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氣概豪氣生③

憨厚漢子沒有料到遭此變故，他原本比馬臉漢子要沉實許多，雖然見馮瑞年無端端闖入洞中，裝神弄鬼，卻也只是冷眼旁觀，靜觀其變，眼見馬臉漢子被砍倒，再也忍不住，從懷中拔出一把匕，怒吼一聲，朝著馮瑞年刺了過來。

馮瑞年手持的斧頭，每過幾日便要打磨一回，鋒利之極，加之他雙膂有力，只要一斧頭砍將下去，任你銅皮鐵骨，也要被砍得皮開肉綻。按理說，他砍倒這男子也不是難事，但他之前聽這男子對那小姑娘說的話，似乎是迫不得已才將她虜走，也不像是窮凶極惡之人，自己已經砍倒一人，也不願再多傷人。眼見那男子持匕刺過來，也只是左躲右閃，極力躲避，有幾回已經被劃破了衣裳，幾乎被刺中。

馮瑞年無奈，大聲叫道：「你再過來，我就要拿斧子砍你了！」憨厚男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馬臉漢子，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地上一灘血跡，紅得刺眼。他心裡盛怒，哪裡還聽馮瑞年的話，紅了雙眼，一刀又捅了過來。

馮瑞年躲閃之下，閃念之間，來不及多想，將舉起的斧子一轉，便朝著憨厚男子的右邊肩膀砍了下去。那男子在這麼一瞬間，來不及躲開，心裡只以為自己的右臂不保，暗自驚慌，只聽喀嚓一聲，右肩一陣劇痛，彷彿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的手一抖，匕便跌落下來，右肩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再也抬不起手，讓他忍不住抱著肩膀，呻吟起來。

馮瑞年實際上並未用將斧頭的刀刃砍下去，而是將斧頭轉了過來，用斧頭背部用力砸了下去，是而男子的手臂並沒有砍斷，但是力度甚猛，聽那骨頭喀嚓一聲，想是肩骨已經被打斷。馮瑞年見他的匕落地，趕緊將匕撿了，又從腰間掏出原本用來捆綁柴火的麻繩，用力將那男子綁好，這才走到那女孩兒身邊，用匕將捆綁她的繩子割斷，又拿出塞在她嘴中的爛布。

趁著這個當兒，馮瑞年這才仔細打量了那女孩兒，只見她約莫十二三歲，眉眼之間甚是稚氣，身量很是嬌小，頭蓬亂，臉上一道黃一道黑的，看不清實際模樣，全身骯髒之極，衣裳被扯破了，上面布滿了乾涸的黃褐色泥狀物，已看不出衣裳原先的模樣，隱隱出陣陣臭氣。

馮瑞年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但又驚覺這樣會讓女孩兒心裡難過，趕緊又舒展了眉頭，小聲說道：「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去找你爹娘。」那女孩兒沒有說話，慢慢地站了起來，眯了眼睛，用了吩咐下人的調子，冷冷地說道：「殺了他們！」

馮瑞年嚇了一跳，自然而然地反問道：「什麼？」那女孩兒瞪了馮瑞年一眼，神色甚冷，輕描淡寫地又重複了一句，道：「我說，殺了他們！你聽不懂我的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