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陽光就像生命的曙光一樣,溫柔地灑進來,險些被死神拐走的小東西微微睜開眼睛。
「媽咪。」她輕喊了一聲,黎初像被嚴刑拷打過的犯人般,此時勞累的伏在床沿上,聽到女兒的呼喚,她昏昏地抬起頭「寶貝,你醒了。」看到女兒睜開的雙眼,她渾身頓時又有了無限力量。趴在床角右邊的方笑抱著一個大大的咖啡貓,頭枕在咖啡貓的頭上,睡得很香,昨夜她死活不肯離去,説要第一個看到小遠醒來,今天卻睡得別樣沉,也不對,應該每天都是那麼沉。
「媽咪,好痛。」小遠發覺自己有些動不了。
「小遠,對不起,媽咪沒有保護好你。」黎初的淚又滾下來,不忍地撫摩向小遠繞著繃帶的額頭。
「為什麼爸爸不理我?」小遠還記得昨天的事,很傷心地問。
「小遠,以後不要再喊他爸爸了好嗎?」如果説之前對他的怨只是一座正在積聚能量的火山,那麼昨天就是徹底爆發了,現在只剩下灰燼。
「為什麼呢?」
「因為爸爸不是亂叫的,他不是你爸爸,所以你不可以這麼叫。」
「那誰是呢?費仔叔叔嗎?」黎初無言以對,他明明就是,但他不是,她再也不會承認。
「不,小遠,太子策風才是你真正的爸爸。」方笑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冒出一句。
「他不是。」黎初否定。
「是」「不是」「明明就是」
「是什麼?」太子策風突然開門進來,強掛著笑容,左手拎著一個大大的泰迪熊,黎初的臉色很難看。
「小遠,你醒了。送給你。」太子策風把熊遞過去。
「我該叫你什麼?昨天為什麼不理我?」小遠虛弱地問。
「我……」太子策風望向黎初,不知該如何解釋。
「先生走錯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黎初只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現在她也不認識他。
「黎初……對不起,一切只是誤會。」
「夠了,我不要聽一個陌生人的解釋,請你出去。」
「我有權看我的孩子。」
「她和你沒關係,就算是有關係也是昨天那個,但她已經被你害死了,今天這個是我自己的,你如果這麼喜歡這個病房的話,那我們走,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黎初説著已邁出了步子。
太子策風用手輕輕擋住黎初無奈地説「:我走。小遠,爸爸明天再來看你。」然後失落地轉身離去。
在走廊里費仔提著一包東西迎面走來,兩人眼光交錯正如戰場上敵人相視的眼神,犀利、不善。
「你就是那天揍我的太子策風吧?」擦肩的瞬間,費仔問道,語氣充滿敵意與不屑。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安郁森。」太子策風冷冷地道歉。
「安郁森也不該是你走2的,黎初是我的,請你離她遠點,否則……」費仔威脅道。
「恐怕閣下沒那個權利,我的事也不是你該管的。」太子策風輕蔑一笑,扔下這句話,繼續向前走去。
「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該不該管。」費仔提高嗓音,語氣強硬,背對著太子策風拳頭被握的脆響,太子策風權當沒聽見,繼續著自己的步伐,只要他不是黎初愛著的人,那麼不管他是誰,他都不放在眼裡。
費仔進來的時候,黎初還怒氣未消,她握住小遠的手,緊緊咬著下唇,方笑站在一邊無奈地看著。
「美女們,你們該回去清洗一下,吃點東西了,這裡有我罩著。」費仔換上一副與剛才截然不同地一張笑臉,把裝滿食物的袋子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邊説邊掏出袋子里的食物。
「謝謝你。」這幾個字從黎初口中吐出卻未看向他。
「剛才的那位是……?」費仔試著問。
「費仔,你在乎他是誰嗎?」
「不在乎,只是好奇,我説過誰也不能從我手中把你奪走。」
「那麼,你確定你愛我,就算我告訴你小遠是他的?」
「我説過只在乎你。」費仔身不可測的眼睛里灌滿深情,凝視著黎初認真地説,説的那樣果斷。
「那麼,我們訂婚吧。」黎初説這話的時候很乾脆,沒有半點猶豫,就像是在説:這件東西我買了。而他説這一切的時候一直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小遠。
「黎初,你瘋了嗎?」方笑感到不可思議。
「那麼是什麼時候?」費仔可不當這是瘋話,語氣激動,因為他了解黎初是個怎麼樣的人,她的字典里沒有玩笑。
「等小遠康復出院。」
「媽咪,小遠不讓你和費仔叔叔訂婚……」小遠抓著黎初的手抗議道。
「小遠聽話,費仔叔叔會愛你的。」黎初哄道。
「那太子爸爸呢?」
「他已經不理你了,他不是。」黎初咬著牙。
費仔走過來抱住黎初珍惜地理了理黎初亂掉的頭髮,「謝謝你,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被頭髮遮住的那張臉無語,也無表情,只是有一滴淚莫明地滑下來,落到她白嫩的手背上,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