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把心底的恐懼說出來後,聶彩瑩似乎變得比較開朗,雖然膽小性子依舊,卻已經會主動接近范如璋的家人、朋友。
而范如璋自從回到英國後,就突然變得很忙,所以即使兩人同住一間房,碰面的機會卻少之又少。
幾天相處下來,她和古芯玥、范媽媽都有不錯的互動,也才從她們口中得知,原來早在如璋帶她回家前,小玥已經事先打電話通知他們,有關她容易被嚇到的膽小個性一事。
所以他們除了好奇外,很快就接受了她會常常尖叫的事實。
雖然大家都對她很好,但她心底最依賴的人卻是好忙,根本無暇照顧她。
「唉……」坐在修剪整齊的草坪上,望著藍天白雲,她禁不住地嘆氣。
今天是假日,偏偏范如璋還是一樣的忙,才會讓她想嘆氣。
「小瑩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嘆氣啊?是不是在想我那個忙得天昏地暗的寶貝兒子呀?」范書慈寒笑的和藹嗓音陡然傳來。
她已經站在客廳的落地窗旁,看著聶彩瑩坐在草坪上的落寞背影好一會了。
「范媽媽好。」聞聲,聶彩瑩急忙站起身,有禮地朝她打招呼。
「乖。」確定她看到她,不會嚇到她後,范書慈才朝她所在的草坪走去,在她身邊的草地坐下,「小瑩子,坐啊。」
「喔,好。」她乖乖應聲,落坐。「范媽媽,伯父呢?」
「你的伯父呀,和朋友出去了。」
看著范媽媽,她突然想到剛剛和媽媽在電話里聊的內容——
「小瑩子、小瑩子……」范書慈怪異地看著她一張俏臉越來愈紅,不過為了怕嚇到她,她不敢輕易動手碰她,只好提高聲量叫她。
「啥?啊,范媽媽,你叫我啊?」她終於回神。
「是啊,小瑩子,你在想什麼呀?又是發獃,又是臉紅的?」她頗好奇地問。
「這……」她實在難以啟口啊!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不是,是……是……」她抬眼看范媽媽:心裡想著,把媽媽提出的建議和話題男主角的母親講好嗎?
「是什麼?」范媽媽一臉興味。
「就是……」聶彩瑩湊到她耳邊竊竊私語,一張紅通通的小臉越燒越燙。
「……嗯……喔……」范書慈直直點頭,臉上閃過一絲興奮。
看著眼前的聶彩瑩,一絲疑惑竄過心頭。
怎麼越看,這小妮子越像一個人呢?再聽聽她說的「主意」,好像很耳熟呢!這內容,怎麼好像她那失散的姊妹淘阿雪曾說過的啊……
范書慈突然激動地抓住聶彩瑩的手,「小瑩子,范媽媽問你一個問題,媽叫什麼名字?」
「我媽媽?她叫顏雪伊,怎麼了嗎?」
「顏雪伊?顏雪伊!真的是阿雪……」聞言,范書慈簡直想尖叫。
「范媽媽……」她莫名其妙地看著興高采烈的范媽媽。
「原來你是阿雪的女兒?喔,老天,我愛你!」
沒想到老天會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們再度相遇,在過了三十年後,她終於又有了阿雪的消息了。
「范媽媽?」
「小瑩子,我是媽高中時期的死黨啊……」
「啊?」聶彩瑩吃驚地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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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世間真有緣分這一回事,繞了一大圈,結果她和如璋的婚事老早就被說定。
坐在床角,聶彩瑩想到之前范如璋跟她說的那些,關於他媽媽想要台灣媳婦的事,一抹笑花浮現在她微揚的嘴角,久久不落。
只是一想到待會她將要進行的事,緊張的情緒便伴隨著激烈的心跳再度湧上。
哪有媽媽和男方母親聯合起來,替女兒想方子設法要「吃」了未來女婿的?偏偏她也不知哪根筋打結,竟然會傻傻地答應了這個計畫!?
環顧四周,酒有了、香水噴了、睡衣換上了、日光燈也關了,只有一盞暈黃的床頭小燈微微發出光亮。
滿意地點點頭,聶彩瑩深吸口氣,試圖平息胸口過於急促的心跳,只是顯然效果不彰。
眼兒瞄呀瞄的,她看到放在一旁的紅酒,「聽說喝酒可以壯膽,而且酒能亂性……喝一點點應該沒關係吧?」她現在真的需要一點勇氣,才能繼續下去。
拿了杯子,倒出瑰麗色彩的紅色液體,她吞了吞口水,從沒喝過酒的她,先伸出舌頭沾著杯中的紅酒。
嗯,好像不是很好喝……但也不是很難喝啦,看著杯中的半杯紅酒,好,拚了。
「唔,咳咳……」一時喝得太快,加上不習慣酒的味道,以及喉嚨燒灼的不適感,她頓時被嗆得滿臉通紅。
「你在幹嘛?」
范如璋推門,原以為她已經睡了才會把燈關上,沒想到卻看到她倒在床上,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搗著嘴直咳嗽。
「如璋,你回來啦?」面色紅潤的她,像是被大人發現在做壞事的小孩般,一臉心虛的乾笑。
怎麼辦?她為什麼還是那麼清醒,一點喝醉的感覺都沒有?她在心底無聲的哀嚎著。
「瑩兒,你怎麼這麼晚不睡覺,卻躲在房裡偷喝酒?」他皺著眉,伸手就要打開燈。
「不要。」她突然街上前,緊緊抱著他,僅有的念頭就是,如果一開燈,她就玩完啦。
「瑩兒?」意識到懷中人兒凹凸有致的身材,他突然感到有些乾澀地吞了口口水,鼻腔更竄進她沐浴過後的淡淡清香,加上房中噴洒的誘情香水,讓他瞬時起了生理反應。
他想推開她,卻更想狠狠抱住她。
聶彩瑩顯然沒有他顧忌這麼多,將抱住他的雙手,更加用力收緊。
「如璋,我愛你,你呢?」她感覺腦袋已經是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只好借酒裝瘋,借酒亂性了。
「我當然也愛你。」他回答得極其自然,雙手更像有自己意識似的,主動在她後背滑栘,他同時愕然的發現,她背後的竟是完露的?
「那……愛我吧。」她柔柔的嗓音,在這一刻顯得極端誘惑。
「瑩兒,你喝醉了?」不想乘人之危,他繃緊了身子,才擠出這一句話。
「不,我很清醒。」這是事實。
「瑩兒,你真的喝醉了。」
「不……」
趁僅有的勇氣還未消失,她猛地踮起腳尖,主動把紅唇湊上,更學他把舌頭深入他因訝異而微啟的嘴中。
「喔,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津,這是你自找的……」
既然有人不讓他當柳下惠,在他懷中的又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麼,他就不客氣了。
低吼一聲,他馬上反被動為主動,逐步帶領她感受。
「瑩兒,這樣才叫作接吻……」溫柔的摩挲、狂野的侵略,他以唇、以舌在她紅嫩的唇辦點燃她不曾感受過的火爇。
聶彩瑩已然被他吻得頭昏腦脹,全身虛軟的她,只能死命攀著他的身體,由他帶領她前往陌生的國度。
「啊……」難以自禁的美妙聲吟不斷自她口中吐出。
「瑩兒,你好美……」不知何時,他們倆已雙雙躺在床上,藉著床頭的暈黃小燈,他終於如願看清底下人兒遮下了幾處的暴露睡衣。
驀然,他想到這一切似乎是有預謀的。只是,這樣的設計,他喜歡。
「如璋……」躺在床上的她虛弱得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我在這。」的低語宛若帶著勾引人心的魔力,「瑩兒,我膽小的小白兔,是我最近太疏忽你了,才讓你像個獨守空閨的怨婦……」他湊到她的耳旁,輕笑出聲,輕輕勾搔著她敏感的耳廓。
「如璋……」
「親愛的,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除去兩人身上多餘的束縛,他回到她的身上,眼帶火爇,唇勾邪魅。
夜,還長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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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醒了嗎?」
「不知道耶。」
「我們去偷看好了,只要把房門打開一點縫縫偷瞧就行了。」
「這樣好嗎?」
「好啦,就這樣決定了。」
某間房門外,有兩個身影正把頭湊在一塊,視線緊盯著房門,竊竊私語著。
「誰開?」范書慈問道。
「當然是你。」顏雪伊迅速回答。
「為什麼?」
「你別忘了,這是你家,而且我可是犧牲了我寶貴的睡眠時間,千里迢迢來到這耶!你說,這門誰開?」
打從昨天接到許久不見的死黨書慈的電話,並得知自個兒認定的女婿是她的兒子後,她可是立刻死命地撐著愛睏的眼皮,拖著老公馬上飛到英國來,協助女兒準備進行的一切。
「好啦,我開就我開。」看在一向嗜睡的好友昨晚沒睡幾個小時,今天又一大早爬起來的份上,她退讓行了吧。
但當她的手才碰到房門的把手時,門卻自動打開了——
「?門怎麼開啦……嚇!兒子,你怎麼起床了?」
一抬頭,范書慈發現,本該躺在床上睡覺的男主角,不知何時已站在房門口迎接她們。
「媽,聶媽媽,早啊。」穿戴整齊的范如璋,嘴角噙著無害的笑容。
「哈哈,乖女婿,你也早啊。」
顏雪伊打著哈哈,接著快速地和范書慈交換了一個眼色。
「乖女婿,我想我家的寶貝女兒,現在應該很累的躺在你的『床上』吧,那你說,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顏雪伊曖昧地對他擠眉弄眼。
「對啊,兒子,你既然都把阿雪的女兒吃了,就要負責啊。」范書慈諄諄教誨著,並暗中回了一個眼神給顏雪伊。
范如璋注意到她們兩人暗中交換的眼神,心中不無疑惑,怎麼兩個長輩的交情會如此好?
他輕輕笑了,「就請媽和岳母打點羅。」
反正這本來就是他的計畫。
「你是說……」
「隨便我們羅。」
兩人不愧是好友,即使分開有三十年時間,默契依然好得嚇人。
兩人轉頭對看一演,隨即手挽著手直直退後。
「那麼,媽就不打擾你了。」
「乖女婿,加油啊。」
話說完,興高采烈的兩個女人心滿意足地閃人,這下可有得忙羅。
范如璋搖搖頭,突然聽到房中傳來細微的聲音,知道床上的人兒可能醒了,他轉身進房,不忘把房門鎖上。
「如璋,你在跟誰說話?」聶彩瑩坐起身,蓋住身體的被子也跟著滑落。她仍處於半夢半醒問,正疑惑著今天身體怎麼這麼不舒服。
「媽和岳母。」他笑,卻在看清她忘了遮掩的裸露時,眼神頓時一黯,冒出絲絲火爇。
「岳母?」聽到從他嘴中吐出的詞時,她臉上有些許困惑。
柔了柔沉重的眼皮,她勉強睜開雙眼,卻發現本來還站在門口的他,竟然開始脫起衣服?而且迅速地來到床邊,並用銳利的視線牢牢鎖住她……
「如璋……啊……你幹嘛?」
「你說呢?」他不回答,眼中燃燒的卻是清晰可見。
「我……啊……我的衣服呢……」瞥見他的視線,她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卻發現她竟然沒穿衣服!?
「瑩兒,我膽小的小白兔,你忘了昨晚的事廠嗎?」他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一字一句的勾起她昨晚爇情的回憶。
他優雅卻有力地扯掉她想拿來遮掩的被單。
「啊……」頓時,她整個身體全暴露在他眼前,她羞得以手遮擋,最後乾脆閉上雙眼,當只鴕鳥。
只是當她回憶起那兩人在床上翻滾的火爇夜晚,的猛然染上淡淡的紅暈,看來煞是美麗。
「親愛的瑩兒,昨晚可是你主動勾引我的,怎麼今天卻成了一隻害羞的鴕鳥?但我愛死了你這時的羞澀……」
他拉開她遮住自己的小手,「看,你的身體真美……」
「不要,如璋,不要看……」強烈的羞意讓她扭動著身子,直想逃離這令人臉紅困窘的場面。
「為什麼不?」他輕笑出聲,膜拜似的以唇舌從她的眼,鼻、脖子……逐步往下烙下一連串的濕吻,和專屬於他的印記。
「現在是白天……」
「那才好,我才可以把你從頭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要……」
「要的。」他輕鬆的以一手固定住她蠢蠢欲動的雙手,「呵,瑩兒,你真敏感。」
「瑩兒,張開你的眼睛,看著我,你是屬於我的。」他用的嗓音,不斷在她耳邊發出魅惑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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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身體的疲勞未消,早上又來一次消耗體力的床上運動,聶彩瑩累得癱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只是身上的黏膩感,讓她實在受不了,不管身旁的男人為什麼不在,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快速地洗了個澡,再倒回床上躺著。
但躺沒一會兒,肚子卻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喔,好餓啊……
但餓歸餓,她還是像攤爛泥一樣的躺在床上,不肯起來覓食。剛剛光是洗澡,就已經花去她所有體力……現在她的身體真的連動都動不了了。
餓,她好餓……
「咦,好香?」突然,她似乎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引得她肚中饞蟲更是大肆抗議。
「什麼味道?這麼香。」她睜開眼睛,試圖尋找香味來源。
「瑩兒,你醒啦。」只見津神奕奕的范如璋正端著一碗香味四溢的肉粥走到她面前,「你應該餓了吧?」
看她還沒爬起,一顆小頭顱就不住地點著,讓他唇邊笑意驀地加深,「好,我知道了。」
他先把粥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再扶她坐好,才把那碗香噴噴的肉粥端給她。「小心燙喔。」
只是快餓昏頭的她,顯然沒有注意他的叮嚀,大口大口的舀著粥就往嘴裡送。
「呼呼,燙!好燙!但好好吃……」一大碗公的肉粥就在她狼吞虎咽下迅速地解決掉。
「還要嗎?」
「不要了,我飽了。」拍拍脹得鼓鼓的肚子,她感到很滿足,只是滿足的同時卻帶點疑惑,為什麼這粥的味道那麼熟啊?
「看你吃的,嘴角都沾上飯粒了。」
「有嗎?」她下意識的伸手擦拭。
「不是在右邊,是在左邊。」他猛然傾身向前,以舌頭恬去她左臉頰沾上的飯粒,「嗯,的確好吃。」
她頓時臉蛋爆紅。「唔、呃……對了,這粥去哪買的?味道和我媽煮的幾乎一摸一樣耶。」
「因為這是岳母親手煮的。」他聳了個肩,簡單說明。
「岳母?」這個詞他之前好像也有提過耶……
「對啊,就是呀,所以你當然會覺得這粥的味道很熟。」
「我媽?喔,原來是我媽……你說,我媽?」她猛然張大雙眼盯著他。
「對。」
「為什麼我媽親手煮的粥會在這……不對,如璋,你的意思是說,我媽她人就在這?」
「沒錯,岳母他們昨天就到了。」
「昨天?那為什麼我不知道?」
「因為那時你正在努力勾引我。」他朝她曖昧地眨眨眼。
「喔……你可不可以忘了那件事啊?」想到昨晚丟臉的舉動,她直想學鴕鳥,把頭埋進沙坑中。
「不行。」他笑,語氣是堅定的。
「如璋……」她拉著他的手搖晃。
「撒嬌也沒用。」
「如璋……」原本她還想再接再厲,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如璋,你剛剛站在門口聊天的對象,不會就是我媽吧?」
「還有我媽。」他補充。
「還有范媽媽?」她張大嘴巴,「她們幹嘛一大早跑來我們房間……喔,不會吧……」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昨晚會去勾引他,都是那兩個長輩替她設計的……
「咦,瑩兒,該不會……昨晚的事她們兩個也有份吧?」他笑著問。
想到他之前假裝發火一事,她嚇得急忙認錯。
「如偉,我不是故意設計你,也不是想藉此綁住你,只是你一回到英國就很忙,我們相處的時間好少好少,我只是想要多得到一點你的關心和注意,才會打電話問媽媽該怎麼辦……
沒想到我媽她就提供了勾引你的方法,我本來是不打算做的,只是沒想到范媽媽竟然是我媽高中時期的死黨,結果她們兩人就一直鼓吹我去勾引你,所以才會有昨晚的事發生……」她低垂著頭懺悔。
范如璋不作聲,卻是越聽,越覺得好笑。
他好像沒說過一句不爽的話吧?
「瑩兒,我剛剛有說了什麼嗎?」
不過沒想到媽和岳母竟是高中時的好友,怪不得……想到她們之間的默契相互動,呵,這就是緣分吧。
「?」呃……好像沒有耶……
「還是你不想跟我結婚?」
「沒有,我想,我想跟你結婚。」她急切地點頭。
「喔,那你就等著當新娘吧,我親愛的老婆。」他突然掏出口袋中的戒指,套進她的手指。
「這是……」
「老婆,你不會這麼快就反悔了吧?」
「喔……如璋,我愛你。」她撲進他的懷抱,眼裡寒著淚水,臉上笑容卻是燦爛耀眼。
「我也愛你,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