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尹雲蔚在日院的花園涼亭里找到了正在喝悶酒的裴子燁。
「走開!」裴子燁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尹雲蔚不以為意的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去看過她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裴於燁煩躁的又仰頭幹了一杯。
打從那次晚宴后,他的腦海里便不斷浮現出她滿寒愛意的神情,可笑的是,他居然會把她做戲的抗拒羞憤當真,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希望尹雲蔚的話是真的,她並不是真的水粼粼,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裴子燁頭一仰,火辣辣的酒液一路灼燒下肚,他再次忿忿的注滿酒杯。
更教他懊惱的是,即使證實了她的確是水粼粼,他竟然還會對她產生渴望!
尹雲蔚了解的看著他,「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喝悶酒的原因是因為她,對吧?」
裴子燁狠狠的瞪他一眼,頭一仰,酒杯又見了底。
「她已經不一樣了。」尹雲蔚暗示地道。
「不一樣?」裴子燁嗤笑一聲,「雲蔚,你跟我一樣明白水粼粼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你真的相信她會改變?」
「世事難料,或許這次的墜崖讓水粼粼徹底悔悟了呢?」
「悔悟?她?」裴子燁冷笑了一聲,一仰頭,又幹了一杯,「別說她不可能悔悟,就算她真的悔悟了,你認為我該就此原諒她,忘了她曾經做過的事?」
尹雲蔚語塞了,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又道:「你可以把她當成另一個人看待,這樣應該會容易些。」事實上,她本來就是另外一個人。
裴子燁眯起眼睛,面色不善的說:「我以為你是厭惡她的。」
「我是厭惡以前的水粼粼沒錯。」
裴子燁陰沉的看著自己的拜把兄弟,居然連尹雲蔚都被水粼粼給蠱惑了,看來,她的伎倆真是愈來愈高明了。
「你給我離她遠一點,雲蔚。」他沉聲警告。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大哥對水粼粼的感覺,尹雲蔚會以為他的警告是在吃醋,但吃醋……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大哥,我從沒想過你居然連我都信不過。」尹雲蔚苦澀的說。
裴子燁轉開頭迴避著他的眼光,沒有回答。
「既然如此,我留在裴家堡也沒什麼意思了,明天我就離開。」
「裴家堡是你的家,你沒有必要離開。」裴子燁語氣僵硬的說。
尹雲蔚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舉步往外走去。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大哥,就不準走!」裴於燁叫住他,神情因為懊惱而顯得有些慍怒。
尹雲蔚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你永遠是我的大哥,但是,在你還沒有打開心結之前,我若是留下來,只會引起你無謂的猜忌罷了。」
「我沒有猜忌你。「裴於燁氣惱的說。
尹雲蔚看著他,然後搖頭,「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
裴子燁狐疑的眯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她不是你的妻子,我很有可能會愛上她,這樣——你還要我留下來嗎?」尹雲蔚坦白的承認。
「你明知道她是個人盡……」
「她已經變了!」尹雲蔚沒有讓他把侮辱的話說出口,「大哥,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水粼粼了。」
裴子燁憤怒的瞪視著他,不發一語。
尹雲蔚喟嘆了一聲,「我明天一早就走。」
鏤月完全沒料到裴子燁會到月陸軍來,滿心的驚喜讓她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冷冽神色。
裴於燁斥退了紅綃,轉而瞪視鏤月臉上驚喜萬分的神情,「夠了!別再做戲了,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已經知道她並不是水粼粼了嗎?鏤月心慌的猜想。
「你不懂才怪!這次換成雲蔚了,是嗎?」裴子燁慍怒的質問。
「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裝得還真像啊!」裴子燁冷哼一聲,「你勾引什麼人我都不在乎……」
聞言,鏤月不禁倒怞了一口氣,臉色刷地變得慘白,他的話證實了她心底的猜測,水粼粼她真的……不守婦道……
無視她慘白的容顏,裴於燁繼續說:「但是,你不該勾引雲蔚……」
「我沒有……」
即使先前她就已經隱約猜到水粼粼可能對他不貞的可能性,但是,從他口中得到證實,對鏤月仍然造成了相當大的衝擊,他的指控更教她有口難言,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你迷惑得了雲蔚,卻騙不了我,你以為在親眼目睹你的醜事后,我還會再上你的當嗎?」裴子燁以輕蔑的語氣說。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水粼粼了,我……」
「是啊!因為大難不死,所以洗心革面,打算重新做人,是嗎?還親手為我刺繡,多賢慧啊!畏懼一條小蛇,多柔弱啊!」裴子燁嗤之以鼻,「你很聰明,知道若是不改變方法,根本不會有人理你。」
「不是的,我真的和以前不同了。」樓月沮喪萬分的辯解。
他上前一步逼近鏤月,伸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臂。
「我太了解你了,水粼粼,你愈是溫柔和善,使的詭計就愈陰狠毒辣,這是我從經驗中學到的教訓,你記得嗎?」
想起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那不堪的一幕,他的怒氣就陡地上揚,更加重了手勁,將她按到牆壁上。
「好痛!」鏤月忍不住痛呼出聲。
「痛?!」裴於燁眯起眼把臉逼向她,「如果你繼續招惹雲蔚,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痛!」他邊說邊加重手勁,像是要把她的手臂給捏碎泄恨一般。
鏤月忍著痛想解釋,「雲蔚是我的朋友……」
「朋友?!」裴子燁的冷嗤噴在她的臉上,「你對『朋友,的定義,我比誰都明白。我再說一次,你愛跟誰交『朋友』,我不管,也不想管,但是,給我離雲蔚遠一點。」
他的鄙棄和譏諷雖然不是針對樓月,但是鏤月卻無苧若無其事的置身事外,而在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深切恨意后,她猛然察覺,雖然他嘴裡說不在乎,但是,水粼粼的背叛的確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請你相信我,我真不是以前那個水粼粼了,我可以對天發誓!」鏤月深情而溫柔的凝視著他,決心要不計任何代價撫平水粼粼曾經對他造成的傷痛。
明知道她是在做戲,在此刻,裴於燁仍是讓她的眼光給蠱惑了,他發出一聲詛咒后,突然俯下頭狂猛的佔據了她的唇。
他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體和牆壁之間,一隻手扶著她的後頸激烈的親吻著,另一隻手則順勢往下握住她的婰部,用力將她往上提,讓自己灼爇的硬挺抵住她的,傳遞他是原始、最渴切的需要。
他的吻狂野而充滿激情,他的舌頭探進她因為怔愣而微張的唇內,汲取她口內的蜜津。
在最初的怔愣過後,鏤月很快的被他饑渴的親吻所融化。
她爇切而毫不保留的回應他,藉此傳達她戀慕他多時的情感,她的手愛戀地隔著衣服撫觸他結實的胸膛,微微顫抖的嬌軀不自覺的緊貼著他的身體蠕動,喉中發出細碎模糊的愉悅聲吟……
她忘情的吟哦像一桶冰水般陡地澆熄了裴子燁的熊熊;他忿然的將自己從迷失的深淵中拉回,粗暴的推開她,原本閃著激情的眼眸轉為冰冷無情。
「堡主?」她張開氤氳著爇情的雙眸,不解的凝望看他。
「不錯,你的演技的確是愈來愈逼真了,難怪連雲蔚也會被你給迷惑。」他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我不是……」
「雲蔚要離開裴家堡。」裴子燁冷冷的注視著她的反應。
「離開?」鏤月吃了一驚,「為什麼?他是裴家堡的二當家,不是嗎?為什麼要走?」
「這不是你的目的嗎?」
「我為什麼要趕走雲蔚?」雲蔚是裴家堡除了紅綃之外,唯一對她伸出友誼之手的人,也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她怎麼會希望他離開?
「而且,我也不以為我有那個權利趕走任何人。」她澀澀的說,如果她有權趕走任何人的話,她要趕的人也不會是雲蔚,而是李妍姬。
「你是沒有那個權利。」他冷哼,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所以,你才會勾引雲蔚,想讓我們兄弟倆反目,以報復我帶李妍姬回堡而對你造成的羞辱。」
『你既然知道帶她回來會羞辱……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饅月問,以她這些日於從紅綃和尹雲蔚口中對水粼粼的了解,性格極烈的水粼粼,是有可能為了他的羞辱而展開報復行為。
裴子燁冷冷一笑,眼裡充滿厭惡與鄙夷,「如果你不是那麼戀棧裴家堡堡主夫人的頭銜,肯自己求去,我帶女人回堡又何至於會羞辱到你?」
「原來你是為了氣……我,才帶李姑娘回堡的,不是因為你喜歡她?」鏤月的眼睛突然為之一亮。
「至少碰她不會讓我作嘔。」他意有所指的瞥她一眼。
鏤月聞言,心口猛然一窒,「你真的這麼嫌惡這個身子?連碰一下都覺得噁心?」
「沒錯!」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難道你就不能忘了過去的一切,讓我們重新開始嗎?」鏤月抱著一絲望,試探性的問。
「忘了?」裴子燁嘲諷的一笑,「一句忘了就想抹殺你曾經做過的醜事?」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水粼粼了……」
「是嗎?」他不置可否的冷哼,「別說我不相信你會改變,就算你是真心想要悔改,你能讓你的身體恢復原來的清白嗎?」
鏤月絕望的閉上眼,是啊!不管她的靈魂是宋鏤月,還是水粼粼,她都無法抹殺水粼粼曾經用這個身軀所做過的任何事。
「你說的沒錯,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鏤月黯然的說。
「我不知道你這次又想玩什麼把玩戲,但是我先警告你,不管你怎麼做,都是沒用的,我們之間早就完了。」
「你就是特地來跟我說這些的?」鏤月心灰意冷的問。
「雲蔚以走作為要挾,要我無論如何都要給你一次機會,好證明你是真的變了。」他憤慨的道出來意。
饅月驚訝的抬起頭,沒想到尹雲蔚會為了她這麼做!
「那你的意思是?」她的眼裡又升起小小的期盼。
「我答應放他一個月的假,並且承諾在這一個月內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他不甘願的說。
「解決?」鏤月蹙起眉。
「和好或者分開,你怎麼說?」
「你真的願意給我機會?」她那灰黯的瞳眸又亮起光影。
「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如果一切沒變,你就必須自願離開裴家堡。」裴子燁冷冷的說;
「好,就一個月。」鏤月點頭同意。
裴子燁狐疑的看她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口說無憑,為免你事後反悔,你先在這上頭簽字。」
鏤月接過來一看,赫然看見大大的「休書」兩個字。
「日期定在一個月後,你不必擔心我會提早趕你離開。」
「這就是你所謂的機會?」鏤月覺得好失望,他根本就無心接受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你不簽也沒關係,那就表示你一點也沒變,這樣一采,我相信雲蔚也無話可說了。」他無可無不可的說,像是旱看準她不可能會簽一樣。
鏤月想了想,走到桌前,提起筆小心的簽下水粼粼的名字,然後將休書遞還給裴子燁。
「我相信你是個公平的人,既然說了要給我機會,就不該先人為主的在心裡否決我,這一個月,你能暫時拋開過去的事,將我當成一個全新的人來看待嗎?」
就算一個月過後,她無法讓他卸下對水粼粼的憎恨和嫌惡,進而接受她也沒關係!能有一個月的時間留在他身邊,不必受到他敵視鄙夷的目光,也就讓她滿足的了。
裴子燁沒料到她真的會簽下休書,接過休書看了一眼,不禁臉色微變,然後抬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鏤月在他的注視下,開始不安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又露出了馬腳,讓他發覺她其實並不是他的妻子?
「我說錯什麼嗎?」她忐忑不安的問。
裴於燁將她的心虛看在眼裡,他微眯了一下眼睛,神情又覆上冰霜。字跡不同又如何?這隻不過是她的另一個伎倆罷了!
「全新的人?你想得倒美,很可惜,我辦不到!」
「你並不想要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對吧?」即使明知道答案,鏤月還是感到失望不已。
「你很聰明,我的確是沒這個打算。」
「你要我什麼都不做,等這一個月過完,然後爽快的走人?這就是你所謂的機會?」
「這的確是我的希望,但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會這麼好心,而且雲蔚堅持,無論如何,我得和你『相處』,所以,這一個月,只要你想,你可以隨時出現在我的面前。」
「包括你在四樓的時間?」
多半的時間他都待在四樓里,而以他對水粼粼的憎厭,她不懷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他會以公事為由,長時間的留在四樓。
裴子燁懷疑的蹙起眉頭,這就是她的目的?想乘機進四樓竊取裴家堡的機密?
「我會交代守衛對你放行。」
她最好不要再試圖做出對裴家堡不利的事,否則,他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她。
裴子燁走後,鏤月後腳也跟著離開,來到尹雲蔚的雲院。
「這麼晚了,你不該到我這裡來的。」尹雲蔚一見到她,立刻蹙起眉頭。
「我是來向你道謝和告別的。」
「大哥找你談過了?」
「嗯!謝謝你,其實你可以不必這麼做的。」
「你不必謝我,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大哥,這個婚姻讓他痛苦太久了,既然現在水粼粼已死,他就沒有必要再為此痛苦下去。」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你原本可以直接把真相告訴他,讓他把我丟出去的,你知道我根本沒有絲毫的立場留下來。」
「大哥需要一個人來撫平水粼粼曾經帶給他的傷痛,讓他恢復對人的信任。」
「那個人一定不是我。」鏤月沮喪的說。
「你不是在下定決心后才還陽的嗎?怎麼仗還沒打就先認輸了?」
饅月頹喪的看他一眼,「如果是你,你會原諒一個不忠的妻子嗎?」
「你知道了?是不是大哥對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尹雲蔚了解的問。
「再難聽的話也比不上事實教我震驚。」
水粼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嫁了一個多麼好的丈夫嗎?鏤月實在無法理解水粼粼的想法。
「鏤月,你聽我說,不管水粼粼曾經做過什麼,都和現在的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將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尹雲蔚勸道。
鏤月苦笑了一下,「可是,這也是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的原因,不是嗎?你跟我一樣清楚,你說的這個,自己身上』跟水粼粼不忠的身子是同一個。我的靈魂是換了,可是卻抹殺不去這個身子已經不潔的事實。」
「你要這樣就放棄了?」尹雲蔚皺起眉頭。
「我不知道。」鏤月搖搖頭,她現在心裡頭一團亂,既希望裴子燁能愛上自己,又覺得策在這個不貞的身子根本配不上他!
「我能知道水粼粼的……」鏤月頓了一下,她實在無法說出那兩個字,「是誰嗎?」
尹雲蔚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她問的是什麼,為難之色溢於言表。
「我認為你還是最好不要知道。」
「有什麼會比這更糟的呢?好像每個人都知道我做了什麼,都看不起我,可是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這種感覺真的很糟。」
「你太敏感了,這件事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沒有其他人知道……」鏤月的臉色倏地刷白,想起裴子燁曾經說過的話,得知水粼粼不忠的事讓她太過震驚,以致她當時並沒有多想……
天!不會的,不會是這樣……
「鏤月,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告訴我,雲蔚,水粼粼不忠,並不是裴堡主親眼目睹……」
「你知道?」
鏤月覺得噁心欲嘔,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
難怪裴子燁會說碰她令他作嘔,連她都覺得自己好臟!
「你不要想那麼多,那個人並不是你!」尹雲蔚只能這麼安慰她。
強忍住欲嘔的感覺,鏤月艱難的問:「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他能進到堡里而不驚動任何人?是堡里的人嗎?」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鏤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真的不需要知道……」
「我要知道!」鏤月堅持的道。
敵不過她的堅決,尹雲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是堡里的人,是……你確定你真的要知道?」
「我確定!」鏤月點頭。
尹雲蔚又嘆了一口氣,終於說了,「是水粼粼的……弟弟。」
聞言,鏤月便再也忍不住了,她衝到角落大吐特吐了起來。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鏤月才虛弱的背倚著牆站起來。
「對不起,弄髒了你的地方。」
尹雲蔚播了一下頭,滿臉同情的看著神色灰敗的鏤月,「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了吧?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還有更糟的?」鏤月虛弱的問。
尹雲蔚臉上的同情更甚。
鏤月見狀,不禁聲吟了一聲,才剛剛吐完所有東西的胃又開始威脅著要造反。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知道這些事……」
判官說過的話不期然的出現在她的腦海,是善緣或是孽緣,得看今生結的是什麼緣了……
「請你繼續說下去!」一咬牙,她強咽下湧上喉際的酸液,下定決心的道。
尹雲蔚雖然不認同鏤月的決定,但是對鏤月的勇氣和承受度,他卻無法不感到欽佩。
「你確定你受得了?」尹雲蔚注意到她欲嘔的神情。
「我盡量。」樓月扯出一抹苦笑。
「其實,你真的不需要知道……」尹雲蔚還想勸她,光是一件就讓她吐成那樣,若是全部告訴她,她豈不是連冒都給吐出來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是可以好心不提,裴堡主卻不可能就此遺忘,與其一無所知的和他對陣,被他攻得措手不及,倒不如我自己心裡先有個底,那麼,至少在他用這些事來攻擊我的時候,我不必同時承受他的嫌惡和事實不堪的雙重打擊。」
「這麼說,你並沒有放棄了?」
「總不能什麼都不試就放棄了吧?」鏤月努力提振起津神,「就算這輩子配不上他,我也得為下輩子努力呀!我可不想連自己的下輩子也給賠進去了。」
「太好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確實是治療大哥的最好良方。」尹雲蔚欣悅的說。
「謝謝你的看重,現在,可以請你把裴堡主和水粼粼之間的事告訴我了嗎?」
「當然。」
「啟稟堡主,屬下到水家查探,發現水家雇請了一批殺手,似乎是針對裴家堡而來。」
「哦?」裴於燁的眼底閃過一絲冷酷優光,心裡升起一股狂涌的怒意。原以為她是真的……
果然,她還是有目的的在做戲而已!
上回放過他們,已經算是報答了水家對娘的收留之恩,如今前恩已報,他們以為他還會像上回一樣輕易的作罷嗎?
「繼續監視水家的動靜,切記,不誰打草驚蛇。」
這回,他決定要引蛇出洞,徹底解決水家的問題,當然,也包括他和水粼粼的夫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