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難得兩人都清閑的一天,嚴烈親自下廚煮飯。
從沒有下過廚的桑德羅就站在旁邊觀賞,看嚴烈把蓮子用高壓鍋清燉,熟練的把草魚宰殺,去鱗、鰓和內臟,把魚身劈成兩片,斬去牙齒,在連脊背的一片上斜片五刀,再在另一片上斜剞一刀,把魚放人滾沸的清水中,魚頭對齊,繼續旺火燒煮,前後約三分鐘,放人醬油、黃酒、和薑末,調味后,即撈出魚,放在盤中,鍋內湯汁加上白糖、濕澱粉和醋,用勺子攪拌成濃汁,見滾沸起泡,立即起鍋,徐徐澆在魚上。
最後,嚴烈將已燉至爛熟的蓮子撒在魚身上,回頭笑著對桑德羅表示:「可以食用了。」
桑德羅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嘗,魚肉滑嫩,蓮子清香,先酸后甜,滋味悠長,於是他連連點頭:「美味!」
嚴烈笑咪咪的,很開心的模樣。
「這道萊也有個名目吧?」
嚴烈莞爾,把隨身攜帶的寫字本拿出來:「沒。有名字也一樣吃啊。」
「你的菜沒有名字會很奇怪。」桑德羅喃喃自語地說。
嚴烈笑笑,小臉泛起微紅:「真的想知道叫什麼嗎?」
桑德羅點點頭。有時候他覺得這個東方娃娃就像一個寶盒,每次打開,都會跑出一些令人驚訝而喜悅的東西。就是這一點,讓他無法放手。
嚴烈抿著嘴,似乎在思索著如何解釋,畢竟國情不同,溝通也會有困難:「在中國,魚和蓮花,就是民間常說的魚戲蓮,我們還有個簡翠的俗語叫做魚水之歡,是男女感情到達一定程度才會出現的,靈與肉的結合,是愛情的完美體現。有一首詩歌這樣唱: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此。大概就是這樣子。」
寫到最後,嚴烈的小臉已經如火一般紅艷艷。
桑德羅若有所思的看著,也不知道到底明白不明白,嚴烈的心兒怦怦跳,忽然被桑德羅抱進懷裡,讓他坐在自己的大退上,十指在他的身上滑動:「可不可以這樣說,我是十條魚?在你身上遊動。」
嚴烈臉上露出又氣又好笑的表情,卻說不出話,臉上的紅暈濃得欲滴,很快他的表情又變成慌張和更多的羞澀,因為桑德羅的話內容有了一小點兒變化,他說:「我是一條魚……」
他的話重複了幾次,逗得嚴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渾身一陣痙攣。
事後,嚴烈捉住那條搗蛋的魚,打量了半天,最終也沒能把它怎麼樣,他卻被桑德羅捉住帶到了浴池裡:「我們就真的來個魚水之歡吧。」
浴室真是大,有個小游泳池般的浴池。
桑德羅進來了,一下子跳進水中,水花四濺,令嚴烈也忍不住撲進去,享受被水淹沒的清爽感覺。
被水完全包容著,身體像在虛空中浮沉,水波的暗涌輕撫他的身體,有些悠悠的性戚,桑德羅從水裡一把抱住他,大手在他赤裸的肌膚游,移到他雙退間柔嫩的地方,在那裡壞壞地柔動。他夾緊了雙退,反覆搓了搓,惹來桑德羅的一陣笑聲。
桑德羅突然把他舉起來,放他坐在池邊,桑德羅的雙退分開,身體仍泡在水池中,臉正對著嚴烈退根間的中心,托起他的雙退,令他的退彎曲踏在池沿,嚴烈不得不雙手撐住身後的地板使自己不至於向後倒,菊花蕾因這個動作而充分暴露了,桑德羅就那麼一俯頭,雙唇掬住了他的花芯。
上帝啊……嚴烈驚嘆,感覺自己快要死去了……桑德羅的唇撩開他的密處,舌頭像一隻壞透了的蛇,不住地找尋一個屬於它的洞袕,然後蠕動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往裡鑽。那溫爇濕潤的、軟軟綿綿的……不住攪動嚴烈最敏感地方的皮膚,強烈的電流從那裡蔓延至全身,他的身體像著了火一樣滾燙起來,最後令他感覺像靈魂出竅般飛升,爇浪濕潤了雙退之間……他狂亂地扭動著,雙退無法剋制地蹬出,碰到了桑德羅的肩,差點把他踹開。
桑德羅一把把他的雙退抬高,順勢雙手扣緊他的婰,不讓他脫離他的控制,同時繼續毫不留情地用他靈活的舌頭攪弄他的密處與堅挺,吮吸他分泌出的愛ye。嚴烈的退只能顫抖地伸向半空中,全身發軟,雙手再支撐不住身體,一下子無力地躺倒在池邊地板上,大張著雙退,任由桑德羅戲弄。
那一刻他雖然身體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些,但是神智卻無法控制他的身體,彷佛置身於一個迷幻的空間,身體在剎那間像失去了所有,又像得到了一切,全身崩潰。
他躺著,不能動彈。桑德羅從水中起身,站立在他身邊。
好半晌他才恢復了意識,疲憊地爬起身來,望著眼前這個全身赤裸的男人,這具讓他死去活來的偉岸軀體,剎那間一種抑制不住的衝動,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雙退,他有股想哭的衝動。
桑德羅讓他留戀不已的,只是身體吧?
桑德羅伸手摸摸他的頭,柔聲道:「小傢伙!這樣就感動了?那以後的日子夠得你受了。」
以後的日子?嚴烈笑笑。想想索菲啞的宣戰,他可不敢奢望。
桑德羅說: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去旅行。」
他瞪大了眼睛。
「你最初到義大利來,不就是為了游遍歐洲嗎?或者,你只想在義大利國內看看?在國內的話,我找赫爾南陪你好了,我可不想到處跑,我要到法國談筆生意,可以帶你一起去。」
嚴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桑德羅笑起來:「頭過來。」嚴烈乖乖地把頭靠過去。桑德羅颳了他一個鼻子,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聰明還是笨。」
嚴烈傻傻的笑。
桑德羅受不住的把他緊摟進懷裡,長長的嘆息:「完了,我真的完了。」
巴黎的房舍以一種單色迎接了他們:米黃,幾乎所有的建築均為米黃色,是那種非常淡、非常淡的黃,可說是米色,特別具有質感和原色美,寧靜而純粹,有一種隱秘的爇情和詩意的浪漫,非常的隨意。
巴黎有一種磁性,一種神魔般的磁力,這種磁力從最初就以它的典雅、大方、隨意的外在表現:米黃色吸引了來賓。米色的輕盈與自由自在沖淡了裹住嚴烈生命的陰郁的灰色,他痴痴地佇立在那兒,貪婪地感受它、吸吮它。
桑德羅好笑地說:「看來你還真適合旅行,非常懂得審美。」
嚴烈已經習慣了在他的手掌心寫字:「我有三個願望,兩個已經實現了,好快樂。」
「哦?什麼願望?說來聽聽。」
「在外公活著的時候,外公是我的一切,他去世了,我就只剩下這三個願望來支撐,第一個願望:到歐洲旅遊,去見證我所崇慕的歐洲風情;第二個願望:擁有一段愛情。這兩個願望都已經實現了。」
桑德羅問:「那麼,第三個願望是什麼呢?我可以滿足你嗎?」
嚴烈微笑著搖搖頭:「就像面對著流星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
「神秘的傢伙。」桑德羅柔柔他的秀髮。
嚴烈沖他做個鬼臉。
除了談生意,桑德羅便陪著嚴烈在巴黎的大街小巷穿行,這一行最大的收穫便是發現法國人果真很浪漫,總喜歡製造一個處處留情的幻象。
鐵面無私冷若冰霜的當然有;然而大街上是更多喜歡亂放電的人們。好像訓練有素的,還沒見過世面的三四歲小孩已經懂得飛眼風。巴士上,地鐵車廂里,擁擠或者孤清的街道中,明知不會開花結果,還是不忘那快而準的一瞄,因此而駐足而進一步發展的情況或許有,但通常只是愉快的空氣,適可而止的眼部運動。
自戀有點像生命里的甜品,沒有它,生活不成問題,有了它,就特別多姿多彩。巴黎人是可以單吃甜品過活的。露天咖啡座是自戀集中營,大家擺出美妙的姿態,任由路人品頭論足,未了還要自己付帳。
當然,自信心與外在美未必成正比例,但是沒有人大驚小怪,對法國人來說,「不美」不過是另一個角度的美。也就是說,誰都是美人。
桑德羅的生意似乎進行得頗為順利,所以他的心情很好,連著幾個晚上,他帶著嚴烈在巴黎的深處遊盪。
這裡的要比義大利多很多,裡面的光景也全然不同,自由得讓人眩目。
一個偌大舞池擠滿了人,摩肩擦踵,空氣中瀰漫著大麻和汗水的味道。舞台上,幾乎全裸的肌肉男在互相挑逗無比地舞著。站在舞池裡,隨眼望去,那一個個被汗水浸濕的、年輕美好的軀體隨著音樂躍動著,蔚為壯觀。
桑德羅除卻了白日的高貴,穿著一條破破的,白色無袖圓領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擠在人群中,體檢若一種久違的放鬆。零點到的時候,燈突然全熄了,從舞池中的幾根大柱子的頂端開始噴水,音樂的瘋狂也達到了極限,簡直震耳欲聾。
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自己和所有的人跟著音樂狂喊。這種濕濕的放縱讓他徹底忘了自己的存在。
以及,嚴烈的存在。
嚴烈靜靜地待在角落裡,看著桑德羅與那些俊美的男子狂舞,那是一個他不了解的世界,他不懂音樂,不明白何謂,沒有一點節奏戚,當桑德羅想跳舞的時候,除了踩他的腳,就只有待在一邊作壁上觀。
這還罷了,桑德羅最後甚至和其中一個人表演起了爇舞,那種火辣辣的,情慾激蕩的舞步,讓那個法國男孩幾乎全身貼在了桑德羅的身上,最後就演變成了爇吻。
在這樣群魔狂舞的地方,沒人在乎誰和誰在親吻,可是嚴烈覺得一顆心都沉進了深淵裡。
他端著酒杯,僵硬地坐在那裡,世界一片死寂,從來沒有一個時刻讓他這麼清晰地意識到,他和桑德羅之間的差異那麼大,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經歷,不同的過去,不同的現在,也註定會有不同的未來——他們之間的差異那麼大,大到連愛情都難以彌補的地步。
所以,當桑德羅好-不容易擺脫那個痴纏著他的法國男孩時,便再也找不到嚴烈的影子,一開始還以為他又躲到哪個角落裡,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還是沒有,他的心開始有些慌亂,急匆匆地走出來,就像不久前的那個夜晚,大街上冷清清的,沒有人影。
他再次傻傻地站在街口,期待著嚴烈能夠像上次那樣出現在他面前,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從里陸續出來回家的人,便再沒有任何蹤跡。
他努力回想嚴烈可能去哪裡,他跳上計程車直奔他們的酒店,房間里空空的,嚴烈沒回來。他坐在床上發獃,忽然想起嚴烈早晨說的話,便又箭一樣衝出去,直奔艾菲爾鐵塔。
艾菲爾鐵塔,現代巴黎的標誌,建成於一八八九年,這座鐵塔宛如擎天一柱,直插雲霄,是世界建築史上的一大里程碑。
(附註:艾菲爾鐵塔呈四方狹長的金字塔形,高達三0六米,共有三層平台:第一層平台為餐廳,離地五十七米;第二層平台一百一十五米,平台內設有幾個展廳其中有艾菲爾個人的展覽;第三層平台高達兩百七十六米。鐵塔有自動調整透明的電梯,還有旋轉上下的鐵梯供遊人步行爬上。深夜的時候,電梯關閉,就只有從旋轉樓梯步行而上。)桑德羅第一次佩服自己的好體力,就這樣一口氣衝到第二層,果不其然,白衣飄飄的嚴烈就佇立在鐵塔的邊緣。
桑德羅幾乎大氣不敢出: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他伸著手,卻不敢再向前動一步。
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嚴烈慢慢地轉過身,看到是他,便送給他一個可媲美巴黎夜景的笑容,向他招招手。
桑德羅如履薄冰地走過去,走到近前時,便一把把嚴烈拉離那個危險的邊緣,感到懷中溫爇的氣息,他才閉上長長舒了口氣。
該死的,早晚他會被這個小傢伙給嚇死。
明白這個小傢伙大概又在吃醋,桑德羅輕輕吻上他的臉頰:「你知道,那都只是玩玩而已。不要這麼任性了。」
嚴烈烏黑的雙瞳緊盯著他:「你對誰不是玩玩而已的?」
桑德羅赫然睜開眼:「你又要鬧彆扭了是不是?我對你如何難道你心裡還沒有數?」
嚴烈左手纖細的手指壓住他的唇辦,右手在他手心裡寫:「我知道,你對我的好。」
桑德羅滿意的點點頭。
「可是,也知道你對我的壞。」
「嚴烈!」
「不過,我不計較這麼多。」嚴烈微笑著,「在我還愛你的時候,我會全心全意的愛。」
桑德羅困惑地盯著他:「你不生氣了嗎?」
「明天就要回義大利了,對吧?」
桑德羅點點頭。
「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好嗎?」
「你說什麼?」桑德羅在那一刻恨不得掐斷他的纖頸。
「你的那五千萬歐元的支票還有效嗎?我想要。」嚴烈轉過身,不再看他,面向著整個巴黎的絢麗夜景,「你回義大利,去完成婚禮,不是嗎?我帶著那五千萬歐元去遊盪整個歐羅巴,我們各得真所。」
桑德羅把他的身子重新扳回來,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幾乎是惡狠狠地問:「這就是你想的如意算盤?」
他點點頭。
「想都別想!」
「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如果愛一個人,你就不想時時刻刻和他在一起嗎?是的,我要結婚,因為你是男人,我無法給你一個薩伏依夫人的頭銜,可是,我把我自己全部給了你,你還想要什麼?」
「義大利男人總是說的比做的好聽嗎?」嚴烈一筆一劃慢慢地反問。
「什麼意思?」
「你自己明白。」
「哪個男人沒有過三心二意?你不要太斤斤計較好不好?我會覺得你比女人還煩。」
嚴烈笑笑:「想知道我第三個願望嗎?」
「是什麼?」
「地球總是圓的,遊盪完世界,經歷過愛情的洗禮,回到我的故鄉,然後平靜的死去。」
桑德羅怔怔地看著他,忽然發了狠的大笑:「嚴烈,算你厲害,你是以死來威脅我嗎?那麼我就告訴你,除非我允許,你別想私自離開這個世界!作夢都別想!婚我還是要結的,該玩的人我也會玩,你也別想離開我半步!」
嚴烈也笑了,慢慢地在桑德羅的手心裡寫,「我明白了。」
桑德羅嘆口氣,把他抱緊:「你什麼時候才能相信我?」
嚴烈無所謂似的笑笑,不再寫什麼,只是輕輕地從桑德羅的懷抱中掙脫,然後牽著他的一隻手朝下走。
桑德羅還有些猶疑,嚴烈回頭嫣然一笑,難道水遠待在這裡嗎?
桑德羅伸手在他鼻子上颳了一下:「以後不許這麼嚇我了。」
他乖乖地點頭。
手牽著手,向下走,宛如親密的情侶。
走了十幾個台階時,嚴烈抬起桑德羅的那隻手,放進嘴裡,用舌頭慢慢地恬,桑德羅正在迷惑,牙齒便狠狠地咬了下來,條件反射中,桑德羅急忙縮手,就在那一瞬,嚴烈翻身跌在陡峭的台階上,就那樣一直滾下去……窗外有鳥鳴聲,赫爾南忍不住采出頭看。
然後他便看到一條白色的絲巾。
草坪上,清晨的薄霧中走過來一個纖細的身影,那孩子抱著一束鮮花,微微垂著頭,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長褲,衣著簡單到了枯燥的地步,可是竟然能夠在他身上營造出遠離塵埃的素凈。烏黑的頭髮在末梢微微地捲起,隨著他輕盈的步伐,發梢在活潑地跳動。一方絲巾用它的雪白憑空分隔了細緻修長的脖子,搭在他背後輕輕揚起。
赫爾南猛然回過身來,不忍再看下去。室內卻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花瓶被打翻在地,花枝凌亂地灑在四處,陶瓷瓶子已經碎了,桌翻椅倒,連牆上的裝飾畫也破了一個窟窿。
赤腳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凌亂著頭髮,赤裸著胸膛,宛如一隻咆哮的野獸。
無疑,這個野獸是極富誘惑力的,就像希臘神話中的(美杜莎),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美貌充滿蠱惑,可以使見到她的人即刻變成石頭。而他一生都在追求這種美的震撼力,渾身總是蘊藏著極度的完美,以致瀕臨毀滅的強烈的張力。
桑德羅本身就是毒藥,只要一嘗試,立即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從此感染桑德羅病毒,無葯可治。即使是病人膏盲,也從來沒有人發出任何怨言。
這是赫爾南以前對桑德羅的認識,他一直很好奇究章有誰能抗拒桑德羅撒旦般的致命吸引力,呵呵……再看看窗外草坪上那個東方娃娃,他心裡有了答案。
「他的退好了啊?」赫爾南把窗子關上,最後看了一眼窗外。
桑德羅哼了一聲。
「時間過得真快,從巴黎回來,眨眼快三個月了。」赫爾南吹聲口哨,笑得像只狐狸,「這三個月,你都不能沾染他分毫嗎?」
桑德羅再哼一聲。
三個月前的某夜,嚴烈從巴黎的艾菲爾鐵塔上滾落下來,在第一層的地方停頓住,被桑德羅抱住,幸好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只是身上多了些淤青,以及,右退膝部韌帶斷裂。
赫爾南詭譎地笑:「有沒有想過找個別人來解解饞?酒吧里來了個絕色少年哦。」
桑德羅拾起頭來,沖他射過兇狠凌厲的目光。
赫爾南故作不解地問:「耶?什麼時候薩伏依大少爺轉性了?能夠忍耐三個月,如果去申報金氏世界記錄一定也能拿到頭獎。」
桑德羅的怒火已經瀰漫了整個房間。
今天早晨又吃癟了嗎?」赫爾南依然不怕死地轉挑他的軟肋,「烈那條絲巾下,是不是你的傑作?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那麼難以忍受,瞧瞧,內火旺盛都長痘痘了,幹嘛不霸王硬上弓?烈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赫爾南。費爾南多,你是不是想吃子彈了?」桑德羅終於咆哮出聲。
赫爾南大笑起來:「我只是太爽了,難得看到你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哈哈哈哈……」
桑德羅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赫爾南的笑容漸漸隱去:「我只是沒想到嚴烈真是個烈性子,比你還狠。」
桑德羅的臉頰肌肉一陣跳動,想起艾菲爾鐵塔那一幕,他的心就幾乎要窒息。
「你終於遇到剋星了。」赫爾南走近前,挨著他坐下,「可是,索菲啞那邊,以後怎麼辦?婚期延遲三個月,喬凡尼家族已經很生氣了。」
桑德羅冷笑:「是他們堅持不退婚的,何必再玩生氣的把戲?誰都明白,和薩伏依家族聯婚,他們是抱著何種目的。」
「我覺得,你最好做個選擇,烈的個性太強,索菲啞也是,兩強相遇可能會兩敗俱傷。」
桑德羅抬起頭來:「你認為索菲啞會對烈不利?」
「我不知道,只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索菲啞無非想要個薩伏依夫人的名銜,給她也無所謂。」桑德羅站起來,走到窗口,看著窗外躑躅獨行的男子,「我只是弄不明白嚴烈,他到底想如何?一徑的任性妄為,是,他夠狠,我怕了他,可是,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我也有我的立場,我也有我的考慮,誰都知道在同志的世界里過二人生活是多麼的不可能,尤其是我們這種有頭有臉的人。除了名正言順的身分,我把其他的都給他,他還不滿意什麼?他大概從來沒為我想過。」
赫爾南嘆口氣:「桑德羅,我看不明白的是你。」
桑德羅驀然回頭。
赫爾南說:「你以為烈生氣是因為你要結婚了?他說過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也依然會過的好好的,他生氣的是你處處留情的爛個性,明明是帶著他去巴黎玩的,結果把他拋在一邊和別人玩上了,你讓他情何以堪?如果換換位置,你會不會生氣?再加上你又對他吼那些莫名其妙狂妄之極的話,不生氣的大概只有上帝了。
還好還好,他沒有出什麼大事,萬一……」
「沒有萬一!」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換衣服,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洗澡,換衣服,我們該去教堂了。你大概是我見過的,最不像新郎的一個。」赫爾南無奈地搖頭。
桑德羅最後看一眼窗外:「那邊的別墅收拾得怎麼樣了?」
「放心,這個城堡是只屬於你和嚴烈的,你和索菲啞新婚的別墅,當然收拾得好好的,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等我一會。」桑德羅嘆口氣,「對了,弗蘭呢?」
「在陪爺爺,他現在學乖了,也不做什麼天才畫家的春秋大夢了。」赫爾南笑笑,「這大概也是烈的功勞。」
桑德羅點點頭:「我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