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啜了口香茗,他轉念一想,這西夏也太不聰明了吧!想要逐步入侵中原,要派也該派個機靈點的密探來,派她?美則美矣,但他可真懷疑她的辦事能力了。

鼓起如當初逃婚時的勇氣,紫元又要踏上征途。

經過一番左思右想,雖然她心裡萬般捨不得離開席不赦,但姐妹義氣不能不顧,既然南宮游擺明了不肯幫她,又無聊的懷疑她的來歷,她只好將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自立自強了,一定要憑她自己的毅力將陽平從蠻子手中搶回來,才不枉姐妹數十年的情誼。

對!就是如此,救回了陽平,再來與席不赦長相廝守,哇!這太完美了,非但可以有一個溫柔完美的男人做她的夫君,而且心中又不會因為陽平的代嫁而產生愧疚感。

至於她父皇嘛,就請他自求多福了,或許他下次會聰明點,派個民家女扮成公主,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從此之後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當然,到時候她就可以公開自己的身分,再順便教訓教訓南宮游那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傢伙。

思及此,紫元不由得將一抹美夢成真的笑窩噙在嘴角。

離開了自己房間,黑暗中她朝馬廄走去,還好這陣子她已經摸清了不赦庄的大致結構,不至於像剛進來的時候天天迷路。

偷偷牽出一匹不起眼的棕馬,它沒有高壯的外表,也沒有黑亮的毛色,沒辦法,她也知道想跑路成功應該要有好點的交通工具,但是為了不讓他們發現她偷了匹馬,她只好牽出這匹沒有任何特色的馬了,至少它的推一好處是具有隱藏性,不易被發現失蹤了。

「馬兒乖啊!雖然你長的很不像話,但我會好好愛護你,至少我們要共同度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萬冢』吧!這名字不賴吧!算是抬舉你了。」紫元好聲好氣的對馬低語,覺得自己這神來之筆真不錯,可以沾沾她夫君那匹「千家」的光,看看「萬家」可不可以跑得快些,她也好早日找到陽平,再早日回到夫君身邊。

一切都就緒了,紫元有點捨不得的再朝席不赦房間的方向一望,她本來想留封信給他的,但寫來寫去又寫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席不赦看了會更懷疑她的出走,最後她只好放棄了,但在心裡祈求千萬保佑他會諒解,而且不要隨便聽信南宮游的「讒言」才好,否則到時候她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憑弔不舍一番,她也該上馬了,腳才剛抬高,準備一下子就坐上馬鞍,但是她失算了,別說想學席不赦那般英姿俐落了,她根本連手想攀到馬背都很困難,試了幾次,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方面還有待加強。

驀地,她被騰空抱起了,瞬間就上了馬背,還坐得穩穩的。

驚魂未定,光看那一雙交握在她腰際的大手也知道身後是誰。

「不赦……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有點心虛的間,膽小的不敢回頭望。

靜默了半晌,席不赦的聲音才緩緩的傳來,「你不是想走嗎?我來幫你上馬。」

這聲音隱含著怒氣,紫元不是聽不出來,「你生氣啦?」她將小手壓在他手上,試圖平撫他的惱意,「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想先跟你說一聲的,但是……」

「你不必解釋,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冷不防的,席不赦伸開了她的手,馭馬朝一處她所不熟悉的方向馳奔而去。

她乖乖的不出聲,心想讓他發泄一下吧!也許騎馬逛逛后他就會沒事了。

但紫元發現她錯了,席不赦並非想以賓士來泄氣,而是——他將她無情的甩進了地牢。

「放我出去!你沒有理由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

她朝他怒吼。

四周陰暗得嚇人,冷硬的石床、冰涼的味道,更可怕的是,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的人。

「安靜點。」席不赦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已經沒有資格說不要。」

「你聽了南宮游的話對嗎?那只是他的猜測,並非事實。」紫元真不敢相信就因為南宮游那幾句混帳話她就必須被定罪。

「除非你能說出事實。」席不赦冷然的道。

「我已經說過了,還不是時候。」紫元恨死他的如此冥頑不靈。

席不赦的俊臉隨即泛起嘲諷的笑,「不是時候?!

什麼時候才是時候?等你已經畏罪潛逃的時候嗎?」

「我畏罪潛逃?」紫元瞪大了眼睛,渾身充滿了無力感,」可笑!我畏什麼罪?」

「你心裡清楚。」席不赦一臉深沉的沒有介面說出。

「我不知道該死的你在說些什麼?」紫元挑起了眉,很不滿意他的說話方式。

席不赦的表情開始古怪又複雜,「你明知道我與耶律步情同手足,還一再鼓動南宮游去營救陽平公主,你意圖不軌,想假不赦庄之手令遼震怒,屆時便可使你西夏坐收漁翁之利,對嗎?」

紫元聽得一國模糊,「耶律步?!他是誰?我不認識。」

席不赦半眯起眼睛看他,陣中閃著詭異也閃著森冷,「到了這個地步,你再假裝也沒有用了,難道你會不知道耶律步是大遼的少主?」

大遼的少主?!她只知道她當初要嫁的人是姓耶律的,名字是啥也不知道,據說是個頗有身分地位的人,聽京里的人謠傳,雖然那個耶律某某目前尚未正式登基,但她若嫁過去,將來的身分將貴為遼國皇后是無庸置疑的事,也就是如此,她父皇才會執意要將她這位才思敏捷、姿容翹楚的寶貝公主許配給他,將來好達成牽制大江的作用。

但是——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位和她無緣的夫婿叫耶律步,且和她這位有緣的夫婿席不赦居然感情好到情同手足啊!難怪南宮游任憑她千拜託萬拜託,就是死也不肯答應她的請求,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已經無話可說了。」

紫元已經漫不經心的坐下了,冰涼透過衣衫直射進她的肌膚,她真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裡熬過一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知道席不赦在看她,但她不想抬頭,她得好好想想其中的關聯之處,為什麼席不赦和身分崇高的耶律步會情同手足?難道他不知道這種行為是不見容於宋嗎?但根據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不赦庄所做的事都是忠心於朝廷、懲奸佞、扶貧弱,照理應該沒有理由會成為叛國賊呀……

她想不明白。

地牢的鐵門被關上了,發出了重重的聲響,紫元仍在沉思。

【第七章】

席不赦端坐在藏書樓,心無旁騖的練字,他下筆揮毫,漢高祖劉邦所作的「大風歌」立即龍飛鳳舞的躍然紙上。

南宮游手搖羽扇的打擾了他的寧靜。

「還有雅興在這裡寫字?」南宮游不客氣的將頭探過去,「嗯,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寫得好,不錯,很符合你現在的心境。」

「有什麼事嗎?」席不赦頭也不回的問,並沒有停下筆來。

「耶律兄弟捎信來了。」南官游從衣袖裡將白色信封拿出。

席不赦並沒有接過信封的意思,他不動聲色的問:「他說什麼?」

南宮游從容的微微一笑,「信上說,他將偕同他那位新婚妻子來拜訪我們,到時候有件令我們驚訝的事要宣布,還要痛快的和咱們喝上兩杯。」

「嗯,我知道了。」席不赦淡淡的說了句,似乎沒有更進一步討論此事的意思。

「你不覺得這件事挺不錯的嗎?」南宮游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到時候你那位小麻煩精就可以見到陽平公主了,讓她瞧瞧人家夫妻恩愛的樣子,看她還敢不敢動不動就想『救』別人的老婆。」

「她沒有機會見他們。」席不赦沉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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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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