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仇姑娘,請止步!」大殿的兵士以刀柄阻止。
綿綿著急地火求,「這位小哥行行好,讓我見他!」
「怒王和大臣將帥們正在研商國事,任何人不得叨擾。仇姑娘,請回內殿。」
「可我……」
「小的會稟告怒王……」
「那就太晚了啊!」嗚……
面對清甜可人的稚嫩女子的淚。兵士也驚惶失措,而綿綿一想到封妃的詔文一下,她就是邵邊野的人了,更是悲從中來地,哇哇大哭。
殿內傳出低沉地威喝聲,「什麼事?」
兵土的膽子快嚇破了,他立刻跪地,「稟大王,仇姑娘請求晉見。」
「讓她進殿!」
「遵旨。」兵士慌忙起身拱手為禮,悄聲祈求,「仇姑娘,求你擦擦眼淚,否則怒王若是誤以為我對你不敬……」
綿綿拍拍他的肩膀,很有義氣地答應,「放心!我會說是我自己愛哭,你並沒有欺負我。」
士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感激地笑笑,然心內卻嘀咕,他原就沒有欺負仇姑娘,是她自己愛哭的啊。
拎著過長的絲綢裙擺,綿綿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大殿。
「邵邊……」咚!她絆跌一跤。
一旁的大臣們各個面面相覷,無言地傳遞彼此心中的想法——
這就是怒王眷愛的小妃子?
更大的震撼還在後頭……
龍座上的邵邊野由高階走下,他扶起綿綿,柔聲的低斥,「都快成為少婦了,還像個孩童似的,連走路都會跌倒。」
綿綿窩進他的胸懷,猶帶淚痕的她急急地說明來意,「我不要當你的妃子了!讓我走,走得遠遠的!」
「不嫁給我?」使脾氣的小奴兒。
「不能嫁!我要回中原去!」
大臣們的下巴全掉了。這不知好歹的漢女居然拒絕成為怒王的妃?她是腦子壞了,或是神智不清?
邵邊野依然緊盯著懷中的人兒,他淡道:「諸位愛卿退下!」
大臣們忙不迭拱手行禮退下。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是一國之主的情事糾紛!
大殿內只余依偎相擁的兩人,邵邊野輕輕地拍撫綿綿的背脊,直到她平心靜氣后才問:「為什麼反悔?」
「不能害你……」
感到她的戰慄,他抬起她尖美的下顎,「嫁給我有什麼不妥?為什麼說會害我?」這種拒婚的理由未免荒唐。
綿綿卻是慎重地直點頭,「我一定會害慘你的!你可能會死、會斷退、會染上瘟疫、會被小人害……總之,我不可以害你。」
挑挑劍眉,他慵懶地笑了。
噢,他好迷人。綿綿看呆了,她慌忙掐一下腮頰,警告自己不可為男色所惑。
「邵邊野!我真的不能嫁給你,也不能待在你身邊!我告訴過你的,我是響叮噹的霉運奴,沒有一戶主人家不遭大劫的是不?既然我是霉運奴.那麼和你拜堂完婚之後也會變成霉運妻!」
邵邊野低低地啞笑,「所以你膽小得不敢嫁我?怕帶了霉運?」
「嗯。」
「既然我這個夫君都不怕被你霉運,你有什麼好怕的?倒霉的人可能是我,你這倒霉星總是命大福人是不?」
「是哦。」他說得有理,可是她突地一駭,「可我不能自私的害了你!」
「為什麼擔心我可能因你而遇害?因為你對我情有獨鍾,怕我受禍?」
歪著腦袋瓜,綿綿思忖了會,「你的問題十分複雜。以後再回答好不好?現下要緊的是你快放我走,我們應該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不!我和你不會相隔天涯海角,你得乖乖待在我身邊。」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要她相隨。
她瞠大雙眸,淚水泉涌。
「你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娶我,即使我是霉運的妻妾?」
他頷首,輕吻她的羽睫。
「不要不要!」她不要把霉運帶給他呀,她喜歡他,要是他遭逢劫難她就活不下去了。
邵邊野擺起王者的威嚴,「仇綿綿,明日本王即下詔書,封為恕妃!七日後舉行成婚大典。」
「我不……」
「不準說不!由不得你不嫁!」
「嗚!你好凶,人家還沒嫁你為妻妾就這樣凶!」
「恭喜恕妃!賀喜恕妃!」苗金兒等丫鬟對著綿綿福身行禮。
「嗯哼。」她好慘,什麼恕妃嘛,要是邵邊野被她帶了衰,看他會不會饒恕她!
「恕妃娘娘,您不開心嗎?」小丫鬟們開口同聲問。
「唉……」自從被逼迫的接下詔書後,她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苗金兒一邊斟茶,一邊笑言,「沒見過要當新嫁娘的女子苦著一張臉。」
「唉。」如果他因為她這霉運妾而有個萬一。
「怒王剛剛平亂,朝中需要怒王整頓,所以這幾日里他可能無法到內殿。娘娘是為這事兒不滿嗎?」
「唉——」
「娘娘甭……啊!」
苗金兒的尖聲高喊使得綿綿跳起來,她急問:「怎麼了?」
「沒啥!不過是被爇茶燙著了。」
綿綿咬著唇,眉目眯皺成一團,看來她不只是霉運奴,還是個霉運主子。
「唉唉唉!」好煩惱呵。
王宮之中忙亂不堪,可怕的氣息使得宮奴們個個提心弔膽,連大氣都不敢喘呼一下。
邵邊野端坐著,一雙厲眸中的狂猛熾焰使得下跪的眾丫鬟紛紛打起哆嗦。
「連個人都看守不住!你們是如何伺候主子?」
苗金兒抖著雙肩,顫顫應答,「娘娘她昨兒夜裡早早就睡下,她說因為成婚在即很是緊張,所以奴才不敢擾了娘娘的歇息。」
一旁的韓刁方忍不住發出微詞,「那漢女太放肆!明日即是大婚之日,她躲起來不是讓大王難堪?」
「綿綿是我的人,亦是你的主子,容得了你多舌?」
「屬下知錯。」他自己掌嘴,以示懲戒。然而對於那個逃婚的漢女他實在是嗤之以鼻,抗拒著如此幼稚的新主子。
邵邊野環顧眾人,冷硬的俊美容顏罩上寒霜,叫眾人望而生畏。
他下令,「照推測綿綿仍在宮中,頒令下去,每一廂房樓閣全翻了也務必找出她!明日的大婚照常舉行。」
好冷!好餓!好難受哇!綿綿蜷縮成一小團,雙手環身,牙關直打哆嗦。
她後悔了!後悔這逃婚的笨蛋行為!
如果邵邊野能夠救她出去,她一定乖乖地嫁給他,管他帶不帶霉……
「嗚嗚!」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又刺又酸痛。
這兒究竟是哪裡啊!原以為宮中四周全是兵士和奴婢,往宮后逃跑應該可以成功。但是當她躡手躡足的摸黑爬行到這寂靜的閣殿,她差點兒嚇個半死
一大群的女人竟然突地出現在她面前!有的像是患了癆症,有的伸手抓她,還有幾個女人自顧自的跳舞嬉戲。
更恐怖的是其中一個年老的婦人竟然強迫她和她們一塊兒吃泥巴。
她的魂魄差差點兒嚇飛!好不容易找到這個被灌木叢遮掩的山洞,她忙爬進水,心想,那群瘋婦應該找不著了吧。
的確!她擺脫了瘋婦們,可是自己卻被困在山洞裡無法逃出。
那些瘋婦竟然合力將許多石塊疊放在山洞外。
嗚!那些石塊可不可以「自個兒」碎裂啊!
她已經大半天沒進米食和飲水了,山洞裡的空氣又稀薄又混濁,她哭了又哭,卻仍然想不不出辦法好逃出生天。
最要命的是山洞中竟有耗子!而她因為躲避耗子的侵犯,不小心撞著堅硬的山洞石壁,額上裂了一口子,好像淌出鮮血來。
「邵邊野,你再不來救我,我沒渴死餓死,也會流血而死!你的恕妃就要去見閻王了。」
只要他救得了她,無論是妃是奴,她都願意,他是神氣的怒王呵,應該不怕被她霉運吧。
十個時辰不停歇的找尋,最後仍無所獲。
邵邊野又氣又急,還有濃重的憂心。
「只剩下冷宮了……」韓刁方盡責稟告。
不由分說,邵邊野立刻起身往冷官方向疾行飛奔。
韓刁方原想阻擋,畢竟先王棄妃們的住處,怒王尊駕不該隨意駕臨,但是他明白怒王對那漢女的重視。
美人關,英雄難過。
希望怒王對她眷憐呵寵的時日不長久,否則那闖禍天才著實叫人頭痛。
彷彿是天搖地動,又似乎是天崩地裂的巨大聲響,傳人陷於半昏迷狀態的綿綿耳中。
她無力的掀起眼皮,山洞口的石塊碎裂了,一高大的暗影霸佔住她所有的視線。
「仇、綿、綿!」
噢,是他!他又對她吼了!陰暗的山洞小,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好像夾帶想把她拆解似的憤怒。
「起來!」邵邊野簡直想擰碎她。
她想討好他地對他一笑,可是她連扯動嘴唇的力氣也沒有,更遑論是站起來呀。
她的不對勁使得邵邊野一凜,他連忙走向她,蹲曲著身。
「綿綿?」她是不是嚇壞了?
她十分艱難地發出微弱的聲音,「我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山洞裡,讓耗子咬我的屍體。還好你來了,我得救了。」
微眯起眸,練功者的絕佳眼力使他發現綿綿額頭上的傷痕。
乾涸的血漬令他幾乎狂性大作,他激動地打橫抱起她纖小的身軀。
「我不讓你死!你休想用死亡擺脫我!就算是做鬼,你也必須履行你的賣身契!」
只是流失一些血,死不了。但是御醫們可不敢笑話怒王的大驚小怪,他們還想喝這一杯喜酒哩。
喝了些米粥和湯藥,綿綿沉沉地入睡,昏沉中她似乎聽見邵邊野對她溫柔地呼喚……他很為她緊張,這個認知使她的睡容既甜又可人,微微泛著笑。
小息后,她在他的灼灼門光中蘇醒過來,
「你一直守著,等我睡醒?」心,喜滋滋地暖著。
邵邊野沒有回答,只是專註的凝望著她。
她伸手撫摸他顯得疲倦的憔悴容顏,他的眼裡泛著血絲和在乎。
不知怎地,她心悸地想把自己許了他,「十幾個時辰都沒合眼?」她應該被困了十幾個時辰吧?
邵邊野依然沒有出聲,薄唇抿成剛毅冷酷的一直線,刀鑿般俊容上有一絲極度壓抑的痛苦。
他猛地將她用力摟進懷抱中,彷彿要把她擠壓人自己的身軀內似的。
綿綿被他的激越狂霸駭著了,但是更叫她嚇得幾乎忘了呼吸的是——
他吻了她!
而且是佔有慾強烈地與她舌唇糾纏,濃厚的男性氣息令她感到暈眩神迷。
幸好是偎在他懷中,否則她一定會渾身顫抖軟下雙膝。
直到她即將窒息的前一刻他才放開她。他怒瞪著她,眸中的狂風暴雨使他顯得狠勁十足。
綿綿微微地發著抖,不知是因為他的爇吻或是他如火似的怒氣。
這男人未免太難測了吧,一會兒吻她,一會兒又瞪她!奇怪,是他自己抱她吻她,她都不怪罪他的非禮輕薄了,他居然給她臉色欣賞。
人們總說,伴君如什虎,果然!哎,她覺得自個兒好可憐,被迫和面前這可怕的「虎」相對。
呵呵,他不可能吃了她吧,頂多是撕了她……
邵邊野將嬌弱無力的她置放榻上,再輕柔地為她蓋上暖被,但是聲音和臉色一樣,深具威脅的味兒。
「天快亮了,你等著披上嫁衣!倘若敢再逃,本王立刻把你關在山洞中!」
和山洞裡的耗子相處比較起來,當然是和邵邊野在一塊兒好。
綿綿覺得她是聰明慧黠的女人。識時務者為英傑嘛。
至少當他的妃子比被囚進山洞來得好嘍!
「娘娘,妝描好了,怒王一定會驚艷不已。」璞玉雕琢之後竟不同凡響到一干奴婢目瞪口呆……
雖然綿綿原就是個可人兒!
「唉……」扯扯頂上的鳳冠,綿綿坐沒坐相的吁出低嘆。
小翠問聲,「今日是娘娘的大喜之日,娘娘為何長吁短嘆?是否是睡眠不足?」
「你們瞧瞧!」她指著自己的右額,「有哪一個新娘子像我這個模樣的?唉。」
眾丫鬟不禁憋笑得難受。恕妃娘娘的額上貼了藥膏和紗布,這確實是極為特殊的嫁娘摸樣。
綿綿打起津神,朗聲說:「只要過了這白晝的忙碌,晚上我就可以好好的補眠了!待在山洞裡沒好吃也沒好睡,出洞后又只小歇一會,真的是累人啊。」
所有的丫鬟有志一同的一起放聲大笑,她們再也忍不住了。
「怎麼?難道行過大婚之禮我還不能補眠嗎?」又是裝扮又是慶典的,弄得我沒力氣了。
苗金兒著實按捺不住了,她嚴肅地說:「恕妃娘娘,恐怕您的如意算盤撥錯了。今夜您不但會很『累』,而且也一定『沒力氣』!補眠的計劃必須夜半過後才能如願。」
咦?綿綿的眼中一片呆茫。
遣退丫鬟們,苗金兒決定對這小娘娘進行婚前快速教導。
隨著她的話語,綿綿一下子低叫,一下子爪緊心口,一下子跳起來,又一下於憋氣搖頭……
掀開紅巾,邵邊野笑睨他的恕妃愛愛侶。
她怎麼了,居然低垂螓首,任他低呼輕喚都不願意抬首見他這夫君。
他只好用強的了……
捧起綿綿的小臉兒,他不自覺地揚勾起寵愛的柔笑。
「懂得害羞了?」
她努力地想要表現落落大方的雍容氣韻,可天曉得她慌得快哭了。
面對她僵硬難看的笑容和她紅透的耳垂以及頸項,邵邊野對她嘲謔似的風流挑笑。
「恕妃,今日是你的大喜,不該哭喪著臉。」
就是因為等會兒的破瓜之喜,她才嚇得手足無措。
綿綿顫著聲,「可不可以不要……嗯,洞房……」老天,她好害怕。苗金兒說「洞房」會讓人痛得暈過去。
邵邊野殘忍地搖頭,「本王什麼都能應許你,惟獨這個要求不行!」
「可是……」乾脆直接打她一頓,讓她不省人事吧。
他將她的鳳冠和霞帔卸去,並且惘顧她強烈的恐懼解除她的外衣和肚兜……
恕妃娘娘若是懷下龍種,也許怒后之位即是她的囊中寶了。
怒王親自為恕妃沐浴凈身……
怒王吩咐膳廚準備恕妃愛吃的糕點……
怒王將祖宗的傳家寶賜給恕妃!那鐲子一向是只傳王媳,亦即歷代的怒后才得以擁有。
怒王帶著恕妃遊山玩水,教她騎馬,教她玩紙鳶,只為討取佳人一笑。
內殿中,怒王獨寵恕妃,兩人恩愛綿長,卿卿我我。
兵府大人聽著心腹的詳實報告,一雙濃眉攢聚成一直線。
「那個漢女娃憑什麼能耐得到怒王的眷顧!哼,原以為怒王只是拿她當玩意狎玩。」
「大人,那個小娘娘的出身是讓人賣來賣去的奴口!在大唐,她的地位是最卑微的了,僅僅比娼妓高了一階。」
「怒王也太肆意妄為了!那種奴女進入怒國王宮已經是壞了祖宗規矩,如今竟然還獨享王寵。」
「宮裡頭的人都下了注,人人認定仇綿綿是未來的怒后之尊。」
兵府大人驟地拍桌而起,「荒謬!如果那個漢族丫頭貴為怒后,我的愛女又如何自處?」
「極是,普天之下只有大人的掌上明珠得以坐上后位!」巴結的心腹涎著笑臉。
「哼!柔盼是先後口頭訂下的准媳婦,若不是因為金都太叛亂,而我況家和金都太又是姻親,為了保全家人,保全我這官位,老夫早已上朝請求完成大婚,也好為柔盼討個公道。」
「大人乃是當朝重臣,朝中權貴哪一個不是大人的至交好友!那一個奴口出身的王妃勢單力薄,相信沒有大臣會支持她登上后位,畢竟這可是折辱我們怒國的名聲。」
「你是建議老夫集結諸位大臣,向怒王提出立柔盼為怒后的奏摺?」
「事不宜遲啊大人!一旦恕妃娘娘有喜在身,大人的千金恐怕就無法進宮了。至於金都太的叛變早已過去,怒王年少英明,斷然不會因這原由遷罪於您。」
「這點老夫何嘗沒有細究過!惟恐的是先王和先後都已駕崩,怒王若是一口回絕,柔盼的閨譽受損之餘,怕也成了百姓們的談論話題。」
「但是不開這金口便毫無機會了。大人不妨私底下向怒王稟明,或許怒王看在先後的份上會允了這親事,而即使現下怒王不允,來日那漢女失了寵,柔盼小姐仍是准怒后的首要人選。」
「這極是!」熄滅的希望火花重新燃起,況處三撫著長鬍須。
「也或許怒王會封柔盼小姐為妃,以柔盼小姐的才貌雙全和嫻雅氣韻,怒王一定會專寵柔盼小姐!大人,屬下斗膽,請求大人不為柔盼小姐,不為況家聲名,也得為怒國的千年萬世著想,未來的怒王萬萬不能是由卑微的奴兒孕育!」
況處三目中銳芒盡射,老堅巨猾的他無聲地笑著。
富貴險中求,權勢之求亦得搏上一搏!
「臣斗膽!求大王允諾。」況處三跪地磕頭。
閑適的邵邊野仍是批閱著摺子,任由階下的老臣子磕出青紫傷痕。
良久,他才十指交握,睥睨天下的傲氣顯露無遺。
他淡淡出聲,「先後已仙逝歸天,這口頭允婚之事算不算數由本王決定。況處三,你十分的大膽,竟然提出嫁女一事。」
「臣是私心,但柔盼乃怒國中第一美人,美人堪配怒王之尊。何況這婚約雖是先後的一句戲言,但朝中將相和眾多宮奴都聽入耳了,臣下之女的終身只能仰望大王您的垂憐。」
「你這是威脅本王?若本王不指她為後,她是不是只得出家為尼?」
「臣惶恐!臣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敢威脅大王啊!」
「若本王下——詔文,讓你的千金女為先後念經禮佛,終其一生呢?先後非常喜愛她吧。」
冷汗涔涔!況處三沒料到他竟出此招,凜著聲道:「先後看重小女的確是小女的造化,小女理當盡心奉獻,不過小女一十七芳華,往後的人生路漫長……」
眸中的嘲諷笑意使得邵邊野越形邪肆俊美,他只道:「下去吧,本王自有琢磨。」
這琢磨但看他的恕妃愛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