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牛欄山金貓嘯虎

金貓兒身體身體縮得只有拳頭大，鑽進了方覺山的袖子里。方覺山這才向山上走去。而此時的方覺山樣貌已變成了當初在金佛寺的模樣，只不過顯得更成熟些，卻是他運轉逆魔煞力故意為之的結果。其實方覺山修鍊的逆魔煞力已經不能成為魔功了，只能算是一門煉體的功法罷了。逆魔煞力乃是利用周身靈氣和天地間的一些負面力量淬鍊**，而現在的方覺山即使運轉魔功也是精純的陰陽五行之力，彩光絢爛，絲毫不見煞力凝結。方覺山修鍊的道家陰陽五行之力已經漸漸和變異后的逆魔煞力開始融合，成為一門性命雙修，**和元神同煉的法門，就類似於西遊記中楊戩的九轉元功，不過並沒有七十二變的神通，不過改變樣貌卻是輕而易舉。

這山名牛欄山，是北上的一條偏僻小道。方覺山一路只是向北，卻走到了此處。方覺山遠遠地感到山上靈氣異常，就知道山上有修行之人。行了這麼多日，臨近魔教的勢力範圍，方覺山還未有一點頭緒，正好找人來問問魔教的事。於是也不繞路，展開縮地成寸的神通，身形閃動就向山上行去。

「一介散修方覺山路經仙山，還請此間主人現身一見！」方覺山這一聲乃是用上了聲聞千里的神通，神識所在，無所不至。而且方覺山早就看破了山中的幻陣，要進山只是抬腳之間的事。方覺山一聲喊罷，身前不遠處就現出一人來。方覺山抬頭看去，平平無常，長相常見的一個中年男子，一身白色道袍，半尺黑須，白淨面皮，一身書卷氣，有著練氣化神的修為。

方覺山打量來人的時候，來人也在大量方覺山。不過心下卻是一驚，因為他根本看不清方覺山的身形。所見處只是一片朦朧，明明就見方覺山站在那裡，感覺上卻是一片渾然。一眼便知方覺山修為高絕比自己高出不知幾何。於是也放下了心中擔憂，因為若是來人對自己不利，那麼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資本，方覺山也沒有叫山的必要。既然方覺山在此叫山，那麼就么什麼惡意。

「貧道牛欄山賀鳴稽，道友請！」方覺山也不客氣，抬步向山中行去。賀鳴並沒有開洞府，而是在一處山窪中建了三間茅屋，平平無奇。再看賀鳴就好像是一位無意朝政的隱君子。

「不知道友來此為何？是要北上么？」賀鳴道倒了茶給方覺山，也坐到了茶桌一旁。方覺山和口茶道：「正是。我與魔教有些瓜葛，還要了結。」賀鳴聞言道：「那魔教勢大，道友還要小心才好。」方覺山也是點頭，道：「謝道友提醒。」兩人聊了幾句無關無礙的話后，方覺山才道：「道友可知道何人對魔教比較熟悉的？」賀鳴並不像惹麻煩，不過方覺山問起，他也不好不說，於是道：「道友可是要找什麼人？我雖然不關心外面的事，卻也知道一些，道友不防說出來，看我能否幫趁道友一二。」方覺山聞言出一道神念，將當初所見兩人的形象傳給了賀鳴。

便見賀鳴臉色突然一變，思索片刻方道：「道友所尋二人我倒是知道。用刀的乃是化龍山的護法長老黃天朗，此人修為高絕而且很少在外露面。道友要找他，怕是要去化龍山才行。至於另一人乃是摩天崖天星谷的白劍書，修為也是高絕。道友要尋他二人，怕是要費些功夫。」賀鳴已隱約猜出了一些事。畢竟金佛寺之事，修真界無人不曉，便是賀鳴隱居此處，也不是全然不知。

方覺山聞言點頭道：「如此便謝過賀道友了。」說罷放下此事，向賀鳴道：「我觀道友所修乃是道家法門，卻又有些不同。倒是與我所修頗有相似之處，不知可否相互論證一二？」賀鳴聞言卻是大喜，連忙點頭答應。

離開牛欄山後，方覺山並沒有馬上繼續北上，而是在山下找了一處矮峰休息。方覺山潛意識裡不願意去和人爭鬥，更不要說去殺人，但那份親眼看著師父和方丈死去的痛苦，使得他不得不做些什麼。在方覺山的世界里，沒有什麼比師父和金佛寺更重要，比自己還要重要。方覺山要找的人毀滅了方覺山最在意的東西，佛也不可原諒。

方覺山靜靜地坐在山上望著西下落日，右手撫著趴在自己腿上睡覺的金貓兒，眼神又開始迷離起來。不管心中如何憤怒和傷痛，臉上卻是一動不動，可那雙在黑與紅之間不斷變換的眼睛，卻出賣了他的所思所想。自從方覺山第一次殺人後，這雙眼睛就變了，每逢方覺山心中殺意閃現的時候，它就會變紅。方覺山修為已是高絕，卻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山中多野獸，對凡人來說，多有危險。方覺山自然不怕，卻也難免遇到。夜幕低垂，一輪圓月高掛，月光找到方覺山身上，化作絲絲毫不可見的光線鑽入方覺山的體內。金貓兒也是安靜地在一旁打著呼嚕。

「喵！」便在這靜謐地夜裡。金貓兒地一聲低沉地叫聲傳出。就好像晴天里突然炸響一聲驚雷。直傳出數百里。方覺山睜眼看去。便見身前一直白額弔頸老虎已七竅流血趴在遠處不動。而金貓兒卻是眼中神光暴閃。身上五彩毫光閃爍變換。金貓兒身形不斷變大。噼噼啪啪響聲不斷。片刻間便有丈許長短。

方覺山抬頭看天。只見天空中已是墨雲翻滾。雷電閃現。早已不見方才地平靜靜謐。方覺山目光炎炎地看向金貓兒。暗道：「莫非是要化形？」如今妖修極為少見。方覺山也沒見過化形劫。也不知其威力如何。方才老虎現身地時候。方覺山就隱有所覺。所以並未出手。大凡動物。都會害怕天敵剋星。好比老鼠怕貓。便是修行有成以後。也是免除不得。金貓兒乃是山貓。與虎雖然同科。卻是體型較小。天生被虎所欺。今日心障一破。正是化形之機。方覺山也是現在方才明了。

金貓兒身體不斷扭曲變換。一陣陣喵叫之聲傳出。百里之內都震得雙耳轟鳴。方覺山身上無數金色字元亮起。卻是閉眼金佛中悟出地封魔大印。金色字元一一浮現。飄出方覺山體外。印向山峰周圍。卻是將整座山峰都封了起來。方覺山看著金貓兒叫聲越來越大。又抬頭看向天空中不斷凝結地劫雲。臉色越凝重。

修行本是逆天之舉。自有無數心劫、人劫、天劫相伴而生。不過人身修道。卻不會遇到雷劫。人類修行地劫數大都是因果糾纏之下引地人劫。和修行中本心不明引地心劫。只在飛升仙界時。才會引天雷刑劫消除一世修行結下地業力。成就仙位。資質好地三五百年即可成就仙道。而異類修行卻要艱難地多。數百年修行方可化形。修得道體。化形之時有化形雷劫。能安全度過雷劫者百中有一。化形后若不能短時間內成就仙道。五百年又有三九天劫。而今妖修沒落。那裡有系統地修道法門傳承？從中可知其中慘烈。人族自稱終天地之造化。並不是沒有理由地。

金貓兒地叫聲如浪般在結界內跌宕起伏。傳不到山外絲毫。而金貓兒身上五彩之光越來越盛。漸漸形成一個丈大地五彩光球。便是方覺山也看不出其中地情形。五彩毫光越來越盛。方覺山只聽耳旁啪地一聲響起。毫光爆裂。天空之中一道白雷就向光球擊來。方覺山見狀心中一緊。卻是沒有出手。而是看向毫光爆裂后現出地人形來。方覺山看清金貓兒化形后地樣子。臉色立時變地有些古怪。金貓兒化形而出地樣子乃是一十三四歲少女地樣子。丹鳳眼。吊梢眉。唇紅齒白。頗為漂亮。最重要地是金貓兒初化形。天劫已至。還沒有衣服穿。渾身上下不著半縷。當真是冰肌玉骨。一眼看了個光。

第一道雷。被金貓兒輕鬆接下。方覺山身上已是七色光芒漸起。道佛兩家功法齊運。身形暴漲到四米左右。現出金剛佛魔神通。七色蓮台現於頭頂。毫光萬千。待金貓兒接下第四道劫雷時。已現出法力不濟地神色來。第五道劫雷又是擊下。方覺山不敢再等。身形一閃迎向了劫雷。金貓兒見狀。眼中迷離之色一閃而過。接著又是滿臉關切。劫雷擊到七色蓮台之上。卻被方覺山收來淬鍊肉身。第六道劫雷擊下。方覺山便覺身子一麻。威力乃是成倍地增加了。第七道劫雷明顯又要比前幾道厲害許多。方覺山感覺到其中蘊含地雷電之力。暗道：「如此下去。到第九道劫雷怕是連我也難抵擋。妖族化形劫竟然來地如此厲害！若是換成金貓兒獨自抵擋。怕是連轉世地機會都沒有。」

待到第九道劫雷，方覺山面色出奇的凝重。金貓兒也看出來了，卻是無可奈何。七色蓮台光芒大盛，方覺山見劫雷擊下，手上一動，一隻巨大的金色手掌便向劫雷抓去。轟然巨響，金色手掌被劫雷擊個粉碎，餘威不減又擊到七色蓮台上。方覺山胸中一悶，一口鮮血噴出。便在此時，封印山峰的封魔印忽然一震，化作無數金色字元重新飛回了方覺山體內。卻是方才全力應對天雷，無力支撐陣法了。

方覺山身形恢復正常，一言不，轉身拉起金貓兒。七色蓮台現於腳下，化作一道流光就向山外飛去。此時的金貓兒已是一身黃色長裙，正是化形時脫下的金色毫毛所化，以後可以煉化成她的本命法寶。

方覺山之所以要跑，乃是因為封魔印破的時候，方覺山就感到有數股氣息在飛接近，看樣子修為不低。封魔印在的時候，來人雖然知道所尋何處，卻是現不了二人身形。封魔印一破，來人就干覺到了方覺山和金貓兒的位置，向二人趕來。方覺山雖然受傷不重，卻也不想同時對上這麼多敵人。況且來的幾人修為都不必自己低。金貓兒此時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下意識地緊緊抓著方覺山，心中卻有些愧疚。

七色蓮台乃是佛家至寶，催動起來，飛行極快，卻是光芒照耀，隱藏不了形跡。方覺山帶著金貓兒在空中飛過片刻，忽然蓮台一收，光芒盡斂，帶著金貓兒向下墜去，消失在夜色了不見。

正是：萬千劫來誰甘受，從來天道不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