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九章

利思晟真的遞出了辭呈,孑然一身地帶著旅行袋四處找愛人。自然受他呵護十多年的汪靜娟不可能因為阿姨禁止就不管他,硬是把表哥安頓在她住處,每天陪表哥一起去找好友。

但一個星期全沒消息,這天表兄妹倆又是悶悶不樂地進門。

幸而一進門靳培凱透過朋友的幫忙,得到小韓的永久住址了,既然翻遍台北都找不到,而小韓又不肯透露家中地址很有可能在台南,於是利思晟徹夜開車南下。

車子到了府城,是清晨四點,怕打擾人,他在車上等著天亮,他感覺得到心婷一定在這裹,最近她總想起小時候,一定會來找韓姨的,心婷需要溫暖,離開他會走向另一處溫暖。

好不容易等到了韓姨家大門打開,利思晟高興地打開車門,腳還沒踏出,就看見鐵門鑽出一對男女,女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崔心婷,男的則是他最反感的程志新。

為什麼?為什麼是程志新早到了呢?難道她和他聯絡?

程志新很快上車,並丟給崔心婷一個飛吻,崔心婷也朝他回了個飛吻,揮揮手,直到車子消失在巷口才轉身。

她一轉身就看見利思晟站在車門邊,嫣然地帶著笑意,三兩步就跳到他懷中了。

她在他胸口深吸了口氣,「不香,有臭味,火氣大,通宵下來的嗎?」

「為什麼程志新會在這裹?」他不是味道地問著。

她玩笑地拍了他的臉一把,「奇怪,你獨獨會吃程哥的醋,程哥以前送我回來過,正好下南部開會,順便來碰碰運氣。」程哥不曉得上輩子欠了她們幾個多少債,這輩子才渲么任勞任怨地幫著她們。可憐,費盡唇舌替他說好話,卻換來嫉妒。

「嫁我。」利思晟傾下頭,吻上日夜想念的柔軟唇瓣。

這人員的昏頭了,哪有人求了婚之後,就堵人家的口的,這還有求婚的誠意嗎?崔心婷無奈。

長吻被幾聲刻意的咳嗽打斷,「小姐,這裹不是台北,留點給人探聽。」韓姨不以為然的聲音引來了旁人的注意。

崔心婷淘氣地多啄了幾下利思晟的唇,「韓姨!」她引介著。

利思晟有禮地問候,並轉身從車中拿出禮盒,「韓姨,謝謝您那麼愛護心婷。」

韓淑惠接過禮盒,斯文挺拔的俊小子,恭敬有禮,很適合她的實貝小姐。

「進來坐坐,餓了吧,我準備準備馬上可以吃飯。」韓淑惠熱情地拉著利思晟進門,小姐終於要定下來了,怎能不善待准姑爺呢。.可憐哪,違么好的家世,為了娶小姐,居然都不要了。昨天聽程志新說了一切,韓淑惠就為這孩子心疼不已。

韓淑惠忙進忙出的,只差沒有殺豬宰羊。

「韓姨,別這麼-煩,小利現在已經是窮光蛋了。」崔心婷看了一桌的菜肴不同意地說,居然比她來的這些天吃得好。

「沒良心的妮子!」韓淑惠白她一眼,「利少爺,非常對不起,都是我沒把她教好。」這麼劣貿的女孩就這麼推給人,她自慚失職,對利思晟感到抱歉。

「韓姨,叫我思晟就好,別再忙了,一起用吧。」

用過早餐,讓利思晟睡個覺,崔心婷靜靜地看著他憔悴的臉,沒想到一向愛家的他會因她和家裹決裂,不希望結果是這樣才離開的。

他一定很難過的,為何這麼傻呢?為了她一再調整自己的想法,最後還寧願一無所有,不該這麼做的,心愛的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愛的是不能定心的薄?

利思晟醒后,韓淑惠把崔心婷支開,單獨和他談些重要的事。

「小姐從小就沒得到該有的愛,雖然周先生很疼她,但是太太討厭周先生,使得小姐疏離周先生,等到建翊少爺生下后,小姐受到很大的傷害,太太很疼建翊少爺,但小姐不知道建翊少爺不是周先生的孩子,太太生的孩子未滿月就夭折,建翊少爺是太太喜歡的人留下的遺孤,周先生為了報復太太刻意抱回來收養的,小姐只知道同樣是爸爸的孩子,太太愛建翊,卻討厭她。

「小姐從小就愛護建翊少爺,也處處維護媽媽,二太太進門后,處處找太太麻煩,後來太太懷孕,被二太太打流產了,小姐找二太太算帳,也踢她一腳,二太太當時也有孕,送醫后沒事,卻不放過小姐,自己拿掉孩子,誣陷小姐,小姐因此被先生毒打,後來因密醫勒索而真相大白。

「從此二太太不能生育,又被小姐揭發蓉嬋小姐不是先生的孩子,於是二太太對小姐懷恨在心,周家大宅總是風風雨雨。

「我知道小姐的行為不受禮俗規範,也因為父母的影響,使她在男女關係的態度有所偏差,娶她很難不被說長話短。但是相信我,只要真心對她好,她會願意為對她好的人讓步,她來我這裹從來都不會讓我難堪,思晟少爺既然能為小姐犧牲那麼多,她一定會為你做更多。」

「韓姨,這個我知道,放心,我若沒有對心婷十分了解,也不會要娶她,真心愛她的人其實很多,她願嫁我是我的福分,身為男人,我承認聽到一些風聲是不舒服,可是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有分寸的,這樣就好了,我確定她沒有傳說的那麼亂來,只是讓看她不順眼的人,更看不順眼而已,心婷只是好玩。」所以連名聲也拿來玩,可是她不會去傷人,這點利思是非常確定,從她搬進他那兒后,在鄰居面前處處維持他本來的好形象就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韓淑惠完全放心了,准姑爺是個思慮成熟的人,不是只有一時熱情而已,這樣小姐嫁他是不會吃苦的。

★★★

因為利思晟放棄工作,所以崔心婷陪他回台北爭取所有,也許她不能承諾永遠,但是不能讓他失去太多,他能為她做這麼大的犧牲,她也會為他付出所有,包括她從不以為然的一些妥協,所以私底下拜會了利家兩老。

「伯父、伯母,我知道兩位對我有意見,只是我們都為思晟好是一致的,也許思晟這麼做讓兩位傷心,不過我相信兩位還是愛思晟的,就讓他了一個心愿吧,我可以保證不會傷他,也不會在擁有利家媳婦的身分時,做出任何讓兩位為難的事。」崔心婷誠心誠意地懇求。

「說得好聽,-的風評那麼差,我們怎麼信-?」尤雪姿漠然地說。

「我是沒定性,但承諾的事一定做得到的,兩位只能相信我的承諾。」

利存益考慮了一會兒,「這樣吧,靜娟說-有哈佛法學博士候選人的資格,去把學位拿回來,什麼時候拿到,什麼時候讓你們結婚,婚後我安排-進學校教書,和過去那些不相當的朋友斷絕往來。」

「存益!」尢雪姿不贊同地看了夫婿一眼。

「先讓她和思晟分開一陣子。」利存益輕聲地對妻子說。

「好。」崔心婷沒有考慮就點頭,這是個好方法,分開一陣子,也許小利就不那麼痴了,雖然她已經不想拿學位了,暫時有個好理由離開也好。

真的嫁小利是最不得已的做法,嫁了他哪天說走就走,會傷他更深的,所以她欣然同意這個提議。

利思晟當然不同意,寫個論文要一兩年,他不想浪費任何時間,而且要她斷絕和朋友的往來也不合理,她的朋友是素質參差沒錯,但基本上都是好人。

汪靜娟卻勸他答應,其實心婷的論文已經寫好了,她不去拿學位而已,上次和夢渝回去口試時,已經俏俏替她註冊了,只要再拿她的論文給她的教授,請他安排口試,兩個月就完成了,心婷的指導教授很欣賞心婷的,只要拿到她的論文,一定會催心婷修改並口試,而心婷也很敬重她的教授,只要是教授出面,她不會再拖。

既然這樣,利思晟當然沒有任何意見,所以汪靜娟就拿心婷的論文磁片,傳遞給夢渝讓夢渝去處理這件事。

然後利思晟就放心地送心婷去美國,樂得每天以國際電話督促心婷修改論文,辦理申請口試的事務,崔心婷暗嘆交友不慎,怎麼都沒想到靜娟會有這種小動作,本以為待個一兩年沒問題,哪知靜娟那個傻大姊會設計她,真被野狼凱教壞了。

所以兩個月後,利思晟拿著崔心婷的學位證書給父母過目,利存益沒話說,加上知道崔心婷原來也是出白名門,兒子又執意要娶,就成今他們吧,不然真的逼兒子出走又有什麼好處?

點頭的同時也開出了條件,心婷必須以周蓉婷之名嫁進利家,這一點也讓利思晟費盡口舌,南下請來韓姨幫忙,才讓心婷同意的,為此兩人還發生無數的爭吵。

籌備婚禮本來就是波折不斷的過程,但沒人比這對準新人的波折多,一切都定之後,突然心婷的弟弟建翊冒了出來,極力破壞他們的感情,最後是讓周奶奶給押回去的。

經過了一團混亂,總算捱到婚禮順利完成,可憐的新郎在新婚夜卻只能對著睡美人嘆息,要她少喝一點,她卻怕他被灌醉而拚命替他擋酒,他真擔心她是藉著喝酒,想睡個三天三夜,睡掉第二天的歸寧喜宴,那會惹爸媽生氣的。

★★★

在金山周家巨宅的庭院中,豪華的宴席誇耀周家雄厚的財力和人脈關係,周大川獨生女歸寧,所有和周家往來的政商名人全備厚禮致賀,周大川特意和利家別苗頭,娶得到他周大川的女兒是姓利的小子沾光。他們利家請得來的人他周大川照樣請得動,而周家的客人可要比利家顯貴。

崔心婷卻無心被當傀儡,相對於在利家婚宴上甜美大方的笑容,她顯得冷淡了許多,若不是婆婆要求利家的媳婦不可不知禮數,她連回來都懶,幸好那女人還識趣,沒出來顧她的怨。惟一可以安慰的是韓姨留下了,今天還在周家作客。

「今天不可以再喝那麼多酒了。」利思晟輕聲地叮嚀。

不檢點的新娘,在婚宴上沒事替他擋酒,是沒醉得三天三夜,卻也睡到早上媽媽請管家來催他們下樓用早餐。第一天就讓媽皺眉,真擔心以後父母年老和他們同住時,婆媳之間和不和。

「放心啦!今晚會補償你。」崔心婷淘氣地偷吻他一下,愛看他不安的表情。

可憐的男人,硬是要娶個讓大人頭痛的媳婦進門,現在才來坐立不安,看他張望無措的樣子,她取笑道:「媽看到了,看你怎麼辦,回去會不會罰我們不準吃飯?」

「-哦!就只會逗我玩。」利思晟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看到她開心的笑顏,也就放心了,她從進周家大門就少有笑容,讓他心疼不已。

勉強她歸寧順媽的心意,他非常過意不去,明知她不願回周家,卻不得不要她將就,這是媽的條件,女孩出嫁不歸寧會讓人以為他們娶了個有問題媳婦進門。

崔心婷以手帕輕輕擦他印上口紅的唇,對於他的新身分,有那麼點奇妙的感覺,沒想到她也會結婚,而且這麼親昵地寵著老公的感覺很好。

「怎麼沒見到建翊?」利思晟關心地問,婚禮沒出席,歸寧也不見人影,真的這麼不喜歡他這個姊夫嗎?

「別理他,小孩子還在鬧脾氣。」崔心婷不以為意,轉身就和前來致意的客人閑聊幾句。

在另一方面,周建翊一個人關在房裹喝著悶酒,喝到酒全空了,帶怒地把酒瓶砸碎,無情的婷婷,具的嫁了,真的嫁人了,她怎可嫁別人?怎麼可以!

「建翊哥哥,請你別再折磨自己好嗎?」周蓉嬋聞聲而來在門外心痛地勸著。

「走開!」周建翊在屋內咆哮著。

「建翊哥哥,你別這樣,會吵到前院的客人,姊姊在送客了,讓這個宴席順利結束好嗎?」

「蓉嬋,-在那裹做什麼?」何銹彩在另一頭不悅地質問女兒。

「沒什麼。」周蓉嬋見到媽媽馬上離開門邊,「媽,-怎麼出來了?爸會不高興的。」走到媽媽身邊即拉她往另一端走。

「哼!我這做後母的見不得人是嗎?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建翊,你要有種就把人給搶回來啊,真窩囊,愛人嫁人了,只能關在房裡發酒瘋。沒用的人,敢做不敢當。」何綉彩擺開女兒的手,諷刺地說,最好能激得他到前面鬧場。

「不過也算你聰明啦,你那個好妹妹多少男人睡過,還賣得到那麼好價錢,三千萬哪!你該慶幸,你穿過的破衣人家當寶。」何綉彩別有用心地嚷著,那爛貨斷送她扶正的機會,就別想這麼風風光光的嫁人,瞥見了尤雪姿夫婦往後院走來,她現出邪惡一笑。

「-說什麼?」周建翊霍地打開門,抓住何綉彩狂亂地吼她。

「我說你的寶貝愛人是個撈女,一夜賣了三千萬,你該去問你那個姊夫,他怞了多少成。」

周建翊伸手就颳了她兩耳光,「-再說一次看看。」

「我有什麼不敢說?你以為你們倆的好事我不知道嗎?口口聲聲叫姊姊,心裹想的卻是那-事,你十五歲那年做什麼事才會被你的好姊姊打得半死送走的,要我說嗎?」

「媽!」周蓉嬋驚慌地拉住母親。

「發生什麼事?請問-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尤雪姿臉色蒼白地上前來,若不是她聽得分明,她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種事。

「親家、親家母,真不好意思,家醜讓你們看笑話了,我自我介紹,我是蓉婷的後母,我剛剛說的是你們娶了個高級進門,此外那爛貨十八歲不滿就讓這小子給開了苞。」

「何綉彩!有種-再說一次。」崔心婷冷冽的聲音從尤雪姿的後頭傳來。

「凶我就怕-嗎?從小被-打慣了,我就是要說,思晟,怎麼樣專業的全套服務很享受吧,難怪這小子嫉妒你,他當年強摘不但不甜還被打得半死呢!」

崔心婷一個箭步,一揚手就賞何綉彩肚子一拳,「久沒修理-欠揍得很,蓉嬋,帶她進去吃藥。」

「死丫頭,打死我都改變不了事實,-問-的好弟弟,他是不是愛-愛得死去活來。我真不明白,怎麼姓崔的女人就是媚,爛到底了卻還有男人愛。」何綉彩惡毒地看著崔心婷,上當吧!一定的,只要一激她,就會反過來認下一切,反將人一軍讓人自討沒趣。

崔心婷拍拍手,「演得好極了,-就是要我生氣是嗎?當著我公公婆婆的面激我,我就會順-的意是嗎?我偏不,-把我說得一無是處又怎樣?刻意傷害我弟弟,我就會不顧一切保獲他而中了-的計了是嗎?

「-想聽到我承認我爛、我賤,好讓我夫家的人信以為真,我哪不知道?」拍拍何綉彩的肩,她冷靜地剋制自己,冷笑了兩聲,「可惜!我老公明理得很,-看他有一點點的不是味道嗎?」嬌柔地依在利思晟懷中。利思晟也護衛地攬著她。

「看吧!我就是命好,被惡意小傷得一無是處,還是嫁得出去,不像有人用盡心機連肚子裹的孩子都犧牲了,還是姨太太。」比毒她還會比輸人嗎?不自量力,同情可憐地看著何綉彩狂怒的神情。

「建翊回房去,別理這瘋女人。」崔心婷擔心地催促著弟弟,他的致命傷就是那年她被爸爸打后發生的事,惡毒的女人,就是非毀他不可。

「姊!她說的是真的嗎?-真的……為什麼?為何-要這樣報復我?-打我罵我都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傷害自己來懲罰我?」周建翊絕望又自責地搖著姊姊。

尤雪姿突然失控地嘔吐了起來,好-髒的家庭,好可怕的醜事。

「思晟!我可憐的思晟!媽錯了,媽不該答應這婚事的,媽對不起你。」不堪兒子如此受辱,尤雪姿顫顫地低語著,悲痛地抓著兒子,把他和崔心婷分開。

「媽!怎麼了?」利思晟連忙擁住母親。

「思晟我們回家,我們回家,這裹太髒了,那女人臟死了,不准你碰她。」尤雪姿拉著兒子,沒命地往外走,同時不斷作嘔。

「雪婆,-冷靜點,聽聽心婷怎麼說。」利存益連忙安撫著妻子。他嬌柔高尚的妻子承受不住這麼強烈的打擊已經失控了。

「對!看她怎麼說,看她怎麼說,我們家思晟這麼愛護-,-為什麼這樣傷害他?為什麼?為什麼?」尤雪姿一個欺身就在媳婦身上捏幾把,神智不清的她出手非常重。

疼得崔心婷昏厥過去,利思晟連忙扶住她。

「放手!思晟,你不聽媽的話,那女人這麼臟,你放手!故手啊!」尤雪姿固執地拔開兒子的手,悲切地哭著。

「媽!-聽我說,心婷不是那種人,心婷沒有。」利思晟左右為難地一手扶著妻子,一手挽住母親。

「你說謊!你太讓我失望了,為了娶她你一再騙我。」尤雪姿更氣得雙手地拳屈著。

「媽真的,我沒有騙你。」

「那你說有沒有人二千萬買她一夜?」尤雪姿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沒見兒子隨口否認,她絕望地說:「有是吧!思晟你騙不了媽的。思晟,你聽好,你們的婚事我不承認,我們利家不能有這麼不清不白的媳婦,不但賣身,還亂輪!」她又連嘔了幾下,連贍汁都吐出了。

「媽!」利思晟既擔心母親,又不滿她如此武斷。

「王八蛋,你們有什麼了不起?我姊姊還我!」周建翊發狂地從利思晟手中搶回姊姊。「我告訴-,笨女人,我的確愛姊姊,從小就愛,那又怎樣?她不是我親姊姊,亂什麼輪?我最愛的人你們這樣侮辱她,我殺你們全家。」他發狂地吼著。

這一吼把崔心婷吼醒了。

「建翊!你冷靜點,乖,聽姊姊的話,回去房間裹面。」崔心婷首先安撫著弟弟,果然是貧賤夫妻百事哀,這是什麼混亂的場面?她才悠然醒來馬上得處理。

「姊!我愛-,跟我走,不要再受這些人的氣了,我可以養活-,-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都供得起的,這麼多年來我這麼努力,都是為了-,跟我走。」周建翊緊緊地將姊姊擁在懷中。

另一邊利思晟則被失控的母親拖住,只有好計得逞的何綉彩得意地笑著,再囂張又怎樣,手邊的幸福就這麼飛了。

「建翊!跟你姊夫道歉!」周大川送走所有賓客后,鐵著臉地走向亂源。

「親家、親家母,非常抱歉,女人見識短淺,無端起事。周家只有婷婷才是我周大川的血親,其他都是收養的。建翊愛慕婷婷雖然違常,但還不至於是亂輪。以我周家的財勢,婷婷也犯不著為錢賣身,這麼簡單的道理相信兩位能明白。」周大川穩健地解釋著,周家最大的悲哀就是該姓周的人不肯姓周。

「當然!」利存益客氣地回應,繼而他對媳婦交代,「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心婷-直接回思晟那兒,我和思晟先送-媽回家。」

「不準!-髒的女人,不準-再碰我的思晟,我要你們離婚,立刻!」尤雪姿痛惡地看崔心婷一眼,想回頭再多打她幾下。

「媽,我們回去再說!」利思晟抓住了母親柔聲地安撫著,並轉頭對妻子唇語著__我愛-,相信我,回去等我,別多想。

崔心婷忍著泫然的淚,不值得的,為了她這樣亂七八糟的女人,害他如此為難,真的不值得。

目送利思晟走後,崔心婷打起精神,冷厲地看一眼弟弟。

周建翊慚愧地低下頭,姊姊最疼愛他,這麼冷的眼神,表示對他失望極了。

「這就是我的好弟弟嗎?我從小護著你,替你挨打,替你上藥,教你寫功課的好弟弟是這麼回饋我的?口口聲聲愛我,你用什麼愛?」她從上到下打量周建翊。

「小時候不懂事,一時衝動可以原諒的,青少年誰沒錯亂過?你要一輩子被踩了尾巴就瘋狂亂咬嗎?你以為你得到我了嗎?你健康教育都上到哪去了?我可愛的小弟弟,面對現實吧,那個沒什麼,小兒科,你要是沒上過陣,改天叫老頭帶你開開葷。」她拍了拍那被酒熏紅的俊臉。

「想知道我為什麼嫁你姊夫嗎?他那才叫愛,不管別人說得我多難聽,他總確定我有分寸的,這就夠了。

「我不要金山銀山,也不必海誓山盟,只要懂我就可以,你看看自己,哪一點比得上他?從小到大一起生活,居然連你妹妹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還說愛我?

笑死人了,你和其他只想得到我的男人有什麼不同?你們只當我是東西,計較我是不是二手貨。所以你們這些庸俗的男人,也只是東西而已。

「你姊夫當我是個人,所以我嫁他,這樣懂了嗎?我親愛的小弟弟,真愛一個人,你就會當她是個人,把人當東西看,你還不懂得愛,好自為之吧!」教完弟弟重要的一課,她漠視所有人,瀟洒地走出這烏煙瘴氣的是非地。

輕輕一笑,畢竟相處了十幾年,這裹沒有一個人是懂她的,真是諷刺。而真正懂她的人,卻得離開了,小利,可愛的小利,發生這麼不堪的事後,崔心婷益加發現小利的愛有多好。

夠了,有他這麼傻的一份愛夠了,可以無憾地離開了。不夠,想再多和他相處一些日子,依戀在他懷裹的日子這樣不夠,想要更多、更多再更多。一步步,她夠與不夠地換著,獨自地走下山。如果到了家門口是夠的一步,就馬上離開,倘若是不夠那一步,就狠心讓媽多傷心幾天。

不知為何,她總沒有媽媽的緣,自己的媽媽是這樣,丈夫的媽媽也這樣,所以人和人之間不要有太深的感情連繫,無奈地仰天嘆息,她這麼告訴自己,不這樣,離不開她的新婚夫婿。

★★★

尤雪姿一進家門就不可自抑地哭著,口口聲聲對不起兒子,句句都罵崔心婷-臟齷齪,完全不能平靜。

「媽,冷靜一點,這是誤會,是心婷二媽刻意中傷的誤會,的確有人開價要三千萬買心婷一夜,但是心婷沒有,她是通過正當管道說服銀行融資,解決財務危機的。」利思晟試著安撫母親。

「你口口聲聲替她說話,媽的話你都不聽,媽養-做什麼?你這不孝子,為了一個爛女人,工作可以不要,父母可以不管,我兒子本來不是這樣的,都是那臟女人帶壞的,離開她,聽到沒有!」冗雪姿死命地搖晃著兒子,要兒子答應。

「思晟,你安撫一下,答應她吧!」利存益不忍妻子如此傷心。

「媽,我不是跟-回來了嗎?休息好嗎?」利思晟不願開口。

「不行,我尤雪姿不能有這樣的媳婦,一個已經夠讓我沒面子了,你居然要娶第二個來傷害我,我不能忍受。」

「-夠了沒有-知不知道我老婆為什麼離開我?」利思昀突然從褸上房間摔門而出,衝到母親面前對她吼著,「因為利家的媳婦不是人當的,出去都讓人評頭論足,尤教授的媳婦氣質沒婆婆好、內涵沒婆婆豐富。那是利家的媳婦嗎?不會吧,尤教授風範多好,媳婦怎麼都沒受到半點熏陶,都是-!要不是-處處端著名門風範,我老婆不必有那麼大的壓力。」他激憤地抓著纖弱的母親。

「哥,小心別傷了媽。」利思晟連忙拉開哥哥失控的手。

「還有你,從小就跟她一樣假,連心愛的女人都不敢要,你以為我真愛靜娟才和她訂婚嗎?我是看你愛她才故意搶走的,你從小就搶走我的光彩,在學校人人只知我是利思晟的哥哥,我討厭當尤雪姿的兒子,討厭當利思晟的哥哥,都是你們。

你們怎會知道當利家的長子壓力有多大?」利思昀苦惱地猛在桌上撞自己的頭。

「思昀,對不起,媽吵到你了,媽不說話了,思昀冷靜一下。」尤雪姿見愛子如此自殘,連忙抑下自己的不安安撫兒子。

「都是-,都是-,-總看我老婆不順眼,總是不喜歡她,總是給她壓力,她才會受不了的。」利思昀低聲碎語著。

「思昀,你累了,先上樓休息,沒事,我知道你是想替思晟說話,你同情思晟的太太,這樣很好,你是好哥哥,現在我們知道你的意思了,謝謝你提醒我們,我陪你上去休息好嗎?」利存益以安撫的口氣對兒子說。

利思昀看了父親一眼,「好。」他只接受父親。

見兒子上樓后,尤雪姿以手封住自己的口噤聲哭泣著,規規矩矩地生活了幾十年難道錯了嗎?

「媽,別難過。」利思晟攬住母親不住地安撫著。

母親的情緒才剛平息下來,汪靜娟就進門了。

「阿姨,怎麼了?」汪靜娟走到尤雪姿跟前,執起她的手溫柔地問。

尤雪姿看見汪靜娟,心中又不平了,這本該是利家媳婦的,乖巧柔順的靜娟走到哪人誇到哪,怎知她說不嫁,突然就嫁別人了,要不是她傷思晟,思晟也不會被妖女迷惑了。

「靜娟,阿姨一直那麼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阿姨?為什麼要嫁別人?」

「阿姨!」汪靜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她聽以前醫院的同事通知,阿姨情緒不穩,特地趕過來,還不了解狀況。

「都是-,-為什麼要讓那臟女人和思晟接近,-不要思晟,難道思晟就沒人要嗎?-忘恩負義。」

「阿姨,-聽我說,心婷沒有亂來,我可以保證,心婷只是活潑一點,開朗大方,她只是喜歡開玩笑而已。」

「-還這麼說,醜事我都知道了,-還替她說話,-太讓我失望了,-走,我不要看到-!」尤雪姿使勁地推了汪靜娟一把。

汪靜娟一個重心不穩,跌在地板上,又撞了茶几。

「娟娟!」利思晟連忙扶起她。「有沒有怎樣?」

汪靜娟臉色泛白,「好像出血了,思晟哥,幫我找培凱。」她試圖讓自己鎮定,千萬不能有什麼事。寶貝,媽媽會保護你,別害怕,她在心裹和孩子說著話。

利思晟馬上聯絡靳培凱,他很快隨著救護車帶汪靜娟上醫院了。

尤雪姿為自己的行為結果感到後悔,難以自持,難以相信自己完全失控,若是靜娟的孩子有什麼萬一,她就該死。無法接受自己,所以她選擇了逃避事實,整個人獃滯地白言自語地說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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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賤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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