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為水，碎肢為魚

昆吾軍和蜀軍在山谷中的大戰已經展開，此時沒有任何的投機取巧，只有不停的生死砍殺。

羽箭已經不再使用，兩軍交接的戰線彷彿一條帶狀的血花噴泉，不停的飛濺出血和碎肢，數萬人互相碾壓之下，在前線的重甲銅盾戰士也難以招架。

這個時候，將領的指揮能力就開始揮改變局勢的作用了。

數萬人的交鋒也不是一開始就所有人都能參戰，只能是那條絞肉機一樣的戰線將站在前面的人絞死之後，後續的人跟著填上去，除非能有犀利的騎兵部隊像錐子一樣撕裂戰線，然後步兵們跟著湧進，擴大敵方的受敵面積，勝率便大了許多。

戰線上噴血足足有一個時辰以後，大雨已經大的人都看不清楚了，只能夠看到漫天灰濛濛的雨點，在如獸一般的人群上濺起血霧。

雖然看不清楚人，但是站在高處的慕容振禹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見那條絞肉機似地戰線。昆吾軍開始陷入下風，漸漸露出頹勢，人數較少的他們除開中間部張任率領的重甲兵之外，左右兩邊開始被源源不斷的敵人壓迫進來。

即使昆吾軍士卒驍勇善戰，但無奈敵人人數實在太多，絞肉機似地戰線在人數不夠充足的兩面側翼很快的彎曲拉長，讓昆吾軍增加了更多的受敵面。

此刻大雨傾盆，可見度非常低，而戰場的廝殺聲和雷聲又太吵，能夠指揮的辦法只有一種，那就是號角聲。

慕容振禹一聲令下，山谷邊上的一百個長筒號角同聲吹響。

只有昆吾軍中部能聽得懂命令，或者說是排練過號角引導陣法的數千精銳開始蠕動起來。

一批重甲長槍士卒正在中部匯聚，左右的士卒往兩翼拉開，張任便在陣中指揮。

號角聲又是一個高低變化。左翼地山坡上。數千驃騎就隨著允姬冒雨往下急沖。

幸而此處山石較多。地面有許多被人踏得光滑地碎石。馬蹄走起來還不至於打滑。但也不敢太過加。

騎兵在平原上面對步卒優勢極其明顯。最前一排地重甲士卒只需挺著長槍便是了。後面地士卒砍刀揮舞。再後面就是步卒跟著掃漏了。

允姬長期訓練地驃騎雖然很多人都不再年輕。但常年剿匪。戰術素養依然不錯。很快就如同一把大錐子一般撕裂了蜀軍地左翼戰線。

騎兵在這個大山谷里快地推進著。蜀軍地左翼被撕裂成兩半。靠外面地一半面臨著優勢數量地昆吾軍地圍攻。

騎兵部隊這時開始向中間靠攏。絞肉機戰線出現了長長地斷帶。這時張任所在地中部。靠著口耳對吼地傳話。中部地昆吾軍突然讓出了一個口子。戰線上殺紅了眼地蜀軍士卒立刻湧入。沒想到迎面衝來地卻是蓄勢已久地重甲長矛手！

張任一馬當先，一桿鑌鐵長槍殺得雨血不分。不到片刻，蜀軍中部就形成了一次小型的潰退。昆吾軍立刻出現了一個突出部。

就在這時，高處眺望遠方的慕容看到了敵軍後備的人馬中又有一大隊人馬開往左翼，去補充被撕裂的戰線。

這是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一旦左翼被撕裂的蜀軍的外側形成了對昆吾軍的優勢數量，哪怕是相等數量，左翼就面臨被徹底壓制的可能。而中部的騎兵如果不能迅和張任會合，那麼就會被對方徹底吞掉。

但是縱然慕容看見，此刻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於戰場中的指揮官臨場揮。到目前為止，全是按照設想計劃進行，號角聲也是如此制定的，單調的號角並不能傳遞複雜的臨場指揮信息。

現在全看張任和允姬兩員猛將了。

果不其然，對方的指揮官雖然不是什麼名將，但指揮也不是吃素的。新加入戰場的兵團果然就是沖著左翼去的，而且人數比慕容想象的還要多。左翼的形勢一下子逆轉過來了，而恰好昆吾軍剛才沖的太前，這下子被反割裂在左翼。

恰好此時，慕容在遠處可以看到兩軍交接的中部一片混亂，看來騎兵已經在那裡順利的和張任會合了。

然而慕容卻想不到，此時的張任犯了一個比較嚴重的錯誤。

當驃騎和重甲士卒相遇時，突出部的戰線前恰好數塊巨石，形成了幾個狹小的豁口。蜀軍士卒就圍在那裡堅守。

當下如果張任調整軍馬排列陣型，給予驃騎足夠的空間分流突進，那是完全可以全殲突出部堅守的這一千多蜀軍。

但是現在的張任還不是日後那個憑藉一己之力對抗劉備的荊州軍的張任，他還沒有那個殺的劉備大敗幾十里的張任的水準。

如今的張任只是一個勇略雙全，但穩健不足的小將。

他沒有及時的制止住部隊，卻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於重甲士卒能迅控制那幾塊巨石，並擊退蜀軍。

結果就在驃騎到達前一刻，昆吾軍的重甲士卒就源源不斷的沖了上去，一路狂飆的驃騎終於被迫慢下了度。

然而張任的士卒沒能順利拿下那幾塊巨石，他們在那裡遭到了頑強抵抗，蜀軍耐打而堅韌的特點顯露無疑。

緊接著，原先潰退的蜀軍開始在居室后不遠處重新集結，而驃騎營卻無法擠過去對其進行攻擊。

比下雨更密集的羽箭射向昆吾軍，儘管對重甲士卒影響不大，但後續跟進的其他步卒卻被迫止步了。

隨後，黑壓壓的蜀軍士卒再度兇猛反撲，站在第一線的重甲士卒受到了幾乎十倍於己的敵人圍攻。

而失去度的驃騎此刻也只能笨拙的在馬上與蜀軍周旋。

昆吾軍，全線陷入苦戰。

計劃不能按原先的步驟實施了，慕容振禹必須當機立斷，他奔下山坡，大喊道：「石彈子！石彈子！」

一個矮小的旗牌官策馬飛奔而來，他在馬上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慕容吐著粗氣說：「情況不妙，陷入苦戰了，該你上場，把大傢伙都拉出來！」

石彈子雙手抱拳道：「是！」

很快，山坡一側，昆吾軍士卒人推馬拉，將一挺挺巨大的床弩運進戰場。

孤注一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