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三天期限,一溜眼就過了兩天。

卓悅然沒等到禹仲嘉主動達系,倒是接獲太上皇禹潛岱的警示。

「悅然,可別放任我那個死小子,你不盯緊一點,交給他的東西保證他原封不動給你放到發霉,然後發臭腐爛……明天的股東會別給我漏氣啊!」

「饒了我吧!老董,我有大把事情要處理,哪來的時間陪著這位公子慢慢練劍?」卓悅然哀嚎求饒。「他是你兒子,幹嘛不自個兒監督呢?」

「我要是『督』得動,還需要麻煩你?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當初你滿口答應喔,要協助仲嘉在鴻岱集團步上軌道,輔佐他做稱職的接班人啊?」

那是看在你老人家慷慨加薪百分、之三十的份上!

她心中怒喊:早知道他那號人物如此討厭難纏,就算加薪百分之五十,本姑娘也不幹!

「別讓我失望啊!悅然,我就這麼個寶貝兒子,扶不起來我們禹家就垮了。算我老人家拜託你——」

禹潛岱苦口婆心續道:「不然,年底再加百分之三的分紅怎樣?夠誠意了吧?」

「百分之五!」她咬牙橫心加碼。

「百分之五?嘖嘖!你幹嘛不直接搶銀行?土匪啊?」禹潛岱咬牙切齒道。

「不給拉倒!」她神閑氣定。

「哎、好啦,算我禹某人誤招匪類,就百分之五吧。」

於是,看在錢的份上,儘管卓悅然心中千萬個不情願,她勉為其難撥了禹仲嘉的電話。

「報告總經理……他,副總裁、他不方便接電話……」李秘書吞吞吐吐道。

「哦?哪裡不方便?下半身忙的話,也還有上半身呢!哼,我不管他方不方便,快叫他聽電話!」

「可是……」

李秘書仍欲言又止,只要不確定主子去向,她說起話就顛三倒四。「他、他、現在不在,不在桌上……」

「嘎?什麼?他不在桌上?那你去桌子底下找找看!」

卓悅然啼笑皆非,不曉得當初這位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美人秘書是怎麼混進鴻岱的?

「不是!不是!不是!總經理,我是說!他不在座位上。」

「去哪兒啦?你提醒過他耀東開發案的事嗎?」

她煩躁地吐出怨氣。「限你三分鐘之內把他翻出來!否則明天不用來了!」

「嗚……總經理,你不要這麼凶嘛!你交代的事我都照辦啦,他是老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拿他沒辦法,嗚……你不要開除我,拜託……」「好了!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像話嗎?你老實說,他去哪兒?」

「在頂樓健身中心。」

☆☆☆

好哇!

該做的工作不做,竟還有心情到健身中心享受?

當初,卓悅然就堅決反對建啥健身中心,偏偏禹仲嘉堅持,說什麼要加強員工福利,讓鴻岱的職員工作之餘有放鬆充電的地方,為這件事,他們兩個還在會議桌上狠狠激戰一場——

結果,他爭贏了!

挪用二層頂樓建造空中花園、網球場、健康步道、溫水游泳池、健身房、SPA水療浴池……設備之高檔,足媲美台北市收費最貴的俱樂部。

為免濫用,卓悅然訂下規矩,員工必須有一定的業績表現才能使用這座健身設施。平白便宜了禹仲嘉那個不中用的傢伙,三天兩頭泡在泳池、健身房裡,悠哉悠哉過他大少爺的日子,天塌下來也不管!

哼!什麼提升福利?擺明就是圖利自己嘛!

按下電梯,卓悅然愈想愈後悔,自己不該答應禹潘岱這個任務,單純做個領薪水的高級上班族多好!管他少爺公子想泡游泳池泡到脫皮也是他家的事!

唉,後悔也來不及了。此時的卓悅然四處尋覓,首先走到游泳池逮人,卻發現靚藍池水安靜無波,空無一人。

室內泳池的周邊以蒼鬱熱帶園林造景,即便外面大雨滂沱、天色陰暗,透過綠意盎然的植物,與仿天空的屋頂輝映,整個泳池波光灧瀲、澄澈明亮,確實令人心曠神怡!

她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嗯,好舒服的空氣,改天我也來享受一下!他當老闆可以弔兒郎當,我做夥計當然也可以偶爾糊塗,要比爛,我也不會爛輸你,誰怕誰啊?」

游泳池沒人,健身房沒人,咖啡座沒人,高爾夫推桿草皮也沒人……

咦?他藏到哪兒去啦?

卓悅然耐著性子一間間去找,來到水療浴池門口,先竄入耳際的,是一聲聲發自女人的激烈呻吟:

「啊!不行……仲嘉、我,我受不了啦!噢、好痛又好舒服,啊……」

「嘻,我就告訴你會很舒服,你還不信……果然舒服吧?下次,我還有更厲害的!」

禹仲嘉原就感性的聲音,隱隱透過飄搖的簾幕散發撩人春情……

他低低悶哼著,似乎很用力的在做某種男女間最私密、蝕骨銷魂的原始活動!

女人的呻吟持續擴大,強烈喘息聲音充斥赤裸裸肉慾,似滿足、又像痛苦。

「噢!放開我,不要了!不要了、真的好痛啊!噢、仲嘉,你會搞死我!」

天……啊……能聽嗎?

這水療浴池對員工及眷屬開放,好歹算是公共場合吧?這對不要臉的男女到底在裡面搞什麼?

卓悅然的臉龐、脖子紅燙如剛出爐的燒餅,她真想衝進去,制止他們再發出不堪入耳的淫聲浪語。

「忍耐一下,嗯、就快好了。嗯——」

「不!嗚嗚……人家不要了嘛!你好壞喔!嗚……」

女人的叫喊愈來愈凄厲,到最後,簡直是喊爹叫娘求饒了;那聲浪之大、哀嚎之恐怖,讓人感覺彷彿是那慧星就要撞上地球……

卓悅然渾身起雞皮疙瘩,咒罵道:「變態啊!人家女的叫得比殺豬還慘,他還做得下去?沒想到他除了好吃懶做,還是個變態色魔!」

幾分鐘后,女人聲音消失了,禹仲嘉先走出來,滿頭是汗。

一見面色青白的卓悅然,驚嚇得往後退步。「你、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放心!我什麼也沒看到,只聽到不少精採的——」她故意曖昧眨眼。

「我沒有什麼怕你看的啊,只是好端端地,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兒?你不是來啟發靈感吧?記得你習慣坐在辦公室的。」

「哇!你挺大方咧!既然不怕別人看,下回麻煩提早通知我一聲,我來收門票開放參觀。」

她說著輕睨鄙夷他一眼。「不要臉!」

「我?不要臉?」

禹仲嘉皺起眉,顯然他沒弄清楚悅然的意思。「我們從事有益健康的活動,哪裡不要臉?你說話會不會大過分了?」

「哼!我說話過分?你光天化日在公司的範圍內,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你就不過分?還說是有益健康的活動,你……」

她實在無法忍受他忝不知恥、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臭德性,按下的脾火全被他掀起了!

「等等!你剛說什麼?什麼叫見不得人?你想到哪裡去了?」

仲嘉斜睇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雙手抱胸狐疑道:「你,以為——」

「仲嘉,真的有效耶!我現在覺得好多了!下次再麻煩你幫我按兩下——」

一個嬌聲嬌氣、春風滿面的女孩子走出來。「唉,痛一陣子有代價的,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功夫——噫?這位小姐是?」

「盈湫!我來介紹一下。她是我們鴻岱的總經理卓悅然小姐,這位是『如慶美容集團』的王盈湫總裁。」

風流小寡婦,王盈湫——卓悅然腦袋的「自動查檔系統」即刻翻出眼前女人的資料。半年前才死了丈夫,動作挺敏捷的嘛,馬上鉤上禹仲嘉這隻又蠢又油的大肥羊!

這隻笨羊鐵定不知道,王盈湫喜歡找又老又病的有錢人嫁,然後專候著他死,以繼承財產。禹仲嘉這笨蛋既不老也沒病,卻已經跟她「那個」過了,看來死期亦不遠矣……

此時王盈湫兩眼不斷對他閃爍浪蕩的眸光,禹仲嘉也毫不保留遞給她陽光般的燦爛笑顏,兩人眉來眼去,儼如一對相看不厭的愛侶。

莫名一鍋強酸直直淋入卓悅然心底,讓她不是滋味透了!

不管這種醋酸反應合不合理,她就是覺得禹仲嘉未免太不挑,幾人經手的舊貨,他也「用」得下去?

冷冷伸出手,卓悅然虛情假意一番。「久仰!久仰!不知鼎鼎大名的美容界大亨,王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別見怪。」

「卓總經理大客氣了!」

王盈湫咯咯掩嘴而笑。「還不是仲嘉說他會腳底按摩。唉,我啊,自從老公走了以後,失眠跟腸胃病總醫不好,他自吹自擂說腳底按摩可以治百病,我心想,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讓他試一下也好,耶!沒想到還真的有效呢!改天卓總經理不妨讓他試試。」

「原來,剛剛你們、你們是在、在做腳底按摩?」卓悅然瞬間領悟。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幹嘛?」

王盈湫笑著搖了搖頭。「我一定叫得大誇張了!沒辦法!實在痛得受不了,也難怪卓小姐誤會。可是,仲嘉說,愈痛就愈有效!好神啊……」「嘿,你們可不要小看這項傳統醫療喔,咱們老祖宗的智慧耶!」

禹仲嘉得意洋洋,手指頭勾住西裝褲口袋,神氣道:「我可是三跪九叩首,遵古禮拜師學來的,盈湫第一次按就有神效,連我自己都覺得神奇。不過,以我剛才按摩時你叫痛的反應推測,你的胃潰瘍挺嚴重,一定要找西醫認真檢查。」

「沒錯沒錯!你的診斷大准了!我的胃潰瘍已經很久了……唉呀,說到看醫生我才想到,今天我和心理醫生有約呢!糟糕,他的鐘點費貴死了,我得趕快走,卓總、仲嘉,我先走了!下次找機會請你們喝茶。」

王盈湫匆匆忙忙拎起包包,像只美麗的花蝴蝶,翩翩然快速飛走。

「咳!我記得當初啟用這座休閑健身中心的時候,公司曾明文規定,只有員工及眷屬可以進來。請問,王盈湫是屬於哪一種?」

卓悅然不客氣的質問,身為老闆竟帶頭破壤規定,不像話嘛!

「你說呢?你希望她是哪一種?我認為啊,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卓總經理,找她來自有我的用意,效果不是出現在今天,將來總有一天你看得到!」

「你在跟我打哪一國的啞謎?」卓悅然聽得「霧煞煞」。

禹仲嘉神秘笑了笑,一貫不痛不癢,拉她的衣袖道:

「既然你來都來了,選期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來一下?」

他邊說邊靠近她,擠眉弄眼充滿促狹的挑逗邪光。「怎麼樣?嗯?」

「什麼東西來一下?你跟人家發什麼花痴?神經病!」

「按摩!」

他老大不客氣按住她的美背,順著脊骨向下,略施力道來回推按,揉捏如弦繃緊的肌肉,卓悅然反射地縮身弓背,屏住聲息,感覺他的撫弄在身上點起一盆小火,隨著他的手掌所及之處,溫溫地燒著她的細胞,熔著她的心臟……

接著,他的手又回到她的腰際,斜斜挑眉,軟著嗓子道:

「喔!你實在太緊繃了,該好好放鬆一下。試試看嘛,很棒耶!包你精神百倍,容光煥發,該來的都照時間來,給它順順順!」

「你、你……」

這可惡的男人不知道中國人有句名言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的嗎?

她漲紅小臉,一方面因他帶電的掌心在自己的腰背間摩挲產生的超熱力,簡直讓她燃燒到化灰;另一方面,被他揶揄邪肆的眼睛剝光了衣服,渾身不自在兼猛起雞皮疙瘩,舌頭也跟著打結了。

「你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我告訴你!火已燒到家門口了,先生你還在作夢啊?」

卓悅然委實佩服他的處變不驚,可惜自己沒有這身好本領。「行行好吧,禹少爺!本姑娘忙得很,沒時間跟你打哈哈!說點正經的!」

她用力拍掉他不規矩的手,羞赧、氣憤地瞪視。

「唉,算了!你滿腦子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一點都放鬆不得,我也不必白費力氣。」

他無奈一聳肩。「你來找我,是關於耀東的案子吧?走,我們到咖啡座去談。」

☆☆☆

咖啡座只是整個休閑中心的附屬單位,但其設備之新穎專業,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真讓卓悅然再度見識他禹公子的出手闊綽與不學無術。

「不要告訴我,你想自己動手現煮咖啡!?」

嚇!還真叫她估中了!

除了腳底按摩,禹仲嘉表演了一項令卓悅然張口結舌的精彩把戲。

他輕巧熟練地在咖啡壺裡盛水,倒入咖啡粉,再點燃酒精燈,濃濃咖啡香頓時充滿口鼻間……

這還不夠,他將濃馥酒液倒入咖啡內,變魔術似地,在華麗骨瓷杯里燃出青藍焰火!

頃刻間,酒香、咖啡香伴著百合花清捐芬芳,幽幽渺渺瀰漫空氣中,她不禁神往地閉眼,感覺靈魂慢慢向上飄浮,彷彿置身天堂。

「你也會這個?」她端起燃盡火焰的咖啡,吶吶地問道。

「別急!還沒完呢……」

禹仲嘉再抄出一隻平底煎鍋,點火、調粉末,滋拉拉三兩下就出現一盤香噴噴的法式薄餅,接著熟練的以各色奶油擠上花樣,瀟洒一個轉身,連盤帶餅漂亮地展現眼前——

香草口味的薄煎餅上,一個戴著眼鏡的長發女郎,開心咧嘴而笑……

「畫得很像吧?」他張眸晶亮道。

卓悅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呆愣愣看了看他,再望望咖啡及煎餅。良久,才緩慢開口道:

「禹仲嘉,我建議你,乾脆改行變魔術算了!」

「那不成,我老爸會宰了我。」

「嗯,挺有自知之明。」卓悅然點點頭。

叉起一塊甜軟可口的煎餅,配一口濃濃的咖啡,她並沒有忘記找他的目的。

「你會按摩,會變火焰咖啡,會做好吃的煎餅。我想,明早來上班的時候,若發現你身穿燕尾服、戴高帽、化小丑妝,在咱們總部大樓中庭耍綵球或踩高蹺什麼的,我一點兒也不會意外!我說,禹副總裁,你還真不學無術啊!敢問您在歐洲、美國遊學浪蕩十多年,學的全是這些『阿殺普路』的東東嗎?」

「卓總經理過獎了!」禹仲嘉頷首致意。「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卓悅然從鼻孔里冷哼。「一個大男人,堂堂豪門企業少主,雙手不用來指揮部下做事,居然捧著女人的腳丫子揉啊捏的,你不覺得沒出息嗎?」

「噫?你有嚴重的職業歧視喔!誰規定男人不能碰女人腳丫?都什麼時代了,你還有如此嚴重男尊女卑的偏見?可憐喔,再說,為女士服務本就是男人責無旁貸的任務。」

禹仲嘉傾過身,朗俊鮮明的帥臉靠得好近,濃濃男人昧兒噴在嬌柔粉臉上,他調皮地搖了搖她的黑鏡框。

「小姐,如果有機會,讓你試試被男人伺候腳丫子的滋味,相信你的保守觀念很快就會改變。」

他邪佞笑著,一面輕點她高挺筆直的鼻樑。「你也聽到王盈湫的『叫聲』啦,嘻嘻!爽到最高點就是那樣。」

「我、我、你、你說話、尊重點!」卓悅然又結巴了!

方才,他溫柔撫按燃起的火苗尚未完全撲滅,這會兒,他露骨又挑逗的語言又讓她心兒飄蕩老遠……

真有那麼舒服嗎?

她腦海升起王盈湫「驚天地泣鬼神」的呼喊狂叫,彷彿就是要叫得讓天下人都知道那種痛中帶甜、痛苦混合甜蜜的滋味有多蝕骨美好似的。

他真有這等本事嗎?

哼!哪有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願意捧女人的腳?無非想哄女人開心嘛!

像這類專偷女人心的野男人,還是離他遠一點兒好!

「喂!喂!喂!你想幹嘛?非禮啊?」

卓悅然暗自思忖著,不敢相信他一個大男人當真彎下腰,為她除去高跟鞋並捧住她白皙柔軟的腳丫觀察。

「你沒事大嚷大叫什麼啊?我說你一定肝火旺,所以脾氣躁。來,我現在就來驗證看看!」

「不要!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憑什麼脫我的鞋?你很沒禮貌耶!」

「別緊張,放輕鬆。」

他不以為意捧住她的腳丫,仔細揉按著,像是捧著什麼稀世寶物般,慢捻輕揉按摩,那溫和的手掌一遍遍抹過她極為敏感的腳底心,很快她已經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尋常加速,下腹部沒來由熱潮洶湧,甚至些微抽搐痙攣。

「你、你、放開!我的腳不是隨便人可以碰的!你給我放開、啊!好痛!喔、你、你要死了!痛死我了!」

血脈通暢的舒服放鬆,很快被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取代,她扭曲姣好五官,痛苦掙扎,吼叫……

「嗯,果然被我料中,你肝火很旺,應該是睡眠不足,你要多休息,否則肝臟負荷不了的;還有,你的生殖系統也不大好,那個收縮有點問題,大姨媽不太順吧?」

聽他嚴肅正經的口氣,伺候女人腳丫子這碼事,既算在他的特殊專長項目里,也沒什麼見不得人,可她卻被他的直言不諱給大大惹惱了!

「你!放肆!大過分了吧!」

卓悅然臉色一陣又紅又白,猛地縮回被他蹂躪得差點碎掉的腳丫,厲聲道:

「我大姨媽的事,不勞你費心!現在,言歸正傳我問你!明天開會的內容,你到底準備了多少?」

「喔!那個啊,在進行了,沒問題啦!明天看我的。」他擺明耍賴,祭出慣常伎倆。

呵呵!一「皮」天下無難事,這可是他練得最出神入化的專長呢。

「我的資料看過沒?」

她板起臉,像嚴厲的老師向頑皮偷懶的學生催作業。

禹仲嘉為難地搔了下腦袋。「老實說,我不認為那些紙上談兵的東西有用,所以我沒看。」

「什麼?你有種再說一次?」她氣得拍桌跳起!

苦心孤詣做出來的心血,他膽敢說是紙上談兵沒用的東西。

敢情他是活膩了,想早點兒升天到天堂表演腳底按摩的獨門功夫?卓悅然雙手緊握,表情凝重。

「你打算明天怎麼辦?兩手一攤說沒準備就混過去嗎?你老爸等著看你大展身手,還有兩個存心不良的姐夫等著對付你……」

「卓小姐,我要做的是一個獨領風騷、與眾不同、全國絕無僅有、讓世人心嚮往的台灣桃花源……你把其他休閑渡假中心的優缺點分析的再清楚,亦無法激發新鮮、標新立異的賣點呀?」

「那你的賣點呢?說來聽聽啊,幾億的資金你準備怎麼分配?整個渡假村如何規劃?你的根據是什麼?說呀!明天股東們要聽的就是你如何讓它獨領風騷?你……竟然半點有說服力的東西都沒!你——」

她說不下去了。

「唉,我說過沒問題嘛,你窮緊張什麼?就算搞砸了!也是虧我們禹家的錢,你何必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亂吼亂叫?反正,天塌下來有高的人頂很明顯地你並不高。所以,放輕鬆點!你不想按摩沒關係,至少好好享受這杯咖啡嘛!」

「去!誰有心情喝咖啡。好!你有種……」

她瞪著不知死活、兀自嘻皮笑臉的他,憤怒恨道:

「我明天就等著看你怎麼死的!」

推開椅子,她頭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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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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