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快、狠、準的一拳，落在君燕陵斯文白皙的麵皮上，狠狠地將他打飛一兩公尺遠，最後撞上一個茶几，上頭所擺設的花瓶重重砸在他頭頂，碎成幾大片，裡面的清水及幾朵香水百合淋了他一身，顯得有些可笑。
雷修勖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君燕陵，走過去拎起他衣領，又補上幾記重拳，最後以膝蓋狠狠在他單薄的腹部上一頂，暫告終結。
「若不是怕下個月的婚禮你無法出席，我會把你揍到連你媽都認不出來！」粗重地喘著，雷修勖撈過一把椅子坐在還爬不起身的君燕陵面前，余怒難消的又補上一腳。
「嘖……就知道你會飆來揍人，莫那傢伙呢？」君燕陵捂住被他踹得很痛的腹部，他懷疑昨天吃的東西待會兒會全部吐出來。
「我去揍過他才來的，放心，婚禮上，你應該還看得到他。」雷修勖冷冷一撇唇，交抱雙臂，帝王般的瞪著好友。「說!為什麼騙尹崇恩！害她以為她要嫁的是陌生人。而你又是怎麼聯絡到我老爸老媽的？」
「誰叫你欺負恩恩，我當然要小小懲戒你一番。」君燕陵不認為自己有錯，只是現在打不過暴力的雷修勖，這筆賬他會先記下的。
「這叫『小小懲戒』嗎？她哭了！」雷修勖忍不住又要出拳揍人，所幸君燕陵先知先覺的閃過，才沒再次被打趴回地上。
「收起你的拳頭，恩恩會哭，不完全是因為我，她打電話來說，你們昨晚分手了。」一想到十分鐘前那通哭得驚天動地的電話，君燕陵不客氣的狠瞪雷修勖，再度記下一筆。
這彆扭難搞的傢伙，肯定是為了吞不下被騙的那口氣，明明就心疼恩恩還硬要來個什麼鬼教訓，想要挽回一點點顏面——這下好了，他心愛的小表妹如果沒安撫好，搞不好明天會出家去。
被同一個男人狠狠甩了兩次，這種事沒多少人承受得住吧！
「我知道她哭了……」雷修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他煩躁地扒了扒黑髮，又瞪向君燕陵。「都是你的錯！一開始讓我知道她是誰不就都沒事了嗎？」
「得了吧！你是雷修勖耶！會喜歡上一個『醜女人』嗎？如果讓恩恩用原本的身份接近你，你只會更鄙視她，然後把她當情婦……喂!我家妹妹不能讓你白吃白喝。」君燕陵斜睨一眼過去，像是聽到笑話，不客氣的嘲笑。
「然後弄到現在？」很難否認好友的批評，雷修勖抹抹臉，不再怒火衝天。
「至少你肯娶恩恩了……今天你不只是來揍人的吧！」揉揉下顎，君燕陵臉上的微笑又掛了回來。
「聽說你們已經把婚禮準備的差不多了。」雷修勖瞪去一眼，拳頭有些痒痒的又想揍人。
如果不是因為尹潔麒那通電話，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想來就有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
「是又怎樣？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恩恩不敢告訴你的。」君燕陵感到奇怪，他的保密工作應該是萬無一失呀！怎麼最後會在陰溝裡翻船了？他一定要弄清楚是誰害他被揍。
「前天恩恩的手機忘在我這裡，一個小女孩打電話來找她的時候說的。」雷修勖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隻銀色小巧的手機，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十分樸素，很像尹崇恩會有的風格。
「嘖！我竟然會忘記小潔了……」君燕陵忍不住捶心肝，人果然都會「因小失大」，他怎麼會一時疏忽了呢！
「我沒心情聽你鬼叫，你給我聽好，今晚我要去拜訪未來的岳父岳母，你幫我聯絡。」雷修勖粗魯的一把揪住君燕陵的衣領，不掩飾威脅的亮出拳頭說道。
「你也滿惡劣的，婚禮還想瞞著恩恩進行呀!」立刻明白好友的心思，君燕陵開始反省成全小表妹的心愿是不是一件錯誤，可預見她未來的每一天都會被管得死死的。
「是，我說過這是一個小小的懲罰，我不喜歡有人欺騙我。」雷修勖淡淡彎起詭異的微笑，他相信這一生一次的婚禮，絕對會讓人永生難忘的!
當尹崇恩被告知婚禮的日期時，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了——因為她是在當天被告知的，婚禮三個小時后舉行。
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精緻美麗、一看就知道造價不菲的新娘禮服，她心裡一點開心的情緒也沒有，因為失戀而哭腫的眼睛，重新蓄滿淚水。
她……就這樣被嫁出去了嗎？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小姑姑，拜託你別哭好不好，在這種地方結婚可是人人夢寐以求卻難以得到的，你該開心大笑，千萬別再哭了。」告饒似的舉起雙手，身穿粉紅色小禮服當花童的尹潔麒很受不了的大叫。
「小潔，你再妨礙我傷心，我就把你丟出去。」吸吸鼻子，擦擦眼淚，尹崇恩警告地捏起小拳頭威脅現在惟一歸她管的人。
「就知道凶我，你怎不去凶爺爺奶奶或叔叔嬸嬸？或去揍君叔叔一頓也好呀！是他賣了你耶!」尹潔麒不滿的叉起腰抗議，為什麼大家都凶她，就因為她最小嗎？不公平！
「去去去，我沒說要嫁人，我要逃婚。」尹崇恩認真的一點頭，她走到門邊偷偷往外看，好偵察敵情。
「不要想了吧！君叔叔就怕你想逃婚，什麼都準備好了，死心吧!」人小鬼大的一攤手，尹潔麒將不想死心的小姑姑拖回新娘休息室，逼她面對現實。
「壞孩子！我要是嫁出去了，會很不幸福的……你忍心嗎？」尹崇恩叉腰瞪著小侄女，這小鬼就這樣當起共犯一起賣了她，有沒有天理呀！
尹潔麒也叉起腰瞪小姑姑。「拜託！你要是沒嫁出去會更不幸福，我是有良心才幫君叔叔耶！」「亂講！」尹崇恩伸手送去一記爆栗子，力道又狠又快。
「痛啦！暴力!」捂住可憐的眉心，尹潔麒比較同情不知道小姑姑真正脾氣的姑丈他會發現娶回家的不是一隻小綿羊，而是一隻母老虎。
「恩恩，別再玩了，快換上衣服吧!」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尹潔麒的媽媽滿面笑意的走進來。「新郎已經到了，你還不快點換衣服嗎？」
「大嫂……我不想結婚……我只想嫁雷修勖。」看著全家最心軟的人一來，尹崇恩立刻賣力的演出，好博取同情。
或許就跟尹潔麒所說的一樣，她是一隻「戀愛蟑螂」，儘管被同一個人拒絕了兩次，她還是想一試再試，期待有一天能攻陷他的心。
「拜託!就叫你多看新聞嘛！他今天也結婚了，你去找他幹嗎？觀禮嗎？」尹潔麒搶在媽媽開口前霹靂啪啦講了一大串，讓尹崇恩當場呆住。
「結婚？勖……今天結婚……」幾乎不能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尹崇恩踉蹌了幾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聽見世界在崩潰的聲音……
他怎麼能……就這樣去娶了別人……
「親愛的媽媽，你跟小姑姑說，他是不是今天結婚呀？」努力跟媽媽使眼色，小小年紀的小潔，心眼已經狡詐得很，一點也沒有家族之愛的欺負自家姑姑。
不太明白女兒擠眉弄眼的涵義，不過，林茵還是點點頭告知事實。「是啊！雷先生今天結婚，恩恩……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呀！」
「我……」抬頭望了眼一臉關懷的大嫂，尹崇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徹底的絕望讓她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如果雷修勖有了妻子，那她再也沒有任何借口接近他了，不是嗎？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整容的意義何在？又是為了什麼欺瞞雷修勖？早知道就不要聽君燕陵的話了!他根本是存心阻礙她的！
「我想揍大表哥……」尹崇恩決定化悲憤為力量，反正雷修勖都娶了別人，她嫁誰也沒差了。但在那之前，她要好好教訓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才甘心！
「等你結完婚再揍吧！時間已經不多了，只剩兩個小時不到，你根本還沒開始打扮！」尹潔麒不負責任的空口給予保證，一邊催促小姑姑動作快點，婚禮如果開天窗，會有人抓狂的！
「先告訴我勖跟誰結婚？」就算不能挽回心愛的男人，至少她想知道是誰那麼幸運跟他自首到老。
「一個女人，你認識。」尹潔麒很努力的暗示，就不知道這已經被愛情沖昏頭的小姑姑聽不聽得懂了。
「我認識的人？誰？」尹崇恩自認交遊不算廣闊，也沒聽說過身邊的友人跟雷修勖有所交集……到底會是誰？
「就是……」心地善良的林茜直覺要開口跟她說明白，雖然這場婚禮大家說好了，要徹底隱瞞尹崇恩，可是她實在不忍心一向活潑伶俐的小姑，在愛情路上傷痕纍纍。
「媽媽！不能說！你答應過爺爺奶奶的。」不惜拿出長輩來阻止媽媽善良的舉動，尹潔麒偏向想看見小姑姑在婚禮上驚嚇過度的樣子。
「幹嗎這麼神秘？」尹崇恩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她眯起眼，威脅地瞪著神情奸詐的小侄女。
「總之，你快準備啦！親愛的小姑姑！」尹潔麒扮個鬼臉，懶得理會威脅……她等不及要看這世紀精彩的婚禮了！
莊重的結婚進行曲響起，教堂沉靜莊嚴的鐘聲也響起，一聲破空的尖叫也湊熱鬧的加入，還整整持續了五分鐘之久——知道內情的人忍不住都露出滿意的笑容。
「呵呵……很值得！非常值得！」黎莫騫半張臉包在繃帶中，一牽動臉部的肌肉就夠他齜牙咧嘴的痛上大半天，雖然如此，他還是捧著雙頰笑得十分開心。
很好很好，沒被白揍，儘管沒如期看到雷修勖吃鱉的蠢樣，但整到新娘子也是功德一件，特別是這聲尖叫……嘖嘖，堪稱藝術。有誰會在自己的婚禮上尖叫成這副德性？
「賣了自己的妹妹……這種結局可以接受。」聳聳肩，君燕陵沒被揍得太慘，所以對於「出賣」這檔子沒有一點心虛……人嘛！都是為己的！再說啦！他也是好心替自己的表妹拐來心上人結婚，很有手足之情的。
「不能接受，我以為小姑姑會昏倒的！」尹潔麒有些惋惜地噘起嘴，瞪著神父面前站立不穩的新娘，壞心眼的詛咒她昏倒或跌倒也行。
「你被帶壞了！」黎莫騫搖搖頭，望了君燕陵一眼，矛頭指向他。
雙手一攤，君燕陵很無辜的辯解。「不關我事，她是跟恩恩學的。」
「是啊！我是跟小姑姑學的，可惜小姑姑一遇上愛情就變成小綿羊……欺騙世人唷!」尹潔麒開心的為未來姑丈哀悼，等尹崇恩心頭傷愈之後，肯定會原形畢露……他會後悔視人不清的。
「這樣啊……」搔搔下巴，黎莫騫也開始期待這總是不可一世的好友，將來可能會吃鱉的一天……投資未來也不錯，他會慢慢等的。
人群討論的很熱烈，絕大多數也很滿意新娘的反應，而對於尹崇恩來說，她只想確認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她一時的幻影，否則為何她會看到雷修勖站在新郎的位置上？她以為他今天也要結婚了……
「你可以選擇繼續發獃浪費時間，或者是立刻進行完我們的婚禮，然後好好跟我獨處。」帶著淡笑凝視她，雷修勖的冷峻面孔，很稀奇的不帶任何冰霜，語氣也是淡淡的寵溺。
「那個……你今天結婚不是嗎？」尹崇恩吶吶的開口詢問，她覺得有必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他看來不像幻覺，也不像是走錯婚禮會場……
可是……他不是還在生她的氣嗎？
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打扮，雷修勖有些好笑的回答。「我想我穿的是所謂的新郎服裝，雖然看起來有點華而不實，不過它的功能，基本上是用在婚禮上沒錯。」
「可是……我以為我們分手了……」那天晚上她還心有餘悸，雷修勖像是冰做的石雕像，字字夾槍帶棍，傷得她體無完膚，差點以為自己今生會被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而且……他要結婚了……所以，當她下定決心穿上新娘禮服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對他徹底死心，好好當別人的太太，一輩子祝福他……
不過現在看來，她好像放棄太早了，也根本沒有放棄的必要……
「我們是分手了沒錯，只不過順便也訂了婚，今天必須結婚。」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似乎想浪費時間繼續在無意義的問題上，雷修勖索性將她摟過來，以眼神示意神父開始儀式。
沒注意神父在做些什麼，尹崇恩很認真的低頭思索雷修勖的話……
去掉前面的不談，她根本不記得有被求過婚，當然嫁他是一件好事啦……但開心過後，她實在是有些氣嘔，訂婚還能「順便」嗎？
而且她一點也不了解分手怎麼能分到「順便」訂婚。
「等一下……你沒求婚。」尹崇恩決定跟他耗下去，好歹，她也倒追他將近一年的時間，她知道他是個愛面子的男人，既然婚禮都舉行了，就絕對會娶她回家，剛好可以趁現在把一些事情談清楚。
劍眉輕蹙，雷修勖沒料到她會冒出這一句，揚手要神父暫停儀式。「我以為行動應該比言語來得有意義。」
「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娶我……」在他的專註眼神中，尹崇恩羞怯地別開眼，卻還是把問題問完。
「因為我想娶你。」雷修勖溫柔的微笑，他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情緒，三十年來他從不相信愛情，或許這是因為家中有一對感情四十年來如一日的父母，所以他認為自己找不到這樣的感情了，那太稀少太難得，索性不要相信愛情。
可是尹崇恩不顧一切的傻勁與痴情，如同涓涓細流，一點一點流入他心底，當他發現時已經撇不掉、抹不去了，緊緊的被包圍住，軟化他冷硬的心，對她再也無法放手。
「可是我覺得很吃虧。」尹崇恩不滿地抱怨，哪有人結婚時一句甜言蜜語都不說的？
更別說她之前追他追得多辛苦了，現在任性一下不為過吧!
「你的意思是……今天不結婚嗎?」雷修勖淡笑著曲解她的語意，他才不會輕易對人甜言蜜語，沒有一點建設性。
「當然不是！」尹崇恩很快的否認，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深怕他跑掉，但一邊仍然不死心地道：「至少你應該求婚，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
「需要問嗎？」雷修勖自信的揚揚唇，答案早在一開始就出現，她追著他將近一年的時間，不就是為了嫁給他嗎？
「這個……形式上還是該問一下……」尹崇恩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
對啦！她承認自己的行動已經說明一切，實在沒有詢問的必要，因為她一定點頭，還會迫不及待地拉他上法院先公證，以免起變數。
只是……她還是有幻想的呀！結婚畢竟是一生一次，她希望能聽到雷修勖親口跟她求個婚，最好能在燈光好、氣氛佳的地方，他捧著一束香水百合，單膝跪地拿出戒指套住她一輩子……多浪漫呀！
才不是像現在，一副打鴨子上架的感覺，他甚至沒說喜不喜歡她。
「神父，我們繼續。」雷修勖決定忽略她的抱怨，婚禮不能再拖延了，他沒有那個耐性。
「等一下！你先說喜不喜歡我！」顧不得面子問題，尹崇恩連忙出聲阻止神父開口，非確定雷修勖的心意不可。
她也是有骨氣的，如果雷修勖不喜歡她，那不嫁也罷！
然而，她因為緊張，音量忘了控制，聲音傳遍了整個會場，所有人立即拉直耳朵要聽聽新郎的答案。
雷修勖回頭瞪了一下看好戲的人們，不少人心虛的別開臉，耳朵卻還是密切注意前方的一舉一動。
「如果我說不喜歡你，那……你還要嫁我嗎？」雷修勖刻意如此問，他並不想在眾人面前示愛，特別有「幾個」存心來看笑話的人。
「我不要嫁了……」尹崇恩用力搖頭，傷心的提起裙擺轉身要走。
雷修勖將她抱回身邊，他對神父指示。「直接進入重點，前面的廢話省略。」
「放開我啦！我現在不要嫁你！」她要好好躲起來哭一場，哪有一個新娘跟她一樣慘！在結婚典禮上老公竟然說不喜歡她!
「不行！今天一定要完婚!」雷修勖將她緊緊按在懷中，霸道的力勁幾乎令她喘不過氣。
「可是你又不喜歡我！幹嗎娶我！」尹崇恩忍不住哭起來，雖然知道眼淚會把臉上厚得像城牆的彩妝徹底毀掉，然後化為一個女鬼嚇人。
「我只是說「如果」不喜歡你。」雷修勖好整以暇地笑著，隔著頭紗吻了下她的紅唇，因觸感不佳而輕輕蹙了下眉頭。
「如果……那就是說……」尹崇恩認真思索他的語意，好像是拐彎抹角的在跟她示愛喔……一抹甜甜的微笑淡淡飛揚。
「咳咳……新郎雷修勖，你願意娶尹崇恩為妻嗎？不管病痛貧苦，都能相互扶持，永不分離。」終於能好好說完一句話的神父很識時務的直接進入重點。
「我願意。」
「新娘尹崇恩，你願意嫁給雷修勖為妻嗎？不管……」
「我願意！十分願意！萬分願意！他可以吻我了嗎？」尹崇恩用力點頭，她根本等不及聽神父說完誓辭。
「這個……戒指還沒交換……」沒見過這麼大方的新娘，神父有點不知所措。
雷修勖立刻將戒指套入尹崇恩修長的手指上，同時也讓她將戒指套上自己的指上。
「可以吻了。」雷修勖看看手上的戒指，掀起純白的頭紗，溫柔的深吻住她，用吻來承諾一輩子……
「我的婚禮也要這樣!」看得很興奮的尹潔麒當下立下「鴻鵠大志」，這種婚禮太有意思了！
「記得提醒我十五年後拉他們一起整你。」擰擰小女生嫩乎乎的臉頰，君燕陵一臉不懷好意的微笑，他相信尹崇恩會很願意欺負這出賣她的小共犯的。
雨過天晴的兩人走出禮堂，短短的紅毯路上這對新婚夫妻神秘的竊竊私語，準備印證夫妻同心這句話的真正涵義——
晴空下，日光炫目和煦，在淡黃偏紅的樹葉上灑下一層迷人的光暈，清風吹拂而過揚起一片沙沙聲，一束美麗的捧花劃過美麗的藍色天際，彩帶、花瓣也在風中飛舞輕揚，點綴幸福……
玫瑰加百合及滿天星的花束在達到一個頂點后，以另一個完美的弧度墜落，未婚的女子不約而同伸直了手，歡笑著希望自己有幸接到這象徵幸福的花束。
然後……花束落下，落入一雙手中……
「該死的！」黎莫騫不可置信的怒吼立即響起，隨後配上一聲痛苦的呻吟……該死!動到傷口了！
「莫……辛苦了……」君燕陵嘿嘿苦笑，一手按在胸口上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一邊可憐倒霉的黎莫騫。
回頭看了下那對笑得燦爛又奸詐的夫妻，君燕陵不禁冒冷汗這是故意的!
那束捧花一開始就是對準他和黎莫騫丟的!看來他們已經決定報復，他最好想個辦法明哲保身。
喜車拖著鐵罐，喀啦喀啦的遠去，承載著祝福……
「說真的，如果我沒去整容，你會喜歡上我嗎？」尹崇恩滿足的依偎在丈夫懷中，像只慵懶的貓咪，眯起眼享受他溫柔的撫摸。
「不會，我還是討厭醜女人。」雷修勖回答的很斬釘截鐵，仔細聽來卻隱約有著笑意。
「我就知道……」答案在意料之中，可是尹崇恩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悶。
雷修勖俯首輕吻她粉嫩的玉頰，他說：「可是我現在愛上了你，就算你再變成醜女人，我還是喜歡你。」
他不會老實的跟她說，其實在她還沒整容之前，他就已經對她動心了……這件事他要放在心底一輩子，也許六十年後能拿出來娛樂一下她……
尹崇恩心情又變好，她抬起頭來承接他的吻，深吻了會兒，她眨眼問：「嗟！你說要怎麼設計我哥和莫騫哥？」
「相信我，他們不會太好過的。」雷修勖莫測高深的笑笑，他俯首在她耳邊低語，然後一陣不懷好意的竊笑。
「嗯嗯……一定會很好玩的……」尹崇恩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我們蜜月回來，再慢慢放手玩吧！我絕對不會輕饒欺騙我的人。」雷修勖唇邊的微笑邪佞的嚇人。
有人要倒大霉了……不過還可以多苟活一段時間，等他們夫妻好好培養感情回來，風波即將再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