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司徒無雲急忙在皮夾中翻找,希望在裡面能夠找到一絲線索,在皮夾的裡層,司徒無雲拿出一封摺疊整齊的書信,他急忙打開看了起來。
冰兒:
我的女兒,就讓我這樣叫你吧!我知道我不配如此稱呼你,我知道,我是多麼罪該萬死,我知道,就是讓我說一萬個的對不起,也於事無補,也不能彌補我對你的欠疚。
冰兒,我的女兒,我的寶貝,當年我千不該萬不該拋下你而去,你一定非常恨媽媽是嗎?媽媽不企求你的原諒,因為,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媽媽只想在這彌留之際,能夠向你說聲對不起。
當年,你父親是昆明一所大學的副教授,我是你父親梁一凡的學生。
梁一凡?看到「梁一凡」三個字,司徒無雲心中一震,脊背滲出一股寒意,梁冰兒的父親是梁一凡?司徒無雲腦中瞬息空白,怎麼會呢?不可能的,司徒無雲定定心神繼續往下看。
他年輕有為,溫文儒雅,是學校女學生們暗中傾慕的對象。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我是班內的學習委員,因此和你父親接觸的機會多了起來,漸漸的我們彼此欣賞愛慕,我們暗中相愛了。而當時,你父親已結婚半年,是你祖父為他包辦的婚姻。
那是一個溫柔賢惠的普通女人,只有小學文化。你父親提出離婚,你祖父母死活不依。被愛情燒昏頭腦的我們,沒有控制自己的情感,而是在阻力面前,我們的戀情更火熱的燃燒蔓延,我們從來沒有考慮會有什麼後果,我和你父親的戀情很快傳遍整個校園,在那個還很保守的年代,我們的行為被視為瘟疫,我和你父親雙雙被學校開除,但我們依然沒有迷途知返,而是一起離開昆明,北上去了北京,我們出走引起的後果是始料不及的。我們出走後,你父親的妻子在你祖父母的委託下,到處尋找我們的下落,一去就再也沒有回家,至今生死未補,你的祖父母難過氣憤之下,雙雙一病不起。一年後去世,在外地的我們未能看上老人最後一面。老人的過世,妻子的失蹤,給了你父親沉重的打擊,從此一蹶不振。他開始沉迷於喝酒賭博,而我們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我給一所小學做代課老師的微薄收入。那是一段非常苦澀的日子,我愛你父親,我想用我的愛來喚醒他,讓他迷途知返。可是,他迷失的太深太遠了。兩年半后,我生下了你,日子拮据的時常讓我無米下鍋,我曾苦苦哀求你父親,為了我和孩子戒掉賭博,看到時常沒奶吃,餓的大哭不止的你,你父親決心戒掉賭癮,但時間不長他又去賭了,而且還欠下了許多賭債。我為了給你父親還賭債,也為了需要吃奶的你,我只好拖著虛弱的身體去賣血。一次,我背著你暈倒在一商場門口,被一男人救起,他是一個北方的中年商人,妻子病故無兒無女。自從在商場門口遇到我,他便喜歡上了我,他讓我跟他走,並許諾他可以代你父親還清賭債,但他有個條件就是不能帶著你走。當時年輕的我幼稚的想,為了讓你父親振作,為了讓他不再去賭。也為了讓他有責任感,我狠心把你留給了你父親。我希望他為了你,能夠喚醒他,讓他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讓他戒掉賭博。於是,在你兩歲的時候,我俏悄放下那個男人給的一筆錢,跟著那個商人去了北方。
之後,你妹妹夏荷出生,她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每當看著夏荷,我就會更加倍的想你,那種思念與負疚的痛苦讓我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我後悔也恨自己,當時不該做出那麼幼稚的選擇,不該那麼狠心的拋下你。當我想回去看你,打算把你接到我身邊時,你父親已經帶著你離開了那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