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系花的瘋魔
天理昭彰,顧系花的冤屈被這個老嬤嬤給洗清了,雖然這話傳到外面,還是有人會強詞奪理說不信,但至少顧系花的家人是絕對的信了。顧系花也因此保住了一條小命。經此一事,顧系花一下子變的沉默了,不僅人不愛說話,眼神也獃滯起來了。偶爾在夢裡,會亂叫我要回家啥的。
顧系花的變化,真是嚇壞了漂亮阿嬸,請了不知道多少醫生來看,就是看不好她。而這一消息流傳出去,又是一陣滿城風雨。大家都說顧家那個京城第一才女是完全毀了,人都跟木頭一樣傻了。
說真的,顧系花這一次不僅是身體受了嚴重的傷害,心靈上也是。那種被人打,沒人來救,獨自在極端的痛苦中等待死亡的事讓她整個人蒙上了很重的心理陰影。她想回現代的渴望變得很深,深到難以自抑……
而皇太后一黨顯然是落井下石的,這一天小皇帝和皇太后以及梁王三人在清寧宮聽著來人描述顧系花的慘狀,都是一臉不屑的笑。皇太后更是惡毒的說道:「這丫頭沒死是她命大,不過話說回來,我倒真沒想到這個不知檢點的丫頭是清白的。」
一面眯著眼說,一面又恨恨的回想起了從前。她是忘不掉當年顧系花怎麼對待他兒子的,自然巴不得顧系花早點死了才好。而梁王則同樣鬱悶,他道:「這樣都不死,真可惜。」
皇太后笑道:「你又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白羽塵?」
梁王道:「羽塵這些天儘早機會去看他,要不是白斐那老傢伙識時務,管住了他。他還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那個胖妞呢,皇帝哥哥你怎麼不管好你宮裡那個女人,為什麼讓她救了那個胖妞。」
皇帝一面喝茶一面笑道:「要是她死了,白羽塵才要恨你呢。」
梁王不解道:「為什麼?」
皇帝一面敲了敲梁王的小腦袋,一面道:「你派人刺殺白羽修的事做的那麼明顯,白羽塵恐怕遭就知道了,這就叫前科你明白嗎?再說按你的話說,那天就是你們幾個人,那個登徒子知道了你是王爺,怎麼還敢亂說話,想也想得到是你授意的。」
梁王一聽,獃滯半晌方道:「怪不得這幾天羽塵不肯見我,難道真的知道了?可他真要為一個女人跟我生氣嗎?不可以這樣,我是為了他好啊。不行,我要去找他。」
說著,他就要跑出去,皇帝卻及時拉住了他,道:「你這孩子就是性急,現在顧春風都沒事了,你還怕什麼。再說了,白羽塵跟顧春風在一起,也算是良配了,你幹嘛這麼反對。」
梁王急道:「你就是想籠絡白斐,為什麼要把我的羽塵搭進去。那個胖妞有什麼好,幹嘛要她嫁給羽塵?!」
小皇帝笑道:「你說說看,還有誰比顧春風更合適,我馬上擬詔賜婚。」
梁王心下把滿朝文武的女兒都過了個遍,現還真沒幾個又長的好,又會讀書還門當戶對的人。當即氣餒道:「沒有就不要娶,反正羽塵也不是那種好色之徒。」
皇太后笑道:「難不成你要把白羽塵栓在自己身邊一輩子?他始終是要成家立業的。」
梁王道:「他可以跟我在一起,我看過那些寫斷袖的書。其實兩個男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麼的,他想怎麼樣我可以遷就他。他想要孩子,我可以給他找女人,他……」
話未說完,他的嘴就被皇帝給捂住了。皇帝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小孩子家不學好,盡跟著歪處學。什麼叫兩個男人可以在一起,什麼叫遷就他?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
說著,立馬讓人把他給拽到自己寢宮去了,一面吩咐老太監王喜找幾個漂亮宮女洗刷乾淨給送了過去……坦白說小皇帝辦事實在是太雷厲風行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就這麼一個弟弟,當然不能看著他往歪路上走。
而梁王說這話也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有龍陽之好,而是小孩子心性,容易受外界印象。這一下被皇帝好好往『正途』教育,倒是對男女大防之事改觀了不少,而小皇帝一刻也不敢怠慢,立馬給他把早就定了下來的筱太師的獨生女筱師師娶回了王府。順便還在皇宮裡挑了一批拔尖的美女一併送了過去,這才略微安下了心。
不過梁王對白羽塵的事真的很是執著,皇帝沒有辦法,只好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把顧竟成調回了東城,說順便讓他帶上家眷一起去,也免的思念之苦云云。這樣,就解決掉了顧系花這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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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走前,心血來潮的皇太后非要見見顧系花的慘樣才滿意,於是借著機會把滿朝文武的家眷統統招呼了進宮來,顧系花一家當然也在邀請之列。
席間也有人提出讓小輩們吟詩作賦之類的,顧系花通通沒有參與。只是機械性的吃東西,偶爾有人叫她,她就獃滯的抬起頭看一看人家,覺得面善就點一點頭。這幅樣子,跟當年那個筆下錦繡千萬,顧盼神采飛揚的顧春風完全判若兩人了。
酒過三行,白羽塵端起酒杯為顧竟成祝酒,說了些此去經年一路順風多多保重之類的話。說著又要敬顧系花,誰知我們系花大人正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根本沒聽見對方在叫人。漂亮阿嬸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回過神來,看見白羽塵端著酒杯尷尬的樣子,他語無倫次道:「對不起羽塵,我沒看見你,你剛剛說什麼。」
見眾人一臉驚異的看著她,她心下突然很是害怕,怎麼所有人都這麼看著她?她做錯了什麼嗎?她父親會不會找她算賬?!她連忙轉頭對漂亮阿嬸道:「娘啊,我沒做錯什麼,我沒有。你告訴他們啊。」
說著,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氣喝了下去,一面被嗆的咳嗽不止,她卻喜不自勝的抬起頭來道:「我都喝掉了,現在沒事了吧。」
顧系花沒聽見白羽塵說的是什麼,但心想喝完了這酒總算是沒事了吧?她還就不信了,這酒桌上還有困的死人的規矩。不防頭被酒嗆住了,也辣的難忍,但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只要不出錯,自己應該不會再挨打了。靠之,想起來都懷疑自己不是顧竟成的親生女兒。
她只自娛自樂的進行著心裡活動,一點也沒現自己又變的獃滯了。
漂亮阿嬸望著她咳的通紅的小臉,拼了命的忍住了眼淚,轉頭對皇太后道:「太後娘娘,我們家春風身子不舒服,我現在要帶她回去。」語氣里滿是對皇太后的憎恨,是的,憎恨。如果可以,她想說,我女兒成了這個樣子了,你滿意了?!
說著,她也不理會顧竟成的不悅,徑自扶著顧系花往外走了去,也不用人引路。本來的,這個皇宮她是再熟悉也沒有,只可惜世事難料,如今她卻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淚珠一面滾了下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居然沒有跟過來,反而是白羽塵丟下了席間眾人,幫她一起扶住顧系花往宮外走。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席間此刻安安靜靜的。這些達官顯貴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的,大概還從來沒見過瘋了的人是什麼樣的。再加上有不少人是見過顧系花當年有多驕縱有多風光的,這一落差,真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此時就連本來一臉幸災樂禍的梁王也失了神,無意識喃喃道:「還真瘋了,真是遭了報應了。」
小皇帝望著他們三人漸漸消失在濃黑里的背影,一雙漆黑的眼睛黑的越加的深邃起來……一切都,改變了。自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她,也不再是從前的她。
白羽塵幫漂亮阿嬸把顧系花送回了家,漂亮阿嬸一面流淚一面不住的感謝白羽塵。顧系花回了自己家,也略略精神了些。她見漂亮阿嬸流淚,便出聲寬慰道:「娘你別哭了,我剛才是嚇她們的。我想回來了,就故意裝病嚇她們。」
這不說還好,一說漂亮阿嬸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滾落下來。她一面拉著顧系花的手,一面哭道:「兒啊,都是為娘對不起你。若是,若是……」說道這裡,竟哽咽不能語。
白羽塵當即也出聲寬慰起她來,一面又道:「夫人你不要太擔心,從近以後,我必不會再讓人欺負春風了。」
顧系花是粉腹黑的,雖然受了刺激,但這刺激也讓她那長期被豬油蒙住的心略略清醒了些,她也想到了,害她的人必是梁王。所以她決定在走之前給梁王挖個大坑,她於是厲聲道:「白羽塵你還嫌害我不夠嗎?!你還想怎麼樣,一定要我死了你才高興嗎?」
白羽塵被這一句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落末也只是低聲道:「是我害了你。」
顧系花冷哼一聲,道:「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和你在一起,我明裡暗裡不知被梁王算計了多少回。我忍夠了,我想好好過完下半輩子,你放過我好嗎?」
白羽塵聞言,也只能訕訕的笑了笑,跟漂亮阿嬸告辭。說等春風身子好點再來看望云云。顧系花閉上了眼,不去聽。她的確也是累了,累了……
那場晚宴后不久,顧系花一家人就踏上了去東城的路了。顧系花心裡是高興的,終於要離開這個叫做京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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