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傷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楚夕默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像電視劇里的失戀男女一樣借酒消愁。

一個小時前，《夢想江湖》內——

幫派後山頂，狂風大作，吹得夕默的青色長袍烈烈作響，好不安寧。

夕默望著對面那著紫衣術士袍的嫵媚女子，心裡頭也被這「嘩啦」的極速衣擺抖動聲攪得平靜不下來，她卻不敢先開口，只得安靜地等著，一動也不動，心裡頭不明原因的死命顫動著，也不想去打斷它，任它在自己體內顫動地更狂亂，直至都有些隱隱作痛了。

對面紫衣女子攏了攏鬢髮，彷彿欣賞夠夕默這幅慌亂的樣子了，這才慢慢啟了朱唇：「我和蕭陽快要結婚了，我想，你還不知道吧。」說完抬首一笑，雖然這遊戲還沒精緻到將臉上的表情都細化出來，那一笑還是把她那嘲諷又愉悅的心理演繹得淋漓盡致，好不得意。

我和蕭陽快要結婚了，夕默猛地一震，仿若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底，心裏面最後一絲暖意也被硬生生地抽走，冷冷得如泡在冰水裡。

蕭陽果然最後沒有選自己，即使她伴了他這麼久，從新手開始便是，他也還是沒選了她。而是選了對面那美麗妖嬈的女子，軒轅小雨。

「你應該知道，他們便是統統都不告你，肯定是有他們的理由的。你也不要怪他們，怪就怪你總把對蕭陽的感情表現地這麼清楚，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所以不告訴你，也是不想讓你傷心。」

夕默再想裝傻，卻已不能，幫里上下這幾天到處張羅著婚禮的事她是知道的，蕭陽看著她那愧疚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也看到了，她不笨，心裡也有些猜到了蕭陽要娶軒轅小雨的事實。可是卻總還抱著一點希望，想著可能是其它幫眾要辦喜事，今天軒轅小雨這一席話卻讓她不得不去相信了。

「那你又為什麼要來告訴我了。」是為了向她示威嗎？

「因為，我就是要傷你，這便是我要的結果。」軒轅小雨說著又是嫣然一笑，若是有男子在場，定會被她這一笑給勾去了魂魄。可這一切在夕默眼中卻無比刺眼了，她就是輸在這一張美麗的臉孔下吧。夢想江湖內，只要是長得不是頂難看的人都會用上自己照片上的臉和遊戲里的人物形象合成完全屬於自己的形象，軒轅小雨便是這樣。而且她又是長得極美的，幾乎是被共認的夢想第一美女了，相對於自己用的這張初始大眾臉，是男人就會選軒轅小雨吧。

沒給夕默反應的時間，軒轅小雨又繼續道：「你現在知道了吧，知道了就不要再插到我和蕭陽之間了。你這樣的女人就該做男人背後的女人，而我，軒轅小雨，才是能與蕭陽共享榮耀的女人。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已沒你什麼事了。」

「你也不用再痴心妄想了，你永遠只能是妹妹，蕭陽他永遠也不會喜歡你的。」

「他都不要你了，你也識相點，不要再死賴在這裡。這樣，只是更讓人討厭而已。」

「現在，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軒轅小雨儼然一幅當家人的姿態，步步緊逼道。

夕默聽著前面的話，幾欲發火。這軒轅小雨好不要臉，明明是後來居上者，卻說得她好像才是受害者，被自己在中間橫插一腳般。明明是她軒轅小雨仗著自己的好臉孔，便不要臉的纏著蕭陽，現在卻顛倒黑白。這叫她怎不心生憤怒。可聽到後來，這些話卻如那錐子一般，一下一下徒給她痛疼而已。

不論軒轅小雨和她楚夕默孰是孰非，她終究還是輸了，輸給了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又自私自利的軒轅小雨。

多可笑，多不值不是？夕默啞然苦笑地搖了搖頭。無論她覺得多可笑多不值，無論她多氣蕭陽他們為什麼就看不清軒轅小雨美麗外表下的偽裝，這一場名為愛情的戰爭，她終究還是輸了。

「我見了你們結婚，就會走的。」她真該走了，這樣，才能斷了這段無望的感情，才能得到救贖。可是，她真的走的了嗎？她還需要一個死心的機會，讓她能走的無牽無掛。

「難道你還不死心，呵呵~夕默，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傻，難道你以為我來找你，蕭陽真是不知道的嗎？雖然是你在處理幫里的大小事物，可是蕭陽他好歹是幫主。你認為我這樣光明正大的可以帶你出來，沒有了蕭陽的同意會這麼容易嗎？「

「什麼，你說大哥他全知道？」夕默不可思議地徒然睜大了眼，怔怔地問。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他。沒猜錯的話，他正在後堂試喜服呢，你去正好。」

沒再理軒轅小雨的話，夕默扭頭就向後堂方向跑去，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蕭陽是不是也想趕了自己走。

等到了後堂，夕默才知道自己有多衝動，她才知道軒轅小雨為什麼挑了這個時候。

紅，滿天滿地的紅……

喜，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大家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幸福，蕭陽也滿面微笑在眾人的幫助下換穿著喜服。整個後堂里似乎連空氣中也瀰漫著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這開心，幸福，原來從來都是屬於別人的，她從來都沒有過。原來這不開心從來只是她一個人，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

原來軒轅小雨說的「正好」，就是正好可以讓她認清了這一點。

夕默看著自從看到她出現便彷彿失了音的眾人，有些自嘲地笑笑。

何必呢，充當破壞別人幸福快樂的兇手，徒惹人生厭而已。只不過是一場愛情，用得著如此作踐自己嗎？楚夕默，離開吧，把別人的幸福快樂還回去，難道自己不幸福便要天下人都不幸福了么？

夕默心裡一刻便有了決定，但她還是需要一個了結。

故作輕鬆的笑了下，「你們做什麼看到我便做一副死人臉相，我早知道大哥要結婚了，這次來是想在大哥婚前和他說上兩句。」夕默是企圖帶回點剛才的氣氛，可是大家聽了夕默的話，勉強笑了幾聲，之後卻是更靜了。

夕默也只好作沒看到，徑直先走了出去。

蕭陽看著她走了，輕嗯一聲，也跟了上來。

兩人照例走到幫派的葯田處，和往常每一次獨處時都一樣。

一路無語，夕默靜靜地看著這熟悉的地方。藍天白雲，碧草厚地，空氣中還夾帶著陣陣葯香，她不禁想到了蕭陽第一次在這裡牽起自己的手，告訴自己以後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那時是那麼幸福溫暖。如今此地還是和那時一樣的場景，卻是物是人非了……

望著對面不作聲的蕭陽，這個曾給過自己暖意的人，再也不會也給不了自己哪怕一絲絲的熱意了。

「軒轅小雨來找過我了。」夕默主動開口道。

他倆之間，除了第一次是他先伸的手，以後便都是由她主動，談話、聊天、道歉…今天也不會例外。

「我知道……」等了許久，蕭陽卻只是慢慢道出了一句話。

夕默心裡已有了答案，可真正聽到，心裡還是止不住地發涼。「所以，這也是你的意思了？」

「我……」

夕默盯著蕭陽抬起頭囁嚅幾下嘴唇，卻終究沒說什麼的再次低了下去。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沉到了谷底，卻意外地有些輕鬆起來，這樣也好，這樣她便能對蕭陽死心了吧。

「我明白了……」明白了，心也空了，夕默一時無了話語，反翻思道，只化了句，「那，祝你幸福。」說到最後，夕默臉上居然染上了一絲自己也沒發現的笑容，那樣的輕快，彷彿卸下了什麼重負一樣。說完夕默便沒再作停留，轉身，離開……

有些事，當放，則放……

轉身離開了的夕默，幾乎是一刻不停地關了電腦。盯著眼前的屏幕慢慢地失了它的色彩。

沒了遊戲的壯麗音樂，電腦機箱「吭哧」的艱難轉動聲，暗小的房間便變得安靜壓抑起來。

面前的電腦，是她省吃儉用了一年為了看小說玩遊戲才從舊貨市場淘來的，看起來破破舊舊的，好不難看。她照例拿了布細細地擦了起來，每一個角落都反覆擦上好幾遍，眼睛都因為盯得太過仔細而酸澀的起了水霧。她卻悲哀地發現無論她擦得有多努力多麼小心翼翼，這電腦還是那樣老破，沒有因此就變新變美好起來。就像她的愛情一樣，無論她多少小心翼翼地呵護，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夕默扔下手中的布，幾乎是一路跑著來到超市買了酒，不理會旁人怪異的眼神。出了超市就拔了蓋子抑頭灌了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喝酒，只感覺這酒的滋味實在是苦澀非常，這種苦澀一直從口腔延至心口，讓心裡也發苦起來。

和著冰涼吹在身上的夜風，居然有一種生命便可消失殆盡的錯覺。

原來不是放手了，跑開了，就不會受傷。夕默抬頭看著那滿是星辰的天空，有若淚光點點，閃耀不止。

既然受傷了，那就由她來把這治好了。把傷口剝開洗凈，塗藥她都不怕，怕只怕自己會一直留著這傷口。這便是她楚夕默，她可以受傷，卻不能任它腐爛下去。

夕默更加猛烈地灌著酒，把所有美好的好憶統統從記憶深處翻了上來。

第一次相見時他說：「你是夕我是陽，我們在一起你就不會孤單了。」

第一次晚上寂寞有他相陪，他說做自己一輩子的依靠一輩子的垃圾筒。

第一次陪著他死時，他說自己太傻太可愛，說要保護自己一輩子。

第一次他們一起完成任務，他說要送世上所有最好的一切給自己。

第一次開幫會後，他笑著說：「這就是我們的幫，我若走上了頂端，一定把你拖著拉著也要把你也拉到最高。」

這些都是為了應景而假裝說的話，可笑的她卻相信了，或是感動了。

她怎麼這麼傻，忘了是自己太寂寞太脆弱所以太看重了你的溫柔。蕭陽他既不寂寞也不脆弱所以她的溫柔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

我做了如此多，卻不能得到你，是不是很失敗，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得不愛得不到關懷，命中注定我得要做一條可憐蟲。所以被父母拋棄，被你拋棄這些不過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再掙扎再努力也無用，只是留下更多笑柄而已。

還能說什麼，是自己犯傻，居然去相信細水長流的愛情，相信天長地久。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足惜。

夕默已經被如此猛烈的灌酒方式嗆的流淚不停的流，眼睛都模糊之際，心裡卻越發明晰清楚。

臉上滿是液體，粘糊糊地刺得夕默的眼睛開始發痛，她再也支持不住，直直跌坐下就大哭了起來：

哭得起勁的夕默沒發現天空突然破出一道藍光直直向她射來。她只覺得眉心一陣電擊般的刺痛就暈了過去。

「一個總是被遺棄的女人，你活得很難受，活得很痛苦吧。」誰？誰在和我說話。難受，呵~她現在是很難受。

「把自己交給我，讓我幫你活下去吧，活下去報復這個世界，報復所有拋棄了你的人。」

夕默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見有個極好聽的聲音在不斷誘惑著自己。拋棄，是，自己一直被拋棄，被父母，被老師，被自己喜歡的人。父母離異都有了自己的家，留給自己的只有充足的生活費。雖然小時候也有害怕孤獨的時候，不過長大后自己還是很喜歡這種自由的。自己總是這樣安慰自己。不過總對感情有種莫名的渴望，渴望被愛，渴望有人作伴。這也是自己一無反顧喜歡上蕭陽的原因。不過到最後還是只剩自己一個人。

夕默反射性地想捂上自己的心口。卻鄂然地發現她根本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隨著腦里的藍光化了霧擴大，這就無力感越發地強烈起來。一種將會永遠沉入黑暗中的恐懼感漸漸襲上心頭。拋棄，幫我活。夕默總算有些明白過來了，一瞬間那恐懼便化作了那瘋狂的憤怒。

被人拋棄又怎樣，至少我永遠不會拋棄自己，想讓我傷心難過然後放棄生命。放屁！老天越讓我活不好我越要活得好好的，我夕默可以難過可以傷心就是不可以放棄。這是自己最後的堅持，放棄只有利於他人，讓自己真正變成一條可憐惜蟲。

什麼是命中注定，即使來個一百次我也不相信我也不屈服。我要憑自己的手，打破所謂的命中注定。就算要報復世界也要自己來，不需要別人幫我做。

眼見那道藍霧快要瀰漫過夕默的整個腦海，夕默的傷心悲憤不甘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一團銀色霧氣慢慢化了出來，和那藍色霧氣纏鬥起來。

兩團霧氣剛一接觸就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互相吞併著，夕默一看，自己還有希望，她馬上努力地增強自己心裡的悲憤讓那銀色霧氣逐漸變得濃密起來，那團銀霧一變濃密果然吞併地速度也快了不少。夕默更不敢放鬆片刻，一心都專註到銀色氣霧上……直到那白色霧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整團藍霧都被吞噬乾淨，確定再也看不到一點藍色，夕默這才發現自己已是累到極致，便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是三天，這幾天夕默被好心的路人送進了醫院。醫院卻完全找不著病因，只是說疲勞過度，於是幾乎是夕默一醒就被請出了醫院回家休息。

夕默並沒有在意，她很快地回了家，撲到床上整理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來。

三天的暈迷中，一直有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連成一個個持續的片斷。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湧進自己的腦里，漲得腦子刺刺痛痛的。

現下人終於清醒了，聯繫起來才弄清楚了前因後果，原來那藍光是一隻妖狐的靈魂意識，還被自己融合了。而那些片斷就是妖狐的一生重要的經歷。不過這靈魂意識雖然強大但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最重要的，甚至有時候還湊不成連續的片斷，知識也是，也只是撿重要的重點保護的。

這妖狐名為妖白，是阿斯蘭修真星球上的一隻狐妖，因為力量強大卻又不屑於隱藏而無故遭嫉，在渡天劫被圍攻，被劈了個魂飛破散，只留最後一點受防禦法寶保護的靈魂意識，這意識也著實堅強，竟愣是憑著體小又帶著爆破時的強大衝擊力衝破了地球周圍的上古陣法，落入夕默所在的地方。

不過饒是這意識再強大衝破了上古陣法所剩精氣也無幾，早就計劃好奪舍重生的妖狐很清楚若是搶佔意思清楚的男性那是比較困難的，若是女性反而好控制一些。於是馬上在最近的範圍內找了下，發現了正好在附近的夕默，這個喝醉酒的女人無疑是更好搶佔的對象。這妖狐算盡了一切，卻沒料到夕默是逾挫逾勇的性格，發狠起來居然連大多數男子都不如，在最後儘是自己被夕默吞併了。

不得不說，這妖狐也挺可憐的。不過夕默並不為此感到內疚，那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夕默從不認為自己是聖女。不會為任何人都可以犧牲自己。以後值得自己犧牲的人也不會再有了。

「既然如此，就讓我活出一個嶄新的人生吧。」夕默不禁暗下決心，她要為了自己開心瀟洒的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