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殺和士開
對於後主高緯的為人歷史上的評論是相當形象的,他到了後期,在其母胡皇后的影響下也是荒淫無恥。
後主高緯「幼而令善,及長,頗學綴文」,很是個有上進心愛讀書的少年人。十五、六歲他爸爸高湛暴死,真正當了皇帝,但未幾差一點被自己的弟弟高儼推翻。
比起昏庸無能一味服從母后胡太后的高緯,十四歲的琅邪王高儼倒是一個敢作敢為的人。
高儼是武成帝高湛第三個兒子。很受高湛寵愛,常代替父皇高湛本人在含光殿辦公,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老成大度,王公大臣都跪拜畏懼。
高湛未死時,高儼的器服玩飾和當皇帝的高緯一模一樣。有一次他在高緯處見到有進貢的新冰早李,大怒:「我哥哥有這東西,我怎麼沒有」。從那以後只要是高緯宮裡有高儼認為是新奇未見的東西,他的屬官和工匠肯定獲罪。
高儼生性威猛,經常患喉疾,醫生下鋼針直刺入喉醫治,高儼雖痛但連眼睫毛都不眨動一下。他常常對父皇高湛說:「我哥哥這麼怯懦的一個人,怎麼能統駁臣下呢。」
高湛好長時間一直想廢了高緯,立高儼為帝。
琅邪王高儼早就聞知和士開是父親高湛和哥哥高緯的寵臣,還是高緯他媽胡皇后的情夫,在父親高湛活著的時候就因玩「握朔」遊戲和胡后奸通。他還和哥哥高緯的乳母的兒子穆提婆狼狽為奸,在朝中濁亂朝政,陷害大臣。他早就想除掉和士開了。
高湛暴死後,高儼獲改封為琅邪王。後主高緯的寵臣和士開很怕高儼,對高緯的乳母的兒子穆提婆說:「琅邪王眼光奕奕,數步射人,剛才在他面前站一會就嚇出一身大汗,在皇帝面前我都沒有這種感覺。如果他要是當上了皇帝還有你我的好?我等怎麼辦?」
穆提婆是高緯兒時的玩伴,兩人從小就在一起,兩人非常要好。穆提婆享受了高官厚祿,依仗這高緯作威作福。他也覺得琅邪王高儼對自己是一威脅。
高儼很討厭和士開,見和士開盛修第宅,諷刺他說:「你們等不到大宅子修好,自己可能就完了。」
和士開和穆提婆在後主高緯前進讒言,要解除了高儼的兵權。後主高緯聽了他們的讒言,信以為真,免去了高儼的太保之職,只保留了中丞的職務,命令他出居北宮,不得天天入朝。
高儼的屬官們憤憤不平,力勸高儼剷除和士開和穆提婆二人,否則會受制於人的。高儼去找自己的姨夫,胡太后的妹夫馮子琮謀划。馮子琮與和士開和穆提婆二人結怨很深,他一定會幫自己的。
馮子琮贊同高儼剷除和士開和穆提婆二人的主張。
馮子琮就請來了朝中的幾位老臣,琅邪王與領軍庫狄伏連、侍中馮子琮、御史王子宜等人商量剷除和士開的對策。
琅邪王高儼對幾個人說:「武平元年封淮陽王以來,除尚書令、錄尚書事,複本官悉得如故。在世祖時,恆令士開與太后握槊,又出入卧內無復期限,遂與太後為亂。及世祖崩后,彌自放恣。不鋤之必禍國殃民,不出和士開,朝野不定。」
幾人見琅邪王高儼對的句句是實,就異口同聲的向琅邪王高儼保證能殺掉和士開。
一天,馮子琮乘高緯和后妃們在宮中取樂的時候,將一份彈劾並且要求處死和士開的奏章夾雜在其他的文書中遞了上去,請高緯過目。
高緯略略的看了幾份就不耐煩的對馮子琮說:「卿家拿去辦吧!可行既行。朕就不耐煩看這些東西了。」君令在手,侍中馮子琮樂壞了,立即命令侍衛長伏連去抓和士開,伏連一看是抓胡太后的心上人,有些慌張,請求再向皇上稟報一聲。
馮子琮說:「伏連你害怕什麼,琅邪王已經去宮裡見皇上了,皇上已經奏准了,有何可疑。這是皇上的聖旨,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夜,侍衛長伏連去帶著五十名衛士埋伏在神獸宮外等待抓和士開,年七月二十五日凌晨,和士開依式上早朝,伏連前把士開手曰:「今有一大好事。」王子宜便授一函,云:「有敕令讓您到廷尉台去。」「讓我等派兵士防送,禁於治書侍御廳事。」埋伏的甲士們一轟而上,將和士開一把抓住,剝去衣冠送交廷尉處押了起來。
侍中馮子琮報告高儼,高儼大喜,立即派自己的心腹將領都督馮永洛武衛高舍洛到御史台廷尉處把和士開砍了頭。時年四十八,簿錄其家口。
高儼在侍中馮子琮竄掇下,假稱高緯旨意,在御史台廷尉處把和士開砍了頭。胡太后聞報,又悲又怒,正想派人去抓琅邪王高儼,但是宮女來報說:「琅邪王高儼的禁衛軍三千多人到了千秋門外了,皇上拿他也沒有辦法了,皇上請太後娘娘拿主意?」胡太后想起和皇后的父親斛律光來,他一定能和琅邪王高儼說上話。「請皇上召見斛律光國丈。」
本來高儼原意只為殺和士開,可一開了頭就收拾不住,其手下徒眾擁逼他去殺後主高緯。
高儼就帶著禁衛軍三千多人直向宮殿闖來。高緯聽到消息后嚇得大哭,對馮太后說:「有緣的話能再見到您,無緣的話就永別了。」同時,他下旨急召大臣斛律光。
高儼也派人召傳斛律光。斛律光的女兒本是孝昭帝太子高百年的妃子,百年被殺后也絕食而死。但封建宗法社會尊正朔,斛律光仍賣命高家。而且斛律光也憎惡和士開,聽說高儼殺了和士開后大笑:「龍子作事,本來就不和凡人一樣。」
他見高緯時,小皇帝已和四百兵士慌亂披甲操刀要出門抵擋。斛律光勸後主說:「這些少年舞刀弄搶,一交手就亂殺一通不分尊卑。只要您皇帝露一露面,那些人就死了心。」
高儼也沒了主意,站在原地不動彈。斛律光上前牽手拉他,說:「天子弟弟殺個人算什麼呢。」
高儼依照斛律光之言,隨著斛律光來到了千秋門外。斛律光大叫一聲:「天子駕到。」
果然,小皇帝一露面,高儼的徒眾一聽相繼跪下,有的「駭散四奔」。
斛律光搶上一步拉住了琅邪王高儼的手說:「天子弟弟殺個人算什麼呢?何必驚慌!」又對高緯說:「琅邪王年少不懂事,成人後就不會這樣。」帶為琅邪王高儼想皇帝請罪。
高緯此時忽長精神,抽出弟弟高儼的佩刀用刀柄對弟弟的腦袋一頓亂擊,咬牙切齒好久才把高儼放了。他又親自用弓箭射殺高儼的徒黨,肢解暴屍,以泄怒氣。
琅邪王高儼進宮向胡太后請罪。胡太后見了兒子,一面哭,一面罵兒子不孝。琅邪王高儼被胡太后罵的無言以對,就把責任全推到了姨夫侍中馮子琮的身上。胡太后立即派人絞死了自己的妹夫侍中馮子琮,這才解了她失去情人的心頭之恨。
她對琅邪王高儼說:「這回,你哥哥一定會殺你的,你就在我這裡躲一躲吧!你們就不要兄弟互相殘殺了。」
這次事變之後,高緯對自己的這個弟弟耿耿於懷,他老是覺得弟弟琅邪王高儼聰明勇武,一定不甘心屈居人下的,但是礙於太后,他也不敢把弟弟琅邪王高儼怎麼樣。後來,在穆提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唆下。高緯下決心要殺掉自己的弟弟琅邪王高儼。
胡太后怕大兒子弄死二兒子,就把高儼關在自己宮內,高儼每次吃飯前太后自己都親口嘗試怕有毒把兒子毒死。
陸令萱說帝曰:「人稱琅邪王聰明雄勇,當今無敵,觀其相表,殆非人臣。自專殺以來,常懷恐懼,宜早為計。」
何洪珍與和士開素善,亦請殺之。未決,以食輿密迎祖珽問之,珽稱周公誅管叔,季友鴆慶父,帝納其言。
以儼之晉陽,使右衛大將軍趙元侃誘執儼。元侃曰:「臣昔事先帝,日見先帝愛王,今寧就死,不能行。」帝出元侃為豫州刺史。
然而胡太后水性揚花放蕩慣了,這種沒有男人的日子是受不了的。情夫和士開死後不久,她有干出了荒唐的事情來。也是這一荒唐事使自己的二兒子高儼喪命於自己的大兒子的刀下。
九月下旬,高緯啟奏太后,他對太后說:「明日一早,準備帶弟弟琅邪王高儼去郊外打獵,請母后恩准。」胡皇后正忙著會情人,他們去打獵正好自己有機會和情人獨自在一起快樂了。就答應了,囑咐道:「皇兒。早去早回。」
第二天一早,琅邪王高儼被召見進宮和皇帝去郊外打獵。琅邪王高儼疑之機,陸令萱對他說:「長兄讓你去,你為何不去?」
琅邪王高儼剛剛走到皇宮的一條小巷就有武士們一擁而上,將琅邪王高儼抱住,琅邪王高儼大叫:「我要去見母后和皇兄。」但是口又被塞上了。衛士劉桃枝反綁高儼雙手,用袖子堵嘴,背負到自己的宮裡砍了頭,不脫靴,裹以席,埋於室內。時年十四歲。高儼的四個遺腹子也都「生數月而幽死」,平陽王淹孫世俊嗣。
琅邪王高儼妃子,李祖欽的女兒,進為楚帝后,居宣則宮。北齊滅亡后,才又嫁了人。
琅邪王高儼殺了和士開的數月後,高緯趁胡太后和新進勾搭上的情夫偷情,騙高儼起打獵,殺了琅邪王高儼。免去了自己的後患。
高緯進宮報告胡太后,太后聽了大罵了幾聲,痛哭了一場,也就做罷。明年三月,葬於鄴西,下令追封琅邪王高儼為楚帝,贈謚曰楚恭哀帝,厚加葬殮。以次來寬慰胡太后。
后誅儼等。上哀悼,不視事數日,追憶不已。詔起複其子道盛為常侍,又敕其弟士休入內省參典機密,詔贈士開假黃鉞、十州諸軍事、左丞相、太宰如故。
和士開稟性庸鄙,不窺書傳,發言吐論,惟以諂媚自資。河清、天統以後,威權轉盛,富商大賈朝夕填門,朝土不知廉恥者多相附會,甚者為其假子,與市道小人同在昆季行列。
又有一人士,曾經參見和士開,正好他得了疾病,醫生說:「您傷寒極重,進葯無效,應服黃龍湯。」和士開有難色。
是
那個人就說:「此物甚易與,王不須疑惑,請為王行先嘗之。」一舉便盡。士開深感此心,為之強服,遂得汗病癒。
其勢傾朝廷也如此。雖以左道事之者,不問賢愚,無不進擢;而以正理干忤者,亦頗能舍之。士開見人將加刑戮,多所營救,既得免罪,即命諷喻,責其珍寶,謂之贖命物。雖有全濟,皆非直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