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撒克拉寇爾幾乎快被瑪雅公主的超級「黏、纏」功夫給逼到抓狂的地步,礙於宙斯的面,他是一忍再忍。那天柳語雁向他表明愛意之後,當晚他亦準備向她吐露愛意,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天界的賀喜使者中赫然有瑪雅公主同行。
瑪雅公主千嬌百媚、美艷絕輪,再加上她的身份背景,對他又是百依百順、溫柔體貼,宙斯屢次提親曾令他一時心動,不過他在考慮、思量過後,毅然決然地屢次婉拒,因為宙斯和瑪雅的眼裡是容不下他的那座森林,當然,年少輕狂的他豈會為一名女子來放棄呢?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的森林裡永永遠遠只剩下一隻小雁兒在枝頭迎風高唱。
七天前,瑪雅利用賀喜使者的身份獨自到逍遙居向他稟明來意,不可否認,當時的他因對瑪雅以往的好感曾有片刻的心動,但在經過七天的相處后,他還是敬謝不敏,單是她處心積慮想霸佔他所有的時間和使盡渾身解數來誘惑他,他那片刻的心動,取而代之的是對柳語雁的愧疚。這七天,他非但冷落了她,還封鎖住瑪雅公主的消息和目的,幸好,再過三天,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經過瑪雅的考驗,他發現他更加地愛她。
「撒旦,撒旦……」瑪雅在發現撒克拉寇爾的失神,心裡頗不是滋味,這七天的相處,她非但未能據獲他的心,就連她的委屈做小,至今仍未令他點頭。那柳語雁究竟有啥魅力?因為她,他不惜放棄了整座森林,這令她嫉妒,令她忿恨。現在,和他獨處,他卻神遊太虛,他在想什麼?嘴角那抹溫柔的笑容令她心悸,她能深刻地感覺到,這是一個深陷情網的男人專有的笑容,而她也有自知之明,女主角絕非是她。
「瑪雅,有事嗎?」撒克拉寇爾暫停心中對柳語雁的思念,回過神來注視著瑪雅;她是一個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女人,但他就無法為她放棄那座森林,原來一切只因他不愛她。愛情真是奇妙,他居然愛上樣樣都比不上瑪雅的柳語雁,唉!
「撒旦……」感覺異常惶恐,瑪雅猝然環抱住他。
「瑪雅……」撒克拉寇爾一震,卻未推開她,對自己的心如止水與身體的毫無反應,他不禁抿起一絲苦笑,從何時起他的身軀只眷戀於一個女孩?真是不可思議。
另一方面,借穿敏兒侍女衣服的柳語雁,在敏兒的協助之下,瞞過塞諾的耳目溜出珍珠居,在前往逍遙居的一路上,躲躲藏藏地來到逍遙宮附近;侍衛的身影赫然在目,糟糕,她該如何引開侍衛而偷偷潛人逍遙居呢?就在她費神苦思之餘,一對男女相擁地走出逍遙居。
彷彿青天霹靂,柳語雁當場愣住,臉色刷地由紅潤轉為蒼白,天呀!敏兒說的居然是真的,那女人和撒克拉寇爾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無論在外表、氣質、身份,都是天造地設,她——拿什麼和她爭?
「撒旦,陪我去馨園逛逛好嗎?」一陣如黃駕出谷般的聲音傳進柳語雁的耳里,馨園是什麼地方?為何她從未聽過這個地名?
「人家以前來時,你都會帶我去耶……」聲音越去越遠。
「喂!那名侍女,你過來一下。」前方一名守衛警見柳語雁匿身於樹下而喚住她。因為大王的婚禮準備過於倉車,逍遙宮裡的人個個是忙得焦頭爛額,天昏地暗。
「你——在叫我嗎?」沉溺於心傷的柳語雁,相當困惑又訝異地指著自己。
「對,你應該有空吧?」
「我——有呀!」柳語雁狐疑地點點頭,這名侍衛竟然不認識她,不過這也難怪,逍遙宮裡認識她的人簡直屈指可數。
「能不能麻煩你走一趟往生殿?」
「去往生殿?」柳語雁一愣,隨即心一喜,此刻她亦不知該如何處理紊亂的思緒,而往生殿乃哈陶爾的管轄範圍,她正好可去拜訪他,順便幫這名有眼不識泰山的侍衛一個小忙。「好呀!但是我沒去過往生殿耶!」
「這簡單,你走出逍遙宮大門往右邊走,大約一個時辰就到了。」
「喔!那我去往生殿要做什麼?我也沒有通行證。」柳語雁幕然想起這名侍衛尚未告知要幫啥忙?幸虧她細心。
「你到往生殿就去找一位叫文森的男人,他是守衛乘願池,你就跟他說要拿大王婚禮時用的聖水,他自然就會拿給你。喏!這個是我的通行證,拿回聖水時記得到逍遙殿來找我。」守衛從懷中掏出一面銅牌遞給柳語雁。
柳語雁接過銅牌仔細端詳,只見其上篆刻著一個「通」字,在銅牌的左下角刻著「維新」兩個小字。
「維新!」
「那是我的名字,你快去快回吧!」維新囑咐道。
「好。」柳語雁點點頭,遂往逍遙宮大門步去,順利地通過大門即往右轉,逍遙宮外的景觀令柳語雁看得目不暇給,敢情御林是在逍遙宮後方,瞧這一排排的屋舍、街道,來來往往的人潮,就過空氣也特別地新鮮自由。
東張西望、走走停停,當柳語雁抵達往生殿時,已是日正當中。在此同時,塞諾亦發現柳語雁的失蹤,火速趕往逍遙居,則被告知撒旦王和瑪雅公主的結伴遊馨園,於是他又十萬火急地趕往馨園。
甫踏人往生殿大門,柳語雁就被殿內的景象給震懾住——多美麗的噴水池啊!在陽光的照耀下,水色呈現七彩般絢爛。
「你是逍遙官的侍女吧!?」突兀的男性聲音喚醒沉醉於美景當中的柳語雁。
「對,我是逍遙宮的侍女,請問文森在嗎?」柳語雁趕緊稟明來意,眼光仍然依依不捨地流連在噴水池上。
「我就是,你是來拿聖水的吧?」
「是呀!」
「你在這裡稍等一會,我進去拿給你。」文森說完,正打算往殿內走去。
「等一下——」柳語雁急叫道,文森詫異地望著她。「呃——請問哈陶爾在嗎?」
「大膽,哈陶爾大人的名諱豈容你這名小小的侍女直呼。」文森臉色一變,大聲斥責柳語雁的無禮。
「我不能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嗎?」柳語雁不解地反問道。
「當然,你大概是新進宮的侍女吧,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
文森以一副「難怪」的表情打量著柳語雁。
「呃……」柳語雁囁嚅得無言以對。說真格的,自從她到達冥界,對所處的周遭環境、地理、歷史,均屬於一知半解的情況,就像上次的麒狼事件,如果她曉得無月之夜是它敢闖關御林之時,說不定她早就離開冥界,哪還會被撒克拉寇爾以英雄救美之勢給偷走她的心呢?一切的原因就是出在她的缺乏冥界常識,否則今天她也不會為撒克拉寇爾和瑪雅公主相擁的畫面而感到傷心難過、委屈又六神無主了。
「哈陶爾大人目前不在往生殿,就算他在,恐怕也不會接見你。我是為你好,你就死心吧!哈陶爾大人的心裡只有莉莉安娜公主一個。」文森直截了當地說。原來他把柳語雁視作是暗戀哈陶爾的諸位侍女之一。
柳語雁聽到最後,由一開始的莫名其妙到後來簡直是哭笑不得,傷腦筋,文森完全想錯了方向,她和哈陶爾?八竿子打不著!
「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拿聖水。」文森將柳語雁的沉默當作是默然傷神,可憐的女孩。
「文森先生……」柳語雁急忙喚住他,既然難得來往生殿一趟,她真想參觀往生殿的全貌,一睹乘願池的風采。
「還有事嗎?」
「文森先生,這是我第一次到往生殿,我能不能跟你進去參觀……」柳語雁的話在瞧見了文森越見嚴肅的臉色后停止,她是不是又缺少了基本常識?
「我不能帶你參觀,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乘願地。」文森在瞄見柳語雁瑟縮的模樣,心生不忍,唉!可憐的女孩。往生殿內部若無哈陶爾大人及撒旦王的允許,閑雜人等皆不得進人;不過,乘願池乃他管轄之地,趁哈陶爾大人不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帶柳語雁進去。
「乘願池?哇塞!太棒了,謝謝你,真謝謝你!文森先生,你人真好。」柳語雁開心之餘不忘拍一下馬屁,好聽的話人人愛聽,文森自然也不例外嘍!於是,他帶領著柳語雁往噴水池的右邊走去。
走在通往乘願池的路上,柳語雁不禁讚歎這猶如世外仙境的景觀;微風送爽,鳥語花香,讓人心情為之一暢,所有不愉快的事幾乎均可拋諸腦後,真不愧是眾魂投胎之所。
一座石牆殺風景地橫接在眼前,柳語雁下意識地低聲詛咒,文森會意地搖頭一笑,輕輕地從懷裡拿出一把銀色鑰匙,就往石牆中央一個鎖洞插了進去,剎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但見石牆出現一個大窟窿,文森拉住呆在原地的柳語雁的手,從容不迫地走進石牆裡。
一個佔地極廣的平台,四周圍白霧繞繞,除此之外,別無長物,這番情景真像各界的分界點,觸目所及儘是無邊無垠的白色世界,恍恍惚惚的,柳語雁被文森帶領上平台。
「這裡就是乘願池。」文森的介紹敲醒了墜入迷霧中的柳語雁。乘願池?她並未看見水池啊!難道又是「國王的新衣」嗎?
「這裡就是乘願池?」柳語雁困惑地問。在平台上有一張石几,石几的上面用紅線畫分為七等分,其中六等分篆刻著六界的名稱,但冥界未在其中;另一等分則篆刻著動物的名稱,而在這等分之上各有一個按鈕,不知是做何用途?
「不錯,這環繞平台的就是乘願池水。」文森笑著解答柳語雁的困惑。「而所謂的聖水就是指乘願池之水,它可以讓你的心愿如願以償,但是你若喝了它,則會忘卻前世之事。」
「是孟婆湯!?」柳語雁低語,小心翼翼蹲在平台邊緣欣賞乘願他的景觀,但無論她如何努力的看,仍然看不透那層層白霧。乘願池裡不是該有水嗎?水呢?
文森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水瓶,當著柳語雁的面往白霧裡做裝水狀,那不容錯聽的水聲,令柳語雁百思不得其解,並深深佩服創造乘願池景觀的造物者,太神奇了,簡直可以登上金氏紀錄。
「我們該離開了,若是被人發現,我可是擔待不起。」
「好。」欣賞完乘願池,柳語雁站起身,走過石几旁,好奇使她停下,眼睛眨不也眨地注視著石几上的文字。「文森先生,這個是什麼?」
「那個是魂依其投胎之地所區分的按鈕,如果按到凡界,乘願池下方就是凡界,魂喝了乘願池之水往下一跳,在自動會被引領到出生之處。」
「喔!」柳語雁總算明白這石几上按鈕的作用。
另一方面,塞諾趕到馨園時,只見撒克拉寇爾和瑪雅坐在涼寧上正享受著侍女呈上的瓜果點心,卻獨不見柳語雁;果然,柳語雁一定是目睹撒旦王和瑪雅公主獨處的畫面而傷心地做出傻事……恐怕她在逍遙居就失蹤了。
「塞諾,你怎麼會來馨園?雁兒呢?」對瑪雅完全無視於他人的存在而依然死命地摟抱住他的腰,撒克拉寇爾瀕臨容忍的最後限度,卻眼尖的瞄到塞諾正欲離去的身影。
「大王……」塞諾飛身至涼亭,為難地看了眾侍女和瑪雅,未來的冥后失蹤的消息,實在不直讓太多人知曉因為事關冥王的顏面,而且瑪雅公主若知道柳語雁失蹤,想必更會纏著撒旦王不放。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他奉命保護柳語雁,自然而然地就站在她那一國了。
「小蓮,你們護送瑪雅公主回宮。」一定有問題!難道柳語雁又出狀況嗎?撒克拉寇爾臉一沉,下達命令。
「撒旦,人家還……」
「小蓮,你們統統護送瑪雅公主回富」撒克拉寇爾的聲音摻雜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小蓮朝眾侍女使了一個眼色,齊心合力護送瑪雅公主回逍遙宮。
「大王,語雁小姐失蹤了。」塞諾單膝跪在撒克拉寇爾的面前。
「什麼!?這——怎麼可能?」撒克拉寇爾一呆,失蹤?
「語雁小姐向敏兒借了一套侍女衣服,趁屬下未注意時偷溜到逍遙居……之後,她就失蹤了。」
「你說她會偷溜到逍遙居?」撒克拉寇爾震驚萬分,難道她看見他和瑪雅……
「是的。」
「該死!」撒克拉寇爾不禁大聲詛咒,老天,這個誤會所造成的後果非常嚴重,小丫頭好不容易才逐步愛上他,現在呢?她竟失蹤了,她會跑到哪去?撒旦王慌忙掐指一算,卻毫無所獲;冥界唯有兩個地方是法術無法探測,一個是逍遙居,另一個就是往生殿的乘願池。乘願池?身形一動,他快如閃電地飛嚮往生殿。
塞諾見狀,亦尾隨於后,不過,他跟得非常吃力。
一抵達乘願地前之石牆,撒克拉寇爾從懷裡拿出一把銀色鑰匙,插進石牆中央之鎖孔,石牆就和先前一樣露出一個大窟窿,他們立即迅速走進突出窟窿,而乘願他內的景象是——柳語雁正靠在石几旁邊,和文森有說有笑。
「雁兒!」撒克拉寇爾不悅地瞪著文森——乘願池的守衛官。
何時和柳語雁如此爇念?內心醋海圖騰,卻滿是擔憂地喚道。
「你……」柳語雁乍見撒克拉寇爾出現在乘願池,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是和瑪雅親爇、開心地游馨園去了嗎?一思及此,內心有如被成根針刺著一般,天呀!她尚未理清紊亂的思緒,對他的背叛,她暫還無法面對他。
「雁兒!」撒克拉寇爾擔優地走向柳語雁,她的眼神中有傷心、迷茫與困惑,她又想離開他嗎?
「別過來!」柳語雁注視著他越走越近的身形,驚訝地大叫,而自己的身子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由於她身後即是石几,雙手不禁貼在石几的桌面,無意中按到魔界的按鈕而毫無所覺。
「大王——大王!」文森看清楚撒克拉寇爾的容顏后,著實嚇得不輕。撒旦王駕光臨乘願池,他結結巴巴地請安,卻只進出「大王」兩個字之後,腦中剎時呈現一片空白,因為他赫然發現撒旦王是為了他身邊這位新人宮的侍女而來。
「雁兒……」撒克拉寇爾仍然未停下步伐。
「你別過來,你去陪你的瑪雅!嗚……」不爭氣的淚水清然而下。
撒克拉寇爾聽到瑪雅的名字,猛然停下腳步,她果然是看到瑪雅硬摟著他的畫面。「雁兒,你聽我解釋,那是誤會……」
「誤會?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是瑪雅硬要抱著我的,我根本無法推開她……」
「根本無法?哼!你是根本不想推開她!美人自動投懷送抱,當然你樂不思蜀,我真傻,以為廢除了後宮嬪妃,你就可能會愛上我,原來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你為什麼要立我為後?既然喜歡左擁右抱以享齊人之福,為什麼你要立我為後?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的,你卻……嗚——我知道,你就是喜歡捉弄我、開我玩笑,或許你是想在婚禮那天當眾宣布不結婚……」
「你在胡說什麼!?我……」撒克拉寇爾簡直聽不下去。
「我才沒有胡說!你好可惡,你好可惡,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你想立瑪雅為妃對不對?」
「胡說,你從哪聽來這些謠言?」
「謠言?無風不起浪,而且這七天你都親自在陪她,卻怞不出一點時間來陪我,這真的是謠言嗎?撒克拉寇爾,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看。」
「我說那是謠言就是謠言,你不是三歲小孩,就不該無理取鬧,像個大人成熟一點好嗎?」你先跟我回宮,我再從頭到尾向你解釋。」礙於身旁有兩名觀眾在場,撒克拉寇爾強壓抑住內心早想宣洩的愛意,畢竟,他不能在臣子面前一掃君王威嚴呀!
「我無理取鬧?我是三歲小孩?我無法像個成熟世故的女人?那你去找瑪雅呀!她成熟漂亮,想必也是溫柔體貼,反正你也不愛我,我們的婚禮還是取消算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
「撒克拉寇爾,我最討厭你!」柳語雁傷心欲絕,肝腸寸斷,轉頭就往後方跑去;她難過之餘,壓根就忘記身處何地。
「小心,那邊是乘願池……」文森急忙出聲,但已來不及了,柳語雁腳步騰空,整個人摔進乘願池,加上她先前誤觸魔界的按鈕,她——一路到摔魔界。
「雁兒!」撒克拉寇爾一震,身莆一飄,亦跳人乘願池,卻眼睜睜地看著乘願池底端在柳語雁掉落後很快速地合上,他立刻又飛回平台,直衝石几,檢查著石几上的按鈕——魔界?隨卻再度按下魔界按鈕,然後往乘願池中一跳。這些變化快得令文森和塞諾措手不及,等他們回過神,乘願池的平台只剩下他們兩人在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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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宮的御花園內,魔王阿瑪斯正與新婚婚妻子莉莉安娜一同欣賞著花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們對彼此的習慣、嗜好大致已能適應溝通,對彼此的愛意是更加堅定。
「大王,大王……」侍衛長莫可十萬火急地衝進御花園。
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立刻分開,君王是不宜在巨子面前和妻子太過恩愛,否則會喪失威嚴,缺乏男子氣概,很奇怪吧!?各界君王對此卻是深信不疑,當然蛇王是例外,他嚴然成了各君王口中的「PTT」。
「莫可,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和王后遊園的時候,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準進來打擾嗎?」阿瑪斯臉一沉,斥責道。須知,莉莉安娜帶來的嫁庄使得魔界百業復生,他每天親力親為,一天之中只有中午這段陽光露臉的時辰可以和嬌妻情話綿綿,共進午膳,不然就得等到深夜時分,這莫可的打擾,簡直是罪該萬死。
「稟告大王,冥王來訪,還有臣抓到一名企圖偷溜進宮的女刺客。」莫可面無表情地報告,無視於阿瑪斯的逐客令。
「撒旦婚禮在即,怎麼會到魔界?」阿瑪斯一呆,匪夷所思地望向莉莉安娜。
「莫可,你說抓到一名女刺客?她有沒有說什麼?」莉莉安娜心微微一沉——撒克拉寇爾怎麼可能會在婚禮前三天不遠千里而來?明明是有問題,這女刺客難道是……
「這名女刺客在臣的逼供下胡言亂語,硬說是莉莉安娜王后的好朋友……」
「天呀!你對她怎麼了?對她用刑了嗎?還是已經把她給殺了?」莉莉安娜緊張地憶測,那名女刺客百分之百是柳語雁,如果她有任何一點差錯,或者是傷了她一根寒毛……哦!事情可是非常的嚴重。
「莉莉安娜,怎麼了?那名女刺客真的是你的朋友嗎?」阿瑪斯關心地摟住她,他從未見她如此慌張失措,彷彿大禍臨頭。照理說,她王兄來訪她的注意力該是放在撒克拉寇爾身上,就算那女刺客真的是莉莉安娜的好友,也不至於讓她有點歇斯底里呀!
「天呀!快告訴我,她到底有沒有受傷?」莉莉安娜急切地問道,她王兄若真的發起脾氣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沒有,臣不過說話稍微嚴厲又大聲了一點,她就哭得呼天喊地的,無論臣怎麼凶她,她還是照哭不誤,實在是哭得臣沒有辦法,所以特來稟告,現在她恐怕還在哭呢!」莫可只得一五一十地報告,他們的逼供換來的是水淹刑堂,受不了,女人雖是水做的,但此女的眼淚也未免太多了吧!
「喔!好還好!阿瑪斯,你還不去招呼我王兄?」莉莉安娜心地吁了一口氣,柳語雁毫髮無傷,那魔界則可天下太平。
「莉莉安娜,難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阿瑪斯一愣。
「不,我得和莫可先去刑部一趟,我王兄這次來訪,鐵定是為小雁而來。」莉莉安娜搖搖頭,她必須知道柳語雁是為了何事又「落跑」了,唉!他們的愛情為何一波三折?
「小雁?難道她就是你口裡常常提到……她不是撒旦的新娘子嗎?」阿瑪斯驚詫道,莫非……嘩!難怪莉莉安娜要詢問那名女刺客是否安然無恙,根據撒旦王古怪的性格,若真傷了她,那的確大事不妙!而他最好先拖延住撒克拉寇爾,好讓莉莉安娜將柳語雁妥善照顧,否則……
「不錯,阿瑪斯,你快去吧!我王兄現在想必是心急如焚,口氣八成也不太友善,你就多擔待一點,別生他的氣。」莉莉安娜擔憂地說,一個是她親哥哥,一個是她丈夫,若因此而反目成仇,她夾在中間,豈非兩面為難?唉!希望她能搞定柳語雁,那就啥事也不會發生了。
「傻瓜,我能夠體會你王兄的心情,如果換作是我,新娘在婚禮前三天『落跑』,我可能會發瘋呢!再說,依咱們目前的待客之道,你王兄恐怕已經發火了,你快去處理你王兄的導火線吧!」阿瑪斯輕輕拍拍莉莉安娜的肩膀,然後轉身往魔官大殿走去。
「莫可,快帶我去刑部,遲了就來不及了。」莉莉安娜朝呆若雕像的莫可催促道。
「莉莉安娜王后,她——她真的是撒旦王的新娘嗎?」莫可滿臉的疑問加匪夷所思。
「應該是,畢竟我還沒有看到那名女利客。」莉莉安娜暫時不敢下定論。
「那我……」莫可一回想起先前刑部的情景,冷汗便一顆接一顆流了下來,如果柳語雁向撒克拉寇爾哭訴的話,他的項上人頭鐵定不保。
「如果那名女刺客真的是小雁的話,你大可一百二十個心,她雖然年輕,卻不是不講理的人,況且不知者無罪嘛!她一向是對事不對人,嗯!除了我王兄例外。」莉莉安娜笑著說。莫可的害怕實在不無道理,她王兄的古怪脾氣實在讓人捉摸不定,不過,誰敢傷了他的所有物,他定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現在,這個所有物還是新娘,冥王的報復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
「是嗎?」莫可實在不敢太樂觀,或許他應該先去買一副棺木處理好後事,並寫下遺書才對。
「走吧!別再浪費時間了。如果阿瑪斯擋不住我王見,讓他發現咱們將他心愛的新娘子給關在刑部大牢,你想——那下場會是如何?」莉莉安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以前的魔界或可抵擋世經蛇王重創之後的魔界,想必是不堪一擊。
莫可聞言一顫,那下場光是想就非常恐怖了,當下二話不說趕緊引領著莉莉安娜往刑部賓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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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斯一邊走進大殿,一邊思索。那撒克拉寇爾立在大殿中央,兩手交握身後,滿臉焦灼之色,其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顯得益加凌厲威猛,莫怪乎大異於平常的寂靜。阿瑪斯不禁心中暗嘆事情若無圓滿結局,或者撒旦發現柳語雁成了莫可口中的女刺客,魔界怕不被他掀翻天才怪!
「大王。」款待外賓的朝中大臣一看見阿瑪斯的身影,總算找回聲音,並感謝自己終於可以逃離苦海,卸交重責大任。
阿瑪斯點點頭,並用眼神示意其全部退下,畢竟人多嘴雜們準備告訴撒克拉寇爾的說詞是不宜太多觀眾聆聽的。
「阿瑪斯,你來得正好,雁兒呢?她在哪裡?和莉莉安娜在一起嗎?快帶我去見她。」撒克拉寇爾一連串的問題令阿瑪斯思索半天的說詞派不上用場。
「撒旦,你先冷靜一下好嗎?」阿瑪斯不得不先安撫撒克拉寇爾激動的情緒,在他的臉上儘是對柳語雁毫無掩飾的愛意,這是一個同他一般陷在情海而無法自拔的男人。「她和莉莉安娜在一起,但她的情緒非常激動,一到魔界就哭個不停,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哭……你說她在哭?」撒克拉寇爾聞言但覺心痛如絞。
「是的。」阿瑪斯心虛的回答,柳語雁的哭泣是出自莫可的逼供,雖然和撒克拉寇爾也脫不了關係,但他絕對不會這麼想,天呀!請原諒他的善意欺騙。
「快帶我去見她不能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誤會?什麼誤會?可以說給我聽嗎?」阿瑪斯關切道。為了彌補莫可捅出的大樓子,他和莉莉安娜非得讓兩人重修舊好,三天之後順順利利的結婚不可。
「唉!也罷!」撒克拉寇爾遂將事情始末從頭至尾、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小丫頭想必也正在向莉莉安娜哭訴他的花心吧!
天可明鑒,這次他真的是冤枉的啊!
「解鈴還須緊鈴人,不知道莉莉安娜安撫住她的情緒了沒?」
阿瑪斯擔憂道。
「還是讓我去跟她解釋,阿瑪斯,請帶我去見她。」
「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