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王盛烈終於回國
黃毛姑娘被警察局抓去這段時間,身邊雖然有盛烈同學「三角眼」的照顧,但是警察不管,犯人還修理你呢!所以她的身心還是受到折磨和傷害。被歐陽大隊長救出后,在如何才能保護和調養好黃毛姑娘傷痛身體的問題上,歐陽大隊長犯了難,因為山上的條件實在是太差,必須留在老百姓家裡調病養傷。但是在選擇到誰家養時,歐陽大隊長緊蹙雙眉,真就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家。
可是他為難,別人不一定為難,二和尚的父親對這件事就顯得不以為然,他心裡早有了一個合適人家,他向歐陽大隊長提到了王盛烈的家。
「哦,王盛烈家?你也認識王盛烈?」歐陽大隊長吃了一驚,眼睛跟著一亮。
「我怎麼會不認識王盛烈?他和我那禿小子是小學同學!黃毛姑娘也是……他們常在一起,那姑娘和盛烈又最好……所以在他家養傷肯定沒問題!最好不過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王盛烈這碼事?他還委託我找黃毛姑娘……那王盛烈家……」
「離我們家不遠!我常去他家小鋪買東西。」
「好啊,那我還愁什麼?你們兩家還可以互相照顧!……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想盛烈母親一定會對黃毛姑娘體貼入微!照顧備至!一定能保證她的安全……交給王盛烈母親也最讓我放心了!另外我也還了王盛烈一份心愿!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一切由你去和盛烈母親商量辦!」
二和尚的爸爸笑點了點頭。「行!沒問題!……不瞞你說,現在盛烈母親還在我家呢!」
「她怎麼會在你家?」歐陽大隊長感到很奇怪。
「她是向我興師問罪,討要說法來了!」
「哦,向你興什麼師?問什麼罪?討什麼說法?」
「咳!你不知道!那兩位日本畫家為了追求——什麼藝術真實……他們那套東西我也不懂。特意來撫順畫我們這些真實的受苦的煤礦工人。事情看去很簡單很平常,可是做起來很難,由於日本發動的這場侵華戰爭……老百姓對日本的侵略,感情變得很現實,很複雜,,很敵對!老百姓心理都有一種仇恨心結!因此不好溝通更難配合……盛烈母親是一副熱心腸,另外兩位日本畫家又是王盛烈老師,千里迢迢來此作畫,她聽他們一說,就想幫這個忙,她知道我們家祖孫三代都是礦工,便主動牽線搭橋,介紹兩位畫家到我這畫……」
「這很正常啊!……你這個有著階級仇,民族恨的人,想是拒絕了!」
「哪呀?我沒那麼狹隘,人家又沒惡意,再說又是盛烈嫂子介紹來的,畫就畫唄,我又不損失什麼?為什麼要拒絕!」
「那你讓他們畫了?」
「畫是讓畫了,可是……我給他們當模特,他們給我當人質……哈!沒想到我們談成一筆交易!做了一把大買賣!」
「你?……你怎麼像商人似的,處處搞交易!」
「我也是沒辦法!當時我正愁黃毛姑娘沒法救呢!心裡急呀!兩位畫家見我能配合他們,加上救的人又是他們的學生王盛烈的女朋友,他們也願意幫這個忙,配合我們做這件事。盛烈母親不了解情況,一聽她的客人,盛烈的老師,被我當作人質,這哪受得了,簡直氣炸了肺,立即跑到我家找我算賬!」
「噢!是這樣!難怪,哈哈……理解!理解!那——這事怎麼解決了?」
「她是開小鋪出身,那嘴像刀子似的,說話像機關槍掃射「突突」的,我是說不過她!被她一頓搶白……我乾瞪眼說不出話來!」
「那叫理屈詞窮!……後來呢?」
「還是那個叫川端的日本畫家幫我解了圍,畫家說他們做人質是出於他們自願……這她才無話可說,氣也慢慢消了……她知道我們解救的是黃毛姑娘放心不下,昨晚也是徹夜未眠,如今還在我家等我的消息呢!」
「好傢夥!還有這麼一段小插曲。……兩位日本畫家也真夠意思。」歐陽聽了點點頭,他很讚賞兩位日本畫家敢作敢為……
提到兩位日本畫家熱心幫忙,歐陽好像又忽然想到什麼?
「對了,人家對得起我們,我們也要對得起人家,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不說我還想不到這個問題……我們這次營救黃毛姑娘的行動,給川端和木村兩位畫家帶來不少名譽上的心理上的麻煩……我們得想什麼辦法消除這些麻煩呢?我們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讓他們灰溜溜回去……」
「可不是!於情於理那也太對不起人家了?」
「但是編什麼理由,讓他們有尊嚴又很體面的光明正大的回去呢?……咱們能請神也得能送神啊!」
「是啊!……」二和尚的爸爸低頭去想。「我這腦袋太簡單,編不出什麼理由,我看就以看管不嚴,疏忽大意,朝天放兩槍,讓他們假裝逃回去……「
「看管不嚴?假裝逃回去?還放槍送行?人家是客人啊!怎麼可以這樣委屈人家……再說原田那可不是一般人,他那麼狡猾?會相信嗎?逃回去?……這還不算灰溜溜?什麼算灰溜溜……」
「那客客氣氣請他們回去……這倒是不灰溜溜,但是他們怎麼向原田交代呀?」
「這樣當然不行!」
「那……那你說怎麼辦?」
「我,我……我不是也在想嗎!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兩個人一時無話,各自低頭思想怎麼解決這件事好。
恰在這時,寂靜的樹林邊上,傳來一聲清脆的喝問。
「好啊!又是你!」是小抗聯的聲音。「你這個傢伙又來了?鬼鬼祟祟的……」
他倆尋聲望去,看小抗聯在大聲喝問一個人,再看那個人正是「愣頭青」。
「我,我想……」愣頭青還是一副縮一頭夾一尾的樣子,說話吞吞吐吐。
「不要說你又是來參加抗聯的嗎?……還挺有黏糊勁的!屬瞎螞蝗的——叮上了!這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問那河邊站著的那個,他是我們的頭!」
小抗聯說完朝歐陽大隊長這邊一指,二話不說,又回到樹林里。
「愣頭青「一個人被丟在那,東瞅瞅西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歐陽大隊長見此情況朝「愣頭青「招了招手,意思讓他過去。
「愣頭青」只好訕不搭過去。
歐陽大隊長見他走過來,見四處沒人,忍不住和二和尚的爸爸相視而笑。
「楞頭青」還是那副愣頭愣腦樣子:「你們笑什麼?」
「行了,這裡沒別人,就別鼻孔插蔥——裝象(相)了!你真不愧是話劇團出身的特殊戰線戰士!真會演戲!不過,現在你已經回到後台,該原形畢露了!」
「楞頭青」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笑了。「大隊長!戲演得像不像得有人捧,你們不捧我,我也演不好!哈哈……叫我來一定又有什麼新的任務吧?」
「我想知道,那個叫原田的日本特務,沒有懷疑你嗎?」歐陽大隊長笑著問。
「懷疑了,怎麼能不懷疑?不過還好,我是實話實說,還有咱們這位「釣魚翁」證明……對了,你這個釣魚翁,說話太不地道,你想看我笑話還是鍛煉我承受能力……一句半截話不要緊,險些把我的命交給了原田。」
「我那也是……我不想主動為你作證,那原田會怎麼想?……你怕什麼?最後還不是……歐陽大隊長臨行時特意叮囑過我!我能……」二和尚的爸爸說道。
「哈哈!這次行動不錯!害的原田不但派兵遣將,還御駕親征!結果京城不保……哈哈!……這次原田讓你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想繼續讓你跟蹤報導我們?」
「有那個意思!……你別小看了原田,他天生一個狗鼻子,嗅覺很靈敏,他嗅到了你導演的「調虎離山」,「姜太公釣魚」之計,從而猜出你們的活動……雖然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過他不幹心,他要想來個回馬槍,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可惜他還沒識我的廬山真面目!「
「啊!回馬槍?我真沒意識到,原田還有這一招,幸虧你「廬山」的提醒!」
「所以我建議你們抓緊時間,趕快離開這個危險地方。」
「這麼說……我們馬上就撤!」
「那……關於我們方才提到的,那兩位日本畫家的事,你到底想怎麼處理?」
二和尚的爸爸見歐陽大隊長要撤,急忙問了一句。他希望歐陽大隊長撤離之前給他個明確說法
「這……」歐陽還是有點猶豫。
「你們說什麼?什麼兩位日本畫家?是被當人質的那兩位日本畫家嗎?」愣頭青問了一句。
「這事你也清楚?」歐陽大隊長很奇怪。
「噢!我是消息靈通人士嗎!……我是聽原田提過,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是這樣,黃毛姑娘已經安全得救,我們是希望兩位畫家也能平平安安回到原田那裡去!可是怕引起原田這個狡猾的狐狸種種懷疑和猜測,這對兩位畫家不太好,我們也不忍心這麼做……方才我們就在考慮如何放他們回去的問題。」
「噢,是這樣!……我想原田能看到兩位畫家平安的回到他那裡,他高興還來不及呢,還能想那麼多?我看隨便編一個理由就行!」
「兩位畫家安然回去他是當然高興,但是也要有一個交代!應該有一個恰當的理由,不能隨便……」歐陽大隊長在想。
「對了……」歐陽忽然想到什麼。「你方才說,王盛烈母親,為兩位畫家的事,到你家興師問罪……我想能不能在這個問題上搞點文章?」
「搞什麼文章?」二和尚的爸爸有點不解。
「死腦筋!人家都來興師問罪來了,你還不放人啊!你也順她一個人情啊!」
「噢,噢,我明白了!好,好!這是一個不錯的理由!人情大道理,光明正大……原田即便懷疑他也說不出什麼來……我看咱們就這麼辦!」
「我想最好是讓楞頭青把兩位畫家護送回到原田那裡……楞頭青在原田那裡可是寸功沒立!還不得借這個機會讓他表現表現……另外盛烈母親也能獲得原田大大的賞識,一張良民證不會成問題,這對今後黃毛姑娘在其家安全養傷也有好處……這麼作可是一舉多得啊!」
二和尚的爸爸聽到這一拍。「好!就是這個主意!那我們就照你的想法好好策劃一下子……」
「我只是這麼一個構思,有些細節還需你們去完成,盡量做到合情合理,經得起推敲,不要露出破綻,要知道原田可是十分狡猾的!另外這事也要和兩位畫家研究好聽聽他們的意見……」
「你放心,我們會按照你想的去做!」
「因為時間緊,我只能說到這裡,原田回到駐地肯定會惱羞成怒,說不定他的四個輪子的「回馬槍」說到就到,我得帶領人趕快撤離……我只好把善後的事交給你們處理了!拜託!拜託!保重!保重!」
再說川端教授,對此次撫順之行,真是感慨良多,五味雜陳,回到家裡身心倍感疲憊,實在抵擋不了倦意和陣陣襲來的睡意,一屁股癱坐在沙發里,不知不覺咪了一小覺,醒來架不住女兒的追問,便講起了這段去撫順畫畫的經歷。
他一邊想,一邊講,時不時在搖頭嘆息。可能一個姿勢坐累了,他又換了一個姿勢。講的他口乾舌燥,一杯水喝完了,又喝了一杯,一直講到他和木村回到原田那裡。
女兒龍子聽到這鬆口氣,站起身來又給他父親茶杯里續滿了水。
「爸,你和木村叔回到原田那裡……原田沒說什麼?他沒懷疑你?」
「那個「愣頭青」說的對,他正無法向他的頂頭上司交代呢?他一見我們安然無恙回去,樂還樂不過來呢,他還顧得想那麼多?」
川端喝了一口水,然後感慨說道:
「還得說人家歐陽大隊長,二和尚的爸爸,楞頭青,對了還有王盛烈母親,處處為我們設想,對我們始終以禮相待,使我們有賓至如歸感覺!原田他能說什麼?他忙來忙去一事無成啊!在上司同僚老朋友面前丟盡了臉……我想即便他懷疑我們平安回去,他也說不出來什麼,他也只能擺宴為我們壓驚……我們能安全回到他那裡,就是他的萬幸,就是他的功勞一件,因此莫不如依照我們說的順水推舟……了結此事!我們也累了,只想結束這次畫畫旅行。」
「那神秘人物「楞頭青」後來怎麼樣了?……」
「原田更加信任他了,還讓他當上了偵緝隊小隊長!成了原田的心腹!」
「哈哈!太可笑了!那盛烈母親呢?」
「如其歐陽大隊長所說,成了原田眼中的大大的良民!」
「真有意思,那黃毛姑娘呢?」龍子姑娘沒忘這個事。
「那還用問,安心在盛烈家養傷唄!」
「噢……歐陽大隊長真有兩下子,他的一箭上去,好幾個雕下來!」
「哈哈……對了,我還沒告訴你,你知道歐陽大隊長是誰嗎?」
「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不知道?你還和他有一面之交呢!」
「我?……」龍子姑娘吃驚不小。「你是說我?不會吧!他是在中國東北,我是在日本東京,天各一方,怎麼會……」
「兩年前他還在日本……我提醒你,和盛烈有關……在上野公園……」
「你讓我想想……」龍子姑娘經父親這麼一提醒,恍然有所悟。「噢!我想起來了,難道是那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歐陽大師兄!」
「對,就是他!就是你和王盛烈,康明瑤,王言大他們在上野公園遇到的那個歐陽大師兄!」
「真的是他?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我那時就看他不一般,有一種傲視群凶氣魄!為了日本老百姓過安居生活,一氣之下殺了,「凶煞神」,「大塊頭」那兩個大壞蛋,大流氓……真是大快人心!這回又在原田眼皮底下救出黃毛姑娘真是了不起!好啊!……明天我要是看到盛烈,我得好好給他講講歐陽大師兄的事!」
「對了,你提起王盛烈……我還想起來了,我臨走時交代過你,關於他父親診斷書的問題,我回來就給他辦……他一定很著急,你跟他說了沒有!」
「
「噢!這件事我還正想跟你說呢,診斷書的問題……已經清楚了!」
「清楚了?……什麼意思?」
「清楚就是清楚了唄!……」
「你這丫頭說話怪氣人的!我怎麼不明白!什麼叫清楚就清楚了?你清楚我不清楚啊!」
「你想清楚?那我們事先得說好,女兒說了,你可別生盛烈的氣!」
「這……這要看什麼事?喜怒哀樂人之常情,你總不能把我當木頭人吧!」
「什麼事你也不准你生氣!而且我說的事你必須答應我!因為我已經答應他了!」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也太嬌縱!太刁蠻了吧!不行!不行!我還不知怎麼回事就稀里糊塗答應?你當我是無道昏君,天下哪有這樣的事!」
「那……既然不行,我就沒義務跟你說了!」龍子姑娘說著撒起嬌,噘起嘴。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有父母不心疼女兒的。川端天生就喜歡這個女兒,那可真是放在心口窩怕燙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他一見女兒噘起嘴,只得說道:「好,好,乖女兒,我不生氣,我答應你……你就快說吧!什麼事?」
「我,我……」龍子姑娘眼珠轉了轉,還是沒勇氣說出來。「老爸你先說,這次去撫順……見到盛烈父親了嗎?」
她真是個鬼丫頭,她想先聽聽父親的撫順之行,以此先探探父親的口風,再根據父親的態度說她的事,做到有備無患,有的放矢。
「沒,沒見到啊!你問這幹什麼?」
「咦?怎麼可能沒見到?」龍子姑娘感到很奇怪。「他不是病……」
「咳!別提了!我去了他們家,他們家開一間小鋪,我們一出現……她可能見到我們,忙從小鋪出來,領進他們家,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我們一打聽盛烈父親的病,便和我們訴起苦來,嘴真能講!哭著跟我說盛烈父親犯病走失了……!」
「犯病走失了?怎麼會?也許……」龍子姑娘聽了吃了一驚,險些把她知道的真實情況說出來。
他父親並沒注意女兒的失常,他只想盛烈父親病的事……沒往多處想。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我問她怎麼會走失?」
「那盛烈母親怎麼說?」
「跟我說了許多,真是開小鋪出身的,一張嘴黑的能說成白的,差的能說好的,扁的能說圓的……不過,聽了總覺得有點牽強做作……她一個勁的哭!哭的我和木村叔叔心裡跟著酸酸的……我們也沒好意思問下去,只能安慰勸說她往寬處想……」
「這麼說你們對盛烈父親的病……也沒問出個子午卯酉?」
「雖說沒問清,我們心裡也有了個小九九!……她這個人,心地很善良!一副熱心腸!後來她聽我們來撫順要想畫煤礦工人,她二話沒說,主動熱情幫我們聯繫……你不去不不知道,找一個真正礦工形象的做模特有多難!多虧她,幫我們解決了這個難題……若不然,我們真就白去一趟!」
「噢,這麼說你們得感謝人家熱心幫忙嘍……你方才說感覺有點牽強,做作……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自然,理由過於牽強附會,有些弄巧成拙!」
「那你們心裡有了小九九是什麼意思?」
「這……十有八九在撒謊。不過,撒謊沒撒謊與我們經歷的事相比,已經不重要了!通過這次撫順之行,我切身體會到了,中國老百姓的樸實善良友好,體會到了他們的勇敢和智慧……也體會到了他們的抗日決心!」
「爸!你真這麼想?」
「啊!你對老爸還有什麼懷疑嗎?」
「沒,沒有!我支持!一紙診斷書算什麼?說明不了什麼?有些人沒病也能搞到診斷書,有的人有病卻搞不到!假診斷書也是逼出來的!看人要看人的本質!」
聽女兒沒頭沒腦的這些話川端十分奇怪。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和診斷書扯上了?」
「爸!我正想告訴你的就是診斷書的問題!盛烈跟我承認了那診斷書是假的……」
龍子終於有勇氣說出來。
「假的?真是假的!」川端雖說懷疑,但是一聽到診斷書是假的還是吃了一驚。
「爸!他可是主動承認的!坦白可是要從寬的幺!」
「這麼說王盛烈的父親病果然是假的!……早不說?那我就放心了!我還真擔心他父親有病走失了,這樣我豈不終身負有愧疚和遺憾!不過,他們家為什麼要撒謊呢!」
「還不是你固執,硬要人家兒子留下來,學他不願意學的日本畫!」
「我,我那還不是為他好,別人想學我還不要呢!……行了,先別說我了!我想問你……你呢?你願意他回國嗎?」
「我,我當然不願意,可是硬讓他留下來,他也不會快活!與其這樣不如……」
「乖女兒!你也想開了?知道嗎?爸爸想留他也是為你好……既然你同意了,明天我就找他談回國的事!」
據史料記載,一九四四年四月,王盛烈終於回國。
(大畫家王盛烈第一部《秋水長天》到此全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