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壓力……往事？

乳白的晨光，從木樓的間隙中絲絲灑落進來。房屋中的牌桌在陽光的洗禮下好象布告台一樣的神聖，整個房間中好象充滿了歡快的光的精靈。而在牆角，沙的陰影阻擋了光的照射，把黑暗死死的留在了三尺之內。

噠……噠…………上樓的腳步聲在我耳邊響起，聲音不光作用於我的大腦，更如同一柄大鎚一樣狠狠的敲在我的心房之上。我茫然的抬頭看了看四周，夏日的陽光已經變得刺眼和灼熱了起來。這時的我彷彿明白了佛家的偈語，短短一會時間，黑暗中的我卻經過了幾個世紀。

搖了搖頭，把腦海中不停放映的畫面硬生生結束掉的我，抬頭望著門口。我的雙眼充滿了茫然，自信的性格被某位神靈從我身上給給剝離開來。而面色蒼白，強打精神的我顯得是越卑微可憐起來。

「黃先生，臉色怎麼這麼蒼白？那麼長時間的牌局一定累壞了吧？你，去給黃先生沏杯茶來。」大步邁進房門的羅老闆看到狼狽的我，指著跟他上來的保鏢吩咐到。他關切的話語后卻帶著得意的眼神。

「不用了，羅先生，對不起，我技不如人，辜負了羅老闆的期望。欠羅老闆的錢我會儘快還給羅老闆的。羅老闆贖罪。」我無力的對正準備去沏茶的保鏢擺擺手，嘴裡苦澀的說道。

「黃先生，瞧你說的，什麼技不如人，就連在外面看電視觀戰的司機都紛紛在說，你那是運氣不好，實在可惜得很！」羅老闆擺了擺手，一副替我惋惜的神情。

「謝謝羅老闆的安慰，不過輸了就是輸了，我會去儘力籌錢。一定完成對羅老闆的承諾的，請羅老闆見諒。」我彎腰向羅老闆鞠了一個9o度的躬，拖著疲軟的身體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黃先生言重了，我是真的很想交黃先生這個朋友。這樣，以前那個口頭合同作廢如何？只要黃先生願意跟我做事，還按最先說的。我再奉送黃先生5o萬，每個月工資5萬。怎麼樣？」羅老闆站起來攬住我的肩頭，對我親切的說到。

「我……我想想吧。」本想直接拒絕的我，突然現拒絕的話語卡住喉嚨一樣難以吐出。來之前已經反覆的思考過的我，忽然現事情真正生后的壓力與想象根本不同。這壓力讓自以為堅強決斷的我也猶豫起來。

看到不再那麼堅決的我，羅老闆眼中的笑意越來越重。他偏頭想了想從後面召出一人，向這人低聲耳語了一陣。

「這麼大的決定是該好好想一想。這樣，玩了這麼久的黃先生也累了需要休息。我就給黃先生三天的時間考慮，黃先生只要考慮好，隨時打我的電話。那麼，我就恭候黃先生的好消息了。」羅老闆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對我說到。

「強子，送黃先生回去放鬆一下。我有事，就先離開了。」羅老闆對剛才跟他耳語的人吩咐到，我這才注意到疊馬仔強哥也在羅老闆身邊的隊伍之中。

「謝謝羅老闆，羅老闆慢走。」我又恭敬的鞠了一躬，待羅老闆走後，跟在強哥身後向停車坪走去。

「黃哥，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賭徒我見多了，象黃哥你這麼被羅老闆重視的賭徒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要知道，羅老闆對警務處長都沒那麼看重過。以後小強我還得黃哥多多照顧啊！」疾駛的路虎越野車裡，強哥口沫橫飛的對我說到。英俊的臉激動得都有點扭曲起來。

「強哥才是羅老闆的真正幹將，我是算不了什麼的。」我無力的恭維到，糨糊一樣的腦子，一點都沒注意到窗外陽光片灑山中樹林那絕美的景色。

「算！怎麼不算！只要黃哥進來就絕對屬於大人物，我這樣靠打殺的小角色就依仗黃哥你了。」

我強打精神，向強哥咧嘴一笑，疲倦的閉上雙眼。

強哥看見我累得不想說話的樣子，無趣的自己咂咂嘴也默然不語，只有那汽車馬達轟鳴聲響徹在山間。……

夜色慢慢的籠罩下來，廣東那邊釋放的工業濃霧飄到了香港，夜空中看不見一絲星光，就連天空在污染的情形下都透出了引人反感的乾枯血色。被污染的空氣，每吸入一口就帶給人一種胸口悶的感覺，無數建築的燈光與路上的行人，組成了一種光怪6離的繽紛。

香港的彌敦道還是那樣的熱鬧非常，無數的帥哥靚女在炎熱的夏季都穿得光鮮亮麗，女孩們微微裸露的潔白胸脯，光潔大腿引得閑人們投來猥瑣的目光。

我穿著沾有大片酒污的邋遢衣服，駝著背，拿著罐裝啤酒，緩慢的走在熱鬧的街上。路上美女們鄙視的眼神我絲毫不放在心上。我內心的孤獨與外在的喧囂，卻衝突出了一種諷刺的感覺。

中午從山裡回來的我，在推掉強哥的遊樂的邀請后，疲倦萬分躺在酒店的床上，閉上眼睛的我總是找不到睡眠的感覺，賭局彷彿錄象一樣在我腦海中不斷重放……不斷重放！我孤獨得找不到半個能傾訴這件事情的朋友，只有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操！」我狠狠的灌下一大口啤酒，向天空大聲咆哮到。四周的行人不由從我身邊繞行過去。議論著我是不是應該被送往青山……

我曾經覺得自己很堅強，我也曾經以為我能面對我所說過的一切。但壓力下的我，驕傲蕩然無存。難道只能放棄自由，人生，去做羅老闆的走狗？想到這，我忽然憤怒起來，把手中的啤酒罐揉捏成一團，用盡全力的砸進垃圾桶里。對我來說，就跟丟棄掉對未來的無助和恐懼一樣。

菊花殘，滿地傷……周杰倫的音樂忽然響起，我那被酒精麻醉的大腦苦思了一會才想起是我的手機在響。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的我，一**就坐在了街沿之上。任由那厚重的灰塵沾上我潔白的短褲。

「誰？」我強忍著酒精帶來的頭疼，近乎咆哮的問到。

「你吼什麼吼？我的電話你都忘了？這可是長途電話，長話短說！你在幹嗎呢？」

「尚眩月？我早告訴你不要再對我指手畫腳了！我在幹嗎關你啥事？」經常打來電話的前女友是我最大的無奈。

「啊~~~好凶哦，你在幹嗎嘛……說嘛~~說嘛~~~~」

「我在喝酒，不過這關你什麼事？自從你上次騙我和好，又跟一個有錢的老頭跑掉，不是去找你的幸福去了嗎？還來跟我玩什麼曖昧？而且我也不會再喜歡一個隨便跟男人上床的人？」我揉了揉她讓我更加疼痛的頭無奈的說到。

「黃子凌！你怎麼這麼說，我沒有騙你！我們只是不合適，我是知道你不會改你以前的毛病，我一點都不愛他！你才是我最知心的朋友呀！我才不是那種隨便跟其他男人上床的人，你給我聽明白了……還有你不準喝酒！聽見沒？」

「是嗎？對不起，是我的錯。再見！」直接掛掉電話的我搖搖頭，假惺惺的關心，騙鬼一樣的辯解。其實這件事的始末，直到現在我還是記憶尤新。

零八年的上半年，已經和尚眩月分手一年的我正與家人介紹的一個好女孩交往。尚眩月忽然用黯淡可憐的口吻叫我出去陪她一起吃飯。而對在一起相愛，同居了六年的前女友的小小要求，我無法拒絕。

「你還愛我嗎？」尚眩月眼中飽含著淚水，淚眼迷離的望著我。比那被遺棄的小狗更加可憐，路邊的行人對我指指點點，尷尬的我蠟化在了道路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恩，我現在有女朋友了。以前雖然是你自己選擇的離開，但我還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面對相愛了那麼久的尚眩月，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了，無疑是騙人之舉。可現在與我交往著的好女孩也是我不能辜負的，兩頭為難的我好象風箱中的耗子一樣毫無頭緒。

「我一直都愛著你，都是因為你不好，我才跟你分手的。可我一天還是想著你，我們重新來好吧？」

「你男朋友呢？」我奇怪的問到。尚眩月跟我分手前與一個開廣告公司的小開打得火熱，分手后就直接確定了男女關係。

「嗚~~~~他一點都不喜歡我的，他有女朋友的！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尚眩月聽完更加傷心起來。

「以前是我不好，不過現在我有女朋友了。對不起！」我更加小心的說完后。

「哇，不行~~你……你是我的，我一定不會讓你被那小三搶走的……一定！」說完，尚眩月的眼淚山洪爆，大瀉不止。

我連忙對她又是拍背，又是道歉。好話說了一籮筐，這才好不容易安撫好尚眩月。

趕回家后已經是3點開外。本以為這件事了結的我，沒想到才是噩夢的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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