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七章 龍女離情
顱息,耳後間青脈絡中,《銅人》灸七壯,禁針,《明堂》灸三壯。針一分,不得多出血,多出血殺人。
主耳鳴痛喘息,小兒嘔吐涎沫,胸肋相引,身熱頭疼不得卧,耳腫出濃汁。
※※※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龍陽昏昏地睡著。龍女睜著眼睛痴痴地看著他。
龍女此刻心裡亂做一團,經過昨夜的事情,她已經和龍陽結為一體,但玉武俠怎麼辦?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昨天的衝動過後,龍女心裡暗暗地自責,自己是怎麼了?
看著龍陽,龍女的眼淚流出來,不知道龍陽起來面對自己和玉武俠時會是什麼表情。選擇誰對另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難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讓他為難嗎?
自己愛龍陽是為了想一輩子照顧他,今天他要面對的為難事竟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做的對嗎?
起身來到書桌前,想了一會兒,龍女拿起筆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龍陽,我愛你,但我不能不離開你,我不想讓你為難。小玉為了你,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你的生命,我能為你做什麼呢?不過我還是深深地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我已經得到你了,就算永遠見不到你,我也不會難過,因為我畢竟得到過你。忘了我吧,我要先回國了。至於今後會到哪裡去,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找我,好好對待小玉,只有這樣,我的心裡才會高興,答應我。龍陽,永遠愛你的龍女。」
放下筆,默默地看著龍陽,龍女緩緩地合上眼睛,兩滴淚水滑落,轉身慢慢地走出屋外…
整整的一天,龍陽滴水未沾,只是木頭一樣地站在那裡。龍女失蹤不知去向,玉武俠昏迷至今未醒,他突然便覺得心力憔悴,彷彿自己已經步入老年一般。
艾薇薇和愛咪兒都知道龍女已經不見了,卻不知道龍女為什麼不見的,雖然她們隱約猜到了什麼,只是這個時候什麼安慰都已是多餘,決定,只有龍陽才能去做。
身後房門「嘎吱」一聲輕響,一個人輕輕地走到了龍陽的身後。
龍陽心亂如麻,並沒有回頭。
「龍陽,」身後那人低聲道,「愛瑟先生和我父親在大廳等你,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情?」龍陽聽出了是薇妮的聲音,這個愛害羞的美國姑娘總是那樣,和凱瑟琳完全是相反的性格,不喜好張揚,真不知道她們兩個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你現在有空嗎?」
緩緩地轉過身來,龍陽神色有些木然,不再答話,舉步向外走去,薇妮臉上浮出了一絲擔憂之色,輕咬著嘴唇,卻沒有說什麼,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在座的除了約翰,華爾、斯密斯,還有一個劉暢理,劉暢理臉色固然凝重,可是眼中好像有了一絲喜意。龍陽有些疑惑,難道是小玉的病情有了好轉?可是又不像。
「龍陽,」華爾和藹地望著龍陽,「雖然我知道現在和你提這件事情有些不是時候,可是我還希望你考慮一下。」
在華爾眼中看來,如果事業和女人選一個的話,他寧願選擇事業。可是眼前的龍陽好像不是這個想法了。
「什麼事情?」龍陽面無表情地問道,和幾日前侃侃而談的那個少年幾乎有了天壤之別。
「事情是這樣的,」華爾望了一眼約翰,看到他微微點頭,終於說出了他們幾個商量的結果,「約翰先生康復后的這幾日,就已經為你奔波,極力推薦你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並且承諾大力推廣中醫,尤其是玄妙的針灸。如今中醫聯盟已經同意此事,只要你點頭就行了。」
劉暢理心中十分高興,雖然王武俠蘇醒還是遙遙無期,可是龍陽如果能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對於中醫的發展無疑是個意義深遠的舉動。
龍陽默默地聽著。彷彿聽著別人的故事。
華爾、約翰還有斯密斯互相望了望,都看出彼此的擔憂,劉暢理忍不住說道:「龍陽,你倒是說句話。」
心中有些忐忑,劉暢理當然知道龍女和玉武俠對於龍陽的重要,如今一個出走下落不明,一個生死不明,難怪龍陽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
「龍陽,我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約翰緩緩道。對於龍陽,他也和華爾一樣,除了感激之外,還有對中醫的嚮往和尊敬,病好后他就一直想為龍陽,或者說是為中醫做點什麼。
「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心思出任中醫聯盟理事,我只想先回武當山。」龍陽終於表態道。雖然龍女走了,可她的吩咐還是要照做的,更何況如果玉武俠病情不能好轉,就算給他個天王老子來當,也不能讓他開心了。
「好,我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龍陽,」華爾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頭,「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說一聲,我們都會竭盡所能的。」
感激地望著華爾和約翰,龍陽只是用力地點頭。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國找師父?」斯密斯一旁問道。
「明天。」龍陽知道玉武俠的蠱毒當然是越早醫治越好,既然要走,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了。
失神的眼神望向窗外,雖然有著這麼多的朋友傾力幫忙,可是龍陽知道,很多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解決的。
武當山,慈庵堂內。
龍陽望著和慈父一樣的師父章玉龍,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在外邊,他看起來雖然羸弱,但卻是堅忍無比。只是這會見到了師父,玉武俠又是生死未卜,龍女不知道去向,心中一片茫然酸楚。
「師父,弟子無能。沒有照顧好小玉,」龍陽哽咽道,「更沒有想到小玉為了救我,竟然不惜舍卻自己的性命。」
對師父講述了發生的所有一切,就連玉武俠為了救他,還有和龍女那晚的事情,他都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師父。
「雖然你也有些責任,不過你也儘力了。」章玉龍望著眼前的這個得意的弟子,目光有些複雜,「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難以預料。但只要你竭心儘力,問心無愧就行了,也不用太過自責了。」
「可是,我若是問心有愧呢?」龍陽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還是噙著淚花,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少年,在師父的面前,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依賴。
章玉龍一怔,不知道想些什麼,良久才道:「小玉的事情可以交給我,但是以後怎麼和她師父解釋,那可是你的事情。」
「我又如何解釋?」龍陽喃喃自語道,眼神中一陣茫然。
玉武俠,他不能放棄,因為她為自己可以性命都不要,可是,龍女呢?難道他就能不去尋找?
章玉龍表情嚴肅地說道:「龍陽,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很多事情要勇敢的去面對。師父幫不了你什麼,也有很多事情只有你才能去解決!」
若有所思地望著師父,龍陽眼中漸漸閃過堅毅的光芒,「我知道怎麼去做了,師父。」
「那龍女呢,你又怎麼處理?」
「我去找她。」龍陽口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一樣。
「去哪裡找?」
「先去姑姑可能去的地方。」龍陽猶豫了一下。
「如果找不到呢?」
龍陽眼中突然湧現出了淚花,但是神色卻無比的堅毅,「那我就一直找下去,無論天涯海角,直到找到她為止。」
「我只想說一句,有的時候,關心你的人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章玉龍望著自己心愛的弟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小龍陽終於長大了。
龍陽用力點頭。
小姑姑,你到底在哪裡?
站在山崖的一角,望著遠山,龍陽眼前一陣迷離。
這幾個月的時間,龍陽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龍女,其實不但是龍陽,就是艾薇薇和愛咪兒幾個人也是一直在尋找。失去了龍女,三○八室也就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龍陽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武當山,他實在想不出龍女除了武當山和三○八室,還能再去哪裡。
陡然間發現,原來他知道龍女的事情還是太少太少!
龍陽一陣酸楚,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龍女默默地為自己打理這一切,關心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對於龍女,幾乎一無所知。
他已經不知道龍女喜歡什麼,不知道龍女愛做什麼,不知道龍女開心是為了什麼。不知道龍女不開心是為了什麼!
他下山的日子,只是好像天經地義的接受著龍女為他做的一切,接受著龍女的默默付出!
只是等到他明白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遠方的青山依舊,夕陽在紅,轉瞬就要沒入蒼茫的天際。
龍陽嘆息一聲,知道一天又已經過去了。
可是,龍女,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龍陽無奈地回到慈庵堂,章玉龍緩緩說,「小玉被老祖宗帶走了…」
「為什麼?難道…小玉醒了?」龍陽有些難以置信,又有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章玉龍搖了搖頭,「哪兒那麼簡單,即便調養得法,也不是三兩年的事情,老祖宗說自己還能再活十幾年,要自己照顧徒弟…」
接著,他慢慢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你些時間多想想。你還是下山去吧,老祖宗那古怪的脾氣…只許你每年見她一次…」
龍陽的目光茫然,緩緩低頭。
思念是一種痛苦,也是一種甜蜜。
龍陽痛苦的時候,並不知道遙遠的地方還有個姑娘也在思念著他,而且是陷入無法自拔的那種。
蘇蘭熏眼下就是這種情況。孤獨地坐在房間裡面,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滾落,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不會傷心,只是一想到那個少年,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莫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許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既然命中不能讓自己和少年在一起,哪怕是相思也是好的。
儘管這種相思,帶來的是無盡的傷心!
可是她永遠忘記不了那個少年,儘管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
透過模糊的視線,那個沒有一日不思念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眼前,如此的真切,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少年靦腆的笑著,用力地拍著胸脯,「蘇姐姐,你放心好了,什麼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帶異常還是惡露不止,痛經閉經…」
凄婉地笑了一下,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蘇蘭熏仍然是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自己想和那個少年在一起,永遠…
她喜歡他的靦腆,喜歡他的小動作,喜歡他的害羞,喜歡他的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更喜歡的是他叫自己阿熏!
她想他來哄自己,安慰自己,輕輕地擁吻自己,可是他為什麼那麼絕情,好似並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
嘆息了一口氣,淚水忍不住又流淌了下來,他身邊實在有太多出色的女孩,自己雖然並不差勁,可是比起她們的青春,還是有些自慚形穢。
最後的一次見面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再過十年,你還未滿三十,剛開始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而十年後,我已經年華老去。」
當初的情形歷歷在目,蘇蘭熏的淚水在空氣中輕輕滑落。
一如昨日!
「你身邊的哪一個女孩子不出色?如果你平凡一些,普通一點…可你不是,你註定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
抱著膝蓋,默默哭泣的蘇蘭熏又想起當初自己說的。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齣頭正是一個成熟男性、事業顛峰…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了四十歲,那時我會自卑的。龍陽,求求你,讓我保留一點兒自尊,只要一點兒,還有一點美好的回憶就好…」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回憶是這般的刻骨銘心。
她以為自己能夠忘記,可是她發現自己不捨得忘記。
房間內的蘇蘭熏如同當日一樣,淚水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喃喃自語念道:「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淚眼迷糊的雙眼望著床頭的那張照片,裡面的少年陽光一樣的微笑,眼中透露出無限的坦誠,再次回憶起當初少年的眼神,蘇蘭熏黯然想到,或許不是少年的絕情,而是她自己斷絕了這一切的可能,她從少年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
門鈴響起,把蘇蘭熏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擦擦臉上的淚痕,蘇蘭熏無奈地向門口走去,這段日子她幾乎都處於自閉的狀況,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繫。
這個時候來到她住的地方的,除了郝晴外,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打開房門,門外站的果然就是她的好友郝晴。蘇蘭熏嘆息了一聲,知道她來的目的,也不言語,轉身走回房間,坐在了床頭。
只是不偏不倚的又是面對著少年的照片,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位置,也不想讓別人坐到這個位置。
「你現在成天不用洗臉了。」一進來就丟下這麼一句。
「為什麼?」蘇蘭熏有搭沒搭地問了一句。她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自己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是那種有了情人,沒有人情的人了。
只是她雖然有了情人,卻是可望不可及的那種,蘇蘭熏黯然想到。
「你天天流下來的淚水都可以裝一臉盆了,」郝睛伸手颳了一下蘇蘭熏的淚臉,那裡明顯淚痕沒幹的樣子,「既然這樣。你還洗什麼臉。」
以淚洗面?蘇蘭熏苦笑地想著,「你今天來了什麼事?」
「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郝晴不滿道。
「不是,」蘇蘭熏緩緩道,「這裡隨時都歡迎你的到來的。只是,十分抱歉,我卻沒有心思陪你出去逛街了。」
「又在想你的龍陽了吧?」走到蘇蘭熏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這才讓蘇蘭熏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郝晴上下地打量著蘇蘭熏,神情有了一絲猶豫。
蘇蘭熏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苦笑道:「什麼我的龍陽,他不屬於我的。」不知道怎麼的,心中又是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得了,得了,我不提了。」郝晴慌忙擺手道,「每次我只要一提他,你肯定會落淚,比天氣預告預測下雨颳風還准。」
突然上前抱住了郝晴的肩頭,蘇蘭熏痛哭了起來,「晴,你提提他吧,你若是不提起他,我真怕他把我忘記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郝晴卻聽得目瞪口呆,「我提起他,和他記得你,有什麼關係?」
「或許只有你提起了龍陽,我才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可是我又希望這是一場夢,但是我為什麼不願意醒來。」伏在郝晴的肩頭,蘇蘭熏抽泣不已。
郝晴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也一直以為阿熏是心理學上所講的母愛泛濫。可是她發現單純用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實在解釋不通阿熏的所作所為。她也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一直以為龍陽不適合阿熏,在她看來,阿熏應該找一個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男人過上一輩子,而不是那個比她要小上七歲的少年。
那個少年不知道阿熏為什麼要去上班,不知道阿熏賺的錢不夠她自己使用,不知道阿熏喜歡吃什麼,不知道阿熏喜歡穿什麼,不知道阿熏什麼時候情緒低落,在她眼中,那個少年甚至沒有本事養活阿熏。
可是阿熏就愛上他了,義無反顧地去愛,這不是什麼母愛,這是一種講不清楚的愛戀。
不忍看到朋友一直這樣下去,郝晴暗自下定了決心,因為她發現自己以前是大錯特錯了,自己現在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告訴阿薰事情的真相,然後讓她自己去抉擇。
「阿熏,看著我。」郝晴扳過了蘇蘭熏的肩頭,望著蘇蘭熏梨花帶雨的臉龐,不由有些心痛,什麼時候那個極有主見和個性的蘇美人變成這般的楚楚可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是關於龍陽的嗎?」蘇蘭熏哽咽道,她以為好朋友又要勸她忘記龍陽,她每次都是假裝答應,但是她又怎能忘記?
「不錯。」盯著蘇蘭熏的眼睛,郝晴終於決定說出真相,「當初不是龍陽不理你,而是…」郝晴一咬牙,顧不得那麼多了,就算蘇蘭熏會怨她一輩子,「而是我不讓他來找你。」
「你不讓他來找我?」蘇蘭熏喃喃自語了一遍,好家沒有聽懂的樣子,突然失聲叫道:「你說什麼,你不讓他來找我?」
看著好友微微點頭,有些愧疚的樣子,蘇蘭熏一把抓住了郝晴的肩頭,拚命地搖晃著,「晴,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輕點,唉呦!」郝睛誇張地大叫一聲。
蘇蘭熏這才發現指甲幾乎都抓到了郝晴的肉裡面,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手掌,仍然急切地問道:「晴,你剛才說的是怎麼回事?」
「骨頭都快被你抓斷了,」郝晴撅著嘴,「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埋怨我。」
「不埋怨,不埋怨。」蘇蘭熏慌忙道。
嘆了口氣,郝晴說道:「實際上,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初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現在做的是不是正確的決定。事實的真相就是龍陽雖然很想見你,但是我不讓他見你。」
「什麼?!」蘇蘭熏睜大了眼睛,看樣子幾乎吃驚得無以復加。
「什麼什麼的,你要吃子我呀。」郝晴不滿道,「我當初也是為你好,認為你是心理學上所謂的母愛泛濫,怕你誤入歧途,所以我才單獨找到龍陽,教訓他不要再騷擾你了。所以,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也就一直沒有找你。看不出他的臉皮那麼薄,不是死纏爛打的類型了。」
「你怎麼…」才要埋怨郝晴一通,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的承諾,蘇蘭熏終於把埋怨的話語咽了回去,心中馬上被巨大的幸福衝擊著。
不是龍陽不喜歡自己,不找自己,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自己當初提出不見面的時候,龍陽的眼中依依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怎麼那麼笨,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一生的愛人,蘇蘭熏獃獃地站在了那裡,心緒飛轉,竟然有些痴了。
「喂,喂!」推了推蘇蘭熏,郝睛小心翼翼地說,「阿熏,你沒事吧?」
「我?」兩行眼淚突然流淌了下來,蘇蘭熏哽咽道:「我,我沒事。」
郝晴有點慌了,「沒事你哭什麼,你可別這樣,搞得我像催淚彈一樣,說幾句你就哭。」
「噗嗤」笑了一聲,蘇蘭熏的臉上還掛著淚水,「討厭,我這是高興的。」
「高興?天呀,」郝晴誇張地叫道:「你真被龍陽那小子搞得神魂顛倒了,我實在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的。」
「他就是好。」蘇蘭熏破涕為笑道,「不過我說不出,我只知道和他待在一起,就有說不出的開心。」
「可是,」郝晴覺得自己還有必要提醒好友一下,「他可大你,不對,是你可大他七歲呀,你難道就沒有這個擔憂?」
「晴,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考慮明白了,如果能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哪怕一分一刻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什麼天長地久,只要…」
「曾經擁有是吧。」郝晴截斷了蘇蘭熏的感慨,「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微微頓了一下,看著蘇蘭熏幸福的樣子,郝晴發自內心的高興,無論自己做的對還是錯,但好友能高興就是自己最大的開心了,「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去找他!蘇蘭熏堅定地說。
「去哪裡找他?他好像去了美國呀!」郝晴突然說道。
「美國?晴,你怎麼知道?他去美國做什麼?」
「好像是給一個美國富翁治病,聽說那個富翁給龍陽的手指頭買了八百萬美金的保險,八百萬呀!」
郝晴雙目放光,那是自己一輩子都賺不來的,怪不得她放心告訴蘇蘭熏事實的真相。她終於發現了,那個少年絕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憑藉這種本事,不要說養一個蘇蘭熏,就是十個都夠了。
蘇蘭熏卻沒有留意什麼八百萬,她只關心龍陽,「晴,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從火星上下來的吧?」郝晴誇張地道,「這個消息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了。不過也難怪,這段日子,我們的蘇大美人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想要聯繫你都不太可能。」
其實她也是知道不久的,聽朋友拿著報紙把龍陽的事情大肆渲染,好奇一看,才知道是舊識,就因為這樣,才讓她下定決心來找蘇蘭熏的。
這也不能怪她勢利,只能說她對朋友關愛有加罷了。
郝晴變魔術地掏出一份報紙:「你看這裡,什麼神針妙手,龜頭、蠱毒的。」
蘇蘭熏怔了一下,「龜頭?」接過報紙一看,啞然失笑道:「是神針少年巧治烏頭,不是你說的,什麼,什麼龜頭。」
紅雲上臉,這一刻的蘇蘭熏有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管它什麼頭,不都一樣了。」郝晴滿不在乎地說道產「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那裡,幾乎整個版面都把他當作神仙一樣宣傳了。」
蘇蘭熏看得愛不釋手,卻一直尋找什麼,半晌,失望地抬起頭來,「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呀!」
「那當然了,他現在是明星了,你看到港台哪個明星會把自己的聯繫方式寫在報紙上?他現在沒有聯繫方式,身邊的美女就一大堆了,如果寫下了聯繫方式,那粉絲不把華爾街踩平了呀。」
微微頓了一下,郝晴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阿熏,要下手就早下手。下手晚了,就被別人搶跑了。」
這倒好,先前她是極力反對,這回知道龍陽名聲大噪,恨不得蘇蘭熏馬上嫁給龍陽,別的不說,以後有個什麼頭痛腦熱、月經不調的,也不用花錢看醫生了。
「我只知道他在美國,」蘇蘭熏苦笑道,「就算他在華爾街,我也不能一家家去問吧?」
「看來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郝晴撇撇嘴道,「你不是有他的電話,還知道他住的地方嗎?怎麼的了,大小姐,平日要死要活的,關鍵時候膽怯了?」
「對呀,」蘇蘭熏眼前一亮,趕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掏出手機,按了半天才發現沒電了,手忙腳亂的換上電池,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龍陽的電話。
看到好朋友這副模樣,郝晴不忍心再嘲笑,反倒有些為朋友感到幸福。
愛一個人真好!郝晴感慨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阿熏一樣?
蘇蘭熏沮喪地放下了電話,懊惱起來,「打不通,他…笨笨的…」
「他笨,你還那麼喜歡他??」郝晴打趣道。
「死樣,」用手打了朋友一下,蘇蘭熏毫不猶豫地說,「我去三○八室找他!」
「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沒事,萬一那幫母老虎不肯告訴你,我就幫你教訓她們。」
「才不要呢,你去可以,但是不能和她們起衝突。」
「嘖嘖,」郝晴口中嘖嘖有聲,「還沒有嫁過去,就開始準備和夫君家的人和睦相處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撕爛你這張嘴。」蘇蘭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起身追打起了郝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