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同桌的他

漫無目的在街上徘徊。天氣很好，晴朗微風，陽光燦爛。如果約上幾人一起去野外郊遊，那該多浪漫！

在市中心最熱鬧繁華的大街上，眼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悠哉樂哉地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嘴裡咬著棒棒糖，耳朵里塞著耳機，是陳淑樺的《滾滾紅塵》。

這首歌是台灣作家三毛寫的詞，一直很喜歡她，喜歡她的自由豪邁，和對愛情的堅貞執著。一想起她和心愛的荷西一路歡歌到撒哈拉沙漠，以苦為樂，義無返顧地流浪，心裡真的是欽佩地五體投地。

那是怎麼的愛情？經歷嚴酷的環境，經歷戰火的洗禮，經歷囊中羞澀的困境，經歷生死的考驗，依然相愛相親。世間這樣的經歷少有，這樣的人更是罕見吧！

正追隨著三毛的腳步，在撒哈拉尋找奇異的石頭，突然有人站在我的面前。

「喂！」我疑惑地抬起頭，「咦？是你！」驚喜！

「是我！你的小學同桌王亞寧。」來人一臉地陽光燦爛，「我説呢，大老遠地就瞅見這邊坐著個絕世美女，原來是故人！」嗬！他還那麼幽默！

「我呸！還絕世美女？還故人？這么多年沒見，在哪高就啊？」我也毫不含糊地回敬道。

「哪裡哪裡，我現在在市工商局的行政人事部門，呵呵，一般般啦！比起你們這些出國淘金的成功人士來説，頂多算是九牛一毛啊！」好多年不見，昔日和我划三八線的同桌，也早已變成七竅玲瓏，巧舌如簧之人了。

「喲喂！您也太謙虛了吧，我的同桌！」我撇嘴一笑，「俺們都是在國外混不下去的，所以這才灰溜溜地回來，哪比得上您哪！國企！鐵飯碗，是吧？」

「呵呵，」王亞寧笑了，「沒想到啊，你還是這么伶牙俐齒，説話不饒人！敝人甘拜下風！」

我也笑：「哪裡哪裡，我又不是鐵齒銅牙紀嵐，甭這么誇我啊！」

他嘿嘿笑著，在我旁邊坐下。

「唉呀！這么久沒見，説實話，你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哪！」他盯著我，半開玩笑地説。

「哎喲！我説，這話説給我一個人聽也就算了，可別讓你夫人聽到，她若是胡思亂想，回家和你掐架，可別怪我哦！」我挑了挑眉毛，調侃道。

「瞧你説的，我像是『妻管嚴』嗎？更何況我還是孤家寡人哪！」王亞寧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

記得那時我們同桌，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小孩子嘛！吵完説又和好如初，沒好多久，就又吵。如今想來，關於小學時光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和王亞寧的吵架片斷。

「噢！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我説呢？怎麼不陪你女朋友逛街，原來是鑽石王老五啊！」

「你呢？結婚了嗎？」他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不經意地問。

「嗨！煩死啦！我要結婚了，就不用路到大街上來避難了！」我沒好氣地説道，「剛回到家，就被我媽通知了一大群熱心媒婆，我實在受不了，這不？才逃了出來！」

「呵呵，」他輕笑，「你還是這么鬼精靈啊！」

「嘻嘻，『英雄』本色嘛！」我回敬之。

「對了，你出國去的是哪個國家？那次見到伯母，她説你去的是什麼汶什麼萊？沒聽過啊！」王亞寧一本正經地説。

「伯母？是誰？誰的伯母？我認識嗎？」我聽的迷迷糊糊。

「你出國幾天，把你是誰都忘了吧？伯母當然是指你媽媽呀！」他捧腹大笑。

咦？他叫我媽「伯母」？不是男女朋友才管對方媽媽叫「伯母」嗎？

「喂！你應該叫我媽『阿姨』好不好？什麼『伯母』把我都弄糊塗了！」我白了他一眼，「還有，我去的國家叫『汶萊』，不叫什麼汶什麼萊，我的同桌大人！」

「你還是認真的樣子好看！」他看著我的臉，忍不住地説。真是拿肉麻當有趣！從前率性耿直的同桌怎麼變成這樣油腔滑調之輩？可悲哪！

「聽説那個國家很富，咱這么青春亮麗，怎麼就沒能在那裡找一個大款？」他問的好直接！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點中要害，糗的不行！什麼人哪？説話一點都不含蓄，小看我哦？

「啊哈！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那邊的大款都是老爺爺級的耶！我是那種貪圖榮華享受的人嗎？更何況啊，那邊的男生怎麼有國內的男生有魅力呢？是吧？」我打著哈哈説完這話，心虛得不行。這人安的什麼心哪！非要逼我出醜嗎？

「真的，我們好多同學都結婚了，小孩子都會説話了！」他嘿嘿一笑，「沒想到我們倆這『金童玉女』還都單身一個呢！」

我呸！誰跟你金童玉女？不就是個子高點，穿的體面點，告訴你，你連某人的一星半點也不及！

當然這是我的心裡所想。

「啊哈！是啊，像你這么英俊不凡，風流倜儻青春美男，我哪裡高攀的上呢！」我嘴上這么説，從心裡鄙視此人！真是大言不慚！

「好好，其實……」他突然停住了，一臉尷尬。

其實什麼？不要告訴你要跟我坦白！拜託了，大哥！好歹你也看看周圍，這里是大街上耶！就算表白也要找個浪漫點的地方，手捧玫瑰啊！更何況，我對你，根本沒有興趣！

我猛得一驚，跳了起來：「呀！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先走啦！改天再聊！拜拜！」

我又一次落荒而逃，不顧王亞寧怪異的目光，不顧他在身後大喊：「哎！留個電話啊？」

鬼才敢給你留電話哩！我的麻煩夠多了，再加個你，除非我瘋啦！

一口氣跑出兩條街，再拐彎抹角地鑽過三個衚衕，哈哈！這下找不到我了吧？

一看錶，１１：５３，吃飯去！

填飽肚皮之後，我決定去圖書館打發時間。好久沒充電了，咱也去「電」一把！

為了避免再遇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同學，我特意戴上墨鏡，要不是天氣不允許，我也想戴上帽子和口罩，萬無一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