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制畫皮 下

偽制畫皮 下

宋作武道:「陳兄所言極是。我們如今回到劉兄身上,想想他為何要這麼做。俗話說牽一髮而動全身,或許解開它便能將謎團一一揭開。」

南宮尋道:「若說他與白娘娘有染,那麼為何又會遭到如此不測?」

孫郎中道:「假定雷尚德同其孫子是真正的白娘娘,而劉世兄又偽制了畫皮,這是否如南宮世兄說那般他們是同黨,或更有可能恰恰相反。——也就是他們之間存在利害關係,或是他們之間原本就暗鬥多年。」

宋作武道:「孫先生說得不無道理,只是倘若劉兄是清白之人或局外人的話,那麼這其中的奧秘可就深不可測了。」

南宮尋道:「宋兄果然不同凡響。對於此事,我亦覺得遠山兄弟前後行為似有矛盾。

宋作武蹙眉道:「如南宮兄說的,他之前為些小利而行為不軌,爾後又去掘盜墳墓,還生生將自己害成了如今這幅模樣。若說他早已同雷氏祖孫有何瓜葛,那麼,偽制畫皮可以理解為迷惑對方,而為小利去做多餘之事,就顯得難以理解了。」

「自相矛盾。」南宮尋接應道。

孫郎中靜思后,說道:「不錯,就如演戲一般。但就不知其中誰是生旦凈末丑,誰是主角配角,誰是棋子,誰又是局外人。」他面向陳心遠,「對此陳世兄又有何看法?」

陳心遠笑道:「小生心中早就如亂麻一般,一謎未解又增一謎,如今被老先生這麼一說,真真被困在謎陣之中了。還能道出什麼值得一博的謬斷臆測呢。」

孫郎中輕笑著說道:「陳世兄總是如此謙遜,反倒叫老夫沒意思了。你且隨便說說罷。」

陳心遠抹了一把鬢髮,笑道:「若依小生說,劉兄是什麼角色倒在其次。只是那個雷尚德那般興師動眾,倒好似如臨大敵一般。」

宋作武道:「驚動聖上的謠傳若屬實,他心虛那是自然的。」

陳心遠笑道:「但願如宋兄說的。」

南宮尋道:「孫老先生與陳兄說的越來越懸乎了,我如今是半句也聽不懂了。」

陳心遠同孫郎中笑著道:「南宮兄哪裡的話。」

啞伯伯手語道:且不說他話,他如今倒想知道雷尚德的「屍身」去了哪裡。

宋作武道:「伯伯說的正是我意。想問問孫先生對此有何看法。」

孫郎中呷了一口茶,道:「當年董寧遠吩咐其子嗣,將其遺體同白幽若葬在一起。那時,他的貼身隨葬品中就有梨花簪。據說那梨花簪還有窺視前世的魔力,誰若是同時得到了它和畫皮,那麼他便能為所欲為了。」他停頓了一會,「白幽若的墳墓如今就在荒地後面的城南山上。諸位猜測一下,誰心中此刻最想得到梨花簪。」

南宮尋偷偷摸了一下懷中的簪子,此刻他還不能將它拿出來,他要利用它神奇的能力將白幽若離奇死亡的真正原因找出來。在這個不可思議的黑夜,他已不能信任任何一個人的話了。

宋作武接過孫郎中的話,他道:「莫非先生是指雷尚德今夜就在白幽若的墳墓里,他在找梨花簪?」

孫郎中笑道:「這只是老夫隨意猜測的。」

宋作武道:「若真如老先生猜測的那樣,我們如今去抓他個人贓俱獲豈不是還有時間。」

陳心遠道:「遠山兄弟被折磨得這般凄慘,只怕是從今往後再也不能道出真正的兇手是誰了。所以我們趁此機會去看一看,如果能將那歹人抓住,也算是替他拿了個公道。」

孫郎中起身同一旁的慧卿低語了幾句,轉向眾人道:「他身子骨弱膽子又小,就讓他先回去罷。」慧卿拿起地上的竹簍背在身上,向眾人施了一禮后,開門出去了。孫郎中接著道:「既然諸位都同意去看一看,那麼我們趕緊點罷。那老賊尋覓梨花簪已多年,想必已經知道了白幽若的墳墓,我們如今若耽誤了時辰讓他跑了,豈不沒機會了。」

南宮尋站起來,他目送著慧卿走出老宅外圍的木柵欄。慧卿那頎長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消失,留下的只有南宮尋心中的疑惑和惆悵。

廳堂里的一眾人復坐后合計了一下應對白娘娘的措施。孫郎中著重指出大夥不可隨意走散。南宮尋因見啞伯伯操勞了一日,且又上了年歲,所以勸他不用一同前去。陳心遠和宋作武也都勸他回房歇息去。啞伯伯揮舞著手不肯依他們,手語道:別看他年齡已經老大,走起路來可同孫郎中一樣,如趕風一般。況且孫郎中到了髭鬚皆白的年齡都願不服老,他就更不能認輸了。

眾人皆笑了。陳心遠道:「伯伯果然老當益壯,你要跟去便去罷。到時碰到意外,小輩們都亂了陣腳,還要靠伯伯您和孫老先生呢。」

南宮尋將剛剛打開的門用木閂栓上,他問孫郎中:「老宅距離白姑娘的墓地有幾里地遠?」

孫郎中掐指口中默算了算,說道:「大概四里多地。因為山路崎嶇恐怕要行半個時辰才能到。」

宋作武道:「上山須帶些什麼?」

孫郎中道:「帶上幾把鐮刀就行了,但必須仔細柴草叢中的毒蛇毒蟲。」

過了一會,啞伯伯從隔壁樓里拿來了幾柄鐮刀分與眾人。南宮尋等人各自回房為進山做準備。

出門前他們又看了一回劉遠山,他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目密閉著。南宮尋能聽到他細微的喘息聲和呻吟聲。他的眼珠在粘了血痕的眼皮底下快速振顫著,噩夢正糾纏著他,恐怖的夢魘即將吞噬瑟瑟發抖的靈魂。

遙遠的天邊傳來幾聲驚雷,如小虎說的那樣打雷了。

啞伯伯幫劉遠山整了一番被褥。窗外的狂風一陣比一陣猛烈,將劉遠山足側的遮窗吹開了。啞伯伯同宋作武連忙用草繩將它重新固定好。

老宅外陰雲遮天,狂風將雲浪趕成氤氳一片,在天際間翻湧著。一道道赤紅的閃電急速劃開暗空,將天穹撕扯成四分五裂,隨即振聾發聵的雷聲接踵而至。飛揚起來的碎草同樹葉在風中旋轉著,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影象。

啞伯伯見天氣驟變,便從隔壁樓里拿來蓑衣雨笠與他們穿戴上。

打點好行裝,一行人朝老宅後方的城南山上行去。

那時,空中已下起雨來,黃豆般大小的雨點拍打在蓑衣上,發出「砰砰」的作響聲。南宮尋等人已穿過山前的草地,他們腳踩著泥濘的小路,投入如墨的夜幕中。

山間的小道被瘋長的野草完全覆蓋了,只有憑著腳下的感覺才能辨別出它到底延伸向何方。由於大雨,啞伯伯護在懷中的燈籠也很快被雨水澆滅了,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逶迤向山腰爬去。

午夜,那些潛伏在灌木叢中的生靈正睜圓了雙眼,在暗處注視著這群不速之客,嗜血的本性在那雙綠幽幽的目光里表露無疑。

一聲尖利的狼嗥聲打破了雨中的寂靜,南宮的身子不由地震顫了一下,心裡開始後悔起此次的行程。

行走在他前面的是啞伯伯和孫郎中,他同宋作武走在中間,陳心遠走在最後。此刻,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地恐慌,懷裡的梨花簪似乎又發亮了,它要告訴他一個可怕的事實。

欲知以後,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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