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感覺
2.6、感覺
唐宏酒店與高天吃飯的時候,何飛曾給高天講學校里的事,說到葉如月老師的種種傳說,高天說何飛應該幫助葉老師,得抑鬱症和自閉症的人,最怕沒人理,越沒人理越危險,如果天天有人開導她,讓她的視野開闊起來,說不定能恢復正常。
何飛說,好像高局長對抑鬱症有研究。高天說,他確實看過一些關於治療抑鬱的書,因為他就有過輕度抑鬱。何飛覺得他的話不可信,高天說得了那種病的人連自己也不相信。
那次讓葉老師脾氣,何飛覺得很內疚,所以她想按照高天說的那樣與葉老師多交流。她請葉聽她的課,給她說課。她給葉講她在學校里的趣聞樂事,但葉對那些事都不感興趣。看來還是不能找對路數,何飛心想別的會不會引起她的興趣呢?
星期天的時候,何飛專門到兒童用品店給葉天翔買了一身小衣服,等到給葉天翔穿上,葉非要給錢,何飛不要錢,葉顯得十分不高興,哪怕不去上課也要問清楚花了多少錢。何飛心想又失算了。
何飛現在很有錢,她查了一下那張卡上的錢整整十五萬。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她猜測可能是劉科長讓高天辦事後的好處費,只是高天懶得知道裡面有多少錢。但對於何飛來說無疑立刻成了「有錢人」。她好像被這些錢一下子砸昏了頭,以前計劃好想買又買不起的衣服,現在看來反而覺得不順眼。連媽媽那張卡合起來她有二十五萬,既然有了錢,她就想到還錢,可是不能這麼快,否則爹娘會都會起疑心,她考慮先把秦泉的一萬塊錢還了。
秦泉因為葉老師撕書的事,給她打過好多次電話,她告訴秦泉已經沒事了,何況葉老師是個病人。但他還會打電話,很明顯秦泉是想和她說會兒話,而何飛顯得那麼不耐煩,她甚至於星期天也不與秦泉約會,推託說自己很累。
事實上,她也真累。每天上完課,她總有種虛脫感,執教一個多月以來,她覺與無論她怎樣努力也與理想中的教學上差距很大。原以為可以一展抱負,誰知在那些小學生的腦袋裡,各有各的一套想法,要使他們每個人都能聽話,簡直比上戰場還辛苦!
她從來不提男朋友的事,可是有一次葉老師說起了她對感情的看法。她說,男人在沒有得到女人之前所有的甜言蜜語與女人將來所承受的痛苦成正比。她還說,男人對女人的愛是一種邪惡的熱情,無一例外,無論女人是純情還是墮落,在男人利用完她之後都沒有好報也無一例外。何飛聽了葉老師的話十分驚訝,看來她不是不懂感情,而是太懂了,她也許是情感中的「東方不敗」,唯有寂寞和孤獨相伴。
既然葉老師與她談感情問題,何飛讓她多說點,讓她多明白點事理以後不至於中了男人的圈套。葉說,女人對於感情像癮君子遇到了鴉片,不吸到骨頭都是黑的,不等到木已成灰是不會明白的。何飛說,既然這麼說那麼葉老師應該是個有情有意的人,可葉說,她已心如死灰,死灰不可能復燃,她在等待一個隨風飄散的日子到來。
何飛說,您太憂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光明和黑暗並存的,何苦要折磨自己呢?您還年輕,三十多歲正是享受生活的時候啊。葉說,很多人總是在認識后才知道不該認識,很多事情總是在生過後才知道錯了。可是錯了就不可能回頭,走過的路已經消失,沒走的路也正在消失,所以她已無路可走。
何飛不知道為什麼葉總往絕路上想。唉,怎麼就總是往不好的地方想呢?很可能,她是遇到過一個「白眼狼」或者「陳世美」之類的男人,可是什麼樣的男人會捨得對這麼漂亮的人絕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