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蕭環宇半躺在太師椅中,愜意的吃著婢女剝好皮的水晶葡萄,懶洋洋的一低頭,便會有雙玉手將他吐出的核接走。蕭環宇一臉得意洋洋的享受著在21世紀相前於帝王級別的待遇,雙手無所事事的打著歡快的節拍,美得快不知自己姓甚名誰。
他的雙腳翹到某人的上,而那個一身華服的男子正小心翼翼的為那隻玉足敷著葯。任誰看到此情此景,都會以為那個躺在太師椅里的傢伙才是黎王,而那個露出百般小心謹慎,時不時偷偷瞟一眼那個得意忘形之人的傢伙只是個下人罷了,因為沒人相信以英冷出名的黎王李隆會淪落至此……
下人李隆……呃,不,黎王李隆此時一邊輕輕的用紗布裹住已經明顯消腫的足踝,一邊又N的無限次方偷偷瞄向蕭環宇。只見蕭環宇半眯著眸子,清澈的輾轉眼波透過濃密的長卷睫毛,閃動著星星般的銀碎光芒……忽然漂亮的大眼瞪了過來,眼白一下子佔了多數:「看什麼看!好好敷藥!還想讓我的腳爛掉是不是?!」
被吼的人乖乖的低下頭,可憐巴巴的跟眼前的小腳丫奮鬥著,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
若要問蕭環宇為何將李隆吃得死死的,當然是因為前些時日李隆好心辦壞事的差點廢掉蕭環宇的腳……幸好最後御醫出馬才診出是蠍毒,結束了李隆固執的摧殘,然後在蕭環宇殺人般的目光
下,李隆很快從『原來他是被蠍子蟄了?』變成了『都是因為我,連蠍子都可以欺負他……』的心態。再加上本就有的愧疚心情,自然對蕭環宇百般呵護,千依百順,然後……就變成了今天的局面……
蕭環宇隨手撥了撥已經垂肩的長發,不耐煩的用手劃過纏繞著的青絲結。看著纖細而柔順的根根烏絲以撩人的弧度滑過蕭環宇玉石般白晰的臉頰,李隆不由吞吞口水,最近好像天氣總是很悶熱……
「煩死了,這麼長,什麼時候把它剪掉……」
蕭環宇的嘀咕聲還未來得及落下,李隆已經大喝出聲:「不行!」
蕭環宇怔了怔,板起了臉:「你說不行就不行?憑什麼?」
「髮膚受之父母!怎麼可以隨意翦修?此為不孝!」嘴巴上振振有詞,其實心裡抱著點私心,因為纖瘦而帥氣的蕭環宇畜起長發后竟多了份清冷的柔美,現在李隆格外期盼看到長發及腰的蕭環宇那長發飄飄、衣袂飛揚的超凡儀態,一定美不勝收吧?
「……」
蕭環宇絞盡腦汁也沒能把這句話消化了,只聽到了類似『不笑』一類的話,難道這裡人留長發跟他們笑不笑有關?中國風俗果然怪誕……
發福是發胖的意思我知道……
那瘦脂一定是指減肥……
可跟父母有什麼關係?
於是蕭環宇深吸一口氣:「我早想說了……為什麼你說話全是莫名其妙的?」(惡人先告狀)
「啊?」李隆一怔,我說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
「……」
大眼瞪小眼,N次交流再度失敗……
……
……
日子開始變得多姿多彩,蕭環宇與李隆繼續保護著奇怪的主從關係,李隆的千依百順與百般寵溺,漸漸令蕭環宇開始恢復成以前那種任性中帶些嬌縱的孩子心性,就在他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層戒備與警惕,而且更加沒有發覺,李隆望向他時,嘴角越來越向上輕揚……
這天,李隆奉召入宮,蕭環宇正樂滋滋的擺弄著李隆送他的一個西洋金鐘,雖然他不似別人那般奇怪這個東西的用途,但一看就知它是百年前的超級古董表的蕭環宇,早就開始垂涎三尺的想像著抱著這個鐘回去鐵定發大財的美夢。
就在這時,福兒輕步走了進來,輕聲道:「蕭公子,有人求見」
「啊?」不是我自誇,這裡會有人認識我那才見鬼。
「是誰?」
「欽天監袁大人、太史令李大人求見」福兒話語間帶著濃重的敬畏感。
袁大人?李大人?who跟who?
正沉思著,一股淡淡的清風輕拂堂內,一個仙風道骨,衣袂飄飄的盤髻男子含笑而入,儀錶堂堂,靜立於蕭環宇面前。然後,一個十八、九歲的可愛少年偷偷從他背後露出半個腦袋。
「貧道袁天罡,蕭公子有禮」
撫塵一甩,單掌行禮,那模樣正與蕭環宇看過的中國古裝戲中的道長同出一轍,他頓時來了興趣,也顧不得去尋思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便似模似樣的模仿回禮。
「貧道李淳風,蕭公子有禮」有著大眼睛的少年也乖乖的行禮,但眼睛一直好奇的打量著蕭環宇。
「有理有理……」我說了什麼很有道理的話嗎?怎麼個個說我『有理』?
「貧道……」
袁天罡正要開口,忽然蕭環宇一陣怪叫,目瞪口呆的指著袁天罡,顫巍巍的手指晃了半天,嘴巴幾張幾合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在福兒都覺得他有可能成仙前是條鯉魚精的時候,蕭環宇終於吐出幾個字:「My
God!」
袁天罡不就是預言了武則天出現的那個歷史上有名的星象學家??他會預言!會預言耶!!
思及至此,蕭環宇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握住袁天罡的手,用力搖晃:「Nicetomeetyou!!呃,不……久仰!久仰!」
袁天罡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似乎不是為了那個奇怪的發音,反而看向了身旁的李淳風。誰知那個少年露出的表情活脫像是見了鬼,然後嘴巴幾張幾合,說不出半個字來,整個一蕭環宇剛才反應的翻版。
「你……你會說英語……?」李淳風好不容易才吐出幾個字……
英語??多麼專業的名詞!蕭環宇頓時幾乎兩眼淚汪汪的看向李淳風:「你也會?」
「你也會?」李淳風以同樣激動的神態重複著同樣的疑問……
「等一下……」李淳風怔了怔,又換上一副失望的表情很乏力的說:「你是跟大不列顛國人學的?」
啊?蕭環宇一怔,也換上同樣失望的表情:原來他是跟古代的英國人學的……
「嗯……」
蕭環宇怏怏的應了一聲,然後此二人同時嘆了一口氣,福兒與袁天罡則以不同內涵卻相同詫異的眼神打量著這二人。
「反正我說美國你也不認識……」蕭環宇小聲的嘀咕道。
「什麼!!」耳尖的李淳風一聲大叫,然後又嘴巴幾張幾合,明顯心中大幅度動蕩:「你……你說……美……美國?」
原來李淳風是結巴……
蕭環宇在心中記下了這個被歷史忽略的問題,打算有朝一日回去糾正史學家們。
「美國……呃……是……是一個小山村啦,你不可能聽過的……哈哈哈……」
一陣乾笑,同時祈禱布希總統不會為此追究他損害美國國威……
誰知李淳風明顯沒聽進去,反而也開始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蕭環宇:「美……美國……就是那個七月十四日正式獨立的十三州的美利堅共合國??」
李淳風很巧妙的隱去了年代,以防引起這個年代的混亂……要知道,唐朝離十八世紀還早著呢。
這下輪到蕭環宇結巴了:「你……你怎麼……知……知道?」
難道李淳風也如同傳說中那麼神,連美國都能算得出來?
「你……你是……」李淳風聲音驟減,他湊到蕭環宇耳邊,小聲道:「你是哪個世紀的人?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北大學生,你呢?」
蕭環宇終於流出兩行熱淚,緊緊的握住李淳風的手,好像失散的紅軍找到了黨……
「我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我是美國華裔紐約人!」
李淳風又不確定的加問一句:「你是二零几几年的?」
要知道二十一世紀的跨度也是一百年呢……
「我是2001年的,你呢?」
李淳風頓時熱淚盈眶:「不遠不遠!我是2002年的!」
「嗚!我終於找到組織了!」
「同志啊!」
「一路辛苦了!」
「你也是!」
然後二人抱頭痛哭……
袁天罡跟福兒不由汗顏。
蕭環宇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著李淳風:「同志!坐!福兒!倒茶!」
看來他對於抗日戰爭時期的書籍比較印象深刻……
福兒應了一聲,忙跑了出去,心中嘀咕:這可得趕快告訴盛哥,原來李大人與蕭恩公同出一門,都是得道鯉魚精,而且同類說話時都先嘴巴幾張幾合,以示鯉魚精的身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