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懷鬼胎 臭味相投
賓館客房部是倒班制,這個星期李鳳花又上夜班了,她照例把兒子帶來了。
「服務員,服務員,送瓶茶水來。」聲音從高級套房會客廳里傳了出來。
「來了,來了。」李鳳花應道。
走進會客廳,李鳳花愣了一下,咦?怎麼又是這位美男子。
「就放在這裡吧,謝謝你李小組。」章柏銀微笑著說。
李鳳花納悶了,他怎麼知道我姓李,我可一句話也沒跟他說過呀。
其實,章柏銀是個情場老手,是一個較為隱蔽的好色之徒。你別看他衣冠楚楚,談吐非凡,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可她一見到漂亮的女人就邁不動步。
自從上次見到了李鳳花這樣標緻的美少婦,章柏銀早就心懷鬼胎了。他今天是來碰碰運氣的,試探一下這位美少婦,能不能墜入自已的情網。
「來,來,李小組,請坐下來歇一歇,我看你也是太辛苦了,又上班,又帶孩子。」
「不不不,我們服務員是不能陪客人聊天的。」李鳳花說的是一句本來話。
「我算什麼客人,咱們都是本地人,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以後我再來,咱們不就成了熟人了嗎,麻煩你沏一杯茶好嗎?」章柏銀開始下套了。
「那好吧。」說著,李鳳花把沏好的茶水遞了過去。實際上,李鳳花心裡也有鬼,否則,她可以找出任何一條理由走開的。
章柏銀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乘機把李鳳花的手和茶杯一起捧在自己的雙手中,他很得意,終於邁開了實質性的一小步。李鳳花被章柏銀雙手捧著,一股「電流」傳遍全身,瞬間感到一種無形的快感。
「茶水燙,還是放到茶几上吧。」李鳳花臉上泛著紅暈說。
章柏銀眨著淫眼,裂開穢嘴,極不情願地鬆開了那雙「黃鼠狼」式的臟手。
「請你陪我坐一會好嗎?請坐。」章柏銀用手指著身邊的沙發說。
李鳳花像被電麻過似的,一屁股坐進了單人沙發,與章柏銀側面相對著,她並不想說什麼,她的魂也早就被章柏銀勾走了。
「你是哪的人呀,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呀?」
「我是本縣南塘人,叫李鳳花,已經調上來幾年了。」
「你父親是誰呀?」
「是本鄉鄉長。」
「唉呀,我認識你父親,他可是模範鄉長喲。」
「過獎了。」
「你老公在什麼地方高就呀?」
「什麼高就呀,他在縣物資公司當採購員。」
「唉呀,你老公真有福氣,娶了你這麼一個靚麗的大美人。」
李鳳花聽了美男子的讚揚,心裡暖洋洋的,轉而又想,他好象在「審問」我,可我卻對他一無所知,我也得探探他的底細。
李鳳花學著美男子的口氣說:「請問你在哪個單位高就呀?」
「瞧,你笑話我了不是,我在縣外貿公司低就,我叫章柏銀,是個小經理。」
「是個大經理了,還那麼謙虛。」
「不瞞你說,我都快四十歲了,才幹到一個股級經理,我有一位同學早已當上局長了,我算什麼,自愧不如人喲。」
「你們當官的什麼時候都不知足,站在這山望那山高。」
「知足,知足,混碗飯吃唄。唉!就是家庭不完美。」章柏銀又下了一個套。
「現在社會上都流行一句話,叫作經理不在大小,吃喝玩樂都能報銷,你手中有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在單位是一把手,管著一百來號人,效益也不錯,我有權,這我不否認。可就是我那老婆是父母包辦的,一個典型的鄉下村婦,又老又丑,還大我兩歲,只給我生了一個丫頭,無後呀。」章柏銀這幾話到是個實話,但他只能在背後說說而已,要是讓他那位殺豬的老丈人知道有人說自己姑娘壞話,不把他一刀宰了才怪呢。
章柏銀家境貧寒,結婚時,一切費用都是殺豬出身的老丈人操辦的。章柏銀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在老丈人面前說自己老婆一個「不」字。章柏銀在官道上混了幾天,他懂得「家裡紅旗不倒,外面紅旗飄飄」的歪門邪理。因此,他在外面「打野食」,總是相安無事。
聽了章柏銀的一番訴苦,李鳳花又想起了自己那沒用的丈夫,嘆了一口氣,說道:「哪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啊,你是個經理,怎麼也比我們小老百姓強多了。你看,我上班帶孩子做家務事,又苦又累不說,工資又低,住得簡直像個狗窩。我那口子是個老先進,干起工作來不要命,整天在外跑採購,撇下我們娘倆不管,我這哪像個家呀。」
一聽說這個小美人的丈夫跑採購整天不在家,章柏銀心中一陣竊喜,看來我是找准獵物了,就看她上不上鉤了。
「小李,別那麼難過,咱們今天真是有緣份,我願意與你交朋友,你今後有什麼難事就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因為我們有共同語言呀。」
李鳳花一聽說「有共同語言」幾個字,頓時來了精神,她確實感覺到與面前的這位美男了有共同語言,但還是拐了一個彎說話:「章經理,咱們剛認識,哪能麻煩你呢。」
「沒關係,我在小城混得還可以,各方面都有點路子,有事你儘管說。」
「章經理,你真是太客氣了。」
「小李呀,你是不了解我這個人,我是非常願意幫別人忙的,尤其是像你這樣迷人的女人,說實在的,如果你走在大路上,男人們的回頭率一定高的不得了。」
「你章大經理真會奉承女人,我讓你見笑了,漂亮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
「能,能,漂亮本身就是財富嘛。」
「算了吧,你們當官的就是有水平,說起話來滴水不漏,都快趕上阿慶嫂了。」
「見諒,見諒,我是隨便說說的。」
李鳳花忘記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了,竟然與這位初識的章經理談了這麼長時間。不過,倆人各懷鬼胎,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
章柏銀見好就收,他不想冒然行事,俗說話,欲速則不達。這也是情場老手章柏銀的看家本領。
「小李,你們服務員工作實在是太辛苦了,又沒有什麼獎金,我今天特地來拜訪你,也沒帶什麼東西,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你無論如何要收下,就算我給孩子的一點見面禮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喲。」說著,章柏銀從口袋裡掏出一疊人民幣,放在茶几上。
「這怎麼好意思呢,無功不受祿嘛。」李鳳花盯著嶄新的鈔票半推半就地說。
章柏銀站了起來,李鳳花也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突然,章柏銀挪過身子,一把摟住李鳳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並說:「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記住我喲。」
章柏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會客廳。
「砰」的一聲關門響,把呆若木雞的李鳳花從受寵若驚中震醒過來。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錢,一溜煙地跑回自己的值班室。
李鳳花躺在值班床上想:這傢伙看起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君子,其實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初次與我接觸,出手就這麼大方,可以頂上我幾個月的工資了,這樣送上門的好事到哪找去呢?管他呢,如果真能靠這個傢伙過上舒坦日子就是和他那個也行。人嘛,在世不就是吃喝玩樂嗎,我幹嘛要虧待自己。
李鳳花哪裡會想到,正是由於自己虛榮心太強,嫌貧愛富的思想又在作怪,已經開始給自己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