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柳懷玉在coco店的對面徘徊了很久，她忽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這種緊張的感覺就算柳懷玉在簽署幾千萬的大合同時也不曾有過，柳懷玉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往昔的自信，她不停的在一旁的玻璃櫥窗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裝，但她總是覺的自己這裡又或者是那裡還不夠完美，雖然一旁的鮮花早已被柳懷玉的美麗震撼的包住了花蕾，雖然屋頂上美麗的小鳥也被柳懷玉的嫵媚引誘的失去了飛翔的**，但柳懷玉還是沒有自信，她總感覺自己現在身上少了一些什麼？但到底是什麼？她卻又如何也想不起來？

「丫頭，你在這裡已經照了很久了。」一位白蒼蒼的老婆婆忽然從店中抬了一個煤爐出來，看她的樣子好像已經準備生火做飯了。

對於別人叫自己『丫頭』柳懷玉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她的外貌絕對配得上這兩個字！

「老人家，您看我的身上還少點什麼嗎？」柳懷玉左右看了著玻璃窗中的自己，又看了看滿臉寫著滄桑的老人問道。

「你是要去約會啊？是男朋友？」老婆婆張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牙齒的嘴巴笑了笑，問道。

「不是，是女兒。」柳懷玉此刻的微笑如同森林中沐浴的陽光般溫暖。

「女兒？那還緊照個什麼？都是天天見面的人，好不好看早就看膩了。」老婆婆搖了搖腦袋，說道。

「其實我和她……已經很久沒見了。」柳懷玉的臉上寫著與林巧兒同樣的思念。

「有多久？」老婆婆緩緩問道。

「從出生到現在，差不多二十年了。」柳懷玉說的很慢，也很憂傷。

「哦，那的確有點久了。」老婆婆看了看柳懷玉的臉頰，微微有些意外道。

「您說，她還會認得出我來嗎？」柳懷玉完全沒有自信的問著老婆婆。

「你放心，她絕對認得出你，母親身上的那種味道這輩子都變不了的。」老婆婆喜歡看柳懷玉緊張的表情，老婆婆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了。

「但是……我卻偏偏又擔心她認出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一向聰明伶俐遇事不慌的柳懷玉也有拿不定注意的時候。

「哎呀！真是搞不懂你們年輕人到底在做些什麼？一下擔心女兒認不出你，一下子又擔心女兒認出了你，既然這樣，你還生她出來做什麼？」老婆婆說話很是直接。

「我……」柳懷玉竟然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好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如」果你不想你女人認出你，她自然不會認出你的，我看得出來，你一定也有你的苦衷。」老婆婆笑道。

「您……謝謝。」柳懷玉感覺二十年來第一次有人理解自己，這個人竟然是一位素不相識的老婆婆。

「快去街對面找你的女兒吧，我要在這裡生爐子了，熏到你可就不好了。」老婆婆揮了揮手示意柳懷玉離開。

「您知道我要去哪裡？」柳懷玉好像有些意外。

「幾秒鐘就往對面看一次，傻子都知道你要到對面找人，不過說實話，對面那個小姑娘和你長的還真像，都是頂呱呱的大美人。」說話間老婆婆已經用火柴點燃了報紙。

「她真的和我長的很像嗎？」柳懷玉感覺老婆婆的這句話勝過了自己這輩子聽過的所有讚美。

「當然像了，母女兩個不像還是母女嗎？不過你們這種年紀相差不大的母女倒還真是少見。」老婆婆的眼中寫著羨慕。

「我的確是很早便生下了她，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孩子。」柳懷玉淡淡的微笑道，她的眼中，隱藏著回憶。

「好啊，越年輕生的孩子越聰明，沒什麼不好的。」老婆婆好像把這種事情看得很淡，不過對於老婆婆來說，世間還有什麼事情不淡呢？

「謝謝您，您真的覺的我的這身打扮合適嗎？」柳懷玉的自信還沒有回來。

「唉，都說了是見女兒，就算你穿的是破衣爛衫，她還是一樣的會高興的幾天都睡不著，擔心這個做什麼？真是多餘。」老婆婆低頭往爐子里吹了吹風，火焰，燃了起來。

「真的嗎？真的像您說的，就算我穿的破衣爛衫她也會高興的幾天都睡不著嗎？」柳懷玉追問道。

「好吧，好吧，我現在問你，如果你女兒見你的時候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上面這裡破一塊那裡缺一塊，又或者忽然變成了殘廢，你會嫌棄她嗎？你會調頭就走嗎？」老婆婆無可奈何的問道。

「不會！當然不會！就算她穿的是世界骯髒的衣服，我也會認為她是世界美麗的公主！就算她的身上有了殘缺，我也會用我自己的身體為她彌補！我說到做到！」柳懷玉的眼中閃爍著光芒，這是一種人類社會得以延續的光芒，這更是一種可以包容世間萬物的光芒，這種光芒讓太陽在她的面前也會失去顏色，這種光芒讓死神在她的面前也會望而卻步，這種光芒，便是母親看著孩子時，燃燒的眼神。

「這不就結了，她對你的感覺，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