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 無父
晨的薄霧被晨曦溫柔的劃破，周圍傳來好聽的鳥叫聲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青草香味，一派生機盎然的樣子……
莫然朦朧的睜開眼，為什麼無論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每一個清晨都會像嶄新的一樣美好呢？
也許時間就是這個樣子，可以毫不留情的拋開所有的一切，沒有感情，沒有怨恨，沒有骯髒，永遠維持著現階段的美麗，可這種美麗是那樣的殘忍。
也許是夜太長，也許是淚太多，即使再淺淡的光芒，對莫然來說都是那樣的刺眼，刺得眼睛酸。
身後的那個人輕輕攬了攬她的肩，讓她面對自己。然後撫摸著她的頭，將她擁入心口。那種溫柔似乎含有巨大力量，讓莫然無法抗拒，用力閉上眼睛與他依偎著，心卻一陣一陣的痛。為什麼睡覺會醒來……而不是慢慢的死去呢……
宗月的胸口傳來平穩的心跳聲，他似乎變了，原本的他狂妄跋扈，眉宇之間儘是強取豪奪般的銳氣。而現在這種小心翼翼地溫柔，讓莫然有些無法接受。
他曾說過，他對她根本不屑一顧——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的傷自己，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
說著冷漠刻薄的話語，口口聲聲說要置自己於萬劫不復……可是，為何？
莫然疑惑的抬起頭來，看到宗月半眯著的黑色眸子，彷彿泉水一般迷濛。看來自己永遠也無聊了解面前這個男人，也許太多複雜的情緒，已經讓人無法理解了。
「冷？」宗月緩緩開口。
莫然搖了搖頭。被宗月擁著。身體一直非常溫暖。
「你今後作何打算？」
莫然一愣。打算？自己還真沒打算過……
仲天……莫然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仲天地臉孔。莫然腦海中立刻冒出他和別人親吻地鏡頭。心中悶悶地痛。
既然仲天去做了。那就有他地理由吧。也許是怕我拖累他。做他自己想做地事情去了。也許是怕拖累我。於是選擇遠遠地離開我……
莫然淡淡一笑，更或許，是愛上了那個女子吧。畢竟她要比我純潔許多……
察覺到莫然臉上的無奈，宗月用手撫著她的臉頰：「夠了，別再看讓我看到你這樣的表情。」
莫然一笑。
「跟我走吧。」
莫然低垂著眼帘。
「你父王把你獻給了我作為交換冰焰地條件，你跟我回上玄月天經地義。」
「你別忘了，你早就下旨將我退回了。更何況，莫然公主早就死了不是嗎？」
「哼。」宗月冷冷一笑：「這種小伎倆，享德見了我是不會說的出口的。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要我來做什麼？」莫然輕嘆：「我連我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搞不清楚，我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更何況我連我的命都不是我自己地。」莫然抬頭看他，笑的那樣妖異：「若父王用蠱蟲相逼，要我殺了你呢？你覺得我會不會毫不留情地下手？」
宗月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你來我們上玄月，為的不就是這個么？迷住我，殺了我，毀了上玄月。」
「你一直知道？」莫然一驚。
「對！從你父王送你進來的那一天就知道。這是你父王幾年的處心積慮了。」
「所以你故意欺辱我，貶低我，還把我退回去。」
「誰會放個一瓶毒藥在身邊呢。」宗月邪邪一笑：「我本來還以為享德一定在管家隨便找個替身，前來交換冰焰呢，那個時候你要去拿火種，我還真嚇了一跳。不過享德還真是鐵石心腸，居然真的將親身女兒送過來了。」
莫然輕輕蹙眉：「我去拿火種，有何不可。即便隨意找個女子前來那又如何？迎了火種回去不就是了。」
「呵呵，這件事享德自己也未必知道。」說話間，宗月支起身來，靠在窗邊，低頭笑看莫然。卻突然伸手撫向她地身體，緊接著唇壓了下來。
「你做什麼啊？」莫然躲開：「話才說了一半。」
「美色當前，不想說了。」宗月微微的笑。
「昨夜不是說了，你不要我地么。」
「你要
和我要你，是兩個概念。更何況，人的想法隨時都地。」
「你……」莫然氣的臉色有些紅。宗月更是一副玩味地樣子，壓著莫然，看著她尷尬的表情，笑容越來越大了。
莫然知道被他戲弄了，干錯別過臉去不理他。
「好了，我告訴你。」宗月輕甩了一下黑色的長，坐直身體：「在近千年前，這裡曾是古月國，冰焰是的神物，控制著所有的風水五行。冰焰雖然神力無窮，但對普通人來說卻是大凶之物。」
「怎麼說？」莫然瞪大了眼睛。
「冰焰如火如霜，無人可以忍受其溫度。只有世襲的皇族的繼承人，才可接近，觸碰冰焰猶如觸碰霧氣，無感無色，縈繞四周……但若不是，一旦觸及，猶如……」宗月微蹙雙眉。
「怎麼？」
「不好說……」宗月低頭看她：「猶如被極寒之火燒死，渾身皮膚爆裂，臉色青紫，似凍傷，更似焚燒。」
莫然心中猛地一緊，腦中跳出一個人的樣子。清畫……清畫姐姐，自己曾經見到她最後一面的時候，她不就是這個樣子么？整個嘴唇和渾身的皮膚都裂開了，青黑……雙眼瞪得那麼大……
皇宮戒備森嚴，而姐姐又是身處公主閨房，如此死法……難道？倒抽一口冷氣。
「你怎麼了？」宗月握住她的肩。
「沒什麼。」莫然死死咬著唇。
宗月一笑：「你大可放輕鬆，想要知道什麼事情，我自會有更好的途徑。你畢竟是享德的親身女兒，我不會和你打聽什麼的。只是你這個父王，似乎根本沒有把你當女兒看啊……他只當你是個交換的玩物，利用的工具，居然還在你身體里放了異域的蠱蟲。這種事情，看來也只有他做得出來了。」
莫然腦中亂鬨哄的一片，根本無法聽出宗月話中帶刺的嘲笑。滿腦只有清畫恐怖的死狀——只有皇家的繼承人才可以碰觸冰焰么？那清畫姐姐……父王……小時候是什麼樣的……清華姐姐們兩個小時候曾在一起玩耍嗎？我們真的是親身姐妹嗎？
莫然按著腦袋，用力的搖頭。
「你怎麼了？」宗月一驚，整個從床上翻了下來，站在她身邊：「不舒服？」
「我想不起來——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我想不起來！」莫然一身的冷汗。
「別再想了，別想了！看著我！」宗月用力掰開了莫然的手，讓她面對自己：「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想起來了未必有什麼好處。你有現在，有將來就可以了！」
「現在？將來？」莫然神情顯得有些恍惚。
「對！」宗月點了點頭：「我要帶著你，帶著上玄月的大臣一起去朝見你的享德父王！我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他要蠱蟲的解藥。」
「什麼？」莫然大叫起來：「不行！你不能當面揭穿父王，他絕對不會給你的。」
「你放心。」宗月邪邪一笑：「我不會那麼笨的。等到一切都放在檯面上，不怕那老狐狸不給。所有的事情他心知肚明，玩陰的，他也許還行。但是要是上了政治舞台，下玄月又怎能和我相抗衡。」
「可是……」
「你別管那麼多了，你解了毒后就和我回上玄月去。以後所有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只要安心把自己養的胖的一點就好。」宗月對著她左看右看，不滿意的搖了搖頭：「太瘦弱的身子，是無法孕育健康的孩兒的。」
「開什麼玩笑。」莫然冷冷別開了頭。
宗月眼中劃過一絲冷光，瞬間轉化成絲絲霸氣：「我安排的路，你照著走就好，你無法選擇，我不會做再讓我自己後悔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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