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葛氏」流傳著最新的小道消息——容經理把葛總裁給「飛」了。
據說,是因為那天葛總裁為了去趕一個神秘女人的約會,將容經理一個人拋下,所以容經理一氣之下就和另外一個男人好上了。
據說,容經理其實早有,而且還好得要死,可是葛總裁偏偏又不讓有在一起,在中間插了一腳,害得他們只能相思苦。你不信,有人看見容經理和一個男人在錢宅的後花園里吻得難分難捨,葛總裁就是看見了,所以才拂袖離去。
據說……
據說……
反正版本有很多種,無非是說葛應雲和容易之間出了問題。大家都伸長了脖子關注事態的發展,可惜兩個當事人好像無動於衷。
這不,當事人之一正坐在經理室發獃,根本不理外面的流言已經漫天飛。
第一百次嘆了一口氣,容易將下巴支在辦公桌上。孔孟居然要讓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哈哈,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明明是這樣說的。如果不是自己耳背,那就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聰明的話,她就應該早早地拒絕,斷了他的念想,也安了她的心。可是她卻遲遲沒有開口,連自己都覺得奇怪。這不是她的作風啊,她一向都是雷厲風行的,從來不拖泥帶水,偏偏對這件事,她拿不定主意。更慘的是,她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對孔孟已經悄悄動心了……
「煩死了!」大叫了聲,將身子重重扔迴轉椅中,轉個圈,閉上眼睛。
「容經理——」按下分機,傳來小林的聲音,「有位孟玲玲小姐找您。」
「孟玲玲?」皺眉,容易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遍,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這樣一個人,「我不認識她,讓她走。」現在自己沒有那個美國時間來應付一干閑雜人等了。
剛想完,大門毫無預警地被推開,嚇了她一大跳。
「容經理,對不起,這位小姐她非要進來。」小林抱歉地看容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容易柔柔太陽袕,示意小林先出去。
小林看了她們一眼,走出經理室,順手把門帶上。
「好了,說明你的來意吧。」打量眼前的女孩子,容易問她。
「不錯,就是你。」孟玲玲開口就說。
「呃?」對她沒頭沒腦的話,容易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問你,你已經有你們的總裁了,為什麼還纏著孔孟不放?」孟玲玲憤憤地質問容易。昨天孔孟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離去,讓她一陣好找。後來居然看見孔孟和那個大美女在跳舞,而且,而且,他的表情是那麼認真,是從未對她展露過的。她的心,開始慌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來找容易,結果讓她知道了另一件更加震驚的事實——容易居然腳踏兩隻船!
「等等——」容易試探性地問她:「你說的孔孟,不會剛巧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吧?」
「那你還以為是誰?」有些鄙夷地瞪容易,孟玲玲在心中又將她下降了一級,「你怎麼可以這樣?隨便玩弄人家很開心嗎?」小女生的聲音中包含著無限的憤怒。
見她一副義正言辭指責自己的模樣,好像是自己玩弄了別人的感情,容易的頭開始劇烈疼痛起來。早就該知道,遇到孔孟,她的日子是不要想過得安生了。
「我——」定下心神,想和面前的女孩子好好討論這個問題,她看起來很年輕,最多二十吧。
「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說,不要再纏著孔孟!」孟玲玲不理會容易,繼續自己發揮著。
「那個——」容易實在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根本就是一個玩弄男人的感情騙子!」孟玲玲惡毒地說。
「夠了!」火大地拍桌子,容易大聲地吼道,也成功制止了孟玲玲的話語。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不能容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就是要纏著他,霸著他,跟著他,你要怎麼樣?告訴你,孔孟還要我當他的女朋友呢,你閃一邊涼快去吧,孔孟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你的!」
論吵架,她容易也不是好惹的。
聽見她的話,孟玲玲的臉一下子變白,「他——真的這麼說?」
容易將下巴揚得很高,「對,就是這樣說的。」
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捂著嘴,孟玲玲難以置信地說:「不可能,他從來就沒有對女人動心過,怎麼會對你動心?」不甘心啊,自己跟在他身邊兩年,他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而對於這個女人,他才見一面,就要她當她的女朋友。不公平,不公平……
見她的樣子,容易有些心軟。孟玲玲和錢吟秋不一樣,錢吟秋是激進大膽的,而她,是畏縮膽怯的。她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你,和他說過嗎?」
拚命地搖頭,不願容易看見她的脆弱,孟玲玲別過頭,「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知道。」容易點頭。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孟玲玲苦澀地笑了,「那麼,他還有什麼告訴你了的?」
容易張口,正想告訴她就是除了知道他叫孔孟,是暗黑街的「戰神」之外一無所知,沒想到,孟玲玲急急地阻止她:「別,你不要再說了。」害怕聽見自己預料的回答后禁不住刺激,所以懦弱地當縮頭烏龜,「既然這樣,我就不再打攪了。」匆匆地站起身子,走到門口,遲疑地停下腳步,背對著容易,「如果是真的,我請你,好好珍惜孔孟。」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為什麼不對他說呢?」容易忍不住開口,「你不說,一點機會都沒有,但是你說了,總是有機會的。」奇怪了,這是什麼情況?她居然在為一個算得上是自己「情敵」的女人出謀劃策,容易自己都難以置信。
聽到容易的話,孟玲玲握住門把的手頓了頓,隨後開門,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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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孟靜靜地看著床上睡熟的佳人,黑暗掩蓋了他所有的表情。慢慢滋生的感覺讓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掛心著這個美麗的小女人,使他身不由己地總想看見她。明知道這樣不對,會阻礙他所有計劃的開展,也明知道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困擾,但他就是不能說服自己放棄。想起那天晚上,他要她當她的女朋友,她那一臉複雜的表情,還有倉皇逃離的背影。明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他的心裡就是不舒服。
奇怪,睡得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醒過來?容易疑惑地眨眨眼,翻了個身,卻看見一道黑影矗立在她的床邊——
用手捂住嘴,沒有驚慌,也沒有叫喊,她只是怔怔地盯著半夜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這個人。
「你不怕嗎?」好半天,孔孟出聲,問她。
放下手,搖搖頭,容易反問他:「為什麼要怕?」
為什麼要怕?她居然還敢問他?任何正常的女人對半夜憑空出現在自己卧室的男人多少都會有驚恐的反應吧?為什麼,她會如此不在乎?或者,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是了,應該是,她是鼎鼎大名的社交美女,裙下之臣如過江之鯽。腦海中閃現的畫面讓孔孟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發現,自己在乎她的居然是那麼多,可是,她,好像並沒有把他放在心裡。
見他不說話,容易伸手想拉他,卻被他閃過。有些疑惑地眨巴眼,容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那天不是說要她當他的女朋友嗎?為什麼現在對她如此地冷漠?時間還不到一星期啊。難道說他反悔了,不願意了?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是孟玲玲對他表白了,他感動了,終於發現自己還是對孟玲玲有感覺,所以,今天晚上是來告訴她——他準備放棄她了?思及這個可能性,容易的心裡有點酸澀。
搞什麼嘛,死孔孟,爛孔孟,就在自己覺得對他有感覺的時候跑來對她說分手——不對,談不上分手,他們根本就沒有交往過。偷偷瞄瞄孔孟,可是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為什麼還不說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還是不忍心開口來刺激她?
「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好嘛,她容易是什麼人,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孔孟不要她嗎?有什麼了不起,她的生命中充滿著無數的追求者,只要她容大小姐輕輕地勾勾食指,就有人成群結隊地衝鋒陷陣,孔孟算什麼?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還是很難受?
他當然有話對她說,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在他三十年的人生歲月中,老實說,向一個女人求愛的經驗根本就沒有。但是,他又是如此地在乎容易,希望能擁有她,和她共同度過剩下的日子。他該怎麼告訴她,他今天晚上來,是因為想她,思念她,惦記著她,還有,渴望聽到她的答覆?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由我來說吧。」把他的無言當成默認,容易吸吸鼻子,「如果你真的覺得孟小姐很好,你,你不用再說什麼——」好想哭,不行,要忍住。
果然和她有關,孔孟輕輕皺眉,但是她為什麼又如此傷心呢?她不是還在鼓勵孟玲玲向他表白嗎?
「那天晚上的話,你就當沒有說過,我是不會介意的。」可惡,不介意才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我,真的一點——一點都——嗚嗚……」去他的,容易心裡罵著,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你怎麼了?」看她突然就眼淚滂沱,止也止不住。見不得她梨花帶雨,孔孟俯子,為她擦拭眼淚,不解地問她。
「都是你,都是你啦。」可惡,他為什麼還對她這麼溫柔,讓她的淚更加多地湧出來。天知道她已經有多久都沒有流過淚,現在全被該死的孔孟破了記錄。忿忿不平地捶打孔孟的胸膛,不公平,為什麼偏偏只有她這麼地傷心。
「我怎麼了?」無奈地看容易拿他的襯衫當手巾,怕她受傷,孔孟抓住她不斷亂打的小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抱,他實在是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頭一次,他痛恨自己對女人的情緒沒有經驗,如果是少俊在這裡,一定能很好處理吧?
溫熱的氣息環繞著她,讓她又想起了在樹林里的情景。怞噎地抱住孔孟,容易喃喃地說:「孔孟,你真的喜歡孟玲玲嗎?」好吧,就算是輸了,也要讓她輸得明明白白吧。
「孟玲玲?」始終一頭霧水的孔孟終於理清了一些頭緒,嘴角輕輕地扯出一絲笑意,把下巴抵在容易的頭上,「為什麼提她?」
狠狠地甩開他的懷抱,容易噘起嘴,不滿意地質問他:「你不要再裝蒜了!你今天來,不就是要為了她拋棄我?」
原來他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啊。不顧她的掙扎,孔孟把容易重新拉近自己,「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
「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說話。」幽怨的指責從他的懷裡傳來。
有些忍不住,孔孟輕輕笑起來。
「你還笑?」容易自他的懷裡仰起臉龐,難以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樣惡質的男人,在她倍受打擊的時候還能幸災樂禍地笑出聲。
「上帝作證,我愛你。」愛憐地嘬嘬她的櫻唇,孔孟輕輕地說。
「你愛我,你愛我還——你說什麼?」眨大雙眼,容易幾乎要跳起來。
「噓,親愛的,小心別把眼睛睜壞了——雖然我很喜歡你的大眼睛。」孔孟拉她一起躺在床上,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事實上,我今天來,主要是想知道你的答覆,其次才是孟玲玲的問題。」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孔孟在心裡悄悄地說。
「答覆,什麼答覆?」有點沒有消化過來,容易怔怔地問。
「看來,你是忘了,我很樂意提醒你。」將容易的身子貼近自己,很滿意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上星期,我曾問過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你就是來問這個的?那你為什麼不說話?」拜託,既然是想要她的答覆,好歹也要讓她知道吧。他當她有透心術嗎?容易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我不說話,是因為我生氣你對半夜出現的男人一點都不驚慌。」不可否認心裡確實很在意她的反應,但是既然愛她,他會容忍她以前的荒唐。但是以後,她生命中的男人就只能是他。
「你就為這個生氣。」容易難以理解地戳他的胸口,「我不驚慌是因為我認得你啊。要是其他的人,早就被我一腳踢到太平洋了,還能安好地躺在這嗎?孔孟,你當我容易是什麼人,任何男人都可以爬上我的床嗎?」氣憤地翻身,不理孔孟。
是這樣嗎?原來是因為她認得他!原來是他誤會了啊。
「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覆了嗎?」輕輕扳過她的身子,孔孟凝視她亮燦燦的眼睛。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願意呢?」伸出手指在孔孟的臉上畫圈,容易巧笑倩兮。
張口咬住她的指,看她嬌嗔地縮回手,孔孟低低地笑道:「那我就殺了你。」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野蠻?」柔自己的手指,看看,都紅了。
「有。」拉過她的手,貼近自己的胸口緊緊地握住,「但是你可以拒絕的,我不勉強你。我的日子,不是你想象的那麼輕鬆。如果你不願意——」
容易捂住了他的嘴,「我願意。」算了吧,自己是真的栽了,栽在這個人的手中了。
沒有說話,孔孟只是更緊地摟住她。
良久,容易開口:「那孟玲玲呢?」
正好是他要和她說的第二件事。孔孟說:「今天下午她向我表白了,而且說要與你公平競爭。」
抓著他的衣領,柔媚地看他,「那你怎麼回答?」
好酸的口氣,孔孟看她的翦翦水眸,那裡投影著他的眼睛,「怎麼公平呢?我的心,早就已經遺失在一名名叫容易的女子身上了。」
有時候,誓言不用太多,只要是自己的真心話就足以讓感動。低下頭,容易將臉頰貼近他的胸膛,「那麼,她呢?」
「她說,她明白,而且她決定去澳洲讀書。」停頓了一下,孔孟說:「而且手續辦得很快,據說下星期就要走。」
「她很正直。」見過很多女人耍小心眼的手段,算起來,孟玲玲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這樣也好,既然決定要愛孔孟,要是多一個像錢吟秋那樣的人物,夠她受的。打了個呵欠,睡意漸濃,她提醒孔孟:「我們就要這樣一直聊到天亮嗎?」
「我不介意做其他的事情。」孔孟沖她曖昧地一笑,雙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去!你不介意我介意!」紅了臉,容易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還真狠,孔孟柔柔自己的腰。算了,能夠得到她的答覆已經算是不小的收穫了。反正他也沒有奢望今天晚上就能吃大餐。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他問容易:「你,和葛應雲之間到底是——」
「要不是他,我今天也不在葛氏了。」不說還好,提到葛應雲她就有氣。
「你和他之間好像有仇?」而且還是很大的仇,看容易的表情,孔孟百分之二百地肯定。
「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個卑鄙小人做過的一切!」容易從床上跳起來,激動地說。
「冷靜,冷靜,我親愛的小易兒。」趁著佳人失控,孔孟不動聲色地重新抱住容易的嬌軀,大吃豆腐。不過另一方面,他是真的很好奇,葛應雲究竟對容易做了什麼,讓容易對他恨之入骨。
「他,對你做了不好的事?」他猜測。
「哼,簡直就是惡毒。你知道嗎?他和我打賭,說如果我贏了,就可以向他提出任何條件,而我輸了,就要聽他的差遣。」提起往事,容易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到底是什麼賭?」可憐的容易,想必她當時一定是輸得很慘。
「他賭我的二姐一定會嫁給他的大哥。我二姐和他的大哥一向都不對盤,怎麼可能嫁給他——」容易慷慨激昂地說。
「結果——」孔孟不失時機地潑了他一頭涼水。
哀怨地看了孔孟一眼,容易縮回他溫暖的懷抱,「如你所見,我從大二就當工讀生,到現在還在為葛氏賣命。」
「你可以選擇不做。」以指代梳,輕輕撫弄她的頭髮,孔孟回應她。可憐的容易,以他對葛應雲的了解,她這幾年一定被整得很慘。
「不!」容易在他懷裡搖搖頭,「氣葛應雲是一回事,但是諾言一定要遵守,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既然我是這樣,所以——」抬頭,迎上孔孟的眼睛,「我要求你同等的付出。」
「同等的?」孔孟輕輕地笑了,很特別的女子,不是嗎?從來就沒有人敢要求他什麼,而且還是同等的付出。
「對,同等的。」拉開他環住自己腰肢的手,容易自床上起身,徑直走到落地窗前,纖縴手指緊緊貼在玻璃上,雙眼凝視窗,「你也許會覺得很可笑,但是我必須得告訴你,即使整日周旋在各種男人之間,我卻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動心過。只有你,是特別的。」感覺有一雙手從身後輕輕摟住了自己,容易閉上雙眼,將身子向後依偎,「你說,你愛我,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
很難得,她有如此沉靜的表情。自容易的身後環住她,孔孟看著玻璃上反射出的她此時的樣子。他的手,慢慢地移到她覆蓋在玻璃上的手,緊緊地握住。「我保證,在我的心中,你的地位絕對很重要。」
良久良久,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
夜,已經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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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一個黑幫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自從那天晚上向她表白之後,孔孟每天都會在她的面前報到一次。至於地點,卻不確定。有時候是在她下班的路上,有時候是在她購物的商店,更多的時候,是在她的家。最初的混沌過後,她也記得問孔孟如何出現在自己的小公寓。而他呢?酷酷地告訴她是直接撬門,搞得她有點懷疑她所住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是以安全著稱的小區,居然就讓孔孟大大咧咧地登堂入室。既然他已經進來過,而且好像還有樂此不疲的趨勢,她也就索性給他配了把公寓的鑰匙,免得她家的門三天兩頭地遭破壞。
很奇怪的男人,明明外表很平凡,可她為什麼會覺得他會很吸引人,特別是他的眼睛。每當他的情緒有小小的起伏,眼裡總會有那麼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至少,她已經見過兩次。一次,是幾個月前度假她替他包紮傷口的時候,另外一次,是幾天前他半夜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總覺得,是有那麼一點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
恍恍惚惚地走出電梯,卻撞進一具溫暖的軀體,摸著發疼的鼻子,容易懊惱地說:「孔孟,你難道就沒有正常一點的迎接方式嗎?」難道他不知道站在電梯門口是很危險的事情嗎?當然,這是相對與坐電梯的人來說。他的肌肉硬得可以把人撞傷,她可是有深切的體會的。
「有。」樂見佳人投懷送抱,孔孟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什麼?」鼻子還是酸酸的,白了他一眼,容易沒好氣地說。
「吱吱——」好小的爪子在抓她的褲腳。
「天啊,是寶寶。」說不驚喜是騙人的,更何況面前的小東西是她曾冒著生命危險從槍口下搶救出來的生靈。欣喜地彎腰抱起寶寶,容易撫摩它的白毛。「這麼久都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被黑心的主人給吃掉了呢。」
「喂喂,別把我說得那麼殘忍。」孔孟微笑地看她激動的樣子,抗議地說。
「吱——」寶寶也很有默契地為他的主人辯白。
「行了。」朝自己的家門走去,卻在接近的時候停下腳步,憤怒地轉身質問身後的始作涌者:「孔孟,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請你一定一定記得要用鑰匙開門,你今天又有什麼解釋?」指著沒有門鎖的大門,容易第一百零一次在心中聲吟。老天爺,她已經不知道這是多少次了,孔孟到底要毀多少次的門才甘心?
「鑰匙丟了。」聳聳肩,孔孟無辜地說。
「就這個理由?」殺了她吧,前天是忘記帶鑰匙,今天居然更過分。
「實事求是。」孔孟越過她,登堂入室。
無奈地低頭看懷裡的寶寶,「他經常是這個樣子嗎?」
寶寶用兩隻爪子遮住臉,彷彿為這個問題而覺得羞恥。
「我明白了。」看看,連一隻猴子也認為孔孟無可救藥,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垮下雙肩,容易無奈地跟著進去。
聽著廚房裡傳出來的聲音,孔孟微微笑了。有誰能想到,表面一派嬌貴的容易居然能做得一手好菜,真的很令人吃驚。只是吃過一次,他就真的愛上了她的手藝,這就是他為什麼喜歡在晚餐光臨的原因之一。拍拍趴在身邊的小白猴,他無比愜意地說:「寶寶,你應該覺得很滿意,是不是?畢竟,我給你找了一個很會做菜的女主人呢——呃,這是什麼?」從寶寶的嘴裡奪過她正玩得不亦樂乎的玩具。仔細一看,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不錯,表面包裝得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撕開來看,是一方美麗的絲巾,還有一張卡片:
珍惜你我之間的情誼。
風紀和
好曖昧的語調,讓他很不舒服。風紀和,是什麼人?
孔孟的眉頭皺起來,不由自主地望向廚房的方向,差點忘了,她說過:首飾、衣服、鮮花,這些才配叫禮物。是自己太疏忽了嗎?忘記了她是多麼地美麗,追求她的人是多麼地多,理所當然的,她每天收到禮物也是意料當中的事情。這個風紀和,是他的追求者之一嗎?而且好像感情很不一般。與其他的男人相比,他落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