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他山今日我又上

卻說上集方覺山（釋海）追擊妖人，被白中岩一劍打成重傷，暈倒在地，不知人事。方覺山醒來后，便覺胸前一陣刺疼。扭頭一看自己整個上身都光著綳著緊緊地繃帶，之中還透出一股葯香來。暗道：「若不是我有法寶護身，恐怕已經命喪於此了。看來自己還不習慣使用法寶，若是及時自己也不會這麼狼狽。」

「呦，你醒了？」來人正是白中岩。方覺山聞言一愣道：「是你救得我嗎？」白中岩聞言臉色一窘，道：「這個,這個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總之是我誤傷了道友，好在道友沒什麼大礙。」方覺山現在已是滿頭掩耳的長，樣貌又已經大改，白中岩當然認不出他。而方覺山也沒有打算說破。方覺山神色不變道：「嗯。不知那妖人如何處置了？」白中岩道：「道友放心，那要人已被我斬滅了。當時我見那人向我求救，卻是用得青峰山的手法，所以有些誤會。後來才現妖人並不是青峰山的弟子。」

方覺山道：「嗯。多謝道友了。」當下白中岩給方覺山換了葯，就出去給方覺山整飯菜了。方覺山已經昏迷了兩天，不餓才怪。

方覺山在青峰山養了半月的傷，就已經無礙，胸口上連個傷疤都沒留下。方覺山的修鍊並沒有放下，一身正圓鼓盪，只待時機一到就可以凝練真元開始結丹，進入練氣化神的修行。金丹已結，萬法自通。許多修行神通就會自然而然地掌握。這也是一種劫數，就好比一個普通人突然有了無匹的力量，難免失了計較，為心魔所乘，所以凡是修行弟子都會被提前傳授一些簡單的術法。

這一日方覺山從入定中醒來，就見白中岩站在自己身前。白中岩見狀向方覺山笑道：「方道友，前幾日我聽道友說並無師門傳承，沒有師門傳承，可是很難證得仙位的。不知道友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方覺山聞言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不變，事實上自從金佛寺事後，方覺山的臉色就很少變過，道：「不知道友有什麼見教？」白中岩道：「青峰山乃是當世道門大派，領袖群倫，鍾靈毓秀，靈氣充足。方道友何不就留下來，在此修行，日後你我也可相互論道。豈不痛快？」方覺山聞言默然片刻，道：「善。」

白中岩將事情稟報過師父耿長秋，耿長秋見過方覺山，很是滿意。於是耿長秋報過青木掌教，青木掌教只是讓他自行處理此事。耿長秋出門就向方覺山住處行來。方覺山住的地方就是白中岩所在的一處山峰，名叫白石峰。

「方覺山見過耿真人！」方覺山見到耿長秋到來，趕忙上前施禮。耿長秋頷笑道：「我已稟告過掌教，過幾日行過拜師禮，小兄弟就是青峰山的弟子了。」方覺山聞言趕忙道：「弟子見過師父。」耿長秋從袖中拿出一卷青皮書捲來，遞給方覺山道：「這是青峰山的入門心法，雖然簡單，卻是包涵道家至高法門。就看你將來如何成就了？你拿去好生參悟。過幾日門裡有長輩講道，你可找中岩、中峪一起前來聽講。」方覺山接過書卷，又是拜謝。耿長秋方才離開。

方覺山坐在屋中專心研讀耿長秋留下的書卷，覺得許多地方都是豁然開朗。那書卷所記法門乍看之下並不高明，卻在許多緊要地方都有細微的講解。方覺山一讀之下，體內真元便應機而動。「結丹之機，便是此刻。」方覺山將書卷放下，起身出門來坐在了院前一塊大石上。

無數靈氣瘋狂向方覺山住的白石峰湧來。峰上住著的白中岩和白中峪都被驚醒，起身出來見得異狀，都是知道了怎麼回事。白中岩回身對弟弟白中峪道：「中峪，你趕快去教師父來。就說方師弟要結丹了。」白中峪聞言也是毫不含糊，趕快踏上劍光向峰外飛去。白中岩就在一旁給方覺山護法。

靈氣湧入方覺山體內，被方覺山煉化用來壓縮，再壓縮。因為靈氣湧入太快，煉化度遠遠跟不上，所以導致真元雜質增多，開始駁雜起來。大多數修真之士也是如此，金丹結出之後非常不穩定，需要不斷地淬鍊純化。直到練氣化神的化境只是才能完成。之後就可以開始孕養嬰兒，鍛煉元神。也是因為真元不純，所以結丹的過程非常危險。因為方覺山之前一直積聚真元，壓抑結丹期的來臨，所以這個過程的危險來地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劇烈。

方覺山只覺得真元的急劇膨脹讓自己非常難受，好像整個身體要裂開，嗓子里有什麼在向外頂。就在方覺山感覺不順暢的時候，體內的金佛開始亮起陣陣金光沿著方覺山的內府遍布開來，將方覺山護住。之後的結丹過程來的異常順利。幾乎沒遇到什麼危險。結丹結束之後，方覺山的丹田之中，金佛之側，出現一個豆大的青色丹丸來，並不是金色。

方覺山並沒有起身。而是繼續開始淬鍊金丹。開始體悟其中地變化。耿長秋見狀向白中岩。白中峪道：「你方師弟金丹初結。正在參悟其中地變化。你們不要打攪。好生護法。我先去了。」說罷縱身去了。白家兄弟則就近打坐。為方覺山護法。

直到第二日方覺山才從入定中醒來。見到白家兄弟。便知是怎麼一回事了。趕忙謝道：「多謝兩位師兄為我護法。」白中岩道：「師弟不必客氣。都是應該地。師弟真是好天資啊。短短几年修行就能有如此成就。真是讓人羨慕。」方覺山還未說話。進聽白中峪道：「師弟還是去見見師父吧。昨日師弟結丹。師父可是看了一晚上。」方覺山聞言又謝過二人。又向師父耿長秋地住處行去。方覺山沒有飛劍。而且剛剛結丹也沒有御劍飛天地經驗。只能再次麻煩白家兄弟。

三日後。方覺山在三清殿拜了師。賜名「方中山」。又幾日。有青字輩長輩在演法場當眾講道。場中足足有上千號弟子。大多是中字輩和劍字輩地居多。長字輩也有不少。方覺山也是跟著白中岩和白中峪兩人去聽。講道地正是青木真人。

聽完講道。方覺山就回到了白石峰。因為方覺山已經結丹。所以可以在青峰山開闢個人洞府。方覺山一直沒有想好。今日聽到地時候。方覺山才想到當初自己來地時候青峰山後地斷塵湖。這才定下洞府地地點來。

「方師弟。你想好了？那斷塵湖在青峰山之外。這可有些麻煩啊？」白中岩聽到方覺山要將洞府建到斷天涯上。顯得有些意外。方覺山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些。此時只好道：「那到時再說吧！我去找師父問一下！」其實青峰山地護山大陣一般只是開啟幻陣而已。只對凡人起作用。若無外敵入侵。真正地護山大陣都是關閉著地。而方覺山此時已經有了結丹。有了練氣化神入境地修為。自然可以看見靈氣轉化。不受普通幻陣地影響。

最後方覺山還是將洞府建在了斷塵湖上。就在斷塵湖水面上十幾丈地斷天涯上。方覺山駕著門派中普通地飛劍。運起劍光在石崖上劈出一丈大小。兩丈深淺地石洞來。飛身進洞。又就地取材。削出一套石桌、石凳來。又做出矮石榻。用來打坐。做完后又在石洞口上簡單地做了個幻陣。來避老鼠蟲子打擾。

之後除了每月去山上聽道，給師父請安外，方覺山就很少回山了。方覺山在青峰山修行了半年，修為穩固后，就稟了師父下山去了。方覺山這回下山一是歷練，提升心境；二是想尋些煉製法寶的材料，煉製一件趁手的法寶。到時候不論是御器飛行、還是鬥法都會方便許多。

方覺山下山後就一路向朱家莊的方向行去。一方面想看看毛在安和阿秀，另一方面也想祭拜祭拜師父方丈。方覺山並沒有御劍，而是一路步行而來，見到許多地方的百姓都不比當初了。方覺山記得上次路過的時候，各村各鎮的百姓雖然不富足，卻還能吃飽肚子這才不過一年，何故如此？方覺山問過許多人後，方才知道今年大旱，地里都是顆粒無收。而上面也沒有派下救濟的糧食和官員來。

方覺山一路行來，所見各地都是一般過得沒甚光景。方覺山也是無奈，只能見著傷病，上前救治一二。不過也是無用，大多數人都是肚中飢餓，身體虛弱，元氣不足，這才得病。方覺山可以幫人調節陰陽，祛邪治病，卻不能解決根本。所以病好了也是挨餓，還是要得病。

方覺山走到朱家莊的時候，已經是半月之後了。方覺山去了毛在安的家，卻沒有見著人。房子還在，人卻已經換了。方覺山問過之後，才知道在自己走後不久，兩人就離開了。方覺山覺得奇怪，又著鎮上許多人打聽，才知道當初鎮上是真的鬧了妖怪。那之後，毛家姐弟就不見了。方覺山猜測兩人肯定是去除妖了。兩人不過剛剛開始修行，又沒人指點，那能去跟妖怪相鬥。但之後也沒見妖怪出現，可以知道兩人倒也不太肯能被一聲不響地害了。「也許還活著。」方覺上暗道。

方覺山在當初的客棧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點了一桌小菜，在當初的桌子上慢慢吃著。方覺山還要了一壺好酒，卻沒有喝，只是在桌子上放著。「一別今年，事事消磨。自己哪裡還有當年的心情？」方覺山暗道，「明日去祭拜了師父、方丈就回山清修去吧。待到日後修為精進，才好行事。」

金佛寺已經不復存在，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滿山都只有整片整片的雜草亂樹。方覺山在舊地站了片刻，就忍不住踏上劍光疾飛而去，再也不敢多留。

正是：千年古剎今何在？唯留傷心世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