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重任

不知昏睡了多久，等雨中天睜開眼睛時，現自己竟躺在一塊巨石上，起身一看，周圍雲霧繚繞，原來自己立身於峰巒之巔。

「嘎~~~」

一聲清鳴，兩隻白羽長頸的巨鳥翱翔飛過，巨翅撲騰之時，產生的風力將周邊雲霧盡數吹散。

「可惡的惡鳥！」雨中天急忙運足龍靈於雙掌，正欲攻擊那兩隻巨型大鳥，虛空突然傳來一道蒼勁有力的喝令聲：「住手！」

僅是一道虛空飄渺的聲音，卻透射著一股攝人心魂的力量，強烈地震撼著耳膜，令心跳的度都加快不少。

「好強大的力量！」

雨中天暗叫一聲，警覺的雙目急向四周掃去，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要緊，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要殺它們？」

「冷血惡鳥，我不殺它，難道等它來吃我嗎？」

「它們有傷害你嗎？」

雨中天天想回駁，前面三丈外的雲霧之間，一個滿鬢斑白的老者憑空出現，它行走在虛空之中，形態自若，宛若行走地平地上一樣穩健。

「是你？」雨中天認出來，兩年前不正是這老頭在北嶺邪域救了自己一命，還贈送了一柄匕給自己的那個那頭嗎？

驚愕之際，雨中天哪還有心思回駁辯斥之言，急急拱手作揖，禮貌地回道：「前輩，想不到兩年後，我們還能有緣再見。」

「不用跟我套近乎，你還沒有回復我的問題。」

雨中天見他一臉嚴肅之狀，尷尬地回道：「其實……我只是怕它們攻擊我，為了自衛，所以才先下手為強。」

「你可知道，他們也是一條生命，你不應該仗著自己的力量，去隨意厄殺它！」

「前輩教訓得是，晚輩定當謹遵教誨。」

如果換作是別人對自己說這番話，雨中天肯定會把他當白痴，甚至還要狠狠地訓他一頓。但是面對眼前這人，雨中天卻擺不出任何的威風，不說彼此的實力，單是兩年前的救命之恩，雨中天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要是沒有他出手相救，又哪有今天的雨中天。

而論及實力，已知的高人當中，能夠過自己的，怕是只有天龍武神。

雨中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弱弱地問道：「前輩，冒昧地問一句，您――就是鶴雲蒼――鶴前輩？」

「多此一言。」

老者走到雨中天跟前，突然拽起他的右手看了一下，隨即又放開，問道：「你是雨家後人？」

雨中天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真的是鶴雲蒼。見到傳說中的高人，心中可不是一般的激動。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還知道雨家，知道自己的身份。霎時間，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有些口舌不清地說道：「前……前輩，您太……厲害了，一猜就中。」

「對了，前輩，我正打算去沐雲山麓找你呢，沒想到半路上被一個漩渦給吸到這裡來了，原來您早知道我要找你啊？」

「你以為我是神？」鶴雲蒼淡然回了一句，在大磐石上盤腿而坐，雙目輕輕閉了起來。

「不是您把我弄到這來的？」雨中天不解，也不管是否打擾到人家靜修，又追問道：「那那個怪漩渦是怎麼回事啊？」

「那是龍魂之源，只有當它感應到龍魂戒的時候，它才會出現。你戴著龍魂戒在它附近出現，被它吸到這裡來，又有什麼稀奇？」鶴雲蒼沒有睜眼，連嘴唇也沒有動一下，說話，用的竟是腹腔之音。

雨中天試著近前兩步，前面好像有一重無形的屏障一樣，根本穿不過去。稍微運功，試著突破一個缺口，感應到的阻力便越大，好像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在排斥著自己，逼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只是鶴雲蒼修習時，體內自然散出來的龍元之息，威力便這這般強大，連僅低一級的幻龍武皇都無法靠近。要是有意出擊，怕是千百個幻龍武皇也不堪一擊。

雨中天不得不放棄靠近前輩的念頭，心中對他的崇拜，卻是加深了幾層。放眼整個人族，也只有天龍武神，才能達到這種境界，近乎於神的力量。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雨中天又問道：「前輩，那您能不能告訴我，這龍魂戒的來歷？」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前輩請說。」

「你為什麼想知道它的來歷？」

雨中天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試問誰會擁有一個神奇的寶貝，而不想知道與寶貝有關的事情呢？

心中的答案雖然清楚，可雨中天並不敢直接說出來，心想，鶴雲蒼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肯定是有目的的。

沉吟片刻后，雨中天慎重其事地回道：「現在我是它的主人，難道前輩你不認為我有權知道這些嗎？」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這鶴雲蒼倒是冷酷得很，根本不給雨中天繞樑子的機會。

「犟驢！」雨中天暗自抱怨了一句，撓了撓後腦勺，道：「其實，也沒有為什麼，我爹說，我們雨家的後人，都是正義的使者，肩上扛有重任。在看過竹筒中的秘密之後，我覺得，事情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這麼簡單。我只是不想自己做錯，所以想知道得更多。」

鶴雲蒼突然睜開了眼睛，正色問道：「這可是你的心裡話？」

雨中天舉起右掌，信誓旦旦地說道：「我誓，絕對是真，毫無半點虛言！」

「可你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有私心，你想獲得更大的力量，以完成復仇的願望。」

鶴雲蒼的話，就像一柄鋒利的尖刀一樣，正中雨中天的要害。

原來，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情急之下，雨中天心道：「前輩，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這樣的，其實我……」

「不必說了！」鶴雲蒼打斷雨中天的話，又道：「你想知道更多的秘密，我可以成全你，但不是現在，而是在你平定人族的內亂之後。」

雨中天驚道：「平定人族的內亂？」

「不錯！現在人族已經矛盾四起，四分五裂。長此下去，豈不正合魔族之意？到時，人族在這蟠龍大6之中，怕是再無立足之地？」

「前輩，上次沐雲山麓一戰，您不是已經……制服了魔聖殘?么？」

「誰跟你說，我制服了魔聖？」

「難道您――輸了？」雨中天似乎不敢相信。想當時，整座山麓山崩地裂，戰況緊張萬分，完全一副你死我活的局勢。鶴雲蒼要是沒有戰勝魔聖，現在又怎麼會安然地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變故？

雨中天迫切地想知道原由，不料鶴雲蒼卻輕嘆一聲：「罷了，輸與贏，並不是關鍵，那些細節，也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你只需知道，魔界正對我們人族虎視眈眈，我們人族隨時都面臨著被滅族的危機。」

對這個回答，雨中天顯然不滿意，但卻無可奈何。

沉吟片刻后，又語氣沮喪地說道：「即使如此，為什麼偏偏要我去平息人族的內亂？不怕跟你說，從前，我也許幻想過成為救世英雄。但是現在……那些並不是我所追求的！」

「沒有為什麼，只因為你是雨家的後人！即便將軍一職已不再，你仍無法逃避這個責任，因為你的手上還戴著龍魂戒。」

「可笑的龍魂戒。」雨中天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戒指，苦笑一聲：「呵呵，可憐我連它的來歷都不知道，卻要先承擔起一份責任。」

「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仇，我也不會阻止你的報仇，因為那是你雨家的私仇。但是，你給我聽清楚，你的每一個先祖，都不曾像你現在這般胸無大志！」

「胸無大志？」雨中天好想辯駁，可觸及到鶴雲那那犀利的眼神時，最終又把滿肚子的委屈咽了回去，喃喃道：「我看，是你太抬舉我了，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未必如你所願。」

「不是還有一個趙昊天么？」

鶴雲蒼總算說了句令雨中天長精神的話。

「你知道他在哪？」這些日子，雨中天可沒少挂念趙昊天。雖然，料想他應該沒有死，可卻不知下落，心還是頗為擔心。

「我不是神，又怎麼會知道他在哪？有緣人，終會再見的。」說著，鶴雲蒼揮了揮手：「去吧，等到人族統一之時，你也該真正地成長起來了，到時，就算你不想知道更多的秘密，我也一定會讓你知道的。」

「哎~~~我還有話要問……」餘音，在虛空中響起，鶴雲蒼揮手間釋放出來的強勁力道，根本不是雨中天所能抗拒的。又是原來的那種境況，被吸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感覺有如墜入萬仗深淵一樣，眼前一黑，便什麼知覺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