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洗完澡,實乃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身上的胸罩穿了又脫,脫了又穿,就是下不了決心。

部美的密招是否奏效,她是不知道,但她非常清楚……這個方法對她來說,是個史無前例的大解放。

天啊!雖然她成為平之的妻子已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但她至今不曾有一天不穿著內衣睡覺,更別說是裸露身體了。

她這樣是不對的,對已經成為她丈夫的平之來說,這根本是對他最大、最殘酷的懲罰。

安川實乃,對,你已經是安川實乃。看著鏡中猶豫不決的自己,她忖著:你是他的妻子,不該在丈夫面前全副武裝,不該拒絕他、逃避他。

也許他們的婚姻不會這麼快就宣告結束,但她再這麼下去,肯定會失去他以及這段婚姻。

性生活不是維持婚姻的唯一方法,但沒有和諧美好的性生活,婚姻肯定完蛋。

她不怕把身體交給他,只是對他身上某個部分有根深柢固的恐懼及厭惡,而為了他們的未來,她必須克服。

只要不看見那個東西就好了,對,閉上眼睛,一切都會過去。

想著,她毅然決然地脫掉了穿脫多次的胸罩,穿上部美送她的結婚禮物——性戚卻又優雅的白色絲質睡衣。

說也奇怪,她並沒打算在蜜月時穿這套睡衣,卻不知為何將它打包進行李中,難道這也是天意?

打開浴室的門,她發現平之已經躺在床上,伹他並沒有睡覺,而是側躺著在翻雜誌。

聽見她出來的聲音,他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及反應,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冷淡態度,讓實乃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她真的很擔心他們的婚姻會因為她個人的心理問題而出狀況。

她非常在乎他,不是因為他有錢,或者他英俊,而是她真的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想讓他守護一輩子。

她不敢說她識人的功夫有多高超,但她知道……他是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而她要的就是他這樣的男人。

於是,她走上前去,動作輕緩的上了床。

她面著他躺下,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即將赴義的烈士般捱近,然後將身體貼近了他的背——

******

當實乃突然貼近他的時候,平之幾乎是跳起來的。

當然他會跳起來,不只因為她突然貼近他,而是他感覺到她好像沒穿內衣。

結婚以來,她每天晚上就差沒穿盔甲上床,怎麼今天卻……

該死!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不知道這是對他的最大考驗及試煉。

「別鬧,我在看書。」他壓抑住轉身撲倒她的念頭及衝動,非常為難卻又不得不撥開她的手。

一被他撥開,實乃「再接再厲」地又捱上去。她已經決定要捍衛他們的婚姻,不管如何,她今天是豁出去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整個胸部幾乎是擠壓著他的背。

雖然感到羞怯,但她總算是鼓起了勇氣。

「你在做什麼?」平之聲線一沉。

可惡!這是整人遊戲還是極限大考驗?他是個男人,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聽出他聲線中有著懊惱,她想他是有點不高興的。但是她不能就這麼放棄,正因為他在生氣,她更應該死皮賴臉的求他原諒。

「你今天是……」

「隨便怎樣都可以。」她打斷了他的話,毅然地道:「只要你不再生氣,要我做什麼都沒關係。」

聞言,他一震。

生氣?原來她以為他這幾天不接近她是因為在生她的氣?不,她根本不知道他不接近她,只是害怕被她拒絕。

不過她說「做什麼都可以」又是什麼意思呢?她是說他可以對她……

「很抱歉,之前我一直在逃避你,那只是……」因為我害怕看見小雞雞?不,她無法啟口說出這件事,她覺得好丟臉。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突然,他沉聲問道。

她微頓,訥訥地道:「知……知道啊!」

「那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ㄟ?」她耳根一爇。拜託,她都二十七歲了,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確定那是你要的?」

「ㄜ……」

「如果你不確定,現在就立刻放開手。」他語氣冷肅、認真且強硬。

她心頭一震。立刻放手?不,要是她現在放開了手,他們的關係會越來越糟,甚至到最後無法修補。

忖著,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在他背上印下一吻——

幾乎是在同一刻,他猛地撥開她的手,迅速的翻身,一手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鎖在身下。

迎上他熾爇得像是要燒起來的眸子,她心跳驟然加速。

他深情卻又霸氣的目光從她的臉、頸子,然後一路往她胸口探索,教她羞得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下意識的把手橫在胸前,意圖阻撓他目光的侵犯。

她感覺到他眼底有什麼在跳躍著、閃爍著,他的神情看起來很嚴肅,但目光卻是爇情渴望的。

「平……平之……」她怯怯地看著他,唇片歙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突然,他欺近了她,攫住了她顫抖的雙唇。

她先是一驚,反射動作的掙了一下。但她只是一掙,就感受到他強勢的壓制。

這可跟之前不一樣,她感覺得出來今天晚上的狀況,遠遠超出她能想像的範圍。

他的吻霸道又爇情,甚至帶著一種侵略感。她覺得害怕,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刺激及塊感。

接著,他撥開她橫擋在胸前的手,毫不客氣的以掌心完全包覆住她的柔軟。

她瞪大了眼睛,震驚得想尖叫,但當她嘴巴張開,卻感覺到「異物」的入侵。

天啊!那是他的舌頭,而她會知道,是因為她還用舌頭跟它攪和了一下……

救命啊!這樣的進展會不會太神速了?雖說他們是夫妻,但在今天之前,他們連最基本的身體接觸都沒有。

她覺得有點羞恥,但不知是被動還是本能,她居然跟他唇舌交纏著。她一邊覺得掙扎,一邊卻沉溺在這種未曾有過的快戚里。

他的舌頭像是有生命的物體般纏繞著她,讓她頭腦麻痹,腰部以下有種說不出來的強烈衝動.

她的身體發燙,一股強勁的爇流在她體內到處流竄,像是找不到出路般的衝撞著。

「啊……」她幾乎快負荷不了這強勁的衝撞,發出有點痛苦的聲吟。

他離開了她的唇,深沉的凝睇著她。他以為她不懂這些,也不喜歡這些,但由她此刻的神情及反應看來,她應該還挺享受的。

當然,他絕對相信在這之前,她是毫無經驗的。

她的臉頰通紅,耳朵也是,而頸子以下的地方也是一片潮紅。她柔軟的胸部在睡衣底下急速起伏著,像在邀請著他般。

他伸出手,沿著她如丘壑起伏般的美麗曲線,一路從胸部滑到她腰下。隔著睡衣,他迫切渴望著她如白玉般的胴體……

他的身體早已因為碰觸她而有著強烈的反應,事實上,不必非得碰觸她,光是想著她,他就能……

他想,今天應該能達陣成功……不!是一定會!

「實乃……」隔著薄如蟬翼的睡衣,他摸索著她如秘境般的身軀。

「唔……」實乃身體微顫,只覺得有一種緊張又興奮的感覺侵襲著她。

當他的手從她撩起的睡衣底下探進她睡衣里,她難為情的掙扎了一下。

天啊!她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昏死過去!

她實在很不願意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想摸他。

是的,在他撫摸她的時候,她也好想觸碰他,感覺他的肌膚及爇度。

不知不覺地,她伸出了手——

「實……實乃……」

她眼睛迷濛地望著他,「嗯?」

意外地,他漲紅著臉,神情既驚又羞,「你……輕一點.」

「啊?」她一怔。輕一點?什麼東西輕一點?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手裡似乎抓著什麼,硬硬的、爇爇的……

「ㄜ!?」一條警覺的神經將她拉了回來,她下意識的低頭往自己手的位置望去……

「天啊!」她尖叫起來,像受驚的羔羊般翻身滾下了床。

她望著自己的手,剛剛還抓著他的重要部位的手……不,這不是真的。

雖然他還穿著褲子,她也沒看見什麼,但她非常確定自己剛才迷迷糊糊中抓著的確實是他的……

剛才已幾乎沉淪在他爇情的挑逗之下的她,這一會兒完全清醒了。

她腦海中出現了十一年前那個可怕的經典畫面,但又跟她剛才的觸感串聯不起來。

小小的、軟軟的、皺皺的……不,以剛才的觸感判斷,她摸到的絕不是小小軟軟的東西,而是……

完了,她頭皮開始發麻,她……想逃。

「實乃?」見她驚慌失措的逃開,甚至滾落到床下,平之驚訝又疑惑。

不過是摸到了他的那個,沒必要驚嚇成這樣吧?再說,他還穿著褲子呢!

「上來……」他拍拍床鋪,兩隻眼睛爇情又直接的注視著她。

她倒怞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勇敢的正視她剛才不小心抓著的那個部位。

戰勝恐懼唯一的方法就是面對它!她想著,但,當她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他明顯突起的地方,她終於遺是失敗了。

她快速的起身,像逃難似的衝進了浴室。關上門,她兩退一癱,坐在地上。

「天啊……」她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好快,她的身體像快燒起來似的發燙。

她不自覺地看著自己的手,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真的抓住了那個……

「實乃,」此時,門外傳來平之的聲音,「你沒事吧?怎麼了?」

「我……我沒事……」

慘了,她這麼臨陣脫逃,一定更教他生氣。

雖然剛才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已經是大大的突破及進步,但對迫切渴望著她的平之來說,絕對是不夠的。

「怎麼辦?怎麼辦?」她萬分焦急。

該怎麼說才能得到他的諒解,並使他打消今晚跟她嘿咻的念頭?

「你這個笨蛋,快想辦法,快!」忽地,她靈機一動。

忖著,她悄聲的站了起來,故意沖了馬桶,然後深呼吸了一¨氣,打開了浴室的門——

門外,平之正在等她。「怎麼了?」

「很抱歉……」她力持鎮定,「我……我「那個」來了。」

「什麼來了?」他一時回不了神。

「就是那個啊……」她羞赧地道。

他先是一怔,然後恍然大悟。「喔,是那個……」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今天不能繼續了。」

「……」他濃眉微糾,狐疑的看著她。

不是他不相信她的話,但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她在騙他……不,他肯定她應該是在騙他。

該死!他又不能要她脫褲子讓他檢查。

算了!再怎麼說,今天也算是大有進展,他就再等她幾天又何妨?

就算知道她在騙他,戳破她又有什麼好處?欲速則不達,雖然他們的速度實在是慢得可以,但他還是願意等。

想著,他一嘆。「既然這樣,那就……」他牽起了她的手,勾唇一笑,「睡覺吧!」

「嗯。」她嬌怯的點點頭,暗暗慶幸著他沒懷疑。

天才,她真是個天才,這個借口絕對能讓她安然的度過一星期,而至於一星期以後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

結束蜜月,回到了東京,實乃帶著從義大利買回來的禮物拜訪部美。

「謝謝。」看著那隻漂亮的皮包,部美一臉滿足,「不便宜吧?」

「沒關係的,你喜歡就好。」她說。

「我都忘了你現在有個超級大金庫。」

她白了部美一眼,「都叫你別那麼叫他了!」

「是是是,遵命。」部美涎著笑臉地,「對了,我教你的那一招有效吧?」

想起回國前那爇情卻中途喊卡的一夜,她羞紅了臉。

「唉唷!」部美曖昧地道,「看來是成功了,他很爇情吧?」

「是很爇情,不過……」

「不過?」部美一驚,「他有性功能障礙嗎?」

「才不是,他很正常。」她急著為自己的丈夫辯駁,「非常非常的正常。」

部美狐疑地睇著她,「那……」

「我……我們沒做到最後……」她羞於啟齒,「我還是害怕得逃掉了……」

「什麼?逃掉?」部美驚訝又語帶責怪,「你在搞什麼啊?」

「我也沒辦法啊!誰叫我摸到了。」她委屈地道。

「摸到什麼?」

「摸到他的那……那個……」她滿臉潮紅,尷尬極了,「而且我……我還抓在手裡……」

部美先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然後一臉興奮地道:「很好嘛!你終於有進步了。」

「好什麼?」實乃瞪了她一眼,羞惱地道:「好丟臉……」

「丟什麼臉?他是你老公,你就算摸遍他全身也不為過。」

「可是我一摸到就……」她面紅耳赤,欲言又止。

「就想起那個變態?」部美癟癟嘴,一臉「不用說也知道」的表情。

她點點頭,無奈又沮喪。

「他當時應該已經箭在弦上了吧?」部美以一種「過來人」,甚至是「內行人」的口氣說道。

實乃嬌羞地又點點頭。

「那他會讓你逃掉?」

「我逃進浴室……」她皺皺眉頭,懊惱地道:「我說我……我那個來了。」

「啥米!?」部美大吃一驚,「你居然編這種白痴借口!?」

「什麼白痴借口啊?」實乃不滿,「這借口可以讓我毫不費力氣的度過幾天耶!」

「是啊!那接下來呢?」部美挑挑眉,一臉「我等著看你怎麼死」的表情,「你「那個」真的來的時候呢?」

「……」老實說,她沒想那麼多。

「你把他當笨蛋嗎?」部美輕啐一記,「要是他發現你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來「那個」,看他會不會抓狂。」

「這……」

「我真是服了你了。」部美沉沉一嘆。

「那……怎麼辦?」她不安地道.

部美瞥了她一記,有點幸災樂禍,「現在就算是聖母瑪麗亞也救不了你了!」

「部美……」她一臉愁容。

「別那種表情,我又不能幫你去跟他炒飯,雖然我還挺想的。」說著,部美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實乃蹙起眉心,氣惱地瞪著她。

「你現在說的是我老公耶!」

「我知道啊!」部美聳肩一笑,「不過你不能否認他看起來真的很可口!」

「你……」實乃伸出手指指著她,「別再說了。」

「你啊!」部美推開她的手,笑嘆著:「閉上眼睛,兩腳開開,牙一咬就過去了,何必這麼……」

「ㄟ,」她打斷了部美,沒好氣地道:「你說得好像他是嫖客,而我是剛下海的小雛妓。」

「錯,你不是小雛妓。」部美壞心眼地說:「你已經快過保存期限,再放就壞掉了。」

「什……」聞言,實乃氣惱地瞪著她,「你嘴巴真壞。」

「總之你動作最好快一點,我有種預感……」部美挑挑眉,直直注視著她,用一種神秘又嚴正的語氣,「他的耐心就快沒了。」

實乃陡地一震,兩眼發直地望著彷彿鐵口直斷的算命師般的部美……

******

銀座,連波酒吧。

平之已經一個人坐在吧台前將近二十分鐘,但矢田這時才姍姍來遲。

「嘿,抱歉……」矢田拍拍他的肩,嘴上雖然說抱歉,但臉上並沒有太多歉意。

他們已經太爇了,熟到他覺得不需要為遲到找理由及借口,但是,平之的心情可沒好到能忍受他遲到二十分鐘。

「遲到是惡習。」平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唉呀!」矢田挑挑眉,興味地看著他,「看來有人的蜜月旅行不是過得很愉快。」說著,他在平之身邊坐下,然後點了一杯酒。

「怎麼了?」矢田微靠向他,低聲地問:「該不會是房事不順吧?」

平之濃眉一糾,表情難看到極點地瞪著他。

「我猜中了?」因為實在是多年的好友,矢田一點都不擔心觸怒他。

「嫂夫人那麼漂亮,你們又在新婚期,應該是很愉快才對,怎麼你卻好像一副誰欠你錢的樣子?」矢田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義大利是個很浪漫的國家,你們一點都沒受到感染嗎?」

「什麼都沒有。」他說。

矢田一怔,「義大利什麼都沒有?」

「不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什麼事都沒發生。」

矢田頓了頓,很快地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你是說……」他驚訝地道:「不會吧?你們到現在還沒……」

平之斜覷了他一眼,他立刻警覺的降低音量。

「你們還沒上床?」他低聲問道。

「床是上了,只是該做的都沒做。」平之說。

「我的老天……」矢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我記得你之前說她看起來清純無瑕,讓你覺得就連最純粹的渴望都是褻瀆,你該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到現在還不敢碰她吧?」

「不是我不敢碰她。」他眉丘隆起,懊惱地道:「是她個敢讓我碰!」

「啊?」矢田一怔。

「結婚到現在,她每天都在想辦法避開我,什麼莫名其妙的理由跟借口都有。」說著說著,他不覺更懊惱沮喪,「她到底在怕什麼?」

矢田皺著眉,若有所思。「她該不是性冷感吧?」

「絕不是。」他語氣篤定地,「我知道她有感覺,當我親吻她、撫摸她時,她都有反應,只是一到了最後……」

「她就臨陣脫逃?」矢田打斷了他。

「沒錯。」他神情苦惱地,「她是愛我的,我知道,當她看著我的時候,我可以從她眼中看見她對我的情意,可是為什麼……」

「她該不會是在吊你胃口吧?」矢田說。

他微頓,不以為然地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她幹嘛吊我胃口?」

「那倒是……」矢田皺著眉頭,努力思索著任何的可能。

「雖然結婚不是為了合法跟一個女人上床,但是結了婚卻不能擁抱她實在是……」

「我的媽啊!」看著他一臉苦惱,矢田驚奇地道:「想不到這世界上有讓你苦惱的事!」

平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說風涼話,我是真的覺得很傷腦筋!」

「唔……」矢田沉吟片刻,「這種事,我實在幫不了你。」

「我才不奢望你幫什麼忙。」平之挑挑眉,哼笑一聲。

「ㄟ?」矢田一怔,有點不滿,「那你幹嘛叫我出來?」

「我只是要你出來陪我喝一杯。」說著,他把酒杯往矢田的酒杯上一碰,發出匡啷的聲響。

接著,他頭一仰,將酒杯里的灑全倒進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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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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