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病房內充滿花香。
碩馨將開著的窗戶關上，「最近你有沒有好一點?還是不要常吹風，要是你再感冒那就不好了。」
殷素雅躺在病床上，看著在一旁忙碌著的碩馨，不禁朝她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最近有你來陪我，我心情好多了，也覺得自己身體的狀況越來越好。」
還好有她這個善良的好女孩陪伴在她身旁，讓她有個伴，多個人談談話，不至於心煩。
「那就好。」碩馨拿出餐盒，「你要多吃點東西，這是我自己做的，盡量去油脂了，這樣你吃起來也比較健康。」
「每次都要你帶吃的給我，真是不好意思。」殷素雅在碩馨的攙扶下坐起身，先吃了幾口她所做的菜，這才開口問她，「你跟藍傑在一起多久了?」
她一直沒忘記那天的情景，要不是有她阻止藍傑，搞不好她活不到現在。
那個男人是她的夢魘，她好怕他會找上門來。
「也沒多久。」碩馨暗自在心頭算了算日子，跟藍傑認識到現在，也快要三個月的時間了。
想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會這麼快就度過，彷彿不久前才跟他認識。
因為那一次意外相遇，讓她跟他有了親密關係，讓她了解了他的一切。這應該是老天爺所安排的吧!
「是嗎?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他都長這麼大了，可是我從來沒有陪伴在他身旁，他的成長……我完全沒有參與，甚至在他小的時候，還對他做出那樣的行為，也難怪他會恨我。」
說來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別人。有時候，人要到老、到死之前，才會對自己這一生所做的事懺悔。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全都是因為我那時年輕不懂事。我一直以為那時我所愛的男人才是我這輩子的最愛，後來我意外懷了孕，可是那男人一得知我懷孕的消息，馬上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對我棄之不顧。當時我好恨，又剛好與藍正隆，也就是藍傑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相親，我決定要報復那男人，所以很快的便嫁給藍正隆。
「我那時一直覺得藍傑是個麻煩、是個累贅，因為懷了他，我的愛人才會離我而去。生下藍傑之後，聽到那男人出車禍死了的消息，我認為一定是藍傑所帶來的厄運，後來才會百般虐待他……認識了現在的先生后，我更想要離開藍傑，因為我一直認為都是他害得我失去愛人。我還利用監護權向藍正隆要求上千萬元，當作是買回藍傑的條件……現在想想，我真的很不應該。」
說完，殷素雅落下淚來。她是真的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不已。
如果時間可以從來，她絕對不會那麼做，傷害了藍傑，也傷了她自己。
而她跟現在的男人結婚後，才發現他根本只是為了她的錢才會跟她在一起，後來她沒錢了，他就每天對她拳打腳踢……或許這就是現世報吧!
碩馨看著她，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過去的一切已是既定的事實，什麼也沒法改變。
「今天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是肝癌末期，最多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愿，就是希望能夠得到藍傑的諒解。」被宣布了死期，她卻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種總算快要解脫的感覺。
她已經任性的活了這麼久，夠了，如今她只有這個心愿，其他別無所求。
碩馨瞪大了眼，捂著唇，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怎麼會這樣?
老天爺所給的時間也太短了吧!
現在她更不曉得該說什麼好，安慰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見碩馨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她的樣子，殷素雅笑了笑，「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藍傑能夠遇到你真好。」
有她這樣的女孩在他身邊，他應泫可以過得很好，這樣她也放心許多了。
碩馨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去找藍傑好好談一談。
「伯母，我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她拿起皮包就往外衝去，在走道上差點撞上迎面走來的一名中年男子。
「啊，不好意思，我有沒有撞傷你?」她趕忙道歉。
「呵呵，你這麼瘦，怎麼可能會撞傷我呢?」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眼前這女孩不是藍傑的女朋友嗎?是來看她的?
「你沒事就好!」碩馨笑著朝他點點頭，又連忙往前奔去。
他看著碩馨急忙離開的背影，笑了笑，才繼續往前走，來到一間病房。
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殷素雅，一看到推門走進來的人，不禁驚呼出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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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馨坐在藍傑的辦公室外。
今天她非要跟他好好談談的事，沒有見到他，她是不會離開的。
陳秘書看著碩馨，也莫可奈何，因為藍傑已經下令說不見她。
「碩馨小姐，總經理在開會，可能要很久才會有空喔!」她這麼說是希望碩馨能夠先回去，不要再等下去了。
「不，我要等他，我沒有見到他，說什麼都不會走的。」碩馨以堅定的口吻說。
他怎麼能一直避不見面?難道他一點都不想她嗎?
可是她很想他，真的很想要見他一面。這樣的心情，他懂嗎?
陳秘書原本想要再開口勸勸她，桌上的電話在此時響起，她連忙走過去接起。
「是的，我知道了。」放下話筒，她笑著望向坐在一旁的碩馨，「總經理叫你進去見他。」
碩馨連忙推開門走進藍傑的辦公室，卻見到他坐在辦公椅上，背對著她。「你有事一定非要見我一面?」
他還是不願意麵對她。
她怎麼能夠把他跟傑耍得團團轉?
他很介意她有未婚夫的事，介意得要命，幾乎吐血，她根本不能夠體會他的心情有多悶。
見他一直背對著她，碩馨一咬牙，直接繞過辦公桌，來到他的面前，「我要你看著我說話!你……」
當她一看到他的臉，說不出話的人反而是她。天啊，他眼眶下有著淡淡的黑影，他有多久沒有睡好了?臉頰好像也消瘦不少，一定又沒好好吃飯。
他怎麼老是這樣，一點都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非要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弄糟不可嗎?
藍傑故意以冷漠的眼神瞅向她，「你想要說什麼就快點說一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看見她氣色不好，他的喉頭一緊，差點想要說出「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有沒有好好休息」這句話。
該死，她總是能影響他的情緒，讓他無法冷靜下來。
「你……」多麼冷酷的話，為什麼一向溫和的藍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溫柔體貼都到哪去了?
碩馨強忍著難過想哭的心情，「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你的母親患了肝癌，只剩下三個月的生命。」
藍傑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是嗎?那我真該好好恭喜她，等到她下葬的那一天，記得不用來通知我了，我是不會去的。」
哼，那女人總算快死了，他可不想要再見到她，他還嫌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
她若是死了，他的復仇也總算結束，再也不必為了她的事情煩惱。不過，她就這麼死去，會不會太便宜她了?
突然啪的一聲，藍傑的臉上多了一道火辣的掌印。
他抬起頭來看著碩馨，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動手打他?
淚水緩緩從她頰邊滑下，「我從來不曉得你是這麼可悲的男人，你為什麼一定要為了過去而活?」他就這麼忘不了那些仇恨嗎?「你的母親告訴我，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很希望在死之前得到你的諒解……」
霍地，藍傑起身，一把將碩馨抱住，將她整個人壓在辦公桌上，讓她動彈不得。
他惡狠狠的瞪向她，「你說忘就能忘嗎?我的痛苦你又怎麼能夠體會?我忘不了過去?誰知道我的過去有多痛苦?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根本沒有人陪伴著我，我。只有靠著仇恨才能夠活在這世上。」
他扯開身上的襯衫，指了指腰間一道淺褐色的傷痕。
「你瞧見沒有?這是她鞭打我所留下的，對那時年紀尚小的我，已經是重傷，可是她卻對我置之不理，我怎麼能不恨她?」
誰忘得了這種事?她說得倒容易，當事人又不是她!
任何人都會說放下一切海闊天空，可是他們根本不了解他的內心。
虛偽，他最痛恨那些不懂他人內心傷痛，只會滿口說些好聽話的人。
碩馨看著他嫌惡的眼神，聽著他內心深處最悲痛的話語，忍不住又淚流滿面。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不知道你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還對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我是真的關心你、在乎你，我不想要你這輩子都活在過去的仇恨里，我只想要你開開心心的，為了你自己而活。她都快要死了，而你打算這一生都無法拋開過去的一切嗎?她知道錯了，這樣就足夠了，你還想要對一個將死的人要求些什麼?」
一個人如果只為了仇恨而活，那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而且他不是孤獨一人，他還有她啊!
「關心我?在乎我?那你又為什麼要隱瞞我你早就有未婚夫的事?還是你覺得耍我很好玩?」他最痛恨不忠的女人，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她?
他也比任何人都在乎她，不然不會向她求婚，他們兩個人也不會都愛上她啊!
該死的她，到現在還跟他撒謊，她以為他會那麼傻的還相信她嗎?
「我跟他已經取消婚約，因為我早就愛上你了，你這死腦筋!」碩馨忍不住朝他大吼，並用力踹了他的小腿脛骨一下。
一吃痛，藍傑這才放開她。
碩馨連忙起身，拿起皮包往他的背用力敲去，「你這笨蛋、笨蛋、笨蛋……我怎麼會那麼呆，愛上你們兩個人?可惡，我要是不愛你，我為什麼要來找你?我又為什麼要為你哭，還要對你說這些話?你這個笨蛋!」
到現在他還不懂嗎?未婚夫又算什麼?丁力祺根本從來沒有佔據過她的心，她心裡滿滿的都只有他們兩人啊!
「我怎麼會這麼蠢愛上了你們?你就一直自己活在過去的仇恨里好了!」他真是么無可救藥!
都是他，害她氣得眼淚直掉。碩馨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頭也不回地奔離藍傑的辦公室。
為什麼藍傑會那麼笨?他們都是木頭啊，看不出來她早就愛上他們了嗎?要不然他們以為她每天都很閑，才跑去幫他們煮飯嗎?她又不是他們的專屬廚師。
她是因為愛才會去的!笨蛋，全都是笨蛋!
外頭的陳秘書一看到碩馨哭著離開，連忙走進辦公室內，「總經理，你們……沒事吧?」
咦，總經理怎麼坐在地上，辦公桌上的文件也散落一地。他們發生爭吵了嗎?
「我沒事，你先出去忙你的吧。」藍傑頭也不抬，看著自己疼痛的小腿。
唉，她的個性還真火爆。他想起來，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也是在街上對他咆嘯，還動手將他身上的襯衫一把扯開……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他忍不住低笑出聲。就只有她會這麼做啊!
但是，一想到剛才的事，藍傑立即止住了笑，伸手撫上額間。該死，他惹她哭了。
她說的或許沒錯，他從以前到現在都一直活在過去，老是想著過往的仇恨，說來其實是這世上最可悲的人。
她真的很關心他，要不然也不會特地前來對他說這些。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推開辦公室的門，緩緩走向藍傑，「你怎麼坐在地上呢?剛才我聽陳秘書說，你跟碩馨好像起了爭執?」
一聽到他的聲音，藍傑訝異不已，連忙抬起頭來，「爸?你怎麼來了?」自從藍正隆將公司交給他處理后，就很少來到公司。
而他又怎麼知道碩馨的存在?
「呵呵，我當然是為了找你才會過來。」藍正隆伸手將他扶起，「瞧瞧你，都長這麼大了，還不會把衣服穿好。」
當然，他一看就知道他的襯衫是被扯開的。
藍傑有些尷尬，連忙將扣子扣上，「爸，你怎麼會知道碩馨?」關於這一點，他還是要問個清楚。
藍正隆徑自在沙發上坐下。「她這幾周都到醫院陪。她是個很有心的好女孩，你可不要傷人家的心啊!」
這年頭善良又有愛心的好女孩可是不多見了，他得要好好把握才行。
「什麼?」一聽到碩馨到醫院去陪那女人，藍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女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何必去陪她?
像那種女人，他連見都不想見一面，可是碩馨竟然會去照顧一個根本就是陌生人的人?
他搞不懂，真的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有什麼意義?
看著藍傑一臉訝異與不解的神情，藍正隆不禁重重嘆口氣，「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過去的事情嗎?我去見過，她告訴我，她真的很後悔，也很期望你能夠原諒她。過去，我們都年少不經事，很多事情都做錯了，害得你受苦，我跟都很後悔。」
當年要不是因為他忙著事業，沒有空將心思放在殷素雅身上，也不會造成她因為寂寞而痛苦，想要出外尋找會愛她的人，結果……
「我還是無法原諒她，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變得……」有雙重人格，可是這話他怎麼也無法告訴藍正隆。
在他的面前，他一直保持著藍的身份，從來不讓他知道他還有另一個自己。若是他知道他有雙重人格，那他會怎麼看他?
他真的無法把真相說出口，也打算就這麼隱瞞藍正隆一輩子。
可是萬萬沒想到，藍正隆對他點點頭，微微一笑。「你是說你有雙重人格的事嗎?我早就知道了。」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藍傑有雙重人格，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行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從來沒有說什麼。
因為，他跟另一個他，永遠都是他的孩子。
「你……一直都知道?」怎麼會這樣?
藍衛隆起身走向前，握住藍傑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我很早以前就把仇恨都放下了，你呢?怎麼還一直扛在肩上?什麼時候該放下，由你自己決定，只是我得告訴你，關心你的大有人在，千萬不要認為自己是孤獨的。我話就說到這裡，其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他對藍傑一笑，轉身離開。
有許多事情得靠當事人自己領悟，任誰逼迫都沒有用。
看著藍正隆離去的背影，藍傑重重跌落在椅子上。老爸早就知道了，卻從不過問……
他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為什麼能夠為他做這麼多?又為什麼如此信任他，把一切都交給他，如同他是他的親生子。
而碩馨又為什麼要為他做那些事?去醫院陪伴殷素雅，來到這裡告訴他，希望他能夠原諒那女人……
關心他的大有人在。老爸說的是他和碩馨嗎?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孤單的，只有傑陪伴著他。
是的，他錯了，大錯特錯，其實他並不孤寂。
過去的仇恨又該什麼時候放下?他原本打算到老、到死都不放開，可是現在，他的想法開始有些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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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餐廳一樣忙得不可開交，碩馨專註在工作上，不許自己再想藍傑的事。
像他那樣的笨蛋，她還管他做什麼?而她還為了他跟丁力祺解除婚約，或許真正的笨蛋是她。
好不容易忙完了，李光耀朝她招了招手，要她過去。
「有什麼事嗎?」碩馨走到他面前，拿起一旁乾淨的布擦了擦手。
「這是你這個月的薪水。」李光耀拿出薪資袋遞給她，然後仔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喔!」
以前她臉上都會掛著笑容，可是最近卻見她總是帶著一張苦瓜臉來上班，不知情的人搞不好還以為他在虐待員工。
「我……沒事啦!」她搖了搖頭。
「真的沒事嗎?」李光耀不相信，最後他輕嘆口氣，「什麼事不要想太多，免得增加無謂的煩惱，聽到沒?」
碩馨對他而言像是個妹妹，他希望她快樂，一直帶著開開心心的笑容才適合她。
他的關心讓碩馨很感激。「我知道。對了，我下星期四要回南部，得請幾天假，可以嗎?」
「喔，是每年的慣例嗎?當然可以。」李光耀笑著伸出手柔亂她的發，「嘿，你不要忘了，你永遠都是店裡最好的廚師，有很多人喜歡你煮的菜，可得早點回來，要是回來晚了，我可是會扣你薪水的，聽到沒有?」
「呵呵，放心啦!我不會被別的餐廳挖角的。」碩馨忍不住輕笑出聲，「不要再柔我的頭髮了，會亂掉的啦!」
李光耀這才收回手，「好啦，快點回家吧。」今天又把她留到這麼晚才下班，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嗯。」碩馨換下制服，拿起皮包離開餐廳。
街上，有些情侶甜甜蜜蜜靠在一起的模樣，讓她看了就心酸。
唉，別人都那麼要好，可是她呢?她跟藍傑之間是不是再也不可能了?
懷著心事一個人獨自走在巷於內，突然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而且亦步亦趨，一直跟著她。
莫名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她連忙往前奔。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她一個弱女子走在暗巷裡有多危險，她自己很清楚。
那人很快的追了上來，大手搭上她的肩膀。
「啊!不要!」碩馨尖叫出聲，手肘一瞬間用力往後頂，接著拿起皮包拚命往那人擊去。「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
突然，她聽到熟悉的喊叫聲，「喂喂喂，不要再打了，我真的會被你給打死啊!」
媽的，這女人是不是上過什麼自衛課程?被她的手肘一頂，他現在肚子痛得要命，站都站不起來。
他這個大男人，竟然每次都被瘦小的她打倒，面子都沒了。
碩馨連忙仔細一瞧，「藍傑?怎麼會是你?」天啊，她又再一次打他了嗎?真是不好意思。
「廢話，當然是我!」噢，他現在全身都痛，她皮包裡面是不是放了磚塊啊?怎麼打起來這麼痛?
他以後會站在遠遠的地方叫她，最好隔個幾十公尺以上，否則總有一天會被她打得腦震蕩。
「對不起啦，你為什麼不出聲?幹嘛老是用這種嚇人的方法叫我，害我還以為你是壞人。」她方才拚命打他，他現在一定滿頭包。
說來也是他自己不對啊，早點出聲不就好了?這樣她不會誤會他，他也不必挨揍了。
「你以為我願意被你打嗎?」藍傑伸出了手，「還不快點扶我起來?」她很遲鈍喔!要他伸多久啊?他的手也會酸的耶!
「啊?喔!」碩馨連忙過去扶他起來，「你要不要緊?」她看了看他，還好他沒有被她打得頭破血流。
「全身痛都痛死了，怎麼可能不要緊?」
藍傑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還有她身上的香味，索性全身都靠著她。他跟藍……都好想她。
「那……先到我那裡，我幫你看一上有沒有怎樣好不好?」
那股淡淡煙味混著古龍水香味的氣息又繚繞她一身，讓她的心跳漏一拍。
「嗯。」藍傑任由她抉著他回去。其實他自己可以走路，但就是很想要靠著她，不想再跟她分離。
等到他們一同回到她的住處，碩馨先讓他坐在椅子上，這才仔細瞧著他。
她左看右看，微微一笑道：「嗯，好得很，沒怎樣啊!」他還挺耐打的嘛!
藍傑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狠狠地吻著她的唇，然後抱起她，往床鋪走去。
「藍傑，你……」她好不容易推開他的臉龐，讓自己有空隙可以說話。
可是她的唇馬上又被他擄獲，兩人的唇舌緊緊，許久后他才在她的耳畔邊低語，「我好想你……」
碩馨先是一楞，接著她的前額抵著他的，「我也是。」她主動吻上他的唇，徹底告訴他，她有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