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哎唷喂！」
孟玠與孟琅相覷一眼，有默契地將目光轉向發出嗚聲的地方瞄去，當下只見一位身著輕便服飾的女孩跌坐在地，雖然坐直了身子，但似乎還搞不清發生了何事。
「盛小姐？」孟玠認出了她，連忙上前攙扶她起身，順道幫她撈起了一旁的大皮包，「你怎麼會來？」
盛夏眨眨眼，將他帶著疑慮的面容掃入眼瞳，憶起剛才的情況。
「我剛剛……」她的小手下意識地摸上額頭跟鼻子，「好像撞到什麼硬物……」
「喂，說話客氣點！我的胸膛哪一點像硬物？」到此，孟琅終於知道剛才是啥撞上他的胸膛了。盛夏傻愣愣的任由孟玠扶正身子，突然爆出不善口吻的男人猛地引去她的注意力，令她忽略了孟玠的大手正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臂則扶在腰際。
她的視線全教這名張狂男子給佔據，晶亮雙瞳溢泄出滿滿的興奮之光。
一個跨步向前，盛夏神情激動的握住孟琅的雙手，高昂的聲調顯示出濃濃驚喜，「你、你就是、就是拿遍國外各個影展無數導演大獎的孟琅，對不對？」
孟琅反倒讓她的詭異行徑給嚇得只能獃獃點頭應聲：「對。」
「哇——」盛夏無可自抑地爆出尖叫，「果然是你！真是——太好了！」
只見盛夏放開了孟琅的雙手，喜形於色的又叫又跳，看得兩兄弟一頭霧水，也令孟琅產生先溜為快的念頭。
「孟玠，我先走了，這兒就交給你……」語音才稍歇落，他的眼前突然遞出了一雙纖細小手，孟琅瞪視著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古怪女孩，「你想幹什麼？」
盛夏像與夢中情人得見的露出靦腆淺笑，「孟大師，請幫我簽名。」
「大師？」孟琅神情扭曲的頻頻看向弟弟孟玠，「孟玠，她說的人是誰啊?」
從盛夏的瘋狂情緒及舉動看來，孟玠立即知曉她是大哥的影迷，只是沒想到她竟如此瘋狂崇拜大哥，居然連他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不知為何，內心深處掀出了絲絲酸澀滋味，令孟玠不悅的抿了抿唇。
「就是你啊！請幫我簽名好嗎？」盛夏咧開了嘴，掌心向上的直往孟琅門面伸去。
「小姐，我一向不幫人簽名的。」他又不是藝人，簽啥名。
「啊？」原本滿溢光彩的小臉隨即被失望給取代，「我差點忘了，大師沒有給影迷簽名的習慣，可是……可是你能不能破個例？我是你的第一號大影迷喔！從你出道所掌鏡的《瘋狂與理智》，到你今天仍在持續拍攝的《穹蒼天空》我都密切注意著，聽說你下一步要為生態頻道執導一連串的旅遊介紹是吧？」
孟琅詫異的看向弟弟，被狂熱的盛夏給嚇了一跳，「你……知道得真清楚，不過我還沒有決定……」
「我還知道行程就定在兩個月後！」盛夏的雙瞳浮現了強烈歡喜之情，「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導演本人，所以還決定你出發當天，要去機場親眼目睹你的風采……沒想到今天有幸得見，我真是……太高興了！」
見她眼睛眨了一下，感動的淚光即隱現於眼眶，孟琅這下更加確定——這女孩有病！
「喂，你沒必要哭給我看吧！」孟琅暗暗往後退，不斷以眼神向弟弟孟玠求救，但卻見他呆立在旁，一個勁兒的瞪著瘋女孩，「孟玠，你發什麼呆，還不趕快幫我脫身？」
不忍盛夏滿心喜悅受到打擊，孟玠脫口為她提議：「大哥，你難得有這麼一個死忠影迷，就幫她簽一下名吧！」
「你說什麼？」孟琅傻眼，萬沒料到弟弟幫的竟不是自己人。
「簽一個名又死不了，也不會花你太多時間。」孟玠聳聳肩，強將流竄於心頭的酸澀感給壓下。「那你幫我簽名。」孟琅一個拉扯，將孟玠擋在身前，以杜絕眼前的熱情女影迷，一個瞪眼拚命跟孟玠咬耳朵，「喂，你搞什麼鬼？不幫我反幫起外人來?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善於應付這種情況……」
「現在情況發生了，請自行應付。」壓抑不住浮上心的報復念頭，孟玠以手肘頂撞兄長的腹部，順利解套。
「喂！」孟琅簡直不敢置信他的無情無義，「孟玠！你給我回來！」
「哼！」孟玠回以冷淡呼聲，腳跟一旋，轉入辦公室。
「你是哪根筋不對勁啊？她應該是你的客人吧，你快給我想想辦法。」他招誰惹誰啊？連手足都見死不救，好！死孟玠，他記住了！
「辦法自己想！」孟玠苦悶著臉故意視而不見，更不想去看盛夏那張布滿興奮光彩的柔美臉龐。眼一閉，他彷彿見到盛夏那張坦直的小臉及雙瞳，迸射出無可言喻的欣喜快意，倒映在她眼中的只有大哥的身影，沒有他……
她似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更沒有察覺攙扶她起身、低聲問候她的人是他……不知怎地，一種沮喪又無力的情緒盤踞整片心扉，令他在轉瞬間對大哥有了一種敵視感，甚至於把不快樂的情緒發泄在大哥身上。
「我真是幼稚。」手撫著臉，孟玠雙眉糾結的細細分析起自己的不對勁，「怪事，為什麼我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
甩甩頭，孟玠緩緩沉澱下紛亂的心緒，不一會兒工夫，他恢復了原先泰然自若的心情，一派悠閑的氣勢重新回歸。
他嘴角含笑的轉身打開門，卻見到盛夏一臉傻笑的睇視著雙掌，但已不見孟琅身影。
「呵呵，簽名呢！」盛夏開心的笑彎了眼，孟琅龍飛鳳舞的簽名清楚呈現在掌間，「沒想到，我居然會跟你見上一面！」
捕捉到她傻氣的自言自語，原以為消失無蹤的惱氣突地竄出，席捲了孟玠整片胸臆，令他險些把持不住地衝上前，用力搖掉她那痴傻的笑容。
然而，他什麼也沒做，只是背倚著門扉，冷眼瞪視著她的呆笑臉龐及遲疑舉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盛夏兀自沉淪於滿心的愉悅中，令孟玠不耐地以指重敲一下門板，驚動了盛夏。
她張著受驚的大眼，將失焦的目光逐漸凝聚於孟玠身上，「孟製作……」
「你是來找我的對吧？」不自覺地，他的口吻多了分不悅。
盛夏呆了一下，隨即點頭，「嗯，我是來找你做專訪的。」
孟玠惡劣地扯唇嘲諷：「你真的還記得是來找我專訪的？」
一桶冷水當頭潑下，盛夏瞪大眼盯看著孟玠皮笑肉不笑的面容，倏地驚悟過來，有些口齒不清的解釋：「我……是李姐要我來訪問你，說……你跟……我約好了。」
「你確定我們有約好？我依稀記得盛小姐你非常忙碌，所以先前幾次的訪談預定，都教你以一句忙碌給推得一乾二淨。」
盛夏蹙了下眉，明顯感受到孟玠渾身散發出的不悅，「先前幾次……真是對不起。」
孟玠訝然地挑高眉角，「你在跟我道歉？」
盛夏對他鞠躬哈腰，嘴裡流泄出一串歉語：「孟先生，真是抱歉，先前幾次的訪談全是我個人的任性所引起，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再失約，請你原諒我先前的失職。」
「你……」她的突然示好令孟玠滿頭霧水，見她一雙坦誠無欺的眸子透出真摯歉意，證明她所言並非虛情假意，「算了，過去的事就別計較了，進來吧！我只有半小時可以接受訪談，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盛夏咧出的熱絡粲笑，差點讓孟玠閃了眼。
究竟發生何事？為什麼一個人的情緒可以頃刻乍變，從她充斥著燦爛笑容的臉龐看來，先前發生的尷尬事件，彷彿雲淡風清、消失無影了。
盛夏喜滋滋地踏入他的辦公室，一顆芳心仍為剛才的驚見偶像而快樂不已，不自覺地將愉悅心情哼唱出聲，串成輕揚曲調。
「盛小姐心情很好？」竟然好到哼起歌來，看樣子她的心情的確處於開心狀態。
盛夏毫不遮掩的誠實點頭，邊在他的指示下坐進沙發，邊動手從皮包中拿出採訪稿及VS，「是啊！我沒想到今天會見到我所仰慕的大導演，我好開心。」
開心得讓她忘掉先前與孟玠發生的不愉快及尷尬，濃濃喜悅衝散了所有縈繞於心中的百般不願。
見盛夏微微張開了雙手，看見掌心上的簽名，滿足歡欣的笑彎了眼，眼角凝著一絲溫煦柔情，專心觀望掌心簽名的眸光多了分慕戀……她的側龐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祥寧靜，一點兒也不是初次見面那般的尖銳犀利。
孟玠無法阻止一團悶氣在胸臆間胡亂流竄，滿心的不快強烈衝擊著他，令他在摸不清自己心緒變化的同時，亦對眼前展現柔順一面的盛夏感到陣陣惱怒。
「我看盛小姐也沒心思幫我做專訪了吧？」孟玠斜睨著她，平淡的面容教人看不出一絲真心，「有崇拜的偶像不是罪，但是你所仰慕的大導演，已經有一個感情穩定的女朋友，你可千萬不要想介入其中。」
盛夏皺緊眉，臉色愀變的抬頭，迎視孟玠雙眼隱現的鄙夷光點，「孟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從沒有那種荒唐念頭，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孟導演的才華及導出來的影片，並沒有想麻雀變鳳凰的妄想。」
「才華？」孟玠冷嗤一聲，俊秀臉龐未注入一絲溫暖，「是啊，我大哥的確很有才華，所以想借著仰慕之意爬上他床的女人，亦不在少數。」
盛夏的臉色頓時蒙上一層寒露，心情隨即受到波動的倏地起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指控我對孟導演有不良企圖？」
「有沒有不良企圖你自己明白。」
唇邊含著一抹輕笑，孟玠緩緩朝她走近，任由兩人間的距離一步步縮減，直到他們貼近得可以感覺到對方灼熱的呼息。
盛夏瞠大眼，不解他為什麼要靠她這麼近，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
陡地，孟玠朝她探出手，健臂環上她的腰際，硬是將她意圖退卻的身軀往身前一攬，使她嬌小的身軀與自己緊密貼合。
頓時，一抹霞紅襲上盛夏勻凈的面容，只因她從沒與男人這麼貼近過，孟玠這種充斥曖昧的舉動，擺明是故意整她。
「孟先生，你想幹什麼？你再不放開我，我可是要告你性騷擾！」她直視他的眼，眼底掠過一絲羞赧。
「如果今天是我大哥這樣抱著你，你是不是不會說出這種話？」孟玠的雙眸湧現出陣陣陰沉，緊抿的唇角懸著未察覺的絲絲妒意。
「你胡說什麼！孟導演才不會做出這種事……」
她的嚷聲未消，孟玠便無法忍受地俯身攫住她的小嘴，徹底堵住了她那張意欲說出大哥好話的紅唇。
起先是帶著賭氣及懲罰之意，然而觸及她柔軟的嫣唇、環繞細腰的手臂感受到她的柔馥有致，他腦中及胸臆間的惱火漸漸散去，留存於心間的只余柔情。
盛夏驚詫的瞪大眼，任由他特寫的臉孔竄入雙瞳，腦子及身體在他傾身向前貼合唇瓣之際，變得僵硬且無法思考。
時間不自覺地流逝，漸漸地，她感受到唇上的壓力劇增，他的濕舌緩緩描繪起她的唇形，箍緊腰際的手臂也使出力道，壓迫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的唇像是帶有一股魅惑力，他的溫柔探索撩撥起一波波異樣的感覺，她無法形容那股自內心發出的強烈悸動是什麼，只知道在孟玠的唇舌攻勢下，她漸感身體的力量一點一滴消失，全身虛軟得忘了反抗。
直到她的口被他有力的舌尖頂開，滑溜的舌竄入她的口，觸及了她閃避不及的小舌……
霎時，一股電流不知從何而來地竄遍四肢百骸，喚醒了她混沌的理智。
立時，她毫不留情地咬了孟玠的舌一口，一雙帶著憤怒恨意的眼細出了屈辱水淚，推開他，她飛快轉身把物品塞入皮包。
「孟玠，我認清你的為人了！很抱歉，我要放棄這篇專訪！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不看他一眼，盛夏氣憤不平的打開門奔離。
砰地一聲，遭她蠻力對待的門板擊出轟然一聲，也將孟玠從懊悔中拉回神。
不加思索，孟玠拔腿往盛夏離去的方向追上——
「混蛋！」等不及電梯，盛夏隱忍著欲爆發的怒火，極快地自安全門樓梯奔下，「臭雞蛋！不要臉！死孟玠，你下地獄去吧！」
眼眶中依稀懸繞著珠淚，她不甘心的以手背拭去，不讓其流下。
「不幹了！我不幹了！無論是誰接手也好，我就是不要再見到孟玠這個卑鄙小人！」
積鬱在胸中的團團怒火，化成一串串的憤怒言語，好讓盛夏的心情藉以達到平衡點，「死孟玠！死同性戀!」
憶及孟玠遭男人示愛的情況，一股不知名的火花自心扉深處猛然出柙，酸酸滋味緩緩流過心間，形成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迹。
盛夏按壓了下胸口，不解的搖了下頭，繼續怒罵孟玠的不是。
「別以為是我偶像的弟弟，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可不是為了偶像不顧一切，甚至是死皮賴臉的人，我一向都公事公辦，但是死孟玠……他憑什麼亂吻我!」她咬牙切齒的跑出大廈大門，揚手招輛計程車。
計程車如願在她身前停下，她深深一個吸氣，平穩住波濤洶湧的情緒，才剛伸手欲打開後座車門，卻遭到一隻大掌阻止。
耳畔清楚傳來陣陣濃濁吐息，團團熱氣及淡淡的古龍水香氣迷眩了她，令她短暫失神。
待盛夏回神過來時，只見計程車絕塵離去，她啞口無言的對上孟玠氣喘不休的模樣，下意識脫口：「你幹嗎這麼喘啊？」
孟玠深吸口氣，連珠炮的回應：「從安全梯追著你下來，你說能不喘嗎?」
盛夏隨即瞠大圓瞳，一股奇異的甜甜暖流澆熄大半惱火，「那、那你追著我下來做什麼？」
「我……我想跟你道歉。」
簡單一句歉語，輕易挑起緩褪的火氣，盛夏的小臉冷沉下來，立即反應：「我不接受！我已經決定不要做你的專訪了，反正你跟李姐的關係很好，你可以請李姐幫你做專訪。」
孟玠連忙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負氣離開。
「盛小姐，對不起……」他緊抓住她的手，有種若放開她，她即會消失不見的莫名恐懼，「我……我也不知是怎麼了？或許是鬼迷心竅……」
「鬼叫你強吻我嗎？」她一個轉頭，凌厲刀光似要將他砍死才肯罷休。
「我……」她那雙晶瞳有著顯而易見的簇簇光火，教他見了又不能自已的沉迷，「你的眼睛好漂亮……」
盛夏一愣，沒料到他竟會接句沒頭沒腦的讚美，凈白面容出現淺淺紅潮。
小嘴一癟，她保有理智的使勁甩開他的鉗制。
「孟製作，你的甜言蜜語對我無效！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你究竟是要跟我道歉，還是存心來作弄我的？」
盯看著他顯得迷惑的眼，盛夏搞不清他究竟意欲何為？眼前的孟玠為何讓她產生了一種摸不清、瞧不透的距離感？
驚見她眼底浮動的厭惡，孟秋喪失理智的朝她探出雙臂，輕柔地捧住她的臉龐，極為貼近的低聲請求：「盛小姐，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盛夏眼中的訝然倒映於他眼帘，「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對於吻你的事，抱歉！真的抱歉。」
盛夏再一次被他無可捉摸的行動給震懾住，他溫厚的雙掌托著她的側龐，有力的指節傳遞出一道道灼燙溫度，像是要沁入她的脈動中，與殷紅血液混成一體……
眨眨眼，她將這種荒謬的想法排出腦外，卻駭於孟玠令人捉摸不清的思緒及舉動，只能訥訥的出聲：「好……我、我接受你的道歉……」
孟玠未將內心的狂喜表露於外，謹慎的追問：「真的接受我的道歉？」
「反正你被鬼附了身，既然如此，我還能不原諒你嗎？」
雖然她覺得那是個極爛的借口，但以此刻的情勢，她若不接受他的道歉，只怕他們曖昧的貼近姿態，會一直這樣維持下去，而此刻她只想趕快離開他的掌控。
孟玠這才緩緩咧唇露出笑容，明顯地鬆了口氣，「太好了。」
緊張的面容在瞬間獲得紓解，噙於唇邊的笑迷人得教盛夏瞪直雙眼，無法理解為何這可惡的同性戀，有一雙溫柔沁人的眸子？
抿抿唇，她將這莫名其妙的想法給壓下，連忙伸手拍打他的雙掌。
「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吧？要是不知情的人見到這情況，搞不好會誤會我跟你之間的關係。」
她又不是孟玠的什麼人，旁人若見他對她一再地做出親密舉動，想不誤會也難，而她可不想成為他人誤會的對象，更不想捲入莫名其妙的討論議題。
「那麼，你願意把專訪做完？」鬆口氣的撤開雙手，孟玠不忘追問一聲。
「願意！」反正她先前說的也是氣話，她是個有責任感的文字記者，最重要的是，若是不能完成這個專訪，只怕會害節目開天窗，這種天大的罪名她可擔當不起，「不過我們得要先協議一下。」
「協議什麼？」
盛夏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以後，要是你又被鬼附身的話，請你找別人強吻去，不要一再地破壞我的名聲！」
她無法原諒自己竟有一時的迷惑沉醉！她有被虐狂嗎？否則怎會對施暴者的吻產生這種奇怪感覺？
不過，她被圈內有名的金童製作強吻了三次，這樣的話題傳了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吧！
睨了孟玠一眼，盛夏暗暗為他的一再反常感到疑惑不已。
「孟製作，你……你是個正常人吧？」為了己身安全，她得要問清楚。
「你所謂的正常是……」
「你不會再被鬼附身吧？」
孟玠露出一絲苦笑，「我保證，絕不會再被鬼附身。」緊接著他神秘的一笑，趁機提出請求：「不過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大哥。」
他不想再見到她提起大哥時，眼中呈現出的痴迷光彩，更不想見到她一副崇拜仰慕模樣，因為那會讓他的心莫名地無法舒暢，還會喪失理智做出怪異的舉動。
「孟導演？」盛夏不解反問：「孟導演不是你大哥嗎？難道你們兄弟感情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孟玠瞄她一眼，「沒人喜歡跟自己的兄弟相互比較。」
「誰把你們兄弟相互比較？」
見她一臉無辜，孟玠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可從沒有把你跟孟導演相互比較過，你是你、他是他，雖然我早知道孟導演是你的兄弟，但我可沒有借著做專訪之便滿足我的私慾。」公是公、私是私，她分得很清楚。
聽到這回答，孟玠緩緩露齒一笑，「那麼你覺得我比較好，還是大哥比較好？」
盛夏頓然無語，只是覺得無聊的看他一眼，旋身往辦公大廈走去。
孟玠隨即追上，「盛小姐，你覺得我這個問題很無聊嗎？」
「不，一點都不無聊。」她甜甜一笑，麗顏霎時一凜，啐聲道：「無聊的是你這個人。」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無聊。」孟玠跟上她，與她並肩轉回辦公室。
「孟先生，我想我們還是少廢話，這篇專訪李姐等著要。」
「我還有其他的約會，可以儘快結束就快點吧！」
當兩人並肩的身影消失於大廈電梯內，一部黑色休旅車也緩緩停靠於大廈前，一名男子拿起相機照了幾張大廈特寫后，滿足地露出得意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