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他走了,真的離開她了。

雪梅傻傻地坐在小溪邊,獨自療傷內心那份割捨不下的痛。

她用手摸著自己唇邊又抽筋拉動的肌肉,失去小王爺身上的魔力,她註定要恢復原來的樣子——成天只會傻笑。

「嗨,傻瓜。」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陰狠狡詐的笑聲,她聽得出來是大小姐敏真,故而不顧回頭。

敏真的臉色因雪梅的不為所動而驟變,手上的皮鞭狠狠一抽,打中雪梅形態優美的背。

雪梅跳了起來,因痛而皺眉,也終於正視敏真。

「敢不理我?」敏真嗤著鼻走至雪梅面前,嫌惡地瞪著雪梅,「哼!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是學不乖。」

雪梅目瞪敏真一眼,嘴角卻不能控制的往兩邊咧,在心裡這樣問:「你想幹什麼?」

敏真把玩著手上的皮鞭,笑得十分奸險,「小王爺隨地爹回王府了,你這下失去了靠山有什麼感覺,嗯?」

雪梅看著她把玩皮鞭的動作,下意識的往旁邊縮了下身子。

「你也會怕嗎?」敏真傾身向雪梅,手上的皮鞭湊至雪梅眼前,差點碰上她的鼻子。

雪梅嚇了一跳,猛然跳開,咧著嘴不斷傻笑。

雪梅愈怕敏真就愈覺得有趣,「呵!原來是會怕的?」突然用力的甩了下皮鞭,狠狠抽在腳下的草地,在地上劃下一道鞭痕,草隨鞭飛揚至空中,地面則出現一條光禿禿的痕迹。

雪梅的肩頭抖了一下,手心逐漸冒出冷汗,一對低垂的眼充滿防衛地斜睨著敏真握鞭的手;盤算著什麼時候該跑。

「你也會怕嗎?」敏真猝不及防的揮鞭抽向雪梅,邪邪地冷笑,「會怕就不要勾引我的男人,你這個狐狸精,齷齪、無恥的婊子。」

雪梅一聲痛呼,轉身就跑。

「站住。」敏真大吼,孰料雪梅依然跑走,不禁大吼:「你再跑,我就去找你娘,用最狠的方式鞭打她。」

雪梅猛然煞住腳,全身顫抖著。

「很好,你聽得懂我說的話。」敏真得意的揚高唇角,「回來,如果你不想你娘替你受鞭,就乖乖的聽我的話。」

雪梅唇邊的肌肉抽筋得十分厲害,抖著身子乖乖的回到敏真面前,低著頭等待折磨。

敏真用皮鞭的藤柄托起雪梅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現出一臉猙獰,「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用柄端划著雪梅的臉頰,緩緩地說:「是這張臉,瞧,一臉的狐狸精相,跟你娘簡直一模一樣。我常常聽我娘說你娘私下肯定跟我爹有一腿,我爹才會拚命的維護你們這對狐狸精母女,依我看,一定是你娘千方百計引誘我爹,所以我爹才會袒護你們,你覺得我這個推測有沒有道理?」

雪梅胸中怒火沸騰。大小姐要怎麼侮辱她都無所謂,但是不能侮辱她娘,她娘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很清楚,絕對不會是大小姐說的那樣。她壓抑著想動手打人的衝動,真恨自己不能出言為自己的娘抗辯。

「默認了?我就說嘛,絕對是那樣的。真是一對不知廉恥的婊子母女。」敏真啤道,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雪梅強迫自己壓下想接人的衝動。她這陣子帶來的麻煩已經讓她娘很難在這山莊立足,她不希望又惹出什麼事端,但她的忍耐在下一分鐘衝破限度。

「一個背叛自己丈夫,不貞不潔的大婊子;一個勾引別人的未婚夫,淫蕩無恥的小婊子,你們母女這麼愛跟男人交媾,乾脆開家妓院整天躺在床上咿咿哦哦……」

雪梅豁然跳起,將還在大肆侮辱她們母女的敏真撲倒在地,像騎馬似的騎在她身上,操起拳頭不顧一切的一陣亂打。

敏真沒料到這個傻瓜會反擊,更沒料到的是,這個傻瓜發起瘋來還力大如牛,她根本無力對抗,沒一下子便教她給打得界青眼腫,痛得呼爹喊娘的。

此刻,一個姣美的人影出現在草原上,正是雪梅的母親奧斯雅,她剛剛去跟葉莊主辭行,表明她跟雪梅必須離去,葉在主挽留不成,只好點頭成全。

小王爺走了,跟敏真的婚事也將如期舉行,這是楚王爺臨走前與葉在主達成的共識,而一切都該在此劃上句點,因此,當她得到葉莊主的應允后簡直如釋重負,她要帶著雪梅到達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地方,重新過她們平靜的日子。可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她遠遠地看著雪梅騎在敏真身上毆打她,一顆心嚇得差點跳出喉嚨,慌忙拔腿奔過去。

「你在幹什麼?」奧斯雅將雪梅從敏真身上扯開,伸手扶起敏真,「您還好吧,大小姐?」天啊!雪梅竟然將她這張臉打得像顆豬頭?

一個耳光毫不遲疑的揮在奧斯雅臉上,敏真一邊撫著臉,一邊叫罵:「別對我假惺惺,你們這對母女全是骯髒醜陋的女人,一個大狐狸精教出一個小狐狸精,還是只野蠻的狐狸!」她嗤牙喊痛,「你們會下地獄的,天啊!我再過幾天就要當新娘於了,這張臉該怎麼成親?」她不僅痛,還沮喪,然後再度轉向正咧著嘴笑的雪梅,衝過去將她撲在地上,還她幾拳。

奧斯雅用力將敏真拉開,用身子護著雪梅。敏真被突然一拉,身子摔倒在地上,故更加惱怒,操起皮鞭便往那對母女身上猛抽。

「我打死你們這對狐狸精,看你們以後怎麼勾引我爹,勾引小王爺,我打死你們。」

奧斯雅極力護著雪梅。任那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自己的身子,卻咬著牙死也不I頤吭一聲。這是她該受的,是她女兒欠大小姐的,就讓她來償吧!

「住手!」葉莊主急奔而來,將幾乎被打得昏死過去的奧斯雅從雪梅身上拉入自己懷裡。驚慌地拍著她蒼白失血的臉頰,「你怎麼樣了?別昏呀,斯雅。」

「娘。」雪梅跌坐一旁,無力地看著幾乎昏厥的母親,心痛得淌出血來。

奧斯雅睜開眼,低聲的說:「我沒事。」

看見奧斯雅還能說話,葉莊主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就是一陣叫罵:「你在搞什麼?好端端的把人打成這樣?

敏真氣呼呼的漲著臉,回叫著:「爹,您是瞎了嗎?您沒看見我也全身是傷嗎?是那個小狐狸精先打人的,她要不把我打成這樣我才不會反擊。

葉莊主不會不知道敏真的個性,她哪裡是那種別人不惹她,她就不會惹人的人,事買上她惹事的能力簡直登峰造極,但見到她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卻也不免心疼。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這樣鞭打人,尤其是奧斯雅,她哪兒惹到你啦?

「她是沒有惹我,是她自己硬要護著那個傻瓜的能怪誰?」事實上她恨不得打死她,誰教她生出一個會勾引她未婚夫的女兒來。哼!

「能怪誰?」葉在主想不大發雷霆都辦不到,「你怎麼能說得這優——」他的吼聲被另一個更加憤怒幾倍的尖拔聲音吼斷——

「你這個老不羞果然跟這個狐狸精有染,現在被我當場逮到,你還有什麼話說?」莊主夫人一看見丈夫摟著別人的女人,便捉狂了。

「我這是因為——」

哪裡有他解釋的餘地,莊主夫人已打翻了大醋缸,才不管他有什麼冠免堂皇的理由,一把將奧斯雅推離葉莊主懷抱,擦著腰又罵又叫又跳的。

雪梅連忙扶住奧斯雅,心疼因自己的忍不住氣又害了娘。

「雪梅,扶我起來。」待雪梅將奧斯雅扶起,又遭:「咱們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

拋下那依然混亂的場面,在雪梅的攙扶下傷心地離去。

※※※※※※

小王爺剛回到王府,便被他那個死忠兼換帖好朋友——陸忻,給拉往吟翠樓去了。

吟翠樓那個有著特大號車臀的老鴇,一看見他倆立即安排他們上專門留給貴賓的小閣樓,然後招來吟翠樓目前最紅、聲音最嗲、身材最撩人的雅雅姑娘,以及以甜美歌聲、清秀玉女的外形所出名的可可姑娘坐陪。

小王爺從被拉出王府到此刻軟玉溫香在旁,臉上皆不曾展露過一絲笑容,因為他的心根本已經遺落在紅葉山莊的某個角落。

陸忻詭譎地瞄了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小王爺一眼,一手摟著可可,一手握拳,朝小玉爺肩頭捶了下。

「好傢夥,你即將成為紅葉山莊的乘龍快婿的消息早傳遍全城,而你這個被我視為生死之交的好朋友竟然故意隱瞞,分明是不把我當好朋友了。」

小王爺逕自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酒,滿臉不屑地哼道:「那有什麼值得提的?」

陸忻略顯詫異的挑起一邊眉毛睨著小王爺,俊美絕倫的臉龐呈現出滑稽的表情,「為何不值一提?楚王府與名滿天下的紅葉山莊聯姻,這是多麼讓人羨慕又忌妒的事啊。尤其傳言那紅葉山莊的千金小姐美艷無雙,每個見到她的男人無一不因她出眾的容貌而驚艷,而且,我還聽說她是只溫柔的小綿羊——」

「噗——」小王爺再度入口的黃湯猛地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可可姑娘門得快,但陸忻可就倒霉了,一臉都是由小王爺口中噴出來的酒漬。

陸忻扭曲了俊臉,伸手狠狠在臉上抹了一把,睜著一隻眼睛哀道:「好兄弟,你噴這麼准幹什麼呀?」這話引起兩位姑娘咯咯嬌笑,笑聲清脆響亮且十分悅耳。

小王爺見陸忻那一臉滑稽樣,唇角不禁微微勾了一下,死氣沉沉的臉總算出現一點人氣,「你活該。」哪壺不開提哪壺,噴他滿臉算客氣了。

見小王爺露出笑容,陸忻也笑了,任由著可可坐上他的腿,擰著粉彩手絹擦拭著他的俊臉,而當可可湊近她那張清秀可人的俏臉審視他時,他猛地攬住她的纖腰,乘機在她紅潤的唇瓣上偷得一吻,引發可可一陣嬌嗔,而陸忻則開心得大笑,又猛親她一口,卻也沒忘記發問:「我剛剛說錯什麼了嗎?」他睨了小王爺一眼,一邊等待回答一邊與可可打情罵俏起未。

雅雅微皺眉頭看著陸忻與可可兩人親密的樣子,突然難過起小王爺今天的反常與不解風情,卻仍努力的用她那對豐腴堅挺的雙峰,磨蹭著他結責的胸膛,但該死的,他竟然連半點反應也沒。

「你說對了一半。」小王爺低眸瞥了雅雅一眼,故意忽視似的抓起酒壺斟酒。

陸忻的手撩起可可的裙擺……

陸忻瞄了小主爺一眼,卻沒時間分析小王爺態度突然轉變的原因,因為他的「弟弟」已經快要爆炸了,什麼事都得等地解決了再做分析。猛然抱起輕巧的可可往內房走,今兒個外頭就留給他的好兄弟。

雅雅爬上小王爺的腿跨坐在他身上。噢!天啊,原來他不是沒感覺的。她愉悅地一笑,一邊親吻他一邊脫掉他的上衣,然後撫摸他結實誘人的胸膛,而臀部,則有意無意的在他腿上磨蹭。

他發出一聲呻吟,隨即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但,腦子裡突然間進一道身影,他猛地停下動作,快感瞬間消失,他突然抽離她的身體翻了開去,閉上眼睛躺在榻榻米上喘息,胸口因為思念而轉為鬱悶。

雅雅一張臉漲得更勝於成熟的西紅柿,她覺得體內的慾望快要將她折磨死了,耐不住的攀上他,硬爬至他的身上,坐在他的腿上。

「你幹什麼?」小王爺有些憤怒。

雅雅才不管他是不是生氣,雙手磨擦他的那話兒,企圖再點燃他的慾望。

小王爺猛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罵了聲:「無恥。」便跳起來穿整衣服。「滾出去。」小王爺綳起俊臉怒吼。

雅雅受辱的抓起地上的衣服,遮在胸前,便奔了出去。

陸忻一邊穿衣一邊從內房走出來,一臉的納悶,「發生什麼事了?」

小王爺坐下來,懊惱的蒙著臉。他什麼大人都不要,他只要雪梅。

「兄弟,你沒事吧?」陸忻在他身邊坐下,一邊瞧著他一邊倒酒。

小王爺突然抓住陸忻的手,害他把酒灑在地上,「陸忻,你一定要幫我。」

陸忻弓起一對眉毛,「到底怎麼回事?」

小王爺將在紅葉山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給陸忻聽,聽得陸折目瞪口呆,「你寧願要一個傻瓜也不要葉小姐?」

「她不是傻瓜。」小王爺嗔吼。

「好好好,她不是傻瓜,就算她真的不是傻瓜好了,也不能改變你必須娶葉小姐過門的事實啊!」陸忻說。

「所以我才要你幫忙啊!」小王爺激動的說。

陸忻不自覺的往後縮,一對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幫?」

小王爺湊向陸忻耳邊嘰哩咕哈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陸忻的雙眼愈睜愈大,然後一聲爆笑——

哈……

※※※※※

多美的夕陽,多絢爛的彩霞雪梅坐在海邊吹著海風,任濕濕鹹鹹的空氣包圍著她,滿心、滿腦,都只有一個影子——那個唯一不把她當傻瓜看的男人。

他是那樣高大挺拔,那樣英俊迷人,那樣……溫柔。想他愛撫她全身上下,親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所帶給她的快樂,他的唇是那樣火熱,他的吻是那樣細膩,他的撫觸是那樣的讓她熱血沸騰,當慾望攀至頂點;那種欲死欲生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她非常非常的渴望能再擁有他,可是……

當她必須服從地隨著母親離開紅葉山莊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跟他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

無邊的思念不斷糾纏著她,她這輩子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而且,她會將他的樣子永遠刻印在心底的最深處,絕對不會忘記。

今天是他與大小姐成親的大好日子,而一想到他會與大小姐行房,她的心無端的絞痛起來,儘管他不喜歡大小姐,但他們終究還是會變成夫妻,然後……然後也許他就會愛上大小姐,愛上大小姐的身體,因為大小姐有著非常修長窈窕且美好的胴體——那樣的身體,男人抗拒得了嗎?

心好亂。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更不該去忌妒,但,感覽就是那麼難過呀!

「噢!」她喉嚨底突然發出一聲又低又細的痛呼,用手按著刺疼的後腦,轉過頭,只見一群漁村小孩個個手棒著大把大把的小石子,正陰險的朝她笑。

她的腦子饗起危險的訊號,卻咧著嘴沖著那群頑皮的小孩笑,而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顆顆的小石子朝她飛了過來,她慌張的抬起手臂遮住臉龐,身子不斷的左閃右躲。那些石子雖小,打在身上卻很痛。

「傻瓜、傻瓜、大傻瓜,哈哈哈,大傻瓜……」頑皮的小孩一邊朝雪梅扔石子,一邊笑謔。當身上的疼痛消失,雪梅緩緩的放下手臂,卻赫見那群小孩朝她撲了過來,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被那群小孩朴倒在地上,有的泣扯著她的衣服,有的故意用泥土塗她的臉,甚至還有人剝去她腳下的繡花鞋扔進海里。

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因為她是個傻瓜嗎?一個展瓜難道就沒有好好生活的權利,就必須忍受這些嘲笑辱罵以及欺負?來到這漁村已經七天,她所遭到的欺負一天比一天叫人難以忍受,尤其是今天,她為了小王爺與大小姐成親的事已經難過得要死,他們竟還忍心再這樣對付她?

她可以拒絕過這樣的日子,她可以拒絕心痛,可以……可以結束這無止盡的痛苦,她可以的。她猛地用力將那些小孩從她身上推開,身子迅速地從地上爬起,奔向堤岸,便縱身往海里跳。

她的動作嚇呆了那群小孩,而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孩童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拔腿往漁村奔回,一邊喊叫著:「有人跳海了,救命啊,有人跳海了。」

一匹快馬在數分鐘后出現在海邊,一名做軍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從馬上躍了下來,迅速地脫下身上的軍裝,拔身跳人海里。

那群頑劣的小孩此刻皆戰戰兢兢、臉色慘白的等在堤岸邊,等著那名軍人救起傻瓜。

他們不是故意的,他們一直……只是覺得傻瓜很好玩,不會反抗只會傻笑,但哪裡知道她竟然會跳海?萬一她死了……

「怎麼辦?她要是死了怎麼辦?」其中一名低咽起來。

「她一定會變成鬼來抓我們的,我們那樣欺負她。」另一名哭了起來。

「其實……其實她很善良的,我們為什麼要欺負她?她要是真的死了,怎麼辦?」

「我爹要是知道她是因為我們欺負她才跳海,他一定會活活把我打死的。」

「我娘也是,她一定饒不了我的。」

一下子,全部的小孩都哭了起來,個個都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直到看見那名軍人從海里將傻瓜救起來,他們才忘了哭泣。

「她怎麼樣了?」那名年齡較大的孩童出聲問。

那名軍人喘著氣,沒時間理會孩童的問題,不斷用大掌擠壓雪梅的肺部,直到她閉著的嘴噴出海水,嗆咳著醒過來。

「噢!謝天謝地。」那名軍人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將雪梅的上半身扶了起來,靠在他的臂彎里,一邊撥開她臉上凌亂覆蓋的髮絲,一邊問:「你還好吧?」而當雪梅那張蒼白卻絕美的臉龐整個出現他的眼底時,他呆住了。

雪梅掀了掀烏黑濃密的眼睫,模糊地看了眼前陌生的男子一眼,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喂,小姑娘,喂!」那名軍人慌張的探了下她的鼻息,發現她還在呼吸時才吁了口氣,然後轉頭問那群還懸著淚的調皮鬼,「她住哪兒?」

「那兒。」其中一名指指漁村。

「你們誰願意帶我到她家去?」他問,已經抱起雪梅,兩人濕透的衣服皆滴著水。

那群小孩幾乎全部驚慌地搖頭,而這使得那名軍人猛皺眉頭,「你們都不願意?但我需要有人帶路,甚至需要有人去幫我請大夫,你們若不幫忙她可能會死掉喔!」他故意這樣說。

「那……那我帶你去好了。」一名個兒非常小的小男孩自告奮勇的說。

「很好。」他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對那名年齡較大的孩童說:「麻煩你請大夫到她家裡來,好嗎?」見對方點頭,才滿意的由那名小不點帶路走向漁村。

當他抱著雪梅來到一間破爛的小屋前時,他忍不住的皺眉,但還是走了進去。這小屋在漁村的最東邊,破破爛爛的像座廢墟,而他一進門臉就皺得更厲害了。矮矮小小的房子里連張像樣的桌子椅子都沒有,只有兩塊木板橫在角落,而木板上有一床雖破舊卻乾淨的被子,顯然的,那是一張床。他搖搖頭,將她放在床上。

「這小姑娘的家人呢?」那名軍人問身後的小不點。

「她娘在西村幫忙人家補魚網,我去叫她回來。」說完,小巧的身子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那名軍人再度看了屋子一周,目光最後停留在破了不知道幾個洞的屋頂上,然後再度搖頭嘆氣這房子若真要住人必須大肆整修一番,否則等雨季來臨就糟糕了。

不一會兒,大夭拎著藥箱跑進來,「落海的人在哪裡?」

「這兒。」那名軍人將大夫領向床邊。

而當大夫快診斷結束時,一名雖身著粗布衣,卻滿身雍容華貴的婦女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拉著大夫的手直問:「我女兒怎麼了?她怎麼會掉入海里的?她會不會有事啊?她要不要緊啊?」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奧斯雅那張絕美無雙的臉龐卻令那名軍人的心怦然一動,而最教他驚奇的是,她雖然穿著粗陋的衣服,卻仍掩蓋不了她的雍容華貴,那身嬌貴讓他一陣眩惑。

「她沒事了的。」大夫說。

奧斯雅這才鬆了一口氣,而眼淚也不斷掉了下來,挨坐床邊看著雪梅,「我可憐的女兒。

「不過……」大夫的「不過」讓奧斯雅轉回目光,「要小心注意她的身體,尤其這初期,很容易流產的。

「流產?』」奧斯雅吃驚的叫了一聲,然後跳了起來,「你剛剛說什麼?

大夫的臉色僵了僵,「您是她母親不是嗎?你女兒懷孕了,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懷孕?」奧斯雅猛地捂住嘴巴,氣息一陣倒抽,身子一蹈,差點摔倒,幸好那名軍人即時伸出鐵臂將她扶住。她抬眼看著眼前剛俊出眾的臉龐,低低的問:「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我女兒沒有懷孕對不對?」

「不,大夫說她懷孕了。」那名軍人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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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江山愛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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