的表情,轉頭對柯蓓茜説:「看到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嘴巴張這么大幹什麼?難看死了,你不是狐精嗎?看看你的樣子,什麼風情萬種,柔媚入骨真是半點邊都挨不上,再看看你這頭髮,雞窩,黑眼圈,皮膚好粗糙,咦~~口好臭,真是丟你們狐王的臉。」説完,她冷哼一聲,從還沒回過神的柯蓓茜身邊走出衛生間。
程曦將毛巾掛回架子上,對柯蓓茜説:「別發獃了,快洗洗下去吃早飯吧。」
在食堂她們遇到張天寶,張天寶對安琪伸出一隻手,安琪奇怪的問:「幹什麼?想握手?本小姐的手可不是誰都能握的哦。」
柯蓓茜幫面無表情,依舊伸著手的張天寶翻譯:「上次打麻將,你被新聞里的消息嚇的掀桌子,還差他二十四快錢沒付呢。」
「做男人有做的像你這么小氣的嗎?」安琪嘴裡嘀咕,還是乖乖的拿出錢包把錢給張天寶。
四人買好早飯,在一張空桌子坐下,安琪看張天寶面無表情的吃包子,她問柯蓓茜:「上次中了尼古拉斯的毒還沒解嗎?他變成殭屍了?又不説話,還沒什麼表情。」
「不知道,反正從上次被南啟嚇昏了醒過來,話就越來越少,表情也越來越少了。」柯蓓茜不安的看看四周,差不多全餐廳的男生都在往這邊看,甚至還有人端著飯盒站在他們桌邊,看著安琪溜口水,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她,臉皮厚到無人能敵的安琪,面無表情的張天寶,事不關己的程曦都能安之若素的吃早飯。
程曦一邊吃還一邊和那些想通過她和安琪套近乎的男生打招呼,她吃完后把飯盒丟給安琪:「你洗一下,我先走了,交遊太廣也是煩惱啊。」
一聲冷笑傳過來:「小安琪,無論你走到哪裡都這么受歡迎,真令我嫉妒呢。」
伴隨著食堂里無數女生的驚呼,站在他們桌邊的男生讓開一條路,一位黑髮,黑曈,黑衣,黑褲,黑皮鞋,面無血色,相貌英俊,渾身散發著冰冷而陰暗的氣息的男生正對著他們冷笑。
程曦能感覺到安琪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是你?!」
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雖然很想留下來看熱鬧,但迫於上課更重要,紛紛向教學樓走去,感覺到危險氣氛的柯蓓茜也拉著張天寶閃人了。
程曦也想溜,可安琪在桌子下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褲子,她可不想為了上課不遲到,而在這入秋後的冷風中穿一條破褲子成為校刊的頭條呢。
黑衣少男走過來,程曦注意到他的胸前別了一個鐮刀狀的胸針:「尼古拉斯老兄最近來過這里,我還以為他早把你抓回他的古堡里玩SM了呢,沒想到你還能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晃來晃去,以前有尼古拉斯放話出來説不準傷害你,現在沒他罩你了,我不殺了你,可真對不起我自己呢。」
安琪抓著程曦的手有些顫抖,可説話的語氣卻又高傲又冷漠:「就憑你?死神,你的笑話還真好笑。」
死神眯著眼打量程曦:「安琪,口氣很大嘛,這個是你的新靠山吧?」
安琪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拖程曦下水的機會,她挽著程曦的胳膊:「要你管。」
死神靠近看了看程曦:「人類?」他搖搖頭:「安琪,你混的越來越差了。」
安琪瞪他:「關你屁事,你不去到處殺人,來煩我做什麼?」
「我想你啊。」死神皮笑肉不笑的説:「我為了表示關心,打了個電話給尼古拉斯,想知道他有沒有把你煮來吃了,我也分一塊天使肉來嘗嘗,誰知道聽到一個更有意思的消息,他説你認識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人類,所以特意來看看到底有多有趣,最重要的是看看合不合我的口味,要是看順眼了,就讓他們全死翹翹,帶他們回冥界陪冥王老大和我玩。」
「你去死吧!」安琪就差沒把鞋脫下來砸到他頭上了。
早在上課鈴聲響起,學生們都走光了的時候,死神就在他們周圍布下了結界,食堂里的大叔大媽們根本看不見,聽不到,一位大媽正在離他們不到一尺的地方拖地。
程曦開口了:「他已經死了好幾千年了,你幹嗎非揭他的傷疤呢?」她輕輕的敲一下安琪的頭:「你真不乖。」
死神對安琪更有興趣了:「知道我是死神還這么鎮定,不簡單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程曦説:「如果我又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心裡系教授驚為天人,被稱為天才,還在我校帥哥排行榜上排名第七的崔冕吧?」其實是法醫班超級八卦的十二,在一次程曦他們在打球,崔冕從球場邊走過,十二給她説過的。
死神心中很驚訝,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很聰明,很有趣,我會讓你死的精彩一點的,所以,我們來玩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