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這樣,夜羽決定跳槽AGM佛輪戴爾。
因為沒有人知道她跟知恭的關係,而他也不曾到過她所屬的部門特別關切,因此她在新環境里,並沒有因為他們的關係而感到彆扭,也許是因為換了新環境,也或許是不想讓人看扁,她比之前更有衝勁,更賣力。當然,以她的能力加上努力,很快地就有了出色的表現及亮眼的成績,而這也為她爭取到升遷的機會。
半年的時間,她經過高層的審核及評比,順利地接了申請退休的副部長之職。而這半年的時間,她與知恭的感情也順利地、緩慢地、秘密的在加溫之中。
一切都再美好不過,直到萬美髮現了她的存在——
這一天,萬美跟她的貴婦朋友約在佛輪戴爾的餐廳小聚,幾個人據著靠窗的位置談天說地,好不愉快。
「熊川夫人,你們家知恭少爺有對象了嗎?」一名貴婦極有興趣地問。
「別提了,」萬美一臉懊喪,「他還不想結婚呢。」
「他三十三歲了吧?」貴婦問:「身為熊川家的唯一繼承人,他怎麼能抱獨身主義呢?」
「我也急啊,不過你別看他事事依我,有時還真拗得很。」
說著,萬美一嘆,「不曉得那硬脾氣遺傳自誰?」
這時,另一名貴婦撇唇而笑,「還不是像你嘛!」
她一說,大家都掩唇而笑。
「像我?」萬美不以為然地說,「我才沒像他那麼難搞呢,他啊……」
「橫山先生,這邊請……」
突然,餐廳的入口處出現了一男一女,而那女子的臉孔教她大吃一驚。
她記得那張漂亮的臉,因為她曾經在帝國飯店受了那個女人的氣。那是柴田夜羽,讓知恭拒絕柴田美羽並不再接受任何相親機會的女人。她怎麼會在這裡?看情況,她是在招呼客人,但任職帝國飯店的她為何把客人帶到佛輪戴爾來?
這時,一名服務生經過,萬美將她叫到身邊——
「熊川夫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那個女人……」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那個帶著客人進來的女人,是不是帝國飯店的柴田夜羽?」
服務生一聽,「夫人指的是柴田副部長?」
「什……」萬美——怔。
「那確實是業務部的副部長柴田夜羽小姐,不過她不是在帝國飯店工作。」
「咦?」萬美疑惑地望著她。
服務生一笑,「她是佛輪戴爾從帝國高薪挖角過來的。」
聞言,萬美陡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高薪挖角?」
「是啊,聽說帝國之前百分之六十的業績都是她掙來的呢。」說完,服務生問:「夫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沒有了……」萬美震驚不已,一時之間回不了神。「你去忙吧。」
「是。」服務生一欠,轉身走開。
見她一臉茫然,幾名貴婦朋友好奇地打量著她。「你怎麼了?熊川夫人……」
「我沒事……」她木木地回答。
她實在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會在AGM旗下的佛輪戴爾工作,而且還位居副部長之職。
為什麼她會在佛輪戴爾?跟知恭有關係嗎?是知恭授意將她高薪挖角?
如果真是知恭的意思,那麼,他們在交往嗎?半年多了,她以為知恭還在享受他的單身生活,她以為他跟柴田夜羽之間已沒有任何的交集,她以為……
原來她一直被蒙在鼓裡,原來知恭根本就偷偷的在跟她交往,原來……
好厲害的女人啊!居然利用知恭的關係進入AGM集團,而且還身居要職。她的下一步是什麼?成為熊川家的少夫人?說什麼沒想過要進熊川家的大門,依她看,那柴田夜羽根本已計劃周詳,打算一步步地邁向豪門之路。
身為知恭的母親、熊川家的女主人,她絕對不會讓柴田夜羽得逞,她一定會斷了她攀附權貴的路。忖著,她立刻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川村嗎?」她挑挑眉,神情凝肅。「我是熊川萬美,還記得柴田夜羽嗎……沒錯,就是她,我要知道她老家在哪裡……做什麼?哼。」
她冷然一笑,「我要看看是什麼人,生出了這麼厲害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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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夜羽住在琦玉的雙親來到東京,並直接來到佛輪戴爾。
雙親突然來訪,而且是直接到她工作的地方來,實在教她非常吃驚。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本來就嚴肅的父親,今天更顯得嚇人。直覺告訴她,父親突然帶著母親到來,必定是為了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於是,她跟櫃檯要了間房間
坐在客房的沙發上,板著張臉的柴田義文,慍惱地瞪著眼前事業有成,獨居東京的單身女兒。一旁的光子顯得不安而為難,不時伸手捏捏他的手。
「老爸,怎麼了?」夜羽主動開口,「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給我立刻辭職,然後跟我回琦玉去。」他一開口就是喝令。
她一怔,「什……」叫她辭職回家?為什麼?
「孩子的爸,有話好說。」充當和事佬兼潤滑劑的光子好言相勸。
「還說什麼?」直性子、做事一板一眼的柴田義文不悅地瞥了她一記,「人家都找上門來羞辱我們了。」
夜羽不明白地問,「人家?誰羞辱我們了?」
「還有誰?」柴田義文氣憤地說:「就是你男朋友的母親。」
聞言,夜羽陡地一震。男朋友的母親?他是指熊川萬美?
「小夜,」光子開口問道:「你真的跟自己的老闆,也就是熊川家的少爺在交往?」
「……」她支吾著,「我們……」
他們並沒有打算這麼快將關係公開,事實上,她跟知恭都非常享受目前這樣沒有人注意、沒有人討論、沒有人發表意見,更沒有人阻撓或唱衰的自由戀愛。但熊川萬美怎麼會知道呢?難道說……知恭已經告訴了她?
「你說,」柴田義文氣呼呼地質問:「你跳槽到AGM是不是因為他?是不是他給你什麼好處?」
「老爸,」夜羽有點生氣地否認,「我憑的是實力,不是特權。」
「這是你以為,人家不是那麼想。」柴田義文憤怒道:「他母親認為你是妄想飛上枝頭的假鳳凰,還說你跟她兒子交往是為了名利雙收,人財兩得。」
「什麼?」夜羽難以置信,轉而詢問光子,「媽,是真的?」
光子為難地點點頭,「她表現得很客氣,但說的話實在很傷人尊嚴,而且她還……」
「還什麼?」見母親欲言又止,夜羽忙問。
「她還給了一張支票,希望我們勸你離開她兒子,打消當少奶奶的念頭。」柴田義文說著,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
接過支票,夜羽大吃—驚,因為那是一張支付金額高達—千萬的支票。
這下子,夜羽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明了父親為何那麼生氣了。
當了一輩子公務員的父親,有著一板一眼、一絲不苟的硬脾氣,他自律甚嚴,行端坐正,從來沒做過什麼落人話柄的事。
他愛面子,自尊心強,哪容得了有人如此羞辱他及他的家人。
「小夜.老實說,這樣背景的人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們家。」光子說。
「媽,我跟他交往不是因為他的背景。」她說。
「我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呀。」光子蹙眉一嘆,「他母親那麼強勢又那麼鄙視我們,你要是真跟他結婚也會很辛苦的……」
「我們還沒論及婚嫁呢。」」你快三十了,難道沒有抱著以結婚為前提的心態跟他交往?」光子問。
夜羽心頭一怞。是的,說她沒有那種想法是騙人的,畢竟能遇到這麼合意的對象實在不易。再說她也老大不小,對婚姻難免有著一種急迫的憧憬……
不過她跟知恭從沒談過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一旦談及,阻撓跟打擊就會隨之而來。
「別說了。」柴田義文一句沉喝,「總之你立刻跟他分手,然後遞出辭呈。」
「老爸……」
「你不回琦玉沒關係,但就是不準再跟他們家有任何的瓜葛。」
「老爸,這件事……」
「好了。」他霍地站起,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們走。」說著,他拉著光子轉身就走。
「老爸……」看父親那麼生氣,那麼堅持,她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捏著那張熊川萬美開的支票,她心情沉重。
明明只是一張薄薄的紙,她卻覺得它有千斤重。此刻,她頭頂彷彿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隨時會落下傾盆大雨
她想,是該找知恭談談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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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區,AGM總部大樓。
「我知道你把柴田夜羽弄進佛輪戴爾。」萬美來到知恭的辦公室,直接切入正題。
知恭一震,「母親,您……」
「我都知道了。」萬美挑眉一笑,「我也知道你們在交往。」
半年來,他跟夜羽非常低調地交往著,為的是圖個清靜。雖然早有向母親攤牌的心理準備,但卻不是現在。不過既然她已經發現,他也沒否認的打算。
「我們已經交往半年了。」他說。
萬美眉心一擰,微慍地道:「除了進AGM,她還跟你要求什麼?」
「她進入AGM是因為業務部門挖角,而她也從來沒跟我要求過什麼。」
「她只是還沒露出狐狸尾巴罷了。」她一哼。
「母親,請您不要這麼說她。」他臉一沉,「她不是您認為的那種人。」
「你……」她驚怒地瞪著他,「為了她,你真的要跟我……」
「我希望您尊重我的意願。」他打斷了她,語氣堅定而絕對地說:「我喜歡她,而且有跟她結婚的打算。」
她陡地一震,「你說什麼?」.
「我跟她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他睇著她,撇唇一笑。
「您不是常說我該結婚了?」
「不準!」萬美激動地喊。
「母親,這件事恐怕不能如您所願。」他語氣強硬。
「你……你……」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孝順她,從不違逆她意思的兒子,居然如此強硬的挑戰她?
在公領域的部分,他向來有自己的想法及作風,而她也從不干涉;但在私領域上,他一直任她做主,從無異議。
「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對我說這種話?」
「母親,我愛她,如果您沒聽清楚,我會再說一遍。」
「夠了!」萬美氣得發抖。
「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像花瓶般的妻子,而是一個跟我心靈契合的伴侶。」
他說,「夜羽是一個能跟我並肩作戰的女人,她聰明能幹,對飯店的事務也有相當的了解及想法……」
「聽你這麼說,」她打斷了他,「似乎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幹的秘書。」
「如果妻子可以身兼秘書之職,那我算佔了便宜。」他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知恭,你瘋了!」聞言,萬美怒斥。
相較於她的不滿及憤怒,知恭顯得氣定神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對我來說,她不但會是個理想的妻子,還會是我工作上的夥伴及左右手。」
「別想得太天真。」萬美冷然一哼,「我已經給了她家一筆錢,而他們也收下了……」:
「什……」知恭陡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沒錯,我去了一趟琦玉,也見了她的雙親,我明白的告訴他們一件事,他們的女兒,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了熊川家大門的。」
她話一說完,知恭的表情已陰沉到教人害怕,突然,他憤而拍桌,砰地一聲嚇著了萬美——
看見他那盛怒的臉,萬美一震,背脊也跟著發涼。她從沒見過他那樣的表情,三十幾年來從沒見過。
「您為什麼要那麼做?」他語帶質問,「您羞辱她,就等於羞辱了我,您知道嗎?」
「知恭,你……」她方才的氣焰不見了,小心翼翼地說:「你只是—時情迷……」
「不,我真的愛她。」他直視著她,語氣堅定。
「知恭…….」
「您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他眼神銳利如刀,「我知道在父親過世后,您為了守住熊川家而吃了很多苦,我希望您高興快樂,也樂意做任何討您歡心的事,但那不表示您可以剝奪我愛的權利。」
「知恭,媽媽只是……」
「如果您堅持干涉我的感情,就要有失去我這個兒子的心理準備。」他撂下重話,表明他的決心,「在您還沒有想通之前,我會先住在飯店裡。」
語罷,他起身走出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門口,他看見一張支票就掉在門外的地毯上.他疑惑地撿起一看,發現那是一張面額千萬的支票,而簽名的是熊川萬美——他的母親。
莫非這張支票就是母親給夜羽雙親的?但……怎麼會在這裡?他心頭一震,立刻意識到一件事。
帶著這張支票過來的,絕不會是夜羽的雙親,而是夜羽。但既然她來了,為什麼丟下支票,一聲不吭的走了?
他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他必須立刻見她一面,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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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是—個能跟我並肩作戰的女人,她聰明能幹,對飯店的事務也有相當的了解及想法。」
「聽你這樣就:似乎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幹的秘書。」
「如果妻子能身兼秘書之職,那我算佔了便宜。」
夜羽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聽見這些話,當她拿著支票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外,竟從虛掩著的門縫裡傳出這段對話。
他追求她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超強,對飯店事務亦相當熟捻?他舍名門千金而選擇她,不是因為他沒有門第之見,而是因為本身已金錢權勢齊備的他,根本不需要妻子娘家的資金及名氣加持,與其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還不如娶一個在事業上對他有助益的女工作狂?妻子身兼秘書之職,算是佔了便宜。這是什麼話?他一直是這麼盤算的嗎?
半年來,她憑著自己多年來建立起的人脈及努力,不只留住佛輪戴爾原有的客戶,也替佛輪戴力開發了不少新客戶,而這竟然是他跟她交往,把她留在身邊的主因?她覺得自己上當了,她覺得自己的感情被狠狠的踩在地上踏著,她胸口一陣揪緊,疼得她蜷起身子,掉下眼淚。
她在街邊蹲下,兩手用力地壓著疼痛的胸口。她以為自已很快就能站起,她以為這一次自己能像過去遇到打擊挫折的每一次那樣,立刻勇敢的站起來,挺直腰桿……
但她錯估了情勢,這一回,她站不起來。
知道夜羽並沒有回到佛輪戴爾,知恭立刻驅車前往她的住處。
來到她門前,他發現她還沒回家,於是他打了通電話給八代,但她似乎沒有去找她最要好的朋友。他不敢離開,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開始飄下小雨,他看了看錶,發現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他開始焦急起來,不時在走廊上踱來踱去。雨越下越大,而天色也已昏暗。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輛計程車在樓下停靠。他靠著欄杆往下看,發現從車上下來的,就是失聯了幾個小時的夜羽。他不想等她上來,他迫不及待地想立刻看見她,觸碰到她。轉身,他快步地跑下樓,迎面碰上正要上樓的夜羽——
她一身濕淋淋地,看來既狼狽又憔悴。
「你去哪裡了?」他心急又心疼地抓著她。
她抬起濕潤的眼帘,神情恍惚地睇著他。怔了幾秒鐘,她像是回過神似的瞪著他。
「你……不要碰我。」她推開他,卻因為體力透支而腳步踉蹌。
見狀,知恭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她跌進他懷裡,反應更顯激動。「放開我!」
「小夜!」他沉喝一記,「你這是幹什麼?」
她狠狠地瞪著他,「你問我幹什麼?你還問我?」
看她反應如此激烈,他知道她這幾個小時的心情一定糟透了。但為什麼呢?是因為他母親做了那件事嗎?
「你去過我辦公室?」他盯著她問,然後拿出那張支票,「這是不是你留下的?」
「那不是我的。」她氣憤卻虛弱地回答:「那是你母親的。」
他濃眉一糾,表情懊惱又無奈。「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她跑去找你的父母,更不知道她會……」
「傷我心的不是她。」她打斷了他,優怨地看著他,「是你。」
知恭一怔,滿臉不解。
「她本來就反對我們的事,所以她會這麼做,我一點都不意外,至少她是個誠實的人,但是你……」她眉心一蹙,眼眶泛紅,「你的虛偽才真的教我傷心。」
「我虛偽?」
「你說的話,我全聽見了。」她聲線啞然,「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
他一頓,「你到底聽見什麼了?」
「你,」她兩眼直直地瞪著他,充滿著恨意及悲傷,「你看上我什麼?」
「小夜?」
「我不是名門淑嬡,不是富家千金,你究竟看上我什麼?」
「老實說,我說不上來。」他沒有多想,「我只知道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有種「就是你了」的感覺。」
她哼地冷笑,「不是因為我聰明能幹,對飯店事務也相當的了解?」
他一怔。
「娶了能身兼妻子及秘書身分的我,是佔了便宜,是嗎?」
這一際,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一聲不吭的跑掉,又為什麼以如此怨恨的眼神看著他了。「老天,」他眉心一蹙,「你聽錯了。」
「我聽錯?」她恨恨地道,「難道我幻聽嗎?」
「不,我的意思是,」他笑嘆一記,「你該把全部的話聽完。」
「我已經聽到重要的部分。」她說。
「不,小夜,重要的部分在後面……」
「我什麼都不想聽。」她打斷了他,氣憤道:「我們分手吧!」
他一怔,「你在說什麼?」
「你都聽見了,不用我再說一遍。」她轉過身,搖搖晃晃地想上樓。
「小夜。」他伸手拉住她,振臂一扯,將她牢牢地鎖在懷中。
「放開我!」她像只受傷的虛弱小貓般,在他懷中掙扎著。
「我愛你。」他說。
「這些話留著跟別人說吧!」
「對象不是你,我就說不出來。」
她一震,迎上他熾爇又深情的目光。她心頭一悸,卻固執的不願相信他眼底的爇情及真摯。把頭一別,她不願看他。
他端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深情款款地說:「這句話,我只想對你說,也只會對你說。」
「你……你在演戲嗎?」她負氣嚷:「這種三流肥皂劇的台詞,不要對我說。」
「小夜,為什麼你前面不聽,後面不聽,就只聽中間幾句?」他無奈笑嘆,一手扣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環抱著。她羞惱地掙扎,惡狠狠地瞪著他。
「在這些話之前,我清楚的告訴我母親……我愛你,不管她答不答應,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聞言,夜羽一怔,稍稍冷靜下來。但激動的情緒一時之間仍無法平復,她還是瞪著兩隻黑亮的大眼,氣憤地直視著他。
「我說我不需要一個像花瓶一樣的妻子,而是一個心靈契合的伴侶。」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小夜,那個人就是你。」
她—震,驚疑地望著他。「什……」
「我說什麼身兼妻子及秘書那些話,一半是在開玩笑,一半是為了氣我母親……」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龐,以指尖摩挲著她的耳朵,「你想知道我後來還說了什麼嗎?」
在他指尖的撩撫及眼神的注視下,她只覺得身體一陣發燙,一種莫名的顫慄竄過了她的身軀,教她打了個顫。倏地,她的心跳加速,耳朵像是快燒起來似的。
「我說我真的愛你,我說她要是再阻撓我們的感情,她就會失去唯一的兒子。」
聽見他這麼說,她陡地一震,驚疑地問:「什麼?你……你跟她說……」
「是的。」他點頭一笑,「我對我母親撂了狠話。」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為了她,竟然跟他母親……嗅,她太震驚了。
「我還告訴她,在她還沒想通之前,我不回家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
在聽到這些話之前,她很傷心、很難過、很痛苦、很生氣。但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她很震驚、很懷疑、很不安,但也很高興。
她當然不是因為他忤逆他母親而感到高興,事實上,她並不希望他對熊川萬美說那些話,因為那隻會讓熊川萬美更痛恨她。她高興是因為……他沒有欺騙她的感情,他對她確實是真心真意。
天啊,她不該那麼衝動,她不該誤會他……
忖著,她一臉歉疚,怯怯地望著他,「我……對不起,我……」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不讓她說話。
她先是一震,然後羞赧地閉上雙眼,回應他溫柔又深情的吻。「我們結婚吧。」他離開她的唇,低聲地說。
「咦?」她一怔,眨了眨眼睛。
「你還想拖?」他促狹地一笑,「小心成了高齡產婦。」
她皺皺眉頭,一臉苦惱。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她一嘆,「之前已是困難重重,現在更是想都別想了……」
「為什麼?」
「我爸爸因為你媽媽的事,氣得要我跟你分手,而你為了我跟你媽媽翻臉,這下她一定比以前更恨我,你說……我們還結得了婚嗎?」
「這我倒不擔心。」他一派輕鬆的笑笑。
「我先說在前頭,沒有我爸爸點頭,我是不會嫁的。」
「那我們就先搞定你爸爸。」他思索了一下,「明天我們就去琦玉。」
她一怔,「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輕捏了她鼻頭一下,「我看起來這麼可靠,你爸爸一定會放心把你交給我的。」
「幹嘛這麼有信心?」她不以為然地斜瞥了他一記。
「相信我,知道你有人要,你爸媽一定很高興。」他趁機糗她。
她羞惱地拍了他一下,噘起嘴巴,狠狠潑了他一桶冷水。「你以為搞定我爸就沒事了嗎?你媽媽才難搞呢。」
「放心,我母親這次一定會投降的。」他自信滿滿。
「投降?」她不解。要熊川萬美那個女強人投降?怎麼可能?
「我這次可是背著不孝的罪名下了猛葯,出了狠招,你等著看吧。」說著,他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