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無親

莫然冷冷掃了他一眼：「你最好收拾你的情緒，你知道么？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條瘋狗。」

「你——」石磊一句話卡在喉嚨口，氣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憋了好幾秒鐘，石磊努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好……我念你不知道真相，才會有現在的態度，我不怪你。」

「謝了，不過就算你怪我，我也根本無所謂。」

「哦？是么？」石磊抬了抬眉，「如果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堂妹！我們是血親呢！」

莫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可是臉上還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石磊深深地看著她：「我的父親本是下玄月的皇叔，是你父王的親哥哥，而我是你堂兄。我們年齡相差2歲，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

莫然垂著眼帘……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總是不肯叫我哥，又愛跟在我的**後面，哭哭啼啼的叫我等你。一走太快就要跌倒……」石磊用力閉了一下眼睛。

「後來……我的雙親接了你父王的密令，去找尋硃砂石和金瞳子的下落。於是他們去上玄月。」石磊的眼神開始顫抖起來，眼角開始翻出淡淡的紅色血絲：「就是為了尋找那個硃砂石……就是為了找那個天殺的怪物！」石磊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著：「那時，我父母已經已經尋到了硃砂石的下落，可是偏偏……」石磊頓了一下：「那是宗月的陷阱！」

「是宗月放了消息，騙了我父母入局，他抓了他們，想用我父母去交換下玄月的國寶墨明珠，可是……」石磊猛地一把抓住了莫然的手腕：「可是你的父王寧願看著他的親哥哥去死也不願意放棄那顆破珠子！」

莫然手臂被石磊掐地生疼。眉頭輕蹙。

「宗月殺了他們！將他們地屍體掛在城樓之上。曝晒了七天七夜也無人收屍！」石磊地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了：「你地父王居然連收屍地人也不派遣。還為了掩蓋此事地真相。連我也要殺。幸好我地師傅救了我一命。」

莫然看著石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地確有些吃驚。從來就沒有聽父王說過他有一個兄弟。宮裡也沒有任何人提到過這樣事。可是……看石磊地樣子絕對不像是在撒謊。父王本就是一個獨斷專行地人。宗月更是冷酷無情。能做出這些事來。也並不奇怪。只是現在地石磊。莫然看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難受來。

他真是自己地堂兄嗎……

石磊帶著一絲兇狠地瞪著莫然：「不是為了尋那個怪物。我地父母不會死。若不是宗月設計陷害。我地父母不會死。若不是你地父王見死不救。我地父母不會死……所以……他們都禍害……」石磊眯起眼睛。一步步靠近莫然：「還有你……你是享德地女兒……」

莫然莫名地渾身一冷。

「不過你的命運並不必我好到哪裡去……」石磊冷冷地放開了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你不了解。如果說我的命運是仇恨的，那你的命運就是可悲的！我無法選擇！你更是跑不掉！」

「你什麼意思？」莫然眯起了眼睛。

「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石磊抬起了下巴：「現在你必須協助我，堂妹！」

「協助你？協助你什麼？」

「你怎麼還不明白？」石磊猛地提高了聲音：「你必須協助我殺了那個金色眼鏡的怪物，還有宗月！」

「為什麼？」

「為什麼？」石磊瞪大了眼睛：「因為是他們害死了你的皇叔和皇嫂，害死了我全家人的性命！而我是你的大哥！」

「是么。」莫然垂下了眼帘，一副冷淡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看到莫然的神色，石磊的口氣頓時陰了下來。

莫然淡淡一笑：「是啊，殺了宗月，再殺了仲天！然後呢……什麼時候再去殺我的父王享德？什麼時候又輪到他的女兒莫然？」

石磊一下悶住了，看了莫然一眼：「我是不會殺你的。」

「哦？那上次的一箭又算什麼？」

「那是你逼我。」

「呵呵，原來是這樣。」莫然不屑的搖了搖頭：「明白了。」

「明白了？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

石磊壓低了眉眼：「你不準備協助我殺了仲天和宗月？」

「我？我憑什麼要殺他們？」

「因為你要幫我！我是你的堂兄，我們是血親！」

莫然笑著搖了搖頭。

「仲天的身份你到底知道多少？你知道他是金瞳子么？他的出現會毀了整個上玄月和下玄月的！他是個怪物！」

「殺了仲天么？」莫然挑了挑眉。

「是的。」石磊雙手放在莫然的肩膀上，真誠的看著她：「妹妹，和我一起殺了仲天！這樣下玄月就有救了！若不殺他，他遲早就把刀劍架你父王享德的脖子上！」

「殺了仲天還不如先殺了你自己。」莫然冷冷的推開了他的雙手：「如果說仲天是一個怪物，那麼你就是比仲天更可怕的怪物。」

莫然輕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記憶，我沒有心，更沒有兄弟也沒有親人。我只知道，和你相比，仲天對我來說重要的多。他願意為我而死，而你卻只是希望我去死而已。如果必定要有人死，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你。」

在一片陰暗中，石磊站在那裡。收起了所有虛假的真誠，只剩下一片漠然和冰冷。

他站了幾秒鐘，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我本想讓你知道更多。可惜……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裡了，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活著會比你死了痛苦更多，慢慢享受！」

莫然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看著石磊離開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微微側了一下臉，卻見仲天就站在自己的右前方，看著自己。

他金色眼鏡帶著一種濃的化不開的惆悵，修長的身影，淡淡的長飄動著。那張英俊的臉是那麼憂鬱……

莫然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輕輕探出手，懷著一種深深的思念……

莫然笑著快步過去緊緊拉他的手，看著他的雙眼，聳了聳肩。

仲天一愣，居然也對她回報了一個笑容，莫然愣住了，從沒見過仲天的笑容，原來他的笑容會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溫暖。

兩人手拉著手走了出去，莫然第一次體會到如此的安心，既是一句話也不說，心裡隱隱有一種甜蜜的滿足。互相牽著手，就像尋到了一個親人一樣，彼此關心，彼此愛護，再大的風浪也不會害怕了……至少自己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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