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喬而立的臉上卻結了層寒霜。

她氣呼呼的待在太尉府里,憤怒不已的將那個兩光王爺罵得狗血淋頭。

「真是個混帳透頂的昏官,莫名其妙嘛!」她恨恨的說:「下次再給我遇上,非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居然把她跟那個血人一起抓去吃豐飯,還說自己的判決公平。

鮑平個屁,她所作所為都足出自於正義耶,他沒代表朝廷表揚她就很過分了,居然還把她關入大牢。

害她無計可施之下,只好賄賂獄卒,叫他傳話給死鬼老爹來救人。

「你給我閉嘴,自己做錯事還敢嘴硬。」喬守光火大的吼,「你這死丫頭,好的不學,學你爺爺偷東西。」

喬而立毫不考慮的回嘴,「上樑不正下樑歪嘛!」

「你還敢跟頂嘴。真是反了,你過去幾年到底學了些什麼鬼東西?」

真是頭痛呀!他這個官拜太尉的優秀老實人,居然有這麼一個荒唐、不成材的女兒。

這要傳了出去,他臉上無光呀。

把他的獨生女教成這樣,那死老頭居功厥偉,他應該要好好的「感謝」他才是。真是氣死人了!

「這還要問嗎?」她嘿嘿一笑,手上晃著一串珍珠項煉。

他見狀連忙一把搶過來,放進懷裡,兩手嚴密的護著,「死丫頭,連你老爹的東西都偷。」

這可是他今晚要送給新相好,親親媚娘小心肝的禮物呢!

他這快樂的單身漢做得不亦樂乎,沒有愛吃醋的潑婦妻子在旁邊鬧,他可是一個接一個的把他的相好都接進府來。

而且他聰明,不再給她們名分,免得她們爭風吃醋吵成一團。

「我看又是要拿去討好野女人的便宜貨,掉在地上我還不撿呢。」經過爺爺幾年的調教之後。她眼光利得很,一眼就能判定珠寶的貴重與否。

「小孩子懂什麼?」

被戳破愛用便宜貨,喬守光麵皮有點掛不住,連忙轉移話題,「你既然回來了,就給我乖乖待在府里,不許到處亂跑。」

「我才不是回來咧。」喬而立立刻澄清,「我馬上就要走了。」

她才不要待在家裡看死鬼老爹每天花天酒地,跟那些野女人搞三捻七的,看了就生氣。

雖然已經到了坐四望五的年紀,但是歲月對他特別寬待,並沒給他華髮和皺紋,一張英俊瀟洒的瞼依然迷死人不償命。

「走…再四處去偷東西,然後被人家逮個正著,丟光我的臉嗎?」

這怎麼可以?綁也要把她綁在家裡。

再說這丫頭越大越標緻,京里單身的權貴特多,他隨便想就有三、四個,說不定可以幫她攀上一門好親事,有貴人關照著,自己從此就宮運亨通嘍。

再棒一點的話,就送她進宮選秀,說不定給皇上看中,成了貴妃就更好了。

但是喬守光並沒有在這個美麗的幻想里沉醉太久,畢竟他很清楚自個女兒是塊什麼材料,嫁得出去就偷笑了。要攀龍附鳳的話,還是省省,免了那份白工吧!

「你的臉早給你自己丟光了,哪裡輪得到我?」嗜色如命的老爹還以為自己在外面風評很好嗎?

「你給我閉嘴。總之你哪都不許去,要是閑的話,去跟你那些姨娘們學學詩詞歌賦、琴棋詩畫,女紅插花什麼的。」

「我才不要。」她做個鬼臉,吐出舌頭,「她們要真會這些東西那才有鬼。」

她要是想當妓院頭牌的話,就會去請教。

而她既然沒有那種志向,就離那群狐狸精遠一點,免得沾了狐狸精味,弄了一身騒呀!

「我才不管你要幹麼,總之你給我待在家裡,一步都不準離開,我會命人好好看著你。」

「哎唷!」她大喊一聲,氣呼呼的說:「真是才脫虎口又遭狼吻。」

哪都不許去,跟被關在大牢里有什麼兩樣?說來說去呀,都是那個兩光王爺不好,她會這麼慘,通通都是他的責任。

「放心啦,正所謂虎毒不食子,你老爹不會虧待你。」

喬而立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別人說這話還能聽,可是話從你口中出來,我就覺得好可怕。瞧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什麼不會虧待她?老爹的脾氣她還不清楚,沒有好處的話,他才不會想把她這個麻煩留在身邊呢。

她斬釘截鐵的說:「你一定有什麼陰謀?」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跟喬典故是父子的喬守光,也習慣性的賞女兒後腦勺一巴掌。

「幹什麼打人?很痛耶!我說你絕對有陰謀,是真知灼見、句句箴言耶!」

一定有鬼的,她得想個辦法定人,不然鐵定倒大楣。

「我會有什麼陰謀?我是你親爹耶,難道還會把你給賣了不成?」他停住話,打量了她一下,接著說:「是說賣了也沒多少銀兩。」

「老爹!」喬而立朝他怒目而視,這麼看不起人呀!我少說也有千兩的身價。」

「別開玩笑了,你爹縱橫花樓數十年,眼睛利得跟什麼一樣,一看就知道你這種貨色值多少。」

不是他愛滅女兒威風,說模樣嘛,她是挺標緻的,可就是少了女人味,一點都不風騒,哪一個愛好此道的人會花大錢,買個不識情趣的黃毛丫頭回家擺?

「我這種貨色?」哎呀呀,真是氣死人不償命,把她說得像倒貼都沒人要似的,「我看你年紀大了,眼睛花了,什麼東西都不中用了。」

「我年紀大?你開什麼玩笑!」喬守光也生氣了。像他這種英俊中年人,就算說是她的哥哥也有人信。

這不肖女居然說他是老東西,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讓人忍無可忍呀!

「你才在開玩笑。」喬而立怒氣沖沖的說:「誰叫你開口就侮辱我。」

「你才是一張嘴只會詆毀我。我當初幹麼要貪圖一時痛快,換來你這孽種。」

「放心吧!」她眼睛朝下瞄一瞄,哼的一聲,「我肯定你沒機會再犯了。」

他氣炸了,「你這死丫頭!我不過說你沒身價而已,犯得著咒我不舉嗎?」

「誰叫你狗眼看人低。再說了,我沒咒你,那是事實。」否則以她爹風流的程度,怎麼可能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的孽種?

案女倆越吵越凶,像兩隻鬥雞,一副快要大打出手的模樣。

「好呀,既然你不信邪,我們就來打個賭,你若有超過千兩的身價,你老爹我給你斟茶道歉,若是沒有,你就給我隨便找個人嫁了,到別的地方去找對手吵架,而且我不附嫁妝!真是氣死我了。」

喬守光已經被女兒氣得失去理智,一心只想證明自己沒說錯,來壓制女兒的盛氣凌人。

「賭就賭,怕你嗎?」喬而立不甘示弱的說。

頓了下,她又說,「要是我贏了,斟茶道歉還不夠,你得給我到娘墳前磕頭,說你花心罪該萬死,四處留情天打雷劈,還要把一堆什麼姨娘、奶娘、乾妹妹、紅顏知己的,全都給我趕出去。」

「就這麼辦。」

案女倆倔起來跟驢子一樣,一模一樣的臭脾氣。這個賭打定了,誰都阻攔不了——

明月初升,花燈即上。

喬而立知道銷魂窟里燈紅酒綠正精采。

而今天,她打算一探究竟,刺探一下敵情。

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就乖乖的到什麼閣去待價而沽。

說不定老爹會勾結外人,害她輸了這個賭注。

喬而立很小心眼的想著。但這也怪不了她,畢竟那種煙花之地,的確是常年在裡頭打滾的老爹熟呀。

一想到這裡,她哪裡還吃得下飯,小腳跨過房門就想往外沖。

「小姐。」一道怯生生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她凶神惡煞的回過頭去,「幹什麼?」

倒楣被派來伺候她的丫環花紫,膽子比鵪鶉蛋還小,被她大聲個一、兩句就淚眼汪汪,讓她覺得煩死了。

花紫眼眶又含著眼淚,委屈不已的輕語,「老爺說、說小姐不可以…」後面的話細若蚊蚋。

喬而立拉長耳朵也聽不見她嚷了什麼,不耐煩的說:「大聲點!蚊子似的聲音,誰聽得見?」

花紫扁嘴,一副要哭的樣子,「老爺說不許小姐出門的。」

她怎麼這麼倒霉呀,平常就已經膽小如鼠,而且有點神經質,總管偏偏派她來伺候小姐。

這大剌刺的小姐一點官家千金該有的規矩都沒有,不但不給她工作的機會,說話又像打雷,老是把她嚇得跳起來。

「既然是老爺說不許我出門,那麼你叫老爺來攔我呀。」這丫頭怎麼搞的,老是哭哭啼啼的,活像她欺負了她似的。

真是天地良心呀,她回家這麼多天,從來沒使喚過她,連衣服都自己洗,她要是她呀,早開心遇到個菩薩似的主子。

「可是老爺、老爺…」花紫結結巴巴的說:「老、老爺讓我看、看著小姐。」

「沒錯,老爹叫你看著我,那你就看著我就好啦。現在我要出去,你看著我不就得了。」

沒空跟她啰唆,喬而立一甩頭就跨出房門,堅定的朝大門的方向走。

「可是…」花紫覺得她說的好像對,可是又沒有道理,一時心慌不知道要怎麼辦,只好追上去,像只可憐的小狽,含淚委屈的跟在她後面。

才走到花園,就聽見一陣女子的嘻笑聲,喬而立忍不住翻翻白眼。

月光下,她老爹眼上蒙著布,盲目的揮著手,正在跟一群鶯鶯燕燕捉迷藏。

「別跑呀,哈哈!誰給我抓到了,就得給我親一口。嘻嘻,來呀,小心肝,你們在哪呀?」

「老爺!我在這呀,快來抓我,嘻嘻!」

看見死鬼老爹這種模樣,喬而立心中怒火燒起,快步的走過去,而花紫則是猶豫的站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看見她火冒三丈的過來,大家趕緊識相的窩回花亭里,收起那些孟浪的笑和舉動。

她回來是沒幾天,但她強硬的個性,早就讓這些」紅顏知己」知道厲害,不敢跨雷池一步。

「小寶貝!你們真壞呀,故意不出聲。看我抓到后怎麼教訓你們。」

喬而立定到花亭里,抓起一張圓凳又走回花園,將凳子直接往他面前送。

她尖著嗓子說道:「老爺,你的心肝來了。」

喬守光一聽,樂得眉開眼笑,張開雙臂抱去,順便湊上熱吻一個。

「咦,怎麼硬邦邦、涼冰冰的?這誰呀,身材這麼差勁。」

喬而立沒好氣的說:「圓凳。」

「緣鄧?新來的嗎?怎麼我對這名字沒印象?」喬守光狐疑的抓下蒙眼布,這才知道剛剛熱情的對象是張凳子,「這是幹什麼!」

看見女兒氣沖沖的俏臉,他這才知道發生啥事,難怪大家靜得跟啞巴一樣,原來就是這個惡婆娘來了。

「對呀,這是幹什麼。」她指著那群紅顏,「你這老不修!你看那一個。叫什麼紅蓮的,都能做你女兒了,你還小心肝、小寶貝的叫,不要臉。」

「什麼老不修?我在我自己的家,你管我做些什麼,你別看她年紀輕,人家經驗可老道了,服伺得你爹舒舒服服的,怎麼不是我的小心肝、小寶貝?」

說著,還送了個飛吻給她。

紅蓮咯咯嬌笑,也嘟嘴回他一吻,「謝老爺稱讚,紅蓮好開心呀。」

喬而立大叫噁心、受不了,「我看見你們這群人就生氣,還好再忍耐幾天,贏了你這老色鬼后我就可以走人。」

「哼!」喬守光道…這麼確定你贏定了,不見得吧?」

其他人一聽,都竊笑起來,她們都知道父女倆的賭注,不過一點也不擔心喬而立會贏。

「你早點跟這群女人話別吧!」她哼道:「我走了,你慢慢玩吧,小心別閃了腰呀。」

「你這臭丫頭又咒我。要去哪裡?花紫、花紫,不是叫你看著小姐,你跟她四處亂走在幹什麼?」

花紫一臉委屈,「我、我…」老爺都擋不住小姐,何況她這個小婢女?

「怕什麼,沒贏你之前,我不會走的。我只是到閣去看看,免得你暗中搞鬼,串通別人來騙我。」

說不定他會泄漏她的身分,害得她乏人問津,又或者勾結鴇媽,讓她以極低的價錢賣出。

「我是那種人嗎?」他好笑著,「既然說好了,我就會守規炬,不管到時人家喊到多少,老爹都會幫你解圍的。」

喬守光很篤定女兒的身價只有五百來兩,他能輕鬆的買下。

因此不管是誰出價,他一定是最高價者,因為他可不想真的把女兒給賣了。「用不著!」喬而立輕蔑的說…「錢我多得是,我會把自己買回來。」

反正她只要到街上轉一圈,就有可觀的收入進帳,才不用老爹幫忙。她不要欠他人情,這樣以後都要買他的帳,太划不來了。

「怕你到時候求我呢。」

「屁!我要定了,懶得跟你說。」

「嘴巴放乾淨點,再給我聽見你這麼說,我就拿叫人抹布來幫你擦嘴。」

「屁。」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她乾脆走人,以免看了那群女人生氣。

喬守光轉頭對獃獃站著的花紫說道:「還不跟著小姐,免得小姐丟了。」

「可可可、可是小姐是要去閣。」那是妓院效,她雖是婢女,但也是個正經的姑娘家,怎麼能到那裡去呀?

「她當然是要去閣,她後天耍到那去賣,你沒聽她說耍先去看看嗎?還不快跟上。」

花紫萬般無奈的跟上去,心裡嘆著,「這對父女是怎麼回事呀?哪有人因為賭氣放任女兒到妓院去賣?」天底下居然有這種事?她也算開了眼界——

為了掩人耳目,因此當有要事相商時,藺南齊與宣懷秀就會同赴閣。

而既然到了美女如雲的閣,若沒有飲酒作樂,就太引人疑竇,所以宣懷秀乾脆放開胸懷,辦正事的同時順便享受。

只是以他和藺南齊的身份,既然到閣來飲酒作樂,相陪的當然得是掛頭牌的花魁。

罷好花魁凌雨霜喜歡擺架子來抬身價,因此他們在華貴的包廂等待的同時,就能夠討論要事。

「南齊。」宣懷秀小心的從懷裡掏出一封密函,「這是楊絲晴送來的,應該有幫助。」

藺南齊立刻接過,直接放進懷裡,打算回府後再拆閱,「你安排的這枚棋子,非常的有效率。」

這麼快就有消息傳回來,的確值得嘉獎,他還以為要近平西王的身恐怕不易,看樣子他是多慮了。

宣懷秀笑著說:「還好平西王性好漁色,否則這美人計也很難奏效。」

「這女人可以信任嗎?」藺南齊最擔心的還是走漏風聲,使平西王有了防備,這樣要找到玉璽將更加困難。

「放心,我對她有點恩惠,她願意以此為報。再說她的功能僅是交代平西王的作息,以及注意他異常的地方,其他的,我也沒多透露。」

藺南齊點點頭,「非常好,只要有人在平西王身邊監視,讓我們可以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對我們就很有利。」

他才講完,閣的鴇媽就笑嘻嘻的領著一群姑娘推門而入,「王爺、宣將軍,這可讓你們久等了!」

泵娘們立刻展開媚功,搶著往他們身上黏,那搶輸的也不甘示弱,一屁股就想往兩位貴人懷裡坐。

藺南齊一向不喜歡這種俗艷的香氣,以及用虛假堆起的熱誠、笑容。

但他也不以行動阻止花娘,只是用他如冰般的冷眼,快速的往花娘臉上一掃。

那種寒冷足以使人心生畏懼,嘰嘰喳喳的花娘們,一下子全安靜下來。本來急著要往他大腿上坐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本來要摟他脖子的,趕緊往旁邊的宣懷秀身上撲,而本來要往他懷裡鑽的,趕緊端端正正的挑一張遠一點的椅子坐。

看冷麵南王一聲沒吭,就只用一雙冷眼讓姑娘們個個噤若寒蟬,使得場面有點尷尬,鴨媽趕緊堆起笑瞼,打圓場。

「你們這些小蹄子,急些什麼?王爺是雨霜的貴客,哪用得著你們在這獻殷勤,還不快讓到旁邊去?」

宣懷秀也笑著說:「是呀,雖然我沒有王爺迷人,可也算英俊瀟洒,各位美女委屈點,過來陪陪我嘛!」

他這句話一說,花娘們急忙往他身邊擠,「宣將軍最會說笑,這張嘴甜得像塗了蜜似的。」

「你這嘴更像塗了蜜,我怎麼吃都不膩呢。」

花娘們開心得笑成一團,立刻使出渾身解數跟宣懷秀調情。

鴇媽帶著一臉歉意說道:「王爺,雨霜昨夜染了風寒,今天身體有些不適,我說王爺你是貴客,就算她再不舒服也得起來,這會正在打扮呢。」

鴇媽假意說著,其實對凌雨霜這招欲擒故縱佩服得要命。

「既然雨霜姑娘身體微恙,我也不好勉強她出來相陪,請鴇媽讓她好生休養,別打擾了。」

「王爺真懂得憐香惜玉。不如我找柔柔來陪你,她也是我們閣的大紅牌。」

看王爺的樣子,一定被雨霜迷住了,誰都不會要的,如果他拒絕的話,就確定他已入雨霜的殼中嘍。

「那就不用了。請轉告雨霜姑娘多保重,我改日再來。」

藺南齊巴不得凌雨霜天逃詡生病,畢竟要一個不喜煙花之地的人常來關照,實在是一件很為難、討厭的事,而他對凌雨霜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鴇媽一聽,心花朵朵開,不禁替女兒高興起來。

她釣到南王這尾大魚,實在是太厲害,只要她再努力一點,涸旗就能脫離閣。

宣懷秀見狀一臉遺憾的想。又要走啦?真是的,他軟玉溫香還沒抱夠呢,可是不一起走又太沒義氣,沒辦法,他只好忍痛告辭,不次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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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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