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進佔黑山

再次攻擊四平的失利讓易春寒師是元氣大傷，作為攻擊主力師的易師傷亡達到了半數，主力團一團副團長犧牲，營、連長傷亡達三分之二，一連、六連和七連每個連只剩下十幾個人，其他的連最多的算上傷員四十多個人。下層指揮員許多傷心的直哭。傷心悲觀論調比上一次更甚。

縱隊領導看見易師傷亡如此慘重，幾次到部隊來慰問，民主聯軍總部更是多次發來慰問電。總部文工團也到易師來做了幾次慰問演出。

易師從四平撤下來一個月後，民主聯軍的夏季攻勢結束了。縱隊領導再次來易春寒師進行慰問。司令員在全師大會上激動地對易師指戰員說道：「同志們！你們不要看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要因為一、兩次戰鬥失利就悲觀失望。我們民主聯軍這次夏季攻勢共殲滅了國民黨八個主力師，解放人口一千萬，這些成績與你們也是分不開的。沒有你們在四平血戰，把敵人的王牌部隊吸引過去，其他部隊是不能取得這麼大成績的！雖然你們師在四平受了很大損失，沒能把四平打下來，這和我們上級對四平守敵認識、分析不足也是有很大關係的，所以縱隊這次仍然要嘉獎你們！另外，聯軍總部決定準備從北滿其他主力部隊抽調一批有戰鬥經驗的老兵和指揮員來補充你們師！」

司令員的話講完，坐在下面的易師指戰員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民主聯軍給易春寒師補充的兵員很快從哈爾濱調過來了，剛剛翻身取得土地的農民子弟們也積極踴躍報名參軍，易師迅速從傷痛中投入到緊張的軍事訓練當中了。

武子言從下面的部隊視察回來后興奮地對易春寒、馬林勝道：「新來的戰士們是個個嗷嗷叫啊！每個團都是二千五百多人，全師現在是八千多人，真可以稱的上是兵強馬壯啊！」

易春寒放下手裡的工作日誌道：「咱們不能光滿足兵員的增加，一定要抓緊抓好軍事訓練，尤其是三大技能，必須是人人過關！下次再打四平，我不希望再看見這麼大的損失！」

馬林勝看易春寒還在為四平的事惱火，忙岔開話題問武子言：「彈**都補充足了嗎？」

「補充足了！連步槍都是每支五十發！各團還專門組織了一支彈**運輸組，完全可以保證戰時前線部隊的彈**需要！」

９月中旬，民主聯軍再次發動了為期５０天的秋季攻勢，殲敵七萬，占城６０座。易春寒和馬林勝雖然一再向總部請戰卻未獲批准，得到的答覆是：「加緊訓練！準備後期的大戰！為全面解放東北做準備！」

馬林勝舉著縱隊剛剛送來的戰報道：「現在國民黨在東北只剩下瀋陽、長春、錦州、鞍山等有數的幾座孤城了！我們再不撈上仗打就沒什麼仗可打啦！」

易春寒把馬林勝手裡的戰報接過來瞧了瞧：「打其他地方我不管，再打四平我們師說什麼都還要上！」

馬林勝笑著道：「看來你對著四平是恨死了！」

武子言這時剛好推門進來，聽見兩個人的談話說道：「我剛剛收到一份情況通報，陳明仁已經被調走了，而且被他的新任上司陳誠參了一本，說他在四平用大豆阻敵是浪費軍糧，調到南京擔任一個閑職去了！」

易春寒可惜道：「怎麼調走了呢？！我還想和他在交交手呢！」

易春寒騎在馬上看著從身邊滾滾而過向四平進發的東北炮兵部隊伸著大拇指對師部的人道：「咱們的大炮是越來越大了，這口徑比上次打四平我看又粗了不少！」

武子言笑著道：「這些都是秋季攻勢剛繳獲的美製榴彈炮，射程遠，威力大！一炮打過去死傷就一大片！」

馬林勝把馬韁繩一提：「這武器也分給誰使！美國人給了國民黨無異於是廢鐵一堆，國民黨不過是臨時給咱們保管幾天，咱們用時他們就得乖乖地給送過來！現在是這些武器給咱們出力的時候了！」

十四萬民主聯軍、五百門大炮把四平城圍的水泄不通。易春寒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死氣沉沉的敵人陣地。看了一會兒易春寒對幾位師首長道：「對面的敵人怎麼看上去那麼沒精神？！上次你們看那槍打的多響啊？！這次咱們看了半天他們硬是一槍沒放！」

「他們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現在是爭取一個好態度，好讓咱們對他們寬大處理！」馬林勝笑著把望遠鏡交給了警衛員。

「那就直接投降不得了？！省得咱們費力！」譚青松聽了馬林勝的話忍住笑說道。

「現在不是他們想不想打的問題！是咱們師長要打！咱們師長要打他們就得陪著！」馬林勝的話引起了大家更大的笑聲。

五百門重炮半個小時的猛烈轟擊過後，四平守敵的外圍工事已經是無一存在了，到處是冒著黑煙的破爛工事，殘缺的屍體和槍支。報喜的電話連連打到師部：「一團一營已經攻入市區！佔領敵人一個營部！俘虜三百一十七人！我軍犧牲三人，重傷一人，輕傷十九人！」

「三團佔領守敵一個炮兵陣地，繳獲美製榴彈炮十二門！無一傷亡！」「二團已經突入市區兩條主要大街，敵人正四處潰逃！」「二團三營佔領敵人一個團部，俘虜敵團長一人，軍官十五人，士兵五百多人！」……

聽著這接二連三的好消息，易春寒卻顯得有些不快：「這敵人這回怎麼這麼不禁打？！才十多個小時咱們已經佔領了四平的三分之一！這仗打的沒什麼意思！」說完，易春寒微微搖了搖頭。

……

經過二十四小時不太激烈的戰鬥，四平解放了。

公元１９４８年９月１２日，在中央軍委的直接指揮下，林彪、羅榮桓率領的東北人民解放軍發動了對東北殘餘國民黨軍的最後進攻，三大戰役之一的遼瀋戰役打響了。

易春寒師在參與了幾次規模不是很大的戰鬥後進至了遼西的阜新地區。

看著其他部隊不斷東調南下去參加戰鬥，易師官兵急得到處轉，請戰的申請書易春寒一天就收到幾十份。拿著這厚厚的請戰書易春寒心裡也痒痒的，他不安地問馬林勝：「總部是不是把咱們師忘了？！其他的部隊不是上那裡去參加戰鬥，就是到那裡去攻城。錦州離咱們這麼近都沒讓咱們去參戰！難道真是留著咱們去關內再打？！」

馬林勝笑道：「師長！你想的太多了！總部不讓咱們參戰總有不讓咱們參戰的道理，你就耐心等待吧！仗總的打！」

易春寒舉著手裡的戰報道：「還有的打？！你看看這些材料，東北總共只有四十多萬國民黨兵了。這錦州的十萬給消滅了，長春連起義再投降也十萬人沒了，連兩個東北『剿總』的副總司令都做了俘虜這仗還有什麼打的？！」

馬林勝剛要再寬慰易春寒兩句，武子言唬地衝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電報大聲喊道：「總部急電，十萬火急，要我們馬上趕至黑山、大虎山一線阻擊西進的廖耀湘兵團，要求我們務必把他們在黑山一線阻擊三整天以保證其他部隊完成對廖兵團的包圍！」

易春寒一把奪過武子言手裡的電報看了起來：「好傢夥，新一軍、新六軍全來了，國民黨的兩大主力一起來了！還有七十軍、新三軍，全是國民黨的王牌主力，這回可有的打了！」

馬林勝笑著說：「我說總部是不會忘了我們這個師的吧！」

易春寒顧不得和馬林勝說話，抓起電話叫通了一團：「袁文宮！趕緊集合部隊，一切亂七八糟的東西全不要就帶武器彈**馬上越過醫巫閭山迅速佔領黑山、大虎山一線，國民黨的西進兵團廖耀湘率領十萬國民黨最精銳的部隊向錦州開過來了，他們妄想重新佔領打開這扇通往關內的大門，你們一定要給我牢牢守住黑山的陣地。地圖我馬上派人給你們送過去！」

掛了電話，易春寒一迭聲地喊著：「白國有！白國有！」

白國有騰騰地跑進來，易春寒顧不得給他回禮，拿著一張黑山一帶的地圖交給了他：「馬上帶著師部的警衛連乘卡車追趕去黑山方向的一團，和他們迅速佔領黑山陣地，堅決阻截住西進的廖耀湘兵團！戰鬥結束我給你們請功！」

白國有敬完禮拿著地圖跑了出去，這時候武子言已經通知完了其他兩個團，易春寒看看了屋裡的人高興地說道：「這回可是真逮著個大傢伙！新一軍、新六軍、新三軍好幾個國民黨的主力軍呀！」

馬林勝看著易春寒的興奮樣子樂道：「這回不抱怨了吧？！」

易春寒忍住笑對武子言道：「趕快通知師部所有人員趕緊集合，我們馬上出發！」

易春寒巡視完陣地站在黑山上望著這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道：「真是個咽喉要道啊！一邊是高山，一邊是沼澤，我們守住這黑山、大虎山，廖耀湘的機械化部隊是說什麼也過不去！」

武子言指著山下的公路道：「這１０１高地正好俯視山下這交通要衝，是攻、守雙方都必須要佔領的要地，這裡將要發生的戰鬥將是非常殘酷的！」

「我準備把一團整個團和師部警衛連都投入在這裡，另外再從三團抽一個營作為預備隊，你看怎麼樣？！」易春寒徵詢著參謀長的意見。

「也只能如此了！敵人要想去錦州，一定會拚死力和咱們爭奪這小小的黑山的！我們要想把敵人阻擊在這裡，黑山一定不能丟！」

「是啊！這將是一場血戰、惡戰！雙方不知道將有多少人死傷在這裡！」易春寒望了望正在山上挖工事的戰士們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