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事實

媽媽看了我一眼，我回看她，輕輕搖頭嘆氣，然後她推開我，從地上爬起來重新面對爺爺的怒氣，「怎麼？自己的孫子愛上自己的女兒，這滋味很難受嗎？老頭子，有本事你再來一巴掌試試看，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氣力打過來嗎？」

在場的幾個人皆是一驚，我垂下頭，腳底真想抺油溜走，陸痕走過來，把我攬進懷裡。

「姐姐，請你注意下自己現在在説什麼？」鍾鈴阿姨忍不住了，開口。

「爸爸，我想你們該私下談談。」爸爸也開口。

「告訴我不是真的！我就知道，你是氣我沒娶你的好朋友才編瞎話來胡扯！」

「哼！輕者自輕，濁者自濁，你心裡辦過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哪一天哪一夜哪個人喝醉了爬上了我好姐妹的床！」

爺爺的臉掛不住，又看了看我跟陸痕緊依的身子，當下氣暈在地下，嚇傻了一干人，反應過來時，都圍了上去。

「喂，死老頭，你別裝死！以為裝死就沒事了嗎？」媽媽跑過去撥開我們，拿腳踢他，見他沒反應，一下子也急了，淚布滿臉，「喂，死老頭，你醒醒啊！」

「鍾鈴，快打電話給醫生。」

太陽很熱很熱，熱得我頭有點昏，看著鍾鈴阿姨打電話，看著陸痕抱起爺爺，看著爸爸忙著安慰嚇哭的孩子……眼前慢慢變得模糊……

醒來，擔憂著爺爺，抓住身邊一臉心疼表情的陸痕的手，「爺爺沒事吧？」

陸痕仔細看著我的臉，反手抓住我的手，「姐，我不是有意隱瞞什麼，當時己經沒心思再去查些什麼，也不是有意不對柳阿姨表明身份，我只是覺得沒必要了。」

「我知道。」

「你會難過嗎？不要，就算是姑姪也好，既然我可以從『姐弟』的身份里走出來，你也可以。當你試過只有你自己，你會發現對方比這可笑的血親關係更為重要。」

「你在緊張嗎？」我伸手去摸他的臉。

「很緊張。」嘆口氣，揚起臉，是笑容，「第一回做爸爸，當然緊張。不過，事實沒查清前，你不準對肚裡的胎兒做什麼，就算是……我也讓你把他留下來。」

「我懷孕了？」卻一點自覺都沒有呢！

「嗯，剛才醫生查過了，差不多六周了。」

「小痕……」我感動著，抱緊他。

突然聽到隔壁病房裡的粗聲咆哮，不是爺爺是誰？

「誰准你出現在這裡的？給我滾出去！」

「元啟，嗚嗚……我不對了，你不要氣，醫生説你的身體不能再被氣著了，嗚嗚……我是騙你的！小含是我女兒，是我的，不是雪倩的。」

「滾！」

「你彆氣了啦！我都説了小含是我女兒了，那天晚上看到你們兩個……我氣極了就跑了出去，後來……你個混蛋！都是你，才害我被人……被人……強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