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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宇星看著覃閬講訴自己的家鄉,但是疑惑不解的是,他無法理解趕屍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堅定的知道這個東西一定很有趣,沒有什麼可以使得他如此感興趣,於是笑嘻嘻的問覃閬道:「喂,趕屍是什麼意思啊?」
覃閬眉頭微微一皺,淡淡道:「看來你對我以前的職業很感興趣啊,所謂趕屍就是趕屍是傳說中可以驅動屍體行走的法術,屬於苗族蠱術的一種,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蠱有黑巫術和白巫術之分,趕屍屬於白巫術。
趕屍屬於白巫術。趕屍時間白天和晚上都可以,只是出於避免驚嚇路人,所以趕屍多是在夜晚進行,這也給趕屍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趕屍的人是兩個身穿道袍的法師,無論屍體數量有多少,都由他兩個人(師傅和徒弟)趕。
師傅和徒弟,不打燈籠,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一面走一面敲鑼,使夜行人避開,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在一個以上時,即用草繩把他們聯繫起來,每隔六七尺一個。夜裡行走時,屍體都帶著高筒氈帽,額上壓著幾張畫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路上有「死屍客店」,這種神秘莫測的「死屍客店」,只住死屍和趕屍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為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趕屍匠趕著屍體,天亮前就達到「死屍店」,夜晚悄然離去。
屍體都在門板後面整齊地倚牆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趕屍,是把一連串的死屍,尾隨著法師身後,一跳一跳地穿州過省返回故鄉,在月黑風高的郊野中,這詭異的情景更是令人心寒而悚。為了盡量避免驚世駭俗,所以法師便敲著銅鑼在前開路,當沿路的居民聽到這些扣人心弦的銅鑼聲后,便立即紛紛關門閉戶,避之唯恐不速。
對於這充滿kb神秘色彩的趕屍,許多人聽了均是半信半疑,祇可惜有關這方面的文字資料甚為缺乏,所以祇能把一些零碎的資料編集起來,為網友描述出其中的概況而已。「趕屍」的活動範圍其實很小,祇限於在湘西的山區,其它全國各地均沒有這些kb的運屍活動出現。
湘西,是指湖南省的西部,主要是在沅江流域一帶,據說趕屍是以沅陵,瀘溪,辰溪及敘浦這四個地方最為盛行。湘西的沅江流域,大多是崇山峻岭,其間道路崎嶇,人行已是甚為不便,倘若要抬著棺材運屍回鄉,那更是十分麻煩。很多在此工作謀生的人,在臨終前大多委託親友,務求把屍骸運回故鄉安葬,以免葬身在這荒涼的山野間。
為了避免抬著棺材在山野間的崎嶇道路顛簸行走,所以「趕屍」,這種獨特的運屍方法便應運而生了。至於趕屍的方法,據說:在湘西的山區,當有外鄉人在那裡去世后,他的親友便前往聘請法師來趕屍回鄉。
當法師來到停屍的地方,首先查看死者的生辰及死忌,看看是否有衝剋,然後便在屍旁念咒,口中喃喃念咒好一會,突然,把手中的桃木劍,用力插入停放屍體的木板上,倘若桃木劍應手而入,即表示這屍體願意接受,法師的號令指引,法師便肯接下這趕屍的聘約。
但倘若桃木劍屢插不入或是突然折斷,那位法師便立即掉頭不顧而去,因為,這表示屍體不肯聽從他的號令,途中很可能會因此而發生變故的,所以即使再出更高的價錢,法師也不會答應趕屍的。當法師接了生意后,並不會立即起程,而是要待幾天,直至有四五具屍體,才一併起程,有些更會在路途上再接屍體。
奇怪的是在法師作法后無論天氣怎樣屍體也不會腐爛。起程的時候,由法師把待運的死屍集中一起,起壇作法后,便把用黃紙寫成的符,貼在每個死屍的額上,喃喃念咒后,每具屍體便直立起來,隨法師的背後一跳一跳的,往前跟著跳去。因為死屍的各處關節經己僵硬,所以膝部不能屈曲,祇能跳躍向前。
而一般行旅是日行夜宿,但趕屍正好相反日宿夜行,因趕屍需要在晚間進行,不可讓太陽照射到死屍身上,所以一到雞啼,天將破曉前,法師便帶領死屍們投宿,直至晚上,臨行前由法師逐一檢視屍體額上的符,如沒問題,才會繼續趕屍行程。
然而,趕屍不是把屍體一直趕回故鄉的,只是帶領死屍穿過荒涼崎嶇的山區,回到平原地,交給來接運的鄉中親人,讓他們把屍骸放進棺木內,用其它的交通工具,把棺木運回鄉間入土安葬。
以上的「趕屍」方法,對許多人來說,卻是半信半疑,因為死屍竟會跳動,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令人難以置信。但在術數的立場來看,「趕屍」並非絕無可能的事,因這是屬於「五術」﹝山、醫、卜、命、相﹞中的「山術」範圍內,「山術」注重畫符念咒,研習超自然的力量。
然而撇開符咒不談,單從死屍是否能夠話動而言,這是真的有此可能,在中國歷代資料當中,常有屍變的記載,所謂屍變是指,死屍受了某些外間因素而突然復活,但這復活的死屍已失了人性,祇是一具沒意識的行屍而已。
而屍變通常發生在雷電交加的時候,這可能因雷電刺激起死屍體內,還未完全散去的靜電所致,於是那死屍便像通了電一樣,在毫無意識下活動起來。而法師們是否掌握了這竅妙,所以懂得控制這短暫復活的方法呢?
隨著「趕屍」這行業的末落,這將會是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謎。中國人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不管怎樣,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遊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祖塋;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資助此事的義務!
而湘西沅江上游一帶,地方貧瘠,窮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作小販、採藥或狩獵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氣很重,惡性瘧疾經常流行,生活環境壞到極點,除當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
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數百里的崎嶇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抬,於是有人就創行了這一奇怪的經濟辦法運屍回鄉。
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語:公公)蚩尤率帶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後方撤退,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對身邊的阿普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裡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回歸故里如何?」阿普軍師說:「好吧。
你我改換一下裝扮,你拿『符節』在前面引路,我在後面督催。」於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后,對著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
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面規規矩矩向南走。敵人的追兵來了,阿普蚩尤和阿普軍師連手作法引來「五更大霧」,將敵人困在迷魂陣里。
因是阿普軍師所「司」(實施、操作意)之法術讓大家脫的險,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又由於阿普老司最後所用的禦敵之實乃「霧術」,而「霧」筆畫太多難寫,於是改寫成一個「巫」字取而代之。
其實,這巫字也是個象形文字:上面一橫代表天或者霧,下邊一橫則代表地,而中間的那一豎就表示「符節」了;豎的兩邊各有一個人字,右邊那個代表阿普蚩尤,左邊那個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兩個人聯合起來才能作巫術。
據有關文獻記載,趕屍有「三趕,三不趕」之說。凡被砍頭的(須將其身首縫合在一起)、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理由是,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弔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法術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裡喚回來;而投河弔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豈不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這兩類屍同樣不能趕。
趕屍原本只趕死在戰場上的屍,發展到後來,老司也幫那些被官府冤枉殺死的人趕屍回鄉。「辰州符」趕屍的地域範圍往北只到朗州(常德)不能過洞庭湖,向東只到靖州,向西只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雲南和貴州。傳說,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再遠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趕不動那些殭屍了。
清朝以前每年秋分之後,各州府縣衙門都奉刑部的批文處決死牢里的死囚。本地的死囚處決后自有其家屬收屍埋葬,而欲將被處決的客籍死囚搬運回故里,通常一具屍首需要請四人抬運,花費較大,而請老司趕屍返鄉則相對費用少,並且可以保證中途不腐不臭,而被抬之屍一天以後就可能腐爛。
一般臨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親屬和同鄉甚至是那些好做善事的善人,都會湊一些銀子給他們請來的老司(慣例是各著青衣和紅衣的兩位),買好一應物品。行刑當天,二位老司及助手以及幫忙的人都要在法場外等候。
午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頭落地。一等到監斬官離開法場,紅衣老司即行法事念咒語,助手幫忙將被斬的客籍死囚身首縫合在一起,在由青衣老司將辰砂(最好的硃砂)置於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每處以一道神符壓住,再用五色布條綁緊。
相傳,此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之後,還要將一些硃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緊。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留在死者體內。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辰砂並貼上神符,用五色布條紮緊;再給死者戴上粽葉斗笠(封面而戴)。
諸事辦妥,紅衣老司念畢咒語,大喝一聲「起!」客籍死屍便會應聲站起……又傳,自從苗族的七宗七族自大江大湖遷來濮地的崇山峻岭之後,他們失落了「五里大霧」的法術,卻創造了煉丹砂的技法。
一般說來,老司趕屍除須用祖傳的「神符」外,也萬萬少不了丹砂。這丹砂以辰州出產的最好,因而也叫辰砂。而那趕屍之術,原叫「辰州辰砂神符法術」,只因名稱太長不好念,就簡單地叫成了「辰州符」。
湘西民間自古就有趕屍這一行業,學這行業的,必須具備有兩個條件:一膽子大,二是身體好。而且,必須拜師。趕屍匠從不亂收徒弟。學徒由家長先立字據,接著趕屍匠必須面試。一般來講,要看滿16歲,身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丑一點。
趕屍匠先讓應試者望著當空的太陽,然後旋轉,接著突然停下,要你馬上分辨東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則不能錄用。因為你此時不分東西南北,就說明你夜晚趕屍分不出方向,不能趕屍。接著,趕屍匠要你找東西、挑擔子。
因為屍體畢竟不是活人,遇上較陡之高坡,屍體爬不上去。趕屍匠就得一個一個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後,還有一項面試,這就是趕屍匠將一片桐樹葉放在深山的墳山上,黑夜裡讓你一個人去取回來,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你有勝任趕屍匠的膽量。這三關順利通過了,你便取得了當趕屍匠學徒的可能。趕屍匠的家裡,跟一般農民一樣,照樣「日出而作,日沒而息」。
只有接到趕屍業務時,他們才將自己裝束一番,前去趕屍。他們雖趕屍,卻忌諱趕屍這個名詞。因而,內行人請他們趕屍,都說:「師傅,請你去走腳」或「走一回腳」。趕屍匠若答應,他便拿出一張特製的黃紙,讓你將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別等等寫在這張黃紙上,然後畫一張符,貼在這張黃紙上,最後將這張黃紙藏在自己身上。
趕屍匠的穿著也十分特別:他不管什麼天氣,都要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系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腰包藏著一包符。師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畫符,這種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黃紙上用硃筆畫上又像字又像畫的東西,途中遇到意外情況,便將這種奇特的符朝西掛在樹上或門上,有時也燒灰和水吞服。同時徒弟必須學會三十六種功,才能去趕屍。
第一件功,便是死屍「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屍能站立起來。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屍體走路能轉彎。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
「啞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見著屍體不叫。因死屍怕狗叫,狗一叫,死屍會驚倒,特別是狗來咬時,死屍沒有反抗能力。死屍會被咬得體無完膚。最後一種功是「還魂功」,還魂功越好,死屍的魂還得越多,趕起屍來便特別輕鬆自如。這種「還魂功」,實際上是用一種湘西特產的草藥撒在屍體上。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奇特的行業,只有在湘南西部才行得通。因為,一、只有湘西有「死屍客店」。二、只有湘西群眾聞見趕屍匠的小陰鑼,知道迥避。三、湘西村外有路,而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過,他們當然不會准死屍入村。
四、湘西人聞見陰鑼聲,便會主動將家中的狗關起來,否則,狗一出來,便會將死屍咬爛。因而,這種十分奇特的趕屍行業,只有湘西才有。死屍怎麼會被活人趕著走,很多科學家在進行研究。各說不一。
說不定有一天,會使這一常人難以理解的奇特行業和現象,得到應有的科學解釋。然而,另一種說法是,「趕屍」其實是黑幫的走私活動,借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爭相走避的隊伍,掩飾販毒非法行為。
所謂「趕屍」,其實就是「背屍」而已。趕屍匠找人將屍體分屍,然後在殘肢上噴特製藥水,防止屍體的殘肢腐爛。一個人背上殘肢,套在既長且大的黑袍里,頭戴大草帽,將整個頭部覆蓋無餘,連面部的輪廓也難叫人看得清楚。
另一個人扮成「趕屍術士」在前面扔黃紙,搖鈴鐺,給背屍人指引方向。兩人還故意造出恐怖氣氛使人不敢與之接近。如果路途遙遠兩人的角色就一日一換。
到目的地兩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屬,準備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將將屍體的殘肢拼起來,將壽衣帽壽鞋給死人穿戴齊備,裝進壽木。這種入殮過程,全由「趕屍」者承擔,絕對不允許旁人插和旁觀,正如出發時將屍體「扶出棺材」不允許窺視一樣。說是在這些關鍵時刻,生人一接近屍體,便會有「驚屍」的危險,而入殮過程,必須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緒,就是說將死者裝殮以後,喪家才去認領。
棺蓋一揭開,鬚眉畢現,果然是喪家親人,象貌宛如昨日,現在卻翹翹長眠在棺材里了,傷心慘目,摧人肺腑,頓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泣不成聲。「趕屍」者這時特意勸說大家不要過於悲傷,致使死者不安。幸虧他生前積有功德,得平安的返回鄉土。剛經過長途中跋涉,急需安息。人們悲痛之餘,感到一種既見死者后的踏實、滿足、欣慰,誰還懷疑它是騙局。
筆者見過路旁攤開著的紙處,上面大書「包吆死人過省」六個大字。當時並不相信會有此事,殊不知,後來竟親眼目睹了這一奇觀。「狐死正首丘」,中國人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
不管怎樣,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遊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祖塋;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資助此事的義務。一時還不可能,便只好權厝,除了顯宦富家,此舉又談何容易!
應運而生則有「吆死人」這種七十二行以外的職業出現(吆是吆喝的意思,實際的行動是趕,但趕這個行動一般是伴以口頭髮出的聲音來助成,如趕雞、趕豬就稱作吆雞、吆豬,趕死人也就叫吆死人了)。據說這種職業出於「河南教」,故連稱「河南教吆死人」。
但「河南教」是怎麼一個形式和內容,正式名稱是否如此,甚至是否是「河南」這兩個字,筆者雖曾訪問了很有閱歷的老人,仍不得其詳。可為數不少的老人都說親眼看見過鄉關大道上硬有死人在走路,千真萬確!我早年也見過路旁攤開著的紙片,上面大書「包吆死人過省」六個大字。
其實我心裡總有點不太相信:死了的人怎麼會走路呢?難道真如老人們所說的「邪法就有那宗魔力」嗎?一九四九年底,四川的眉山、彭山、丹棱、青神剛剛解放。當時我在這一帶地區的岷江水運交通管理部門作事。
一天中午過後不久,我走在彭山地界的馬路上。然後後面有人擦身而過,我立刻注意到他走路的樣子挺怪,硬枝戳棒的,很不自然。我不由得停下步來回顧,耳邊響起一個輕輕的聲音:「吆死人的!」這時趕上來的另一個行人,他見我滿臉狐疑的神情,特意點醒我的。
我恍然大悟,於是看得更加仔細:那「死人」穿著又長又大的黑袍,沒有衣袖,有些臃腫氣象,頭上似乎有點黑而鼓,不知是衣領還是外包上去的,一頂草帽蓋著,草帽稍向後翹。上身僵直,卻一步步有節奏地往前移動。
黑袍的前面又有一個穿短衣的人,左手腕上掩個竹籃之類的東西,手執一個舊燈,彷彿有點火光在前面亮著。這短衣人走路的方式也奇特:總是斜著身子,以一個相當的半面對著黑袍;眼光緊盯住黑袍及其身後,時不時偏頭朝前面看看。每走不多遠,從他手裡就飄下來一張不大的紙片。我很快就想到這是「紙錢」,抬棺木出喪也要在沿路丟下的所謂「買路錢」。
出於好奇心的驅使,我跟蹤著走了老遠一段路程。遇到上坡下坡、上橋下橋,那短衣人還對黑袍呼明;轉彎倒拐,黑袍也聽著短衣人的聲音行動。那時,我想:說來是「吆死人」,其實稱作「引死人」,倒更合符實際呢!
這算是我生平的一大奇遇。可惜當時有事在身,未能「跟蹤」到底,探個究竟。然而說來也巧,第二天我從一個熟人那裡,打聽到黑袍和短衣人的下落,遂了自己的心愿。原來昨天的傍晚,他們就早早落了旅店。旅店行業遇到過這起客人的,便懂得他們這種職業——他們投宿甚早,普通旅客還未光顧,他們就先到了。
短衣人來到櫃前,嚷道:「喜神打店」!老闆一看此人身後那被草帽遮了半截臉的黑袍,不免又驚又喜:驚的是個死人,喜的是這進項較之一般特豐;而況「喜神」光顧,運氣會大佳的。於是立刻帶他們到一處偏僻的房間。
短衣人把黑袍引進去,安置在門角落處,把燈籠放在桌上,然後掏出錢來付與站在門外的老闆,囑他辦一頓豐盛的飲食,買點燈籠用的蠟燭;餘下的算是店號錢,數目也相當可觀。
一般旅客,老闆只悄準備好柴火和水在那裡就行了,是不管弄飯菜的;但遇到這起旅客,則非代辦不可。飯食送上之前,先送茶水,並提來一隻尿桶,因為短衣人要守死人,不上廁所。
送飯食來食具要兩套,其中一套用作敬「喜神」。老闆照要求送到房門,由短衣人接進去。次晨將要早離去,不再與老闆接觸。那時,當地剛剛解放,有兩位解放軍戰士被派往那裡的警察分駐所。
這天一位戰士到旅店查夜,老闆據實報告了。解放軍戰士就叫老闆領去查此號。敲門起初不應,高聲敲喊了「查號開門」,只答應了一句「吆死人的」,仍不開門。於是猛敲高喊,聽得裡面應道「來了」,卻又不見動靜。
如此周旋約數分鐘之久,才開了門。這位戰士跨了進去,果然在門角落發現那黑袍,揭開草帽,確是屍體一具,短衣人報了自己的姓名以及死者的姓名,並說是從北邊(大概是陝西與河南交界的某地)來的。
在電筒光下,桌上餚核已盡,杯盤狼藉,兩雙筷子還是濕漉漉的。再照各處,卻也未發現什麼。這位戰士查完號出來,詳詢老闆。老闆說他也是第一次接待這起客人,幸而以前聽先輩和同行談起過,所以還心中有數,知道他們歇得早,走得早,不會驚動他人。戰士回去琢磨了半天,覺得裡面大有文章;首先,死人決不會走路,走這麼遠更不可能!
其次,兩雙剛剛用過的筷子,又作何解釋呢?難道死人還會吃飯嗎?笑話!他立即約同另一位戰士,匆匆又趕回旅店,暗中進行視察。夜靜更深,鼾聲四起。那個房裡,倒也不見聲響,甚至連瞌睡的聲音也沒有,大概是經過查號之後,驚覺得睡不著吧。
距天明不遠,這起客伙便無聲無息地開門出來。這時老闆也早已開了店門,只見短衣人在前,用極低的聲音導引著黑袍上路了。兩位戰士遠遠尾隨在後……天大亮了,兩位快步緊跟上去。
查號的戰士這下才看清了短衣人的臉,立刻警惕起來:這是一張沒有多少鬍子的青年人的臉,而昨晚電筒下分明是滿臉絡腮大胡,看上去至少五十多歲。戰士拔出手槍,喝令他們站住客伙乖乖服從,在兩位戰士的押送下,朝分駐所走去。
黑袍的走路方式基本一樣,短衣人已不半面向後而整個向前,口裡仍然發出導引的聲音。到了分駐所,這「吆死人」的秘密,終於徹底揭破:屍體是真的,但人則是兩個,一個在前面打燈籠,明擺著,叫做「吆死人」的人;一個把屍體掛在自己的身上,整個兒一起套在既長且大的黑袍里。
他挺起腰背,承提著這份重量,而又手是垂直的,想來也是用力分提著這份重量。眼睛看不見,憑耳朵聽指揮以行使其腳。說實話,這樣的勞動也算是驚人的艱苦!一天早歇早走,總得奔波八至十個小時吧,而且每天只吃一頓飯!
提燈籠的人要輕鬆些,這種輕鬆同黑袍的艱苦相結合,一日一換,所以那位戰士看到了兩張不同的臉;旅店老闆看不到,是因為他們走得太早;路上行人比他們走得快,也只能看到一個,看不到第二個人。
多年以來(實在無從查證到底是什麼朝代開始有的),在封建迷信的外衣掩護下,不知騙了多少象我一樣輕信肉眼的人。這兩位是師徒關係,受過專門訓練,極有武藝;走一趟能賺一筆大錢(顧客較之僱人運棺材則是大省),而徒弟也能變成師傅,可以另帶徒弟了。
接受這種業務的季節上有所選擇,一般宜秋冬兩季,大概是因為其他季節屍體容易發臭腐爛之故,據說開頭還伴有一些迷信的活動過程,以及水銀處理等事項。在到達目的地的最後一家旅店,就通知主家來迎。
兩位解放軍戰士了解到這個情況,十分驚訝他們的大體力,那負重之巨、條件之絕、途程之長,令人難以想象!鑒於他們也是很辛苦的勞動者,便告誡他們不要搞迷信騙人,有武藝和體力,何不改行去干正當職業?
這師徒倆連連點頭稱是。屍體所要到的目的地已不遠,收了別人的錢,只把燈籠和紙錢沒收。解決了全過程僅用了兩三上小時。告訴我這情況的熟人,剛趕上他們興沖沖地抬起屍體,健步踏上了鄉關大道……
死人隨後,舉腿跨步硬技硬桿,其狀至為恐怖,見者唯恐避之不及。想知其原故嗎?請看此篇。解放初期,人民政府為了改造不務正業、以欺騙手段謀取錢財之徒,使其改過自新,為人民服務。
曾經將端公、巫婆、測字賣卜、趕吆死人的……組織學習,交待政策,指明出路。並飭其老實坦白欺騙手段,重新作人。「趕屍」的騙局是由一人喬裝死人;另一人扮成「趕屍術士」。
「死人」頭戴大草帽,將整個頭部覆蓋無餘,連面部的輪廓也難叫人看得清楚;身著青面長袍大褂;膀臂披掛紙錢、黃表。行走時紙錢飄飄蕩蕩,活象舊劇里扮的孤魂野鬼;四肢捆上斑竹篾片,象是骨科用的夾板,其作用是不讓手足關節彎曲,使舉腿跨步硬枝梗桿,儼然一具僵硬死屍的樣子!其狀至為恐怖,見者唯恐避之不及。
「術士」引路走在前面,形神枯稿,滿面煙容,踽踽斜行,時時掉頭關照後面跟隨的「死人」,邊走邊丟紙錢,名曰「買路錢」;「死人」則沿著「買路錢」向前挪動足步,實際上紙錢成為了路標。
引路人還提著一個燈籠,火光半明半滅,閃爍不定,這也是為「死人」指明去處的暗號。背上高聳聳的背一夾背;滿咚咚的盛著紙錢和香蠟。就這樣,一前一後,緩緩的,陰森森的,幽靈似的,走在荒郊小道,或僻靜的小待小巷裡。未晚投宿在雞毛店中,點燃香蠟,焚燒紙錢,一時充滿陰風慘慘的氣氛,使不人敢與之接近。
到目的地兩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屬,準備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將壽衣帽壽鞋給死人穿戴齊備,裝進壽木。這種入殮過程,全由「趕屍」者承擔,絕對不允許旁人插和旁觀,正如出發時將屍體「扶出棺材」不允許窺視一樣。
說是在這些關鍵時刻,生人一接近屍體,便會有「驚屍」的危險,而入殮過程,必須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緒,就是說將死者裝殮以後,喪家才去認領。棺蓋一揭開,鬚眉畢現,果然是喪家親人,象貌宛如昨日,現在卻翹翹長眠在棺材里了,傷心慘目,摧人肺腑,頓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泣不成聲。
為了盡量避免驚世駭俗,所以法師便敲著銅鑼在前開路,當沿路的居民聽到這些扣人心弦的銅鑼聲后,便立即紛紛關門閉戶,避之唯恐不速。對於這充滿kb神秘色彩的趕屍,許多人聽了均是半信半疑,祇可惜有關這方面的文字資料甚為缺乏,所以祇能把一些零碎的資料編集起來,為網友描述出其中的概況而已。「趕屍」的活動範圍其實很小,祇限於在湘西的山區,其它全國各地均沒有這些kb的運屍活動出現。
「趕屍」者這時特意勸說大家不要過於悲傷,致使死者不安。幸虧他生前積有功德,得平安的返回鄉土。剛經過長途中跋涉,急需安息。人們悲痛之餘,感到一種既見死者后的踏實、滿足、欣慰,誰還懷疑它是騙局。
據坦白交待,卻令人咋舌!原來全部秘密都在那隻夾背里,表面看來是裝的紙錢和笪蠟,全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分散人們視線的把戲。出人意外的是,夾紙底層赫然裝著屍體。確切的說夾背內裝的是死者的頭部和四肢,至於主體部分,那就不知道哪座荒冢下埋藏著遊子的殘骸了!
關於古代趕屍,民間書中卻有多處記載,而在地區性的傳說中則更普遍。湘西古來盛產硃砂,硃砂又具有多種藥理功能。湘西現今的喪葬習俗中仍有沿用硃砂的習慣:死者入棺前,需以硃砂點其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板心等七竅連同耳、鼻、口諸處,以圖封其七魄三魂。
為死者挖好墳墓后,還要以硃砂撒在底部,意為鎮「老屋場」。當今不少專家學者的研究成果表明,苗族是最早發明兵器、刑法、巫術的民族;其中趕屍作為一種民俗事項,是巫術的一部分。研究趕屍,對於從中了解苗族的歷史文化、民族文化、宗教文化和民俗文化,應該說具有多重學術價值。
關於古代趕屍,民間書中卻有多處記載,而在地區性的傳說中則更普遍。湘西古來盛產硃砂,硃砂又具有多種藥理功能。湘西現今的喪葬習俗中仍有沿用硃砂的習慣:死者入棺前,需以硃砂點其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板心等七竅連同耳、鼻、口諸處,以圖封其七魄三魂。為死者挖好墳墓后,還要以硃砂撒在底部,意為鎮「老屋場」。
當今不少專家學者的研究成果表明,苗族是最早發明兵器、刑法、巫術的民族;其中趕屍作為一種民俗事項,是巫術的一部分。我們研究趕屍,對於從中了解苗族的歷史文化、民族文化、宗教文化和民俗文化,應該說具有多重學術價值。