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解決後患
小陵位於渤海灣內,依傍黃河而建,這裡有一處非常有名的景色,那就是碣石,滄海。
碣石山位於無棣縣城北部,方圓0.39平方公里,碣石山是魯北平原上惟一的一座山峰,秦皇,漢武,曹操都曾登臨此山。曹操當年在北伐烏桓貴族后,更是在這裡寫了一首名震後世的《步出廈門行*觀滄海》一詩。
這日深夜,一個人屹立在碣石頂端,遙遙觀望著滄海,說來也怪,平常人只是白日出來遊玩,欣賞美景,可是此人偏偏就在這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站在碣石上眺望。
天色很暗,數丈以外的距離根本就看不清,可是那男子不知為何,卻看得那麼的認真,那麼的仔細。
此人正是王劍,他已經在碣石上眺望了三個夜晚了,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都會準時的出現在碣石頂端。
過了許久,王劍低聲自語道:「也許,又是白等了!」他已經連續站了三個時辰了,東方的天空已經漸漸有些白了。倘若不是因為他的意志堅定,早就睡去了。打了一個哈哈,伸了一個懶腰,正當他打算活動一下肋骨,練練劍的時候,遠處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了陣陣火光。火光很小,很顯然是對方刻意控制著光亮,但是在這隻有朦朦光亮的清晨,這點無意是白紙上染上墨汁一般顯而易見。
王劍原本失去的精神在剎那間就恢復了過來。干他這一行的人最主要的就是警覺性。一個人假如連他的腦子一直處於繃緊狀態,那麼此人很可能就會崩潰,假如一個人一直處於放鬆的狀態,那麼此人的警覺性一定異常的低下。
但是王劍卻不在這兩種之中,他隨時都在放鬆,隨時都在警覺,經過了長時間的間諜生活,練出了一副隨時隨地都集中精神和放鬆精神的本領。
他飛快的下了山,來到了山下的唯一停泊港,藏了起來。
過了片刻,一艘魚船漸漸的停泊在了岸邊。
船上走下來了五個人,五個相互交談了一會兒,由於距離太遠王劍聽不清楚,只見他們說了一會後,那四個人就乘船回去了。
餘下的一人,細細的掃視了周圍一眼,也向遠處走去。
王劍再次伸出了剛剛縮起的頭,朝那人尾隨而去。
臨走時,還悄悄的放出了一個信號。
沒錯,王劍正在執行任務。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務。大漢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羅靈風相信,司馬家族絕對會有所動作,至少也要將消息送回扶桑,或者是從扶桑調來高手,趁著民心不穩的時候,在暗中建立自己的情報處,因此,各個港口羅靈風都安排了人手查看,只要有由晚上出海或者跨海而來的人都會被死死的盯住。
這不,對方剛來了一人就被王劍給逮了個正著。
來人,不是別人,正式曾經教杜偉劍法的呂易,他此刻就是奉命去范陽郡,打算在翼,幽二洲,民心不穩的時候,建立呂氏自己的情報組織,以便以後好行動。不過,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剛塌上大漢的土地,立刻就被人給盯上了。
王劍的潛藏本領還是不錯了,一路上呂易雖然覺得背後有人,但也無法發現王劍的半點影子。
三個時辰后,呂易來到了一個小縣上了一家酒館。
王劍沒有跟上去,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小把戲,如果自己進去的話,十有八九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時,李鷹趕了過來,他的任務就是讓鷹來跟蹤對方。因此,他就在附近待命,等候「影衛」的通傳,在得知王劍發現了敵方后,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王劍將他拖至一旁,低聲道:「李鷹,裡頭的那個劍不離手,一身黑衣的就是公子要找的人,待會妳就化裝成一個外出遊玩富家子弟,然後就……如此如此。」
王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鷹點頭贊同。
換了身衣裳,李鷹帶上了八名打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店內,只見他一身珠寶,光華的服裝,肩上還有一隻雄赳赳的老鷹,咋看之下,還真有幾分大人物的公子外出遊玩的味道。
店掌柜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實人,見李鷹如此打扮,也知道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生怕夥計惹惱了這位瘟神,讓自己這小店遭受不小的損失,於是,熱情的上去迎接。
李鷹睬也不睬他,來到了一處好位置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一個狗腿子般的人物道:「老頭,我家公子已經做上位了,怎麼還不上菜?想挨揍了是不是?」
這狗腿子也是「影衛」中人,演戲對他們來說就是小菜一疊,沒有什麼難度。
店掌柜果然被狗腿子的兇惡給嚇倒了,戰戰兢兢的說:「那位公子,還,還,還沒有點菜!」
「點什麼菜?拿妳們店裡最好的酒,最貴的拿出來就是了,別他娘的廢話。」狗腿子推了店掌柜的一把,跑到李鷹身旁獻媚去了。
店掌柜被推退了兩步,還好店小二就在店掌柜的身後,扶住了他,不然店掌柜的非摔個半死不可。
送上了飯菜,狗腿子又大叫:「老頭,妳瞎了是不是,妳沒有看見我家少爺肩上這隻威風八面的無敵大將軍嗎?為什麼不送上生肉!當心我家少爺讓這裡的芝麻縣官燒了妳的破店。」
店掌柜的無奈,這店可是他家中的唯一收入,倘若真的被燒,那他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風了,於是,就忍著痛送上了十斤生肉。
呂易一開始還注意了李鷹,對他懷有幾分戒心,後來李鷹和那些打手的表現,讓他不覺得輕視了幾分。
突然,一陣尖叫,一陣混亂,還有一陣大笑,依次傳入了他的耳中。他抬起了一直低下的頭,眼光掃了一眼。
那個富家子弟,竟放肆的將一塊生肉,丟到正在用餐的百姓桌上,那老鷹猛然的衝去叼肉,將別桌上的碗筷打了一地,嚇得他們調頭就跑。更可氣的就是那富家子弟刺耳的笑聲。
呂易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此刻他只想早些吃完,早日離開這位醜陋的富家子弟。
誰知,他才滑了幾口,就見一塊血粼粼的生肉,落在他的桌子上。
高手就是高手,有了前車之鑒,呂易一反應過來,就用袖子向面上一擋,菜湯,油脂頓時爆了他一身,雖然沒有到臉,但是身上所被污染的地方也不在少數。
呂易大怒,他才華過人,武藝超群,一直都倍受別人尊敬,就連呂氏族長和下任族長的繼承人司馬懿,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卻不想竟在此地受人侮辱,並且還是一個他素來都瞧不起的富家子弟公子哥。
他抬起頭,掃了一眼在哈哈大笑的富家公子哥,又望了一眼老鷹。
「好神俊的老鷹!」他此番才發覺這老鷹的神偉,心中駭然,想道:「此老鷹神俊無比,決非尋常人家所能夠供養的,還是少惹此類人為妙。」
拿定主意,就丟下了幾個銅子,離位而去,卻不知,他的面貌和形態都已經印在了那支老鷹的腦海里。
不久,李鷹也跟了出來。
王劍迎上輕聲道:「西方!」
李鷹立刻就讓戰鷹尾隨呂易而去。李鷹將被損壞的一切全數賠給了店掌柜,就根據戰鷹的指示,慢步跟了上去。
三日後的凌晨。
信都北城的一處高大的樓房,***通明,一點也沒有深夜的樣子。
這裡就是呂氏的總堂,也是呂氏打算在大漢重新建立情報網的起點,樓房裡的兩百個人,上到房主,下到炊事員都是呂氏一族的心腹。
書房中呂易正坐在主位上和手下商議建立情報網的事情,朦朧間忽聽有大隊人馬走動的聲音。呂易一驚而起爬在地上,以耳貼地,只聽得遠處隱隱有了馬蹄和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呂易露出啞然之色,升出一股不詳的預感,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並且還被包圍了起來。
「怎麼?我們的行蹤被發覺了?四面都是腳步聲!」這一群人都是殺手出生,各個都耳聰目明,很快就聽到了周圍的腳步聲。
片刻之間,四面馬蹄聲越來越近,院中的黃狗都犬叫了起來。
呂易道:「我們被包圍了!」
一個驚道:「這個總部從曹操當任魏公后就開始建立了,多年來都未遭到懷疑,為何對方能夠輕易找到這裡?」
呂易道:「不知道!」他也很是疑惑,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是自己帶他們來的。
他尋思片刻,斷然道:「留下大部分人周旋,其餘的跟我走。」
此刻,為了保護家族的主力,呂易採取了壯士斷腕的方法。
一個殺手,想要殺人,就必須學會保護自己,因此在府中早就有了一處可以通往城外的秘道。不過,想要安全的逃出就必須要很多的時間。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捨去棄子,保存主力。
命令傳達了下去,呂易帶著十位核心人員,潛下了密道,經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十餘人來到了范陽以南的陽果山中。
天太黑,看不清方向,呂易點了盞從秘道帶出的油燈,借著微弱的光線辨別方向。
突然一陣「嗖,嗖,嗖」的箭雨聲響起。
呂易大驚,大叫:「不好!」翻身一滾,一支箭劃過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他反應優於常人,這一箭足以讓他失去戰鬥力。
他躲過了,但他身後的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紛紛中箭倒地,竟然無一人倖免。好可怕的箭術!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三聲掌聲,接著又聽道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好敏捷的身手,不愧是呂氏第一高手,果然不同凡響。」
呂易勃然變色,呂氏一族已經存在世間已有數百年之久,從來沒有被任何人得知過它的行蹤。尤其是族中的人員是誰,外人根本無從得知,而對方竟然知道自己是呂氏第一高手,可見他對呂氏一族已經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念此,呂易雙眼露出陣陣殺機,趁著黑暗悄悄裝好了自己不屑用的袖中弩箭,朗聲道:「閣下是誰?為何知道我族隱秘?」
剎時,不遠處燃起五把火把,身手不見五指的叢林中頓時一片明亮,草從後方走出了一伙人。
呂易掃了一眼,見對方人數不多,只有二十人。其中十八人手中都拿著張弓,面色嚴峻,黝黑的皮膚散發著陣陣的煞氣。另一個有些玩世界不恭,一桿長槍斜扛在肩上,滿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好象在看什麼動物一樣。
另外一人最值得注意,挺拔的身軀配合著一塵不染的白衫,顯得別樣神氣,完美無缺的面龐上有著一對可以看穿萬物的眼睛。卻顯得那麼自然。
「羅麟?」呂易猜測道。
來人正是羅靈風,他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呂易笑道:「傳言果然不假,如此無雙的人物,不愧為外人稱之為『玉麒麟』,一見之下,果然與眾不同,不知道和閣下齊名的『美周郎』是何等人物?可惜周郎已死多年,不然,在下還真想去江東瞧瞧。」
羅靈風輕聲笑道:「妳不用如此做作,袖中的箭要射就射吧,妳傷不到我的。」
呂易駭然,右手一甩,一支黝黑的短箭向羅靈風心窩而來。
羅靈風避也不避,這時,一旁的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槍握在手中,「當」的一聲,短箭已經被那人挑飛。
青年人冷聲道:「有我樊成在,妳休得傷害公子一根毛髮。」
以呂易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樊成是如何出槍,驚訝之餘,也漸漸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他道:「妳怎麼知道我的袖中有箭?」
羅靈風道:「一個殺手無論在什麼時候,他的手都不會離開他的兵器,尤其是在對敵人的時候,而妳在對敵的時候卻一手拿劍,一個手卻放在了背後,呂氏是殺手世家,而妳卻是其中的翹楚,是一個出色的殺手,一個出色的殺手在對敵的時候,雖說不一定要拔出寶劍,至少也要放在一個可以隨時拔劍的地方。然而,妳並沒有如此做,而是將右手放在了身後。由此可見,妳的這隻手后,一定有比妳的劍還要厲害的武器。在數年前,司馬懿曾經用袖中箭射傷了我大哥典韋,我大哥武藝超群,出道以來,除呂布外,無一人能夠在他的手上討得便宜。不料卻傷在司馬懿的袖中箭上,可見它的厲害。對妳這招我早已有了準備,妳自然傷不了我。」
呂易聽了,頓生一股無力之感,心想:「要是他真的是我族的剋星,那實在是太可怕了。無論成敗都要試上一試。」
拿定主意,呂易猛得向羅靈風衝去,長劍脫手而出直射向羅靈風的頸部。
「不自量力!」樊成冷哼一聲,一槍打飛了長劍,誰知呂易的左手竟然也多出了一把匕首,對羅靈風的胸口刺去。
他太小看樊成了,他以為如此一來,樊成就會首尾不得相顧,卻不想樊成長年在羅府中與孫策,典韋,周泰等高手為伍,一身武藝,已是萬中無一。長槍一抖,竟一分為三,一路點上飛劍,一路點下匕首,最後一路劈向呂易的肩膀。
呂易這一招原本就是一招治敵的方法,招式里全是攻招,毫無守勢,一招過後,若起不到效果,那失敗的就是他。
樊成一招三打,破了呂易的前兩招后,長槍狠狠的擊打在他的頸脖,將他打暈。
樊成一招治敵,並沒有高興,反而憂心道:「此人武藝高強,若專心於我交戰,不過二百合我還真奈何不了他。呂氏對公子恨之入骨,如此冷靜的人物都會為了不到一成的把握,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全力擊殺公子,可見他們要殺妳的決心。呂氏在大漢的根基不除,公子還是要處處小心為好。」
羅靈風笑道:「放心吧,二個月之內,呂氏在大漢的根本將不復存在。」
樊成驚喜道:「公子有辦法了?」
羅靈風道:「那妳以為我為何讓士兵包圍他們的老巢,而不進攻的原因是什麼?」見樊成一臉茫然,羅靈風接著道:「俗話說『狡兔三窟』,一個兔子都會為了自己的老巢安置三個出口,作為比兔子還狡猾的他們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我料他們的住所必然有通向城外的密道。而范陽一馬平川,附近惟有這陽果山可以算是隱蔽之地。而密道的出口必然設在隱蔽之處,這出口自然就設在陽果山了。我秘密調集二萬人馬在陽果山搜尋,終於找到了這個秘密出口。然後,我就讓張遼,馬超兩位將軍包圍了他們的巢穴,並且故意露出聲響,讓他們驚厥。他們是做賊心虛,見大軍發現了他們,就立刻想到了逃跑。而他們不可能全部逃離,所謂棄車保帥。他們會留下無能的人反抗。然而有用的卻逃之夭夭了。」
「我明白了!」樊成笑著說道:「這些人都是呂氏一族的核心人物,只要能夠撬開他們的嘴,自然就可以將呂氏一族一網打盡。」
「妳做夢!我呂氏一族天命所歸豈能讓妳給毀了?」突然,地上的呂易一躍而起,匕首就對羅靈風的腹中刺去。
一陣劇烈的痛感由腹中傳來,羅靈風一拳打在了呂易的太陽穴上,樊成大驚,身上竟嚇出了一身冷汗,飛起一腳踢在呂易的右臂,「喀嚓」一聲,呂易的右臂居然被他硬生生的給踢斷了,強大的力量讓呂易飛了出去。
拓拔兄弟也驚呼的趕了上來。
羅靈風顫聲道:「別傷害他,我沒有事!」
羅靈風漸漸站直了起來,樊成見他的外衣已經裂開,但是並沒有流出血來,只是露出了一件金光閃閃的背心出來。
樊成噓了口氣,剛才是關心則亂,羅靈風身上穿有金絲寶衣,尋常兵刃並不能傷他分毫。
金絲寶衣雖然能擋住刀劍卻無法抵禦痛楚,羅靈風捂著肚子來到呂易身前,道:「妳真正的殺招就是這一招吧?想不到妳居然這麼冷靜,這麼大膽。」
呂易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羅靈風命人將所有人都抬下山去。
呂易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同伴並沒有死,所有的人都是肩膀上和大腿上中了兩箭,不能行動。心下響起羅靈風先前的話,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呂易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意志堅強之人,無論怎麼打罵,怎麼動刑都是無濟於事。
最後,羅靈風再次用起了後世審訊犯人用的精神打擊法。
他讓「遼東十八騎」輪流詢問呂易他們一些非常簡單的問題,如:姓名,年齡等等,問題單一,卻不斷的問。
呂易他們無聊,想睡,不讓他們睡,想喝也不讓他們喝,吃就更別提了。
反正,只要呂易他們眨眼的時候,就會強行叫起,一天,二天,三天,呂易他們的精神差到了走路都能睡著了,他們發困的「哈哈」滿天,卻沒有任何休息的機會。
審訊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肉體上的痛楚,而是精神上的打壓。
終於,一個人支撐不起了,將自己找到的都說了一遍,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也都如實的招供了出來。
最後,到了第十天,已經快被逼瘋了的呂易也如實的招出了一切。
呂易在招出了一切后,整個人就已經崩潰了,只要一見到「遼東十八騎」中的任何一個,就會像見到鬼一樣,遠遠的避開。
終於,有一次,他為了躲避拓拔無雙,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死了。
而羅靈風則在第一時間內,將所有呂氏一族的據點逐一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